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先生?怪不得老夫在鄴城之中禁嚴七日搜了個底朝天還不見逮到私闖內宮之人,原來是藏在蘭陵王府呢!嘿嘿,難怪難怪!」那讓子莫感到棘手的老頭頓時凝氣於被束縛的單手之中,黃兔兒一聲嘶鳴,壯實的馬兒拖着步子被那閻羅老頭往水邊拉過去了些。子莫擰眉,不可置信地看向那韓子高像是求證,可那韓先生卻有些心虛低下了頭,對着閻羅老者的掌風閃身避開,見招拆招,在那船甲之上身法敏銳。
&子高!將我妹妹放了!不然本王一箭要了你的命!」劉子業提劍跑到堤岸邊,看韓子高與單手被縛的閻羅老者打得難分難解,取過身邊士兵的弓箭,高聲威嚇道。
&妹妹?你那臭名遠揚的妹妹劉楚玉還霸在那會稽山頭與三十面首日日尋歡呢!我抓她作甚!」韓子高也不再忌諱,既然身份被揭穿,索性狠狠朝着劉子業啐道。
&不必多言,老夫我打得你經脈盡斷,然後慢慢拷問公主何在便是!」閻羅老者目露凶光,一邊與子莫所持金縷線纏鬥,一邊單手便又要攻向韓子高,子莫一時之間竟有些惶惶,心中有疑,手中動作也不免猶豫了些。雖有子莫在旁相助,可韓子高與船上的幾個男子仍與閻羅老者打得難分難解,並未佔了上風。
&這個渡頭給團團圍住!公主不可落入陳國細作手中!」段懿喝道。數百騎兵箭指河心,且用更大的包圍圈竟將蘭陵王親兵和在碼頭送行的翠娘鄭兒劉管等人也包圍在了中央。
&嚴!將鄭兒翠娘他們護在後面!」子莫也即刻下令道。
&車嚴立刻命手下們排開陣勢,與段懿的手下對峙在數丈遠之間,佩劍出鞘,護蘭陵王的家眷於最裏面。
&陵王,你別欺人太甚!如今你自身難保,還想幫那細作脫身?還不快快束手就擒?也許到了陛下面前本將軍還能看在你迷途知返的份上替你說說情!」段懿見此情狀,心頭樂開了花,眉眼間嘚瑟着輕蔑一笑,全是巴不得火上澆油的調調。心裏琢磨着高長恭竟然捲入此事之中,真是千載難逢把這眼中釘拉下馬的好時機!
子莫自然不會罷手,一抽身下烈馬的屁股,黃兔兒高舉前蹄長鳴一聲,開始嘶吼着重重往後撤着步子。馬兒一用力,子莫也趁勢勾住馬鐙收起了長長放出的金縷線,黃兔馬果真神力,閻羅老者猝不及防之間後仰着身子滑下了船沿,但又很快收住了失衡的身形,靠輕功快速在結冰的河面上滑動着離開了韓子高的船。
&我放箭!不可讓細作跑了!」段懿猝不及防竟如此說道。
&可!!!!!我妹妹還在船上!!!!!!」劉子業聲嘶力竭回頭喊道,可惜段懿一聲令下,他手下的將士便是得了命令已然開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連閻羅老者也未料到岸上的段懿如此魯莽,短時黑壓壓的箭雨如同蜂群齊齊朝着河心襲去!
一聲噗通入水的聲音,竟然是那船夫先跳水跑了!
&鄭兒眼見那小船就要變成馬蜂窩,和懷裏的小羹抱成一團,發出慘叫。
密密麻麻的箭雨先是射穿了那船蓬,然後齊齊扎在船身之上。
子莫頓時也是手足無措,看到河心的韓子高等人先是躲在船蓬裏面,蓬被箭雨掀掉了頂,然後甲板和船身也是成了箭靶子,已經開始漏水了。
&人!這些箱子可使!」韓子高的手下拔刀撬開了裝器物的木箱子,倒出了裏面的東西,準備在船翻之時使用。然而不看還好,一看,韓子高便察覺到了在船艙角落,竟還有個不起眼的箱子放在那裏。
他命人搬上船的是烏木的,與這個破破爛爛的厚重箱子全然不同。此刻,竟從裏面發出嗚嗚丫丫的掙扎之聲,有幾枝箭還插入了那個木箱子。
韓子高的手下也是一臉莫名,領了韓子高的眼色訥訥過去打開了木箱,裏面女子的驚叫聲頓時傳得老遠,讓岸邊的人聽了個分明:「救命啊~~~~~~~~~我在這裏啊~~~~~~~~~救命~~~~~~!」
真真切切,便是劉楚玉的聲音。子莫倒吸一口氣,事已至此,韓子高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劉子業箭拉滿弦,指着韓子高的腦袋大喊道:「韓子高!你敢做不敢當!卑鄙小人,再不把我妹妹交出來,我叫你不得好死!!!!!!」
一波箭雨過後,那孤零零的小舟隨波逐流已然好像一隻刺蝟,到處都是插入的箭枝。韓子高全然也是一臉莫名之狀,他如何知曉這劉楚玉怎麼會在他的船上?!
不對。。。。。。這船夫棄船而逃,該是早有預謀的!
此刻岸邊的劉管也是醍醐灌頂,他找的船家讓人掉包,這挾持劉楚玉的人意在陷害韓子高!不,恐怕這目標還不止是韓子高!!
段懿抬手讓第二批弓箭手又換了上前,劉楚玉被韓子高的人脅迫着從木箱子裏站了起來,這種情況,韓子高便是百口莫辯了,於是乾脆拉了這山陰公主當起了人質。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劉楚玉是認識韓子高的,一見面便破口大罵,而韓子高倒也絲毫不退讓,一甩耳光差點把山陰公主丟下了漏了水的破船。
劉子業一箭射出,而韓子高拎着那劉楚玉的衣領後退了一步避開了去,冷冷朝着岸邊說道:「若還敢動一動,我今日就將劉楚玉投河餵魚!」韓子高已然沒了往日的儒雅之氣,他和這劉楚玉在會稽山果真是有不小的仇怨,被逼到絕境,他也只能如此了。他的視線掃過岸邊,偏偏沒有去瞧蘭陵殿下的眼,兩年的情意,沒想便這樣煙消雲散。長恭殿下縱然還想幫他,也回天乏力了。只是往日的談笑風生,變成了這樣的難堪分別,他韓子高心中有愧。遺憾這謊言戳穿得太過直白,似乎連昨晚餞行之上的歌謠都成了有心的安排。
&子,你狗膽不小啊!入鄴城皇宮到底是何圖謀?老夫抓了你定要將你細細拷問一番!」閻羅老者目光狠辣,方才結冰的河面早被段懿手下所射出的箭雨砸開了口子,他立在破碎的薄冰之上,聽着冰層斷裂的聲響並不是往後退到岸邊,而是一提氣又朝着小船而去。
&手!小心我妹妹!」劉子業覺得這閻羅老者似乎根本沒把楚玉放在眼中,於是傾身上前正要跳下河去親自相救,直覺身子一滯,便又被人推了回去。一道白色身影如同飛仙直直朝着那河心翩然而去,衣袂翻飛,背影便讓人心神搖曳。
段懿一皺眉頭沒想這高長恭輕功好到如此地步,仔細瞧了,才發現是有根細小的髮絲般的線兒懸在河面之上,於是那蘭陵王輕輕借力便朝那已經要沉的小船而去。
韓子高是困獸之鬥,他看着來勢洶洶的閻羅皺緊了眉心,與這老怪物在鄴城皇宮交過手,不出三十招便輸得徹底,若不是他當初逃得快,哪裏還有命回陳國。如今倒好,哪裏還有退路。。。。。。
&要~~~~~~~~~~~~」劉楚玉看着那凶神惡煞的老頭直撲而來,嚇得都沒了血色。她毫不懷疑這韓子高會拿她做肉盾迎那一擊,於是死死閉着眼睛被韓子高從身後束縛着拼命扭轉了方向,腳和手都亂蹬着,好像殺豬一般。韓子高是想錯打錯着先用那劉楚玉抵擋一陣,哪裏料到這閻羅老者如此不管不顧,於是拉着劉楚玉連連後退了兩步。後退間,似乎劉楚玉的腿像被什麼纏住了,定睛一看,韓子高倒吸了一口涼氣,劉楚玉從那木箱子裏出來便是雙腳雙手被綁,以為是什麼粗麻繩子,這樣一看,韓子高的一個手下不禁大叫:「那是引火索?!」
閻羅殺心正起,直面一掌被子莫從旁橫截而定住,聽這一聲驚呼,船甲之上的數人都是一時震愕失了一瞬的反應。
劉楚玉微微睜開了眼,木然雙腿落地的啥那,幾人都聽到了小船的一角有刺啦的一聲作響,似乎是什麼東西終於拉出來了。
&跳!!!!!!!!!!!!!」子莫一聲大喊,雙手抓住的是劉楚玉和韓子高,三人一起扎入水中。巨大的爆破便沖天而響。原本的小船從中折斷被滔天的浪花衝上了半空,在火光中還有人慘叫的聲響。
岸邊的人馬頓時騷動成一片,誰都沒有預料到這小舟之上竟還有此等機關!劉子業呆呆看着河面,大喊着:「快救人~~~~~~~~~~阿福!跟我一起下去!」然後脫了外袍扎入水中。
鄭兒和翠娘想要往河邊衝去,被車嚴命人拉回,自個兒帶着會水的親兵也跳入刺骨的冰水裏。
段懿沒了反應,直到一旁的手下提議道立馬拖些小船過來下水他才有了主意,忙不迭說道:「對,對!快去備船>
鄴城的南門渡頭一聲驚天巨響似乎擾了這萬籟俱寂的寒冬,城裏的人都往這裏跑來,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兒了。
河水刺骨,子莫不太善水,於是扎入水中便沒了清醒的意識。爆炸讓水流翻騰,一時間洶湧無比。也不知道被衝到了哪裏,子莫只覺手腳無力,如同無底深淵他只能任由水流將他越拉越往下沉,沉得幾乎要斷了呼吸,突然有一股力量帶着他向上浮了而去。
那力道很輕柔,卻很巧妙地把他的身體帶了上去。
是誰在救他?子莫想睜開眼,可卻是有水又灌進了口裏。。。。。。
窒息,蒼白而又精緻的臉孔在水色之中扭曲。
抓住他胳膊的手緊了緊,子莫被拉了過去。一時間灌入的空氣讓他覺得可以稍微呼吸,河水有多涼,子莫此刻也沒能思考,柔軟的觸感,如同被包裹在一個懷抱之中,唇上相貼的,像是揮之不去又撓得人癢的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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