「我真的想多了?」葉瑾之似笑非笑,一下子站起身就跨步過來,站在蘇婉兒身邊。
「真的。」蘇婉兒回答,頓時覺得有一股子的壓迫氣勢。
「你只是關心我的身體?」葉瑾之又問,聲音很低,整個人也彎腰。
蘇婉兒聽這話很彆扭,什麼叫只關心他的身體?所以,她不知道如何回答。葉瑾之立馬就總結說:「不回答,那就是說謊。就是讓我來江府郡園幫你的。豬,你還不承認。」
「行了,你受傷,作為朋友,我關心你一下,不應該麼?」蘇婉兒終於站到一個立腳點反問,趁勢站起身來往屋外走,說:「好了,我去陪陪三嫂。」
是的,她心有些亂。這人靠自己太近,若再說些有的沒的,真是讓人煩躁的。
葉瑾之沒反對,只是過了好一會兒才「嗯」一聲。蘇婉兒轉身看他,卻見他靠在沙發上,眉頭蹙着,像是很痛苦。她不由得問:「是不是頭又痛了?」
他沒回答,只斜靠在沙發上。蘇婉兒也顧不得逃開他去屋外透氣,三兩步就過去,在他身邊坐下,喊:「葉瑾之。」
他半睜着眼,有點無神地看她,略略點頭,說:「不要吵,去關門。受傷的事,不要讓三嫂知道。」
蘇婉兒知道他受傷事關他的任務,似乎還因為有他因救自己改計劃的責任,這事是秘密,是絕對不能讓老爺子知道的。
「嗯。」蘇婉兒連連點頭,起身就去鎖了門,轉過身來,說:「我扶你進房間休息。不然,一會兒,三嫂那麼精明的,肯定看出端倪。」
葉瑾之沒說話,過了片刻才點點頭。他神色疲憊,那唇蒼白得讓人覺得心驚。蘇婉兒去攙扶他。他擺了擺手,說:「等一下。」
然後,他就靠在沙發上休息。自此,蘇婉兒才覺得他是一個受傷的人。那天只看到他昏迷。醒來後就一直跟她抬槓。蘇婉兒就沒覺得他受傷,甚至沒覺得性命攸關。
他在沙發上閉目休息,蘇婉兒靜靜坐在一旁。過了片刻, 低聲喊:「葉瑾之。」
他「嗯」一聲,慢慢張開眼。說:「其實一直在疼,只不過有時會疼得厲害一些。」
原來,他一直在疼,卻怕自己受刁難,徑直來了江府郡園。蘇婉兒心裏過意不去,有些責備地說:「這些事,又不關乎性命。我可以應付的,你就沒必要來。」
「周伯是很嚴苛的人。你不懂的。」他說,用手捂着痛處。
「再嚴苛,我也不怕。」蘇婉兒說。暗自殘酷。自己之前只是自私地想一勞永逸,沒想到這傢伙才從鬼門關回來。
「行了。我也想來這裏住一陣。這裏清靜,放鬆。我以前在國內,很多時候,就在這裏。」葉瑾之說,轉移了話題。蘇婉兒當然也不好繼續之前的話題,只是應聲,然後問:「那你過這裏來,醫生怎麼說?」
「就是定期去檢查了。開了一堆的藥,在秦冰那邊的行李箱裏。」葉瑾之回答。
「真沒問題麼?」蘇婉兒還是擔憂。
葉瑾之像是好了很多。撫了她的頭,微微笑,說:「真沒問題。別擔心。好了,我進去休息一下。你去招呼一下三嫂。畢竟。她算作客人。」
蘇婉兒扶了葉瑾之進屋,隨後去找夏可可。夏可可正在院落的林間散步,神情姿態十分愜意。
「可可姐。」蘇婉兒遠遠地喊住她。
她笑嘻嘻地蹦跳着過來,打趣:「不伺候相公了?」
「你也打趣我。」蘇婉兒嘟了嘴,與她一併在旁邊的石井欄上坐着,日光和暖。落了一地,十分耀眼。蘇婉兒原本想問夏可可的來意,但在這樣的和暖的深秋,她什麼都不想問了。生命就該這樣,享受每一秒的快樂。不要把每天都過得太苦,況且無論夏可可的來意是什麼,她都不至於傷害自己。如果一個人對你無害,不會導致你身敗名裂、妻離子散、家破人亡,抑或性命攸關,那自己何必又那樣去防備。
「不是打趣你。是覺得老四有趣。在家可是嚴肅著稱。我聽三哥說,這傢伙從小就不愛跟人多說一句話。在國外生活時,看書之餘就是旅行,攝影和彈鋼琴。據說也不開竅,十七歲了,有女孩子對他示意說喜歡。他聽完什麼反應都沒有,繼續去練鋼琴了。那女孩子不甘心,還找到了住處。那時,三哥、許二和李四等一群人在一處,都等着看他的反應。你猜如何?」夏可可講起話來眉飛色舞,手舞足蹈的,那脆生生的聲音仿若將攪碎了一池靜默的日光。
「怎麼了?」蘇婉兒好奇心也來了,不由得問。
「據說,那傢伙就平靜地看着那女的。好半晌才說『可是,我一點都不喜歡你。你不是我要的哪種類型』,然後,轉身繼續上樓練鋼琴。酷吧?」夏可可湊過來,一臉曖昧地問。
「沒覺得。不過,他要的是哪種類型?」蘇婉兒問。她是真好奇這個,所以脫口而出,說出去之後,看到夏可可一臉壞笑,才覺得不妥,頗為尷尬地咳嗽一聲,說:「這人是真讓人看不懂的了。」
「哈哈。欲蓋彌彰的。」夏可可繼續打趣。
蘇婉兒拉了臉,假裝生氣,卻是看到江府門生在修剪花枝,打掃廊檐,甚至在為有些斑駁的地方補漆。
「行了, 別生氣了。據說,當時許二、李四就輪番問他到底喜歡什麼類型的。你是知道的,他們十來歲的時候,約莫都有自己的小女友。唯獨葉瑾之簡直跟一道士似的,生活單調得讓他們懷疑他其實喜歡男人。不過,這圈內也不是沒喜歡男人的,就是瞞着父母,發小都知道的。但葉瑾之就是異數。任憑人如何逼迫他,他也是不溫不火的性格,淡淡的表情,讓惹內部有的抓狂。據說,三哥他們四五個人輪番逼問,無果。最後。武力鎮壓,把他抓了,逼問,說不說就給脫光衣服扔河裏去。」蘇婉兒說得興起。到這裏卻是打住了。
蘇婉兒十分好奇,問:「他說了?」
夏可可搖搖頭,說:「沒有。眾人拿他沒轍。」
「哦。我還以為你們知道呢。」蘇婉兒頗為失望。
「不過,他說了啊。」夏可可話鋒一轉。蘇婉兒正待要詢問,卻是看到周伯大步走過來。便跳下石井欄站在原地,待他走過來,蘇婉兒才略略點點頭,喊了一聲:「周伯。」
周伯略欠身,說:「陳小姐,這是今天中午的菜單,請選擇。」
這稱呼上早生分了,蘇婉兒也不計較,只管接過菜單仔細看,將那些可能對葉瑾之身體不太好的食物都圈去。又加了雞粥。
「這,中午喝雞粥,不太好吧?何況秋燥。」周伯看了看那菜單。
「想必周伯也知道瑾之來了。他最近操勞,總是需要補一補。而雞粥加上蓮葉,這粥我是聽人說過去江府秋天的招牌菜。」蘇婉兒十分不疾不徐地說。
「那就按照陳小姐說的辦。不過,瑾之既然來了,這需要加他喜歡的菜麼?還有可可也來了。」周伯說。
夏可可嘿嘿笑,說:「我隨意的,零食吃了一堆的,正餐吃不下什麼。你準備了,還得浪費很多了。何況秋燥,原本就沒什麼食慾的。」
「那就隨意給你準備就個清淡的菜。那瑾之那邊?」周伯又轉過來,像是詢問蘇婉兒。
「他在休息。這午飯菜式,就我選的這些了。等一會兒他醒了,你抓緊時間過來讓他選晚飯的菜式了。」蘇婉兒直接說。她可不想這老傢伙過去瞧見葉瑾之的異樣,將這些事報告給葉老狐狸。
周伯得了令,便是走了。等他走遠,夏可可瞧着他的背影說。這老頭目光如炬,不簡單的很。
「能將這麼大的園子管理得好,肯定不簡單了。」蘇婉兒回答,也儘量小心翼翼。畢竟,葉瑾之說過夏可可是對於江府郡園的事是一知半解的。
「這園子其實挺好的,尤其是夏天,肯定是避暑的好地方。這裏這麼多的樹木,本身地勢又靠西山。不過,據說老爺子都很少來這裏住。」夏可可嘆息一聲,立馬又憧憬在這古宅有一套房子就好了。
「嗯,就想老四的那一套。不行,我得回家問問三哥,他能不能弄一套。」夏可可自顧自。蘇婉兒也不阻止,也不說厲害關係,反正那些是葉三的事。她只是問:「你剛才說葉瑾之說了他要的類型。到底是怎麼樣的類型?」
「嘿嘿,想知道啊?」夏可可嘿嘿笑。然後跳下石井欄跑過來,一隻爪搭在蘇婉兒肩頭,順勢而下,攬着她的腰,在她耳邊說:「那就告訴我,你對這地方的看法。」
「喲,三嫂,你在這裏等着我呢。」蘇婉兒斜睨她一眼,面上全是笑。
這個做事直來直去的女子,看似沒有一點點的計謀,實則每一步都是大氣磅礴渾然天成。蘇婉兒打從心底喜歡。
「我懶得算計那些。老四也知道我是領命而來。說實話,若不是我向來江府郡園看看。是誰也叫不來我的。但既然來了,有些事總是要辦的了。」夏可可也是明人不說暗話。
「這是自然。」蘇婉兒點點頭,這才說:「你就照了葉瑾之說的那樣回答就是了。就說我怕不習慣,早早就讓葉瑾之跟我一起來了江府郡園。」
「好吧,原本我還想私下裏問問,不做枱面上的回答的。看來,你是不想說的。」夏可可玲瓏通透的,面上總是笑嘻嘻。
蘇婉兒原本沒什麼好瞞夏可可的,但這畢竟涉及江府郡園,告訴她未必是好的。所以,她只是笑笑,說:「我當你和小葵是朋友。所以,有些話,我是不能說了。」
「所以,我不問了。」夏可可說,又瞧了瞧四周,自語一句:「這裏灑掃的人都有一種氣質。」
蘇婉兒不想她多看,一笑掩飾,問:「可可姐,你快說說,葉瑾之那傢伙怎麼回答的。」(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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