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殺了卡隆?」那個聲音的語氣有些驚訝。
「不錯。」野狗最終選擇了這樣的答案。
他的絕望之霧可以被木盒內的「東西」吸收,說明這個木盒裏的「東西」跟絕望之霧有一點的關聯,而木盒四周的圖像看起來就是為了鎮壓這個東西,突然出現的這個聲音也警告野狗不要打開木盒。
其實這一切很明顯,這個聲音的主人一定是與木盒裏的「東西」敵對,那麼與木盒裏的「東西」有親和力的人,也一定是和這個聲音的主人敵對的。
可是野狗唯一想不通的,就是為什麼卡隆沒有死。
如果這個聲音真的可以殺人,為什麼卡隆沒有死。是卡隆通過謊言逃過一命,還是這個聲音根本殺不死人?
野狗不喜歡賭博,他討厭沒有把握的感覺,可是似乎命運總是讓他一次次將生命當成賭注。
這一次,他賭這個聲音殺不死他。
他不相信活了成千上萬年的人會被卡隆輕巧的騙術欺騙,所以他猜測,之所以卡隆沒有死,是因為這個聲音的主人,根本殺不了卡隆,既然殺不了卡隆,就同樣殺不死他。
一團濃重的黑霧在野狗掌中瀰漫,變成觸手伸向木盒。
「你在幹什麼!」野狗的行為讓那個聲音明顯一下子緊張起來。
「不要再裝模作樣了,我相信卡隆一定也用絕望之霧探索過這個木箱,而你對此怎麼會不知道,能用絕望之霧的人,我想根本不需要動腦子都知道,一定是個十惡不赦的惡魔,你知道這一點而沒有殺他,只能證明你殺不了他,我不知道剛才你為什麼能夠傷我,不過我料想至少短時間內你不能使用第二次,否則卡隆早就死在你手上了。」
絕望之霧毫無阻擋的被木盒裏的「東西」吸收,四周九把聖器發出的光芒越來越淡。木盒再次開始輕微震動。
「卡隆沒有打開盒子,我猜測是因為他的絕望之霧濃度不夠,剛好我的絕望之霧比他強一些。」
「你這個瘋子!你知道這裏面是什麼嗎?」那個聲音已經在咆哮,但是正如野狗說的,他已經不能再發起進攻。
「你越緊張,我就越好奇,如果這個東西可以毀滅世界,我不介意跟這個世界同歸於盡。」野狗冷笑,從他的掌心繼續源源不斷的湧出絕望之霧。
那個聲音終於發出長長一聲嘆息,「這一場蒼生之劫,看來已經無法避免。」
「年輕人,你猜的不錯,我只是一道守護靈識,要是在一百萬年之前,我要殺你簡直是易如反掌,可惜現在,我已經沒有能力殺你了。」
一道光影出現在野狗面前,光影中出現一位佝僂老人,滿臉不滿深深的皺紋,整張臉都已經被皺紋掩蓋的看不清容貌。
野狗血瞳微微眯起,警惕的看着老人,他不會輕易相信對方的話。
「讓我看看你的過去。」從老人滿是皺紋的臉上本應該是眼睛的位置,閃起兩道微弱的光亮。
在野狗腦中,不自覺的閃過曾經的記憶。
廢舊的巷口,一位老奶奶將牛奶一口口餵給野狗。
深夜,一個猥瑣的身影擋住了燈光,只有手中的道具反射着巷子外路燈的燈光。
神秘人,仇人的屍體,老奶奶的鮮血,滅世工廠,三大禁曲,普通人類
一幕幕畫面在野狗腦中閃過。
野狗無法不去想這些事,以至於手掌中都停止釋放絕望之霧。
不過老人似乎並沒有能力完全讀取野狗的記憶,當畫面進行到變異伊波拉病毒造成數十萬人類死亡後,野狗終於重新奪回思維的主動權,終止了回憶。
噗咚一聲,老人已經跪在地上,喘着粗氣。
「可惜,我的力量只夠讀取你的記憶,否則拼了老命,我也要殺了你!」
「你蔑視一切生命,為了達到目的,泯滅良知,更可怕的是,你還具有成為強者的一切品質,堅忍不拔,沉着冷靜,頭腦清晰,堅定不移,真是可惜了,我簡直不敢想像,你會變成什麼東西。」
「如果你沒有遇到那樣的悲劇,如果那天你沒有遇到那個人,也許結果就會截然相反。」
野狗癱坐在地上冷笑,思維的角逐也讓他疲憊不堪,「可惜這個世界沒有那麼多如果。」
老人抬起頭看着野狗,「野狗,如果我指引你一條嶄新的道路,你願意放棄殺戮嗎?」
野狗也抬起頭,看着跪在地上的老人,「什麼路?」
「如果你將你的才華用在正路上,一定會造福蒼生,我將指引你如何變成強者,雖然這條路會有些荊棘阻礙,可是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戰勝這些困難,最終找到通向光明的道路。」老人滿臉希冀的看着野狗。
「不要再復仇了,放下你心中所謂的仇恨,人類殺了你的家人,可是你也已經親手殺了仇人,還有上百萬的人類陪葬,人類已經為他們的任意妄為付出了代價,收手吧,野狗。」
「這是九聖魔棺,魔棺中躺着的,是一位殺孽滔天的大魔頭,雖然現在他已經死了上百萬年了,可是如果你打開魔棺,他的意志就會再次被繼承。」
「九聖魔棺的本體不在這裏,而是在遙遠的宇宙之中,最終繼承魔王意志的人也不會是你,你將什麼都得不到,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做。」
「收手吧,野狗,你的過去沒有人會再去追究,讓我指引你走上光明之路吧。」
老人看到野狗深深低下頭,似乎是被他的話打動了。
「如果能做個好人,誰會選擇做個壞人。現在機會就在你面前,告訴我你的答案,野狗,如果你願意放棄,我會告訴你去找誰,他會悉心指導你。」
野狗緩緩站起身,低着頭看着攤在面前的雙手。
「你說的不錯,如果能做個好人,沒有人會選擇做個壞人。我的雙手已經沾滿太多人的鮮血。」
老人盯着野狗,「你願意改邪歸正了嗎,如果你願意,我現在就指引你。」
野狗並沒有回答他,只是單手扶着額頭,低頭大笑。
「哈哈哈哈哈,不過你搞錯了一點,我不是人,我只是一隻野狗,一隻野狗,哈哈哈哈哈。」野狗將手揚起,一股股絕望之霧溢出,伸向木盒。
「我的心都是黑的,如何能選擇光明?」
「作為一個雙手沾滿鮮血的惡魔,我第一個殺死的就是心存善念的自己。」野狗抬起頭,一雙血瞳發出攝人紅光。「當我選擇向人類復仇的那一天開始,」
「黑暗終將永遠陪伴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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