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守財半信半疑,又看了眼雲初的臉,「那你這幾天別處去了,好好歇着,女娃娃的臉可是很重要的。」
到底是女娃娃的臉重要,還是讓那個老色鬼看到一張漂亮的臉重要呢?雲初冷冷一笑,「嗯,我知道了。」
方帶娣從外面回來,「爹,咱家剛剛來人了嗎?」
「來啥人?」方守財疑惑的問道。
「那我剛剛看兩個男人從咱們家門口過去,其中一個模樣可俊了呢!」罷,方帶娣的臉居然紅了。
「那也不是來咱家的,二丫頭,你也不了,以後沒事兒別總出去野,老實的在家呆着,過兩天爹也給你尋摸個親事!」方守財道。
方帶娣不以為意,還在回味着剛剛那位公子的翩翩風采,如果自己未來的夫君能有他一半也知足了,不過她知道家中誰是老大,不會跟方守財對着幹的,於是乖順的了頭,「知道了。」
晚飯的時候,方帶娣才看到雲初的臉,滿是紅疙瘩,密密麻麻的,看着就有些讓人毛骨悚然,她心頭竊喜,雖然聽雲初五天後一定能好,可誰知道能不能好呢,她瞧着未必。
睡覺的時候,方守財和楊喜蓮躺在床上捉摸着雲初的事兒、
方守財砸吧了兩下嘴,「我咋覺得那丫頭有兒不對勁兒呢?太聽話了!」
楊喜蓮冷哼一聲,「有啥不對勁兒了,我咋沒覺得,她聽話還不好?不跟你對着幹了,你倒是不舒坦了。」
「我就是覺得不對勁兒呢!」方守財道。
楊喜蓮不屑的笑了笑,「你多想了,她又不傻,以前過的是啥日子,到了咱家過的啥日子,她能呆的下去才怪呢,如今你給她找了個有錢人家,她能不樂意嗎?」
傻子才不樂意呢?楊喜蓮現在也後悔了,自己要是當時不被方守財那兒銀子迷了眼,也去給個有錢人當妾,吃香的喝辣的,多好啊,可現在後悔也晚了,她嫁了人那就再也沒機會了。
「也不知道先前她勾搭的那個人家是誰,這丫頭嘴巴嚴的緊,也不。」方守財總覺得心裏不踏實。
楊喜蓮打了個哈欠,「哎呀,別想了,愛誰誰唄,誰給的錢多就把她嫁給誰,這有啥操心的,快睡吧,我都困了。」
第二天一早,雲初臉上的紅疹更加多了,不光臉上,就連身上也是,可把方守財給愁壞了,「不行,得去請個郎中看看!」
方帶娣不滿的出聲,「爹,多大個事兒啊,就請郎中,請郎中不得花錢嘛!」
又是給她買衣裳又是請郎中的,爹也太偏心了,方帶娣憤懣的想着。
方守財斜睨了她一眼,沒好氣的道:「你懂啥。」要是這張臉不恢復到以前那漂亮的模樣,先前買衣裳的錢不是白花了嗎?最重要的是郭老爺的那些聘禮就拿不到了。
方帶娣雖然閉上了嘴,可心裏卻詛咒雲初的臉一輩子不好,一輩子都是這種醜八怪的模樣才好呢!
方守財那麼懶的一個人,這次卻勤快了,親自去鎮子上請了當地最有名的郎中,到了芳生藥堂跟郎中沒幾句呢,郎中就有事兒出去了一會兒,回來後倒是很爽快的答應了跟他來。
來郎中也不怕,雲初只要咬死了沒吃過啥不對的東西,郎中也沒辦法,不過讓她意外的是,郎中看了看她的臉,一副苦大仇深的搖了搖頭,要不是她心裏清楚自己是怎麼回事,還真被他這副模樣給唬住了。
「鄭郎中,她這是咋了?您別搖頭啊,倒是話啊!」方守財心急如風,就怕雲初的臉有啥大毛病,耽誤了他賺錢。
鄭郎中長嘆一口氣,「姑娘這毛病挺重,來的迅猛,這樣吧,我給她開副藥試試。」
這個鄭郎中不會是徒有虛名吧,可想想也不至於,畢竟口碑那麼好,可不會臉她吃了海貨而起疹子的事兒都診斷不出,甚至他連問都沒問過,郎中不是都講究個望聞問切嗎?怎麼瞧着他就像在糊弄一樣呢。
雲初壓下心頭的種種疑惑,瞧着鄭郎中開的方子,她徹底樂了,這個鄭郎中是在跟她開玩笑嘛?他開的藥都是益氣補血的,適合女兒家調理身子的藥,「鄭郎中,這藥」
「姑娘,這藥沒問題五日後,您身上的紅疹盡數消退!」鄭郎中打斷了她的話。
雲初就更加納悶了,若他是騙錢吧,他也算德高望重,這兒銀子應該也瞧不上眼,還壞了名聲,可他開的藥不對症,而從他的話里,她知道這個鄭郎中已經診斷出了她的病症,而並沒有拆穿她,他這是在幫自己嗎?
「等等,您要七天?四天後她還要見人呢?郎中,您想想辦法,能不能加大藥量,讓她四天後就能恢復如初?」方守財一聽可了不得了,要是拖那麼長時間,他就不請郎中了,由着雲初自生自滅去了。
誰知鄭郎中板起臉來,「胡鬧,藥是亂吃的嗎?死了人是你負責還是我負責,我賣的是治病救人的藥,不是靈丹妙藥,你要是那麼心急就找別人去。」
鄭郎中一甩一袖,帶着怒氣離開了方家。
方守財傻眼了,盯着雲初的臉蛋瞧了又瞧,長吁短嘆的,只希望有奇蹟發生,不過連醫術高明的鄭郎中都要五天以後才能見效,那別人只怕得十天,方守財便坐不住了,便去找媒婆商量着看看能不能改日子。
「往後拖拖?」媒婆瞥了眼方守財,繼續吃着瓜子,趾高氣昂的道:「你當郭老爺跟你一樣閒呢,人家一天可是要賺幾百兩銀子的人,手裏的事兒多着呢,不就是臉上起了幾個疙瘩嗎?不影響啥,郭老爺這兒事兒還是明白的。」
哪裏是幾個疙瘩啊,那是非常多的疙瘩,數都數不過來,方守財剛要解釋,可被媒婆接下來嚇唬了他幾句,他便不敢開口了,「我可告訴你,郭老爺這次可是特意推了跟縣老爺的飯局來瞧瞧你們家姑娘的,你可別給我找事兒,到時候吃不了兜着走的是你。」
到嘴邊兒上的話,生生的被方守財吞了回去,「唉,我知道了。」
回家後,他又瞧着雲初的臉長吁短嘆了一番,到了就催促雲初吃藥,都是些調理身子的藥,雲初欣然的喝下,方帶娣在一旁卻忍不住冷嘲熱諷,「一身嬌毛病,不就是見個男人嗎?有啥了不起的,有些人就是註定的窮命,早不生病晚不生病的!」
「老二!」潘美鳳喊了一聲,「雲初的臉成那樣了,已經夠鬧心的了,你就別跟着叨叨了。」
「哼,你們都向着她,好吃的,好看的衣服,好男人,都給她!」方帶娣不滿的吼道。
已經到了第四天的晚上,雲初的臉好了些,可看着還是有些嚇人,方守財已經急的團團轉了,結果被方帶娣這麼一吵,脾氣便上來了,「都給我閉嘴,一個二個的除了會吃飯,還能幹啥!」
「爹,本來就是嘛,我是老二,她是老三,怎麼也該先我嫁吧,有了好親事兒你盡可着她,都不管我!」方帶娣弱弱的道。
雲初這樣是肯定見不了人的,就算見了,這副樣子沒準還惹惱了郭老爺,人家指不定還以為他故意用個醜八怪來糊弄他呢,不生氣才怪,不過被二丫頭這麼一提,方守財卻忽然開了竅。
「二丫頭,快去把那套衣裳穿上給爹看看。」方守財指着雲初新買的衣裳對方帶娣道。
方帶娣雖然早就對新衣裳躍躍欲試了,可她知道那件衣裳是用來幹啥的,更知道擋了方守財的財路是個什麼下場,所以也只能想想,偷偷的摸兩下,並不敢真的穿在身上,如今方守財居然讓她去穿,她有些懵了,幸福來得太突然了。
「愣着幹啥,你不是爹偏心嗎?如今三丫這樣是見不了人了,這機會就給你了!」就許別人偷龍轉鳳弄走了他的兒子,就不能他偷龍轉鳳把老三和老二換一下嘛。
方帶娣喜出過望,「爹,真的啊」不過來不及方守財回話,她就已經抓起衣服回屋去換了,很快就換上了,雖然人靠衣裝,可有些人就是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那氣質身段,還有模樣,跟雲初差遠了,可雲初如今不傻見不得人嘛。
如果郭老爺能瞧不上老二,那就以後等老三的臉好了,再找機會見面,先糊弄過眼下再的,當然如果郭老爺相中了老二,那就再好不過了,這樣他的兩個閨女就都嫁了有錢人,以後他的錢還能少嗎?
方帶娣以為一張大餡餅砸在了頭上,開心的不得了,甚至還出言挑釁雲初,如今這樣正合雲初的意思,不過眼下是逃得過一時,逃不過一世啊,她得去找找那個郎中去,跟他商量一下,能不能跟方守財她的臉一輩子也治不好了,這樣方守財便會絕了賣了她的心思。
第五天的時候,方守財領着方帶娣去了鎮子上的郭家,而雲初也來到了芳生藥堂找鄭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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