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陵蔽月 前路

    子莫見慕容柔這般侷促,便輕咳一聲也有些尷尬。

    那少年比他還小了一些,但眉目精緻,與慕容沖還頗有幾分神似。

    &問小將軍可也是慕容皇室燕國後人?」子莫站定在那兒,與那少年說道。正說着,殷紅的鼻血便已經透過慕容柔的手指間,滴滴答答都下來了,慕容柔一邊想要說話,一邊還得堵住那不爭氣的鼻孔,甚是手忙腳亂,看着對面的那個美人王爺,怎麼都止不住,索性扭了頭過去,一手止血一手沖子莫擺了擺,讓他先不要和他說話了。。。。。。

    子莫不明所以,只能點頭住嘴了。

    往火堆邊走了兩步,看那木架子上是烘乾的他和慕容沖的外袍,不禁臉紅了起來。抬頭看看那站在寒潭邊仰頭止血的少年郎,心中也是難為情。

    &謝小兄弟了。。。。。。這衣裳在下便先收下了。有勞!」子莫在慕容柔背後拱拱手,看那少年郎也不轉頭只是讓他自便的樣子,趕忙抱起外袍三下兩下穿起來。真是荒唐,那小兄弟竟在洞外一整夜還幫他烤起了衣裳。。。。。。這麼想着,愈加不好意思起來。

    等子莫穿戴整齊回來,慕容柔坐在寒潭邊,還仰着頭。

    看那掉在火堆里的只吃了一口的饅頭,子莫想起了什麼,往昨晚來時的地方走了去。問劉先生借的馬兒還在不遠處的一顆矮樹邊啃草,子莫開心地摸摸那匹馬兒的頭,從那馬鞍上去了個包裹下來。

    &兄弟,這天乾物燥,你該是上火了才鼻血不止。這藥好使,你試試?」子莫輕輕走到那慕容柔身邊,遞上了一瓶陶罐藥瓶。

    。。。。。。慕容柔回首看了看這始作俑者,又盯了盯遞上的藥瓶,一陣燥熱往上躥着,翻了個白眼沒個好氣,反正接過那瓶藥就當是領情了。也不多問,仰着腦袋便吞藥的利落,倒是讓人覺得這少年郎脾氣甚是爽快。子莫笑笑,又從包袱里拿了些乾糧出來。

    &晚讓小兄弟多擔待了,這早飯我來做吧,等熟了便一道兒過來吃。」子莫將包袱里的乾糧包上樹葉,也不另外生火,只是用還帶有火星的木灰埋了起來,這樣煨烤出來的食物,別有一番風味。

    慕容柔吃了子莫的藥,果然覺得鼻子不再那麼火辣辣的,還真是有效。聽着身後有聲響,便偷偷往後打量了幾眼,堂堂蘭陵殿下竟然真在親手做着吃得,不禁心中暗嘆這慕容沖的命果真就是別開生面得好!

    鼻血止住了,聞着傳來的食物的香氣,慕容柔也算是一夜煎熬還風餐露宿,便揉着自己的空蕩蕩的肚子慢慢走了過來。

    &了吧,這給你的小兄弟,吃吧。」子莫遞上,慕容柔剛要伸手接過,卻眼睜睜看着到手的美食突然被半路劫了過去。

    &呀呀,我肚子好餓!」大大咧咧靠着子莫坐下,也不知道何時出來的慕容沖把那煨烤的乾糧放在鼻子下聞了聞,便一臉陶醉地說道,「是長恭給我準備的嗎?真好吃!」慕容沖真是毫不客氣,一口咬下去便在慕容柔的眼皮子底下吃起了獨食。

    &欺人太甚!這是我的!」慕容柔撲上前去想要搶回,可慕容沖今日裏心情飛揚自然身手也格外敏捷,繞着子莫所坐的大石頭兩人繞來繞去,纏鬥在一起,鬧得不可開交。

    頭疼!子莫從腳趾頭到脖子都是酸疼的,更別說那被掐出了紅紫手指印子的腰腹了,方才穿衣之時看到滿身斑駁便臊了一陣,連衣領都比往常豎得高了些,唯恐被人察覺。可看那慕容沖此刻倒是神清氣爽,哪裏還有昨晚狂風暴雨的陰霾樣貌?不禁抿了抿唇角一陣不爽,喝了聲別鬧了,那兩人才乖乖又回來安靜坐好,慕容柔眼巴巴盯着子莫手裏煨好的食物,鼻血不流了,饞得口水橫流。等子莫把美食又遞上,便和慕容沖一塊心滿意足飽餐起來。

    吃貨。。。。。。這般模樣更確定和鳳凰是族親了。

    &恭殿下真是能人,只知道殿下行軍打仗是箇中高手,沒想到對烹飪也是如此能耐!佩服,佩服!」慕容柔笑得心花怒放,摸了摸鼻尖,覺着這鼻血也沒有白流。

    &行軍打仗免不了要風餐露宿的時候,我這人不擅差使別人,能做的便都自己做了。小時候去戍邊,不會捯飭些吃的真的很難活到現在。」子莫會心一笑,見這小兄弟也是直言快語之人,便覺得投契。

    &想到堂堂的蘭陵王爺事事親為,做您的手下親兵該是有幸了!」慕容柔也是生在皇室,高門子弟,北境南朝,凡是有些身份的達官貴人哪個會如此操持身邊瑣事?聽子莫這麼一說,慕容柔頓時對這高長恭更來了興致。

    &聞長恭殿下乃是文襄皇帝膝下四子,文襄帝權傾朝野為北齊權相威名遠播諸國之時,我雖還是個孩子,可也已經對他敬仰許久。無此榮幸得見文襄帝,但是能和長恭殿下相識也是機緣巧合,不得不說是一種緣分。」慕容柔吃完了美食便擦了擦嘴角,眼角眉梢皆是一番精明世故的討巧。還不忘和子莫起身作揖,多禮世故之態和方才流鼻血的模樣判若兩人,子莫愣愣和慕容沖對視了一眼,不明所以,也只能客套地揖了揖。

    &位慕容公子過譽了,家父乃一世豪傑,可我高長恭豈敢與父親相提並論,我不過是一員武將,聽得軍令便衝鋒陷陣,經不起公子謬讚!」自謙一番,子莫還不明白這位慕容公子的心裏是在打何主意。都怪這慕容沖,二話不說便堵了他的嘴,如今連這小兄弟到底是何人都不知曉,可這人卻對他甚是知根知底的模樣。


    &對了對了,我的表兄定是還沒有和長恭殿下說起我的身份吧。在下是慕容柔,沖哥的表弟。」慕容柔吃飽喝足了,鼻血也消停了,於是人模人樣開始在子莫面前介紹自己。慕容沖看看這眼角閃着精光的慕容柔,被一聲沖哥叫得抖了兩抖。

    嘶。。。。。。好冷啊!慕容沖看到自己昨晚脫了的外袍還真被慕容柔烤乾了掛在一邊,便趕緊穿上了。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這麼趕他都不跑,慕容柔這小子何時這般有定力了?

    慕容柔正準備繼續和子莫套着近乎,一副沖哥的「好友」便也是我的好友的模樣。突然,子莫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交談聲在這個山谷間嘎然而止。

    慕容沖用土將煙灰掩蓋,慕容柔趴伏在地上,細細聽着從山道上傳來的聲響。

    &人來了,幾十。。。。。。不對,得有好幾百人!」慕容柔臉色一變,說道。

    &是齊國的追兵來了,我們在這兒耽擱了太久!鳳凰,你和柔公子先走,我去取了馬兒探查一番追兵的情況便趕上你們。」子莫說道。

    &麼追兵?我都已經被扔出了北齊皇宮,難道高湛真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慕容沖握着拳頭,恨恨說道。

    &人誣你偷了傳國玉璽才會從鄴城中消失,這追兵,便是來捉你歸案的。不管如何,你們兩個先走,我不是那些追兵的目標,你無須擔心我。前面不遠有個十里亭,你們便在那裏等我。那兒是官道交匯之處,要想脫身也比較容易。」子莫握住鳳凰拉着他胳膊的手,要他聽他的。

    慕容沖聞言果然吃了一驚,原來這鄴城,他當真是再也回不去了!

    &兄,蘭陵殿下說得沒錯。你能安然無恙着實不易,還是先脫身要緊。便別讓殿下為難了,我們在前面的十里亭等他。」慕容柔牽來了馬,讓慕容沖不要意氣用事。

    &長恭你小心。」慕容衝上馬,拉着子莫的手,說道。

    &子莫點頭說道,看着慕容沖和慕容柔折了幾個彎消失在山谷小徑間,便起身朝着自己拴馬的地方去了。

    子莫拉過馬兒從山坡上往下面的山道一看,果然是泱泱的北齊軍隊。看着其中幾人有些熟稔,仔細一瞧是打晉陽之時從段家軍調遣過的幾個兵士,領頭的又是段懿,那便怪不得了。

    也不多做逗留,他能看到那兩個橫死的禁軍屍體找到慕容沖他們,這段懿定也是瞧到了。前方路途茫茫,他和慕容衝到底該去何處落腳?子莫躍身上馬,不作多想,只是先朝着那十里亭趕了上去。

    這一日,似乎白日格外地短暫。一下子,太陽便西下,夜色又籠罩在了鄴城上方。

    蘭陵王府,趁着夜色,有一輛馬車悄悄停在了大門旁。

    有一華服男子下了馬車,扣了扣大門的銅環。

    &問有何事啊?」家丁打開了門,因是新來的,並不識得眼前的男子。

    &陵王爺在嗎?」那男子問道。

    &在,王爺昨晚上便沒回來。您是。。。。。。?」家丁納悶看了看那人,那男子站在門外,身邊只有一個小廝,顯得風塵僕僕並不太願意惹人注目的樣子。

    &娘呢?她可在?」那男子繼續問道。

    &老夫人啊?她在,在的,您等等。」那家丁見來人定是熟人,便也不敢怠慢,趕忙跑進去喊人了。

    翠娘正在府里給鄭兒做晚膳,聽得家丁叫她,便出來一看。

    &間王爺?老生失禮了失禮了,快進來,進來坐吧!」翠娘一瞧,竟是河間王高孝琬久候在門外,便邀了河間王爺入內安坐。

    高孝琬看了看這嶄新的蘭陵王府,想到是高湛為長恭修建的,便並未抬腳入內,只是拉着翠娘到王府園子裏問道:「翠娘,長恭不在嗎?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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