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有些無奈,此刻她終於明白了當時自己纏着賀君然時,他是有多無奈,不喜歡的人,不是溫念祖不夠好,而是她不喜歡,二人很多為人處世上的想法不一樣,沒有共同的觀念,這樣是沒辦法在一起的。
鍾夜辰唇畔冷冷一笑,默不作聲的觀察着雲初,想要聽聽她的回答。
雲初還沒有開口,她在努力斟酌着字句,既能果斷的拒絕,也能讓溫念祖聽得明白,又不至於傷的他太狠了,而溫念祖覺得鍾夜辰唇畔淡淡的笑容特別刺眼,他們二人仿佛是拿自己的真心誠意在肆意的踐踏。
溫念祖不是不懂得強扭的瓜不甜的道理,說別人他有一套又一套的大道理,然而到了他自己身上,事情就要另當別論了,其實問念祖不是不懂,而是他太自負了,潛意識裏覺得自己卓爾不凡,有才有貌,雲初不可能心中沒有自己,所以他才會不顧一切的來找雲初表白。
「念祖哥,感情不是兒戲,更不是過家家,你已經跟別的姑娘有了婚約,怎能再輕言心悅我呢,何況我不想嫁給你,不是你想的那樣,不管你信不信,你的確優秀,是個溫柔的男子,我也相信你說過會一生一世待我好是真的,但我想嫁的人並不是你!」雲初斟酌再三說道。
溫念祖任然不甘心,他破釜沉舟不顧的一搏,不能就這麼三言兩語的了了,可在雲初看來,她已經有些不識趣了,再這樣死纏爛打下去,原本的那點兒好感也會蕩然無存。
「是我不行嗎?」鍾夜辰就喜歡湊熱鬧,尤其是這熱鬧還跟雲初有關係,自然湊的歡快。
雲初下意識的瞪了他一眼,然而鍾夜辰並沒有改口,反而很霸氣的將雲初攬在懷裏,他的手搭在雲初的肩膀上,「雲初心中的那個人是我,而你能許諾給她的,我同樣也能做得到,如此,你還不速速離開嗎?」
溫念祖難以置信的看着他們勾肩搭背,簡直是不知羞恥,雲初真是太讓他失望了,虧的自己還給她找各種理由,被生活所迫,被情勢所逼,可眼下看來並沒有人逼迫她,分明是她自己願意的。
「好,我知道了,雲初,你若後悔了,隨時可以來找我!」溫念祖也不知道是存了什麼樣的心而說出的這些話。
雲初還沒來的及回絕,鍾夜辰便搶先了一步,「放心,我不會讓她後悔的。」
溫念祖走了,魂不守舍的離開了。
雲初看着他有些淒涼的背影,心中有所感慨,看到溫念祖,她忽然就想到了曾經的自己,原來也是這般的討厭,難怪賀君然不喜歡呢,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怎麼努力也沒有用,這是註定好的,強求不來。
因為她在賀君然那裏吃過苦,所以不想把這份苦澀傳遞給別人,所以儘量的不把話說的太難聽,希望她這番苦心溫念祖能懂,等他想明白後,不要恨上了自己。
「看什麼呢?捨不得了就把他追回來,反正如今天老大,你老二,再也沒人能管你了!」鍾夜辰個子很高,雲初剛剛過了他的肩膀,此刻她小鳥依人般的躲在他的懷裏,鍾夜辰竟然莫名的有些悸動。
他也是第一次這樣跟女孩子親近,剛剛不過是見那個人太討厭了,雲初已經說過了拒絕的話了,可他還不肯離開,這才不得已說了那樣的一番話。
雲初回過神,意識到他的手還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氣的用腳後跟直接踩在了他的腳尖兒上,鍾夜辰猝不及防,哪能想到小丫頭居然會恩將仇報呢。
「嘶!」鍾夜辰倒吸一口涼氣,可為了顧及形象,並沒有齜牙咧嘴的,只是雲初這一腳踩的着實有些狠了,半天才緩過來,雲初都進屋了,鍾夜辰還在院門口站着呢。
真的疼啊,他沒臉說,否則毀了他的一世英名,虧的他還是個練武之人呢。
「喂,丫頭,你等等,你這是什麼意思!」鍾夜辰追上去問道。
雲初氣的想將屋門關上,把討厭的色狼關在外面,凍死算了,可想了想,還是不能這樣,便不再理他,悶着頭切肉,明明氣鍾夜辰,可還得給他做菜,這日子,雲初想想就覺得憋屈。
鍾夜辰見雲初臉色真的很難看,趕忙上前去哄,他記得曾經冤枉她的時候,她都沒有哭,今天這是怎麼了,真的傷心了?
「丫頭,你倒是跟我說句話啊?我哪裏得罪你了,你說出來,也好讓我知道。」鍾夜辰就怕女孩子哭,尤其是雲初這種不輕易掉眼淚的姑娘,要是哭了,那就說明是徹底傷心了。
雲初其實也沒有哭,只是她在切干辣椒,有點兒嗆而已,可不高興倒是真的。
「色狼,剛剛誰讓你那麼說的,還有,誰讓你把手放在我肩膀上的了,你是小侯爺就可以這麼敗壞我的名節了?你是小侯爺就可以隨便欺負我們平頭百姓了?」雲初知道自己是在無理取鬧,但那也是因為鍾夜辰先惹着她了啊。
雖然知道他並沒有惡意,但她好歹也是個姑娘家吧,他這麼說了,以後誰還敢娶她啊?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兒啊,鍾夜辰搓了搓手,手上還殘留着雲初的香氣,「我剛剛也是一時情急,我見那個姓溫的纏着你,你明明不喜歡他,又不捨得說太狠的話,所以就想了個辦法幫你拜託他了,你要是不高興,我跟你賠禮就是了。」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鍾夜辰也不覺得丟人。
「你現在進屋去,別讓我看見你,看見你我就心煩,吃飯了再出現在我的面前!」雲初冷聲道,怎麼收人家也是為了幫自己,出發點的好的,也怪她聯想起了以前傻傻的自己,在這裏顧影自憐,而遷怒了別人。
鍾夜辰就這樣被雲初從廚房趕了回來,二人說話的時候,錢罐和潘美鳳母女在屋裏,聽得不那麼真切,但見着鍾夜辰腳上不利索的走進來,多少還是明白一點兒的。
二人吵架了,而且不只吵架,還動手了,關鍵是雲初把鍾夜辰給打了,錢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
鍾夜辰在雲初哪裏受了欺壓,不敢怎麼樣,其實也不是不敢,他只是覺得一個大男人跟個小姑娘沒什麼可計較的,何況看她那樣子是真的心情不好,有什麼話要在她理智的時候說,這個時候多說一句,可能以後每天一頓飯的福利就沒有了,未免得不償失。
對雲初不會怎麼樣,他卻瞪了眼盯着自己瞧得錢罐,「看什麼看,還不幫雲初幹活去。」
「是,是,奴才這就去!」錢罐識相的乾淨溜走。
然而潘美鳳卻將錢罐攔了下來,「不用,你們歇着,錢罐這一天折騰好幾趟了,我去給雲初幫把手,廚房裏的活計你們男人幫不上啥。」
「伯母,您讓錢罐去吧,他閒着也是閒着!」鍾夜辰道。
「對對對,我這就去,哈哈」之後他再也不顧旁人的阻攔,一溜煙的跑到了廚房。
「茶涼了,我再給你沏杯熱的吧?」潘美鳳客氣的道。
「不用了,伯母您就別客氣了,往後我每天都會來,您這樣客氣怎麼得了。」
鍾夜辰此刻滿腦子都是雲初,好生奇怪,她的一顰一笑,一喜一怒,都那麼牽動着他的心,他清楚的知道,這樣已經有些不對頭了,起初二人因為前塵往事而繼續糾纏,慢慢的他對雲初有了新的認識,再後來,受人之託忠人之事,也為了逃脫家裏的逼婚才躲到這裏來,跟雲初的接觸也越來越多,這樣下去
鍾夜辰不去想了,嘴角卻浮現了一抹笑意。
潘美鳳是擔心雲初那脾氣惹到了鍾夜辰,不管怎麼說人家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再有禮貌,再平易近人,那也是有脾氣的,還真怕他跟雲初吵的太過了,就此生分了,鍾夜辰這一笑,叫潘美鳳懸着的心也放了下來。
「夜辰,你跟雲初早就認識,就該知道她就那麼個脾氣,心眼不壞,要是她說了啥,惹着你了,你別跟她置氣,她心裏苦,又不肯跟別人說,我唉」潘美鳳一聲嘆息,心中愁緒千縷。
鍾夜辰苦笑,「伯母,眼下不是她惹到了我,是我惹到了她,她跟我生氣呢,對了,伯母,您脾氣這麼好,雲初這性子好像也不怎麼隨你呢!」
潘美鳳失笑,眼睛轉了轉,「一個人一個性子,她自小也沒養在我身邊不是?」
鍾夜辰直覺潘美鳳好像很不喜歡提及此事,但凡他說到雲初和她不像之處,她都是這樣的閃躲,而每次她都像是有意的要岔開這個話題。
「對了,剛剛念祖找雲初啥事兒啊?你跟出去的時候有沒有聽見?」潘美鳳手心裏有一層冷汗。
「你還是讓雲初跟你說吧,伯母,我得提醒你一句,溫念祖那個人心胸狹窄,又極其自負,要真是為了雲初好,讓他們少接觸。」這些話,溫念祖不好跟雲初說,她正在氣頭上,他說什麼,只怕她也聽不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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