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子還帶着嫩綠的外殼,楚彥剝掉了一點留了一點,粉白的蓮子肉上坑坑窪窪是這孩子用力掐出來的。。。。。。
紀塵兩眼凝視着這顆新鮮的蓮子,湊在他的唇邊,便在他的鼻尖底下發出了悠然清香。
然後抬眼看看自己那個心情大好的小徒弟,一臉明媚笑容,在這碧波蓮葉之間格外生動鮮明。
楚彥更加近地往師父嘴邊塞了一下,紀塵的牙齒都被那柔柔嫩嫩的觸感所填滿,微微張開了口,那一顆嫩綠中透着粉白的小東西便被紀塵吞入了口中。
楚彥的笑突然頓了一下像是定格,然後飛快地縮回了自己的手。指尖上還沾了一點師父的唾液,帶着那一瞬的手指觸到口腔里的柔軟和溫度,讓他失神和悸動。
身子不由自主直了直,血液的溫度都能將荷葉上的露珠蒸騰。似乎紀塵口中的濕潤與溫度已然給了他魂不附體的顫慄和愉悅。
他這毛病是沒得治了嗎?既亢奮着又在心底感到不安和羞愧,這種矛盾的體會很是陌生,又讓他渾身輕顫,似乎體內的血液都要奔騰而出,刺激着楚彥那青澀而又一觸即發的感官。
&少俠,你很熱嗎?」蓮兒的眼光始終停留在楚彥身上,自然楚彥熏紅的臉也沒能逃開這姑娘的眼,「這蓮葉叢中的熱氣不容易散出去,所以摘蓮蓬定是要在日頭未當空的時候才行!看看,額頭都冒汗了,我幫你擦擦。」
蓮兒姑娘在船上身形靈巧,一下便蹦到了楚彥的身邊。
抬起自己的手腕便要用衣袖幫楚彥擦擦額頭上的汗,其中親昵不言自明。
&不不不用了,我不熱!」楚彥一下更急,慌忙往後退着避開。可他忘了這是在船上,如何能像在平地上那般?所以楚彥一動,那船尾便深深壓入水中,楚彥只覺得身子一晃,差點落入水中,幸而蓮兒上前一步拉住了他的手,身形踉蹌間,蓮兒姑娘的眼中都是笑意和柔情,船搖曳在沾着露水的荷花叢里,一臉驚慌的楚彥和情意綿綿的蓮兒,給這清晨朝露染上了旖旎。
好不容易那輕舟又找回了平衡。
楚彥鎮定下來發現自己的手還是被蓮兒牽着,侷促萬分,一下抽回了自己的手臂,不再亂動便坐了下來。
&我沒事了,不必勞煩蓮兒姑娘了。」
蓮兒心滿意足地捂嘴偷笑,又回到船頭撐起了竹篙
楚彥看蓮兒走開了,才回過了神,卻發現自己的另一隻手也牢牢抓着什麼。
一轉頭,竟是師父紀塵的手被他死死握在掌心。
紀塵方才怕徒弟落水,便也上前拉了一把。慌亂之中並無不妥,此刻與楚彥四目相接,竟覺得手心有些發燙。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卻被小徒弟一把拉了回去。
楚彥眼中迸發的灼熱在紀塵的疑惑中變成了怯生生的求情:「師父拉着我,我水性不好,怕又摔下去。」
。。。。。。楚彥一孩子氣地撒嬌,連船頭的蓮兒都回頭笑了起來,銀鈴般的笑聲如同晨光暈開在湖面上。
&少俠與尊師真是情同父子啊,好生令人羨慕!」蓮兒回頭看着他們,滿臉羨慕說道。
&然,我從小孤苦伶仃,全靠師父悉心教導,要是沒有師父,我墳頭草都三尺高了!」楚彥緊了緊紀塵的手,滿滿感慨,那口氣惹得蓮兒一陣嬌聲輕笑。
&哥哥,你這話說得甚是老沉,不知道還以為你有七老八十了。」
楚彥看這小丫頭一副還不相信的樣子,還想要說什麼卻又憋住了。他這半個仙人本就不該和小丫頭一般見識,師父也不知道是如何想的,竟想將他們湊成一對,真是他師父難得做的一樁糊塗事啊!
小船吱呀吱呀地慢慢前行,紀塵和楚彥幫着蓮兒一起采那蓮蓬,很快,船身中疊起了小山般的綠色果實,太陽也露出了光華,湖面上蒸騰起的熱氣到底是燙人,很快三人都大汗淋漓,衣衫都貼上了後背。
大概是荷葉上的水汽被日頭照着暈染開來,一層薄薄的淡霧鋪成在湖水之上。
蓮兒不知道怎麼會有這麼濃重的霧氣,便一邊划船一邊細細看着撥開荷葉尋着方向。
&們回去吧蓮兒,這裏太熱了。」楚彥的汗都快流到眼中。抹了一把,汗水刺得他眼疼。
&好!」蓮兒划着船撥開了密密麻麻的葉子,她也覺得還是回去的好,霧氣這般重,可別迷路了。
漸漸地,小舟劃出了荷花叢,似乎霧氣也消散了不少。蓮兒回頭招呼着楚彥他們,開心地以為快回到了岸邊,可一看到不遠處湖心的那個石塔變了臉色。
&麼,怎麼會。。。。。。我明明往回去了!」楚彥還想問是怎麼回事,一直沉默的紀塵突然上前將蓮兒和楚彥護在身後,一揮衣袖,原本靜止的小舟便自行由船尾帶着往後不斷後撤.
&是怎麼了?這船?!」
水面如同自行劈開了一條道路,急行而去,只是稍許工夫,那湖心的石頭塔便融入了霧靄之中,越離越遠。
&少俠,師父,你們可真是神人啊!爹爹說你們必定不凡我算是信了!」離得石塔遠了,蓮兒才拍着胸口放心地坐下來,喘勻了呼吸說道,「那地方可真是去不得的,爹爹娘親讓我離得遠些,沒想到我還是迷了路誤打誤撞居然到了湖心塔。」
蓮兒看起來甚是驚慌,臉都白了。
楚彥只覺得方才一片混沌,似乎有什麼壓抑着胸膛。可若說是什麼危險他又覺得沒有如此嚴重。莫非,他才在凡世數月,便已經遲鈍了觀感?
&父,剛才可是有妖邪?」楚彥剛一問出口,紀塵便抬手阻止了他繼續往下說。本來蓮兒已經鎮定了些,一聽楚彥這樣說,又哆嗦起來。
&啊,師父,可是真有妖怪?那湖心塔本來可是大家觀賞的好地方,可自打半年前有個年輕女子在那兒失蹤了之後,便陸續有事情接踵而來,大家都說不要靠近便成了,也不敢往外傳,怕到時候沒人來四平鎮嚇跑了外鄉客。」蓮兒一臉焦急等着紀塵回答,而小船平穩地往岸邊駛去,在流水之中逆行。
&怕,只是那兒風水不好了些,湖心塔旁怕是有暗流旋渦,並不是妖怪作祟,無需擔心.」紀塵微微笑笑,給了這麼個回答。蓮兒半信半疑看看楚彥,楚彥自然是順着師父的話講,安撫了一頓。
船便這樣到了岸邊,有驚無險。楚彥關照蓮兒不用把湖上所見告訴兩位老人,省得他們擔心。蓮兒雖然驚魂未定,可是既然楚彥這麼說了,便聽話得答應了。午膳和晚膳都是蓮藕蓮子蓮花做的素食,清香可口,甚是合紀塵的胃口。
吃着吃着,紀塵說還想喝蓮兒爹釀的米酒,於是一家人都小酌了起來。楚彥還在奇怪師父怎麼突然來了興致,卻見蓮兒一家人喝着酒便醉了起來,歪頭歪腦酣睡在飯桌邊。
&父!」楚彥知曉白日的事情定不會這般作罷,也正在尋找着時機重回那湖心,「四平鎮的妖窟定是在那兒吧,我們還是儘快除了那裏的好,省得禍害百姓!徒兒的功德簿滿了,就能和師父一起回去了,免得再在這裏多做耽擱。」
紀塵看看那陷入夢鄉的蓮兒,知曉徒兒對這姑娘無意了,便嘆了口氣點點頭。
下弦之月,月亮的光華非常隱淡。如同漏過了指縫的沙。
紀塵和楚彥騰雲駕霧,緩緩降落在那湖心之上。
布下結界,紀塵和楚彥恢復了仙姿。紀塵食指微動,湖心塔便被除去了煞氣,緩緩移開了所遮蔽的妖穴入口,湖水不入反退,分開兩邊。
楚彥看了看紀塵,兩師徒便飛身進入這洞穴里。
水下洞穴雖深,紀塵白衣翩飛,穩穩落於地上。楚彥拔出背上的除妖長劍,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全神貫注戒備着跟在師父身後。楚彥有些驚慌,慌得是他的感官在這裏竟然還沒有嗅出危險的味道。愈是如此遲鈍,愈說明這地兒更是有着玄機。
裏面不似一般妖魔巢穴,沒有那腥膻之味,反而乾淨得異常。抬頭看,洞穴里竟有個月亮,卻是掛在天的右邊,有一棵巨大的紫藤樹在那月下閃着妖異的幽光。
如同洞穴里是個別樣的異界,與以往師徒兩人為了除妖而進入的巢穴全然不同。便是這樣的漂亮虛幻之地,便更是危險。茹毛飲血滿地屍骸的妖怪還未脫離獸性,而這個洞穴的妖怪該是有相當高的修為,才能把自己的立身之地獨創出一番天地。
紀塵走到那紫藤樹下,那長串的紫藤花兒在沒有風的吹動下就搖晃着身形,猶如風鈴般刷刷作響。
落下了幾片閃着幽光的花瓣,卻在碰到了紀塵的身子之前被仙氣化成了灰燼。
楚彥本還恍惚地看着滿天掉落的紫色小花,卻發現師父紀塵已經用小小的屏障把他也保護其中。
紫色花瓣在師父的結界面前化為了虛無,變成紫色的煙霧緩緩揮散在空中。
&呵呵,沒想到來這兒的竟是如此厲害的上仙啊~~~~~~~」銀鈴般的笑聲瀰漫在周身,然後卻聽不出究竟從哪個方向傳來。
楚彥握緊了手中的寶劍,等着這妖邪現出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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