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 47.時間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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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見面方式着實不太令人愉快, 至少楚斯當年單方面覺得蔣期沒還他一腳簡直是奇蹟。如果是在孤兒院裏,踩到別人的臉一定會被狠狠報復回來,不論是不是不小心。

    所以當時楚斯剛落地就一骨碌爬起來, 下意識朝牆邊退了兩步, 一臉警惕地盯着蔣期。

    &在又怕了?剛才把我的臉當着陸點的時候怎麼沒怕呢?」蔣期擦着臉上沾的冰渣,沒好氣地說了一句。

    那時候的楚斯很小, 像只炸着一身毛的野貓。仰着臉盯人的模樣沒有半點兒威脅性,反而把蔣期給逗樂了,說:「別瞪了, 那麼大眼睛也不怕把眼珠子漏出來。誒,你這小鬼還挺有意思的。」

    後來的很多很多年, 每次想起那天晚上蔣期的反應, 楚斯都還覺得他挺有病的,被人蹬了臉還覺得有意思。

    當時8歲的楚斯更是被他弄得有些懵, 他從沒想過踩人一腳居然會得到這種評價,一時間有些驚疑不定又有些茫然。

    等他回過神的時候, 他已經被蔣期抱了起來朝巷子口拐過去。老大不小的人了,一路走一路嘴還不閒着, 逗楚斯說:「你是不是該跟我說聲謝謝?」

    楚斯:「……」

    他長那麼大,從來沒有人跟他說過,踩了人家的臉還要說謝謝。

    蔣期又說:「如果不是我在下面接着, 你今天落地就得成炸瓢的西瓜。」

    楚斯想了想, 覺得這人在恐嚇他。

    他那時候從不跟人說話, 對所有活物都只有三種情緒——警惕、厭惡、冷漠。

    他渾身僵硬地瞪了蔣期半天,也沒有要張口的打算。等轉過路口發現蔣期在往孤兒院大門走時,更是掙扎得差點兒踹了蔣期第二回。

    後來蔣期為了保住自己另半張臉,臨時改了路線,把楚斯帶回自己在西西城落腳的酒店,又在凌晨頂着瞌睡把第二次企圖上天台逃走的楚斯捉了回來,安撫了一句:「這天台一百七十多層呢小崽子,真下去了,我得用鏟子去鏟你,挺難看的。」

    再後來,那長了無數眼睛的孤兒院果然還是找上了門。蔣期大約是有點瞎,硬是從楚斯面無表情的臉上看出了眼巴巴的意思,便去辦了一系列領養手續,把他從呆了八年的泥沼里拉了出來。

    和蔣期共同生活的那幾年其實算不上有趣,因為蔣期太忙了,一旦工作起來就有些瘋,沒日沒夜不知疲倦。

    但那依然是楚斯六十年的人生里最為平靜安逸的日子。他學着所有能學的東西,話也漸漸多了一些,蔣期偶爾閒下來,會給他講一些曾經的經歷,有趣的或是驚險的。

    那大概是楚斯僅有的一段和自身年紀相符的生活,唯一不大美妙的是他的頭痛症依然存在,每次發作起來都讓人恨不得把頭骨砸碎一了百了。出於某種心理,楚斯每次都強行忍着,不願意讓蔣期看出一點兒問題。

    他原本以為,日子會一直這麼過下去,保守估計也得有個小一百年,卻沒想到這樣的日子短得出奇,六年後就因為蔣期的死戛然而止了。

    他死在爆炸的瞬間,連塊骨頭都沒留下,而楚斯還欠着他一句「謝謝」。

    被送到白鷹軍事療養院的時候,楚斯幾乎在一夜之間又回到了八歲以前的狀態。

    白鷹療養院裏的那幫孩子大多都是軍部人員的遺孤,還有一些據說有特殊的背景或問題。

    因為人員複雜,白鷹療養院裏頭依然像一個縮小的社會,但並不是西西城城立孤兒院的那種。

    這裏的人依然沒有誰把他們當成正常孩子,倒像是在提前培養特殊的軍部後備兵。

    楚斯最初是無法接受這裏的管理方式的。剛進療養院的第二天,他被帶去醫療室里做了一次全身麻醉,睡了一整天,醒來後並沒有發現身上有什麼異常。

    他在孤兒院裏的那些經歷使他對周圍所有人都懷有極高的警惕心。於是他偷偷注意了一個禮拜,終於得知他的身體裏被植入了一個生理狀況監測儀,據說是為了隨時上報他們的健康狀況。

    不管好意還是惡意,這種具有隱瞞性質的行為剛好戳中了楚斯的爆點。就連被人碰一下,他都會覺得有些厭惡,更別說在未經他同意的情況下,在他身體裏埋個東西。

    因為創口被修復過,看不出絲毫痕跡。楚斯花費了幾天的功夫,才終於找到那個所謂的生理狀況監測儀究竟埋在哪裏。

    他挑了一天下午,在冷兵器貯藏室里摸出了一把匕首,悄悄去了貯藏室後頭的植物園,那裏的圍牆角落有一處監控死角。

    楚斯背倚着牆壁,借着牆上大片大片鋪散下來的藤本月季遮擋,他把匕首的刃尖抵在了左手手臂上。

    雖然看不出痕跡,但是刃尖遊走過那片皮肉時能感到一點微微的硌。

    少年時候的楚斯對疼痛的忍耐力超出常人許多。他一邊用餘光注意着植物園裏的動靜,一邊將匕首壓進了皮肉里,鮮血滲出來的時候,他甚至連眉尖都沒有蹙一下。

    他的手非常穩,只要那麼一撥一挑,就能把那個薄薄的金屬片挑出來。

    就在匕首的刃尖已經觸到金屬片時,他頭頂上突然冒出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下午好,新來的。」

    那聲音出現得毫無預兆,驚得楚斯手指一抖,匕首薄刃隨之一滑,在小臂上拉了更大的一條口子。

    汩汩的血一下涌了出來。


    楚斯滿臉不耐煩地一轉頭,就見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正半蹲在圍牆頂上。他有一雙非常漂亮的眼睛,顏色淺得幾乎透明,垂着眼皮居高臨下看過來的時候,會顯出一股濃重的傲慢來。

    總之,欠打極了。

    楚斯理都沒有理他,掃了一眼後便收回目光,又動了動匕首把那個金屬片挑了出來。

    他面無表情地把金屬片捏進了手心裏,又在那個少年從牆上跳下來時,握着匕首隨手一甩,甩了那少年一臉血。

    原本張了口正要說什麼的少年頓時挑起了眉。他舔了一下嘴角沾的血珠,沖楚斯彎了眼睛,用一種看不出喜怒的表情說道:「謝謝款待,再來一點兒?」

    神經病。

    楚斯從眼角掃了他一眼,拎着匕首轉頭便走了。

    沒多久,他便聽說了那個少年的名字……

    他叫薩厄>

    &什麼?勞駕直起身滾過來。」楚斯面無表情地道。

    訓練營出來的人,身上多少帶着軍部特有的條件反射,尤其當年他們還被楚斯訓出了陰影。幾乎是一聽這種話,就嗖地爬站起來,就差沒列隊報數小跑過來了。

    眾人一起站在了中心的傳送坪上,所有涉及高精機密的機構職員對這東西都不陌生。

    曾經安全大廈內部70多層之間來往,都用的是這樣的傳送坪,不過是更新版的,比這個更為簡約高端的一點。它看起來跟古早年間那種玻璃電梯有點像。人進去的瞬間會被掃描dna序列,和大廈內部檔案以及預約待客資料相對比,身份通過驗證的才能順利啟動。

    身份不明的來客會被傳送坪底部的觸感器智能鎖死,除非剁腿,否則無法移動。

    楚斯每天上下樓都得用這個,早就習慣成自然了。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抬手按上了啟動器,掃描區自動啟動。

    紅光在他手掌下掃過的瞬間,他才猛地反應過來,倏然縮回了手:「……」

    他無意間把這裏當成安全大廈了,安全大廈里他的權限位處最頂端那個階層,當然暢通無阻,手掌隨便按dna隨便掃,絕對不用擔心驗證不通過。但是這裏可不一樣,這是巴尼堡。

    即便這個老版的傳送坪看起來只需要驗證啟動人的身份,安全度沒那麼高>

    一個在他14歲就被封禁的地方,他上哪兒來的權限?

    三傻子還沒反應過來,薩厄·楊已經用一種戲謔的口吻說道:「我們長官也有大意莽撞的時候,不過沒關係。」

    他摸出被拆下來的天眼系統核心盤,沖楚斯眨了眨眼,「我很討厭給人收拾爛攤子,但如果是長官你的話,我可以勉為其難——」

    話未說完,一個陌生的電子音就打斷了他,「身份驗證通過,傳送坪啟動。」

    嘀——

    隨着一聲輕響,整個傳送坪顫動了一下,緩緩朝下一層降去。

    薩厄>

    三傻子:「……」

    就連楚斯都一臉茫然地翻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掌,而後蹙眉道:「通過了?」

    薩厄透明的眸子一動,上下掃量了楚斯一番,最終又盯住了楚斯的眼睛,像是盯住了近在咫尺的獵物。

    楚斯很不喜歡被人這樣盯着,那目光說不上來是審視還是什麼,總之,有種不輕不重的壓迫感。吃軟不吃硬的楚長官最煩的就是所謂的「壓迫感」。

    就在他心下有些不爽的時候,薩厄·楊又突然變了目光,撇着嘴吊兒郎當地伸手摸了一把坪內那個啟動器。

    紅光在他手掌下一掃而過。

    電子音再度響起,「身份驗證通過。」

    薩厄嗤笑一聲,「我就知道,畢竟是五十年沒更新的玩意兒,估計來條狗摸一下它都能通過。誒?你們要不要都試一下?」

    三傻子:「……」你他媽的什麼意思?!

    暴脾氣如唐,當場就要擼袖子了!然而擼到一半突然想起來這王八蛋是誰,他又僵住了動作,頂着一臉吃了耗子藥的中毒表情,默默把袖子又放了下來。

    楚斯皺着眉看向薩厄:「……你今天不跟人打一場群架骨頭癢是不是?」

    薩厄沖他笑了一聲:「親愛的你冤枉我了,我只是說話比較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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