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蘇敘言他們三個人被白祁當成雞仔似的拎回歸雲宗的時候,顧九已經從昏迷中清醒了過來,在顧明宇和付衣陵的陪伴下坐在了稽首峰那顆老櫻花樹下。
顧九手裏拿着顧明宇特意買回來的靈果酒,低着頭看着飄落在地上的櫻花。好半響後顧九才抬起頭看着顧明宇,問道:「大哥為什麼想知道我以前過得是什麼日子?」
「我……我……」顧明宇了半響,可卻一個字都沒再出。
付衣陵伸出手握住顧明宇的手,接着顧明宇的話:「我們想知道因為我們的關係你都遭遇了什麼,我們又到底有多對不起你。」
顧九低下頭咬着嘴唇擺弄着手裏顧明宇剛剛給他的玉佩,然後眼淚就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止都止不住。
「現在知道了又怎麼樣?」伸出手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把頭扭到一邊,「那段日子我都挺過來了,也沒什麼好的。」
「九……」顧明宇聲音顫抖的念出這兩個字。
顧九抿着嘴唇盯着顧明宇的眼睛看了半響後,低下頭默默地起那幾年她記得的那些事。
「那年我一清醒過來,就發現我在萬獸森林的腹地了,爹和娘都不在我身邊。在萬獸森林裏走着走着就遇到了一個蒙面的黑衣人,然後就暈過去了。而再醒來我就在顧家老宅了,我以為沒過多久,可七哥卻告訴我,離我和爹娘去離火宗已經過去一年了。但是我對那一年,甚至是對之前的那一年尤其是我去離火宗到底做了什麼,沒有一的記憶。」
顧九抬起頭看着顧明宇,然後接着:
「然後我知道了爹和娘的魂燈滅了,再然後沒幾天的時間,我就又知道了我本來是顧家少家主的大哥,被顧家那些長老以斷袖之癖的理由趕出了顧家。然後……然後……然後,我就變成了顧家一個可有可無的,沒父沒母,沒家人的孤兒。」
顧明宇和付衣陵的手緊緊地握着,指甲都插入手掌內,血順着手掌滴落在地上。
「大哥知道一個孤兒在顧家要如何生存嗎?」顧九歪着頭勾起嘴角看着顧明宇,顧九咬了咬嘴角,直到嘴角有血流出,顧九才繼續往下:「啊!我怎麼會問這個問題呢,大哥怎麼可能會知道呢。大哥你從就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顧家少家主,吃的,穿的,用的,修習的,無一不是最好的。大哥不知道才是正常的,可是我知道,我清楚的知道一個孤兒,一個沒有任何背景,就連靈根都比別人差的孤兒在顧家那個大宅子裏是怎麼生存的。」
就在顧九要繼續下去的時候,被白祁拎回來的顧明哲給打斷了。
顧明哲一被白祁給扔下來,就快速的飛奔到顧九的身前,把顧九抱進自己的懷裏,一下一下地拍着顧九的後背:「別去回憶,別再回憶那些事了。」
顧九歪着頭看着顧明宇,輕聲對顧明哲:「可是大哥他想知道我那些年是怎麼過的,他想知道他有多對不起我。」
「他想知道什麼,我去。你別去回憶,別再去回想那些日子。」顧明哲把着顧九的肩膀道,「求你。」
顧明哲見顧九雙眼木然的看着自己,只是一次又一次的重複着:「可是大哥他想知道我那些年是怎麼過的,他想知道他有多對不起我。」
顧明哲眉頭一皺,伸出手讓靈力運轉在其手掌之中,然後快速地砍向顧九的後頸,顧九睜着眼睛倒在了顧明宇的懷裏。
站在一旁的白祁在此時走上前,從顧明哲的懷裏把顧九抱起來,然後對在一旁站着的其他人:「九九我抱走了。」然後看向一旁的顧明宇和付衣陵:「你們知道你們想知道的答案後,一個月內,不許再上稽首峰。」
等到白祁和顧九消失在他們面前之後,顧明哲才把視線轉向顧明宇,勾起嘴角:「你怎麼把那句話問出來的?」一下衝到顧明宇的身前,抓住他的衣領,「你想知道九那些年是怎麼過的,你是有多對不起她,那我告訴你啊!九在顧家過得是什麼日子!」完便把顧明宇給甩到了地上,然後深吸一口氣,開始顧九在顧明宇離開顧家之後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顧九剛從昏迷中甦醒過來,身邊的一切就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爹娘去世,兄長被趕出顧家,自己還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一年的記憶。顧九在顧明宇離開之後,便被人從顧家的主宅里趕了出去,身邊連一個人都沒有,甚至連顧就父母給留下的那些東西都被顧家的長老給奪了過去。沒得屋子住,更沒飯吃,在顧家的地位還不如一個奴僕。
「要是只是這些到也還好。」顧明哲到這裏的時候,這個堂堂九尺男兒眼淚嗖的一下就順着臉頰流了下來,「顧明宇,你知道因為你的關係,九後來又遇到了什麼嗎?」
顧明宇在看到顧明哲的眼淚時他的心就咯噔一下,他覺得顧明哲接下來要的話,是任憑他如何想像都不會想像出來的。
顧明哲接下來的話,讓所有在場的人都為之震驚。
顧明哲他在顧九被趕出主宅之後第一次見到顧九的時候,顧九是躺在血泊中的。當他把顧九背回他的房間,給顧九看傷的時候發現顧九渾身上下都是傷,舊傷沒好就又填新傷。可那時候顧九才,才是個四歲多不到五歲的孩子。顧明哲沒發現顧九的那段時間裏,顧九幾乎天天都被那些個覺得顧明宇毀了顧家名聲的人毆打。大人還好下手能有個輕重,可是那些孩子卻一個個都是下狠手的。只要讓那些孩子找到顧九,那就是對顧九一頓毆打,顧九的身上從來沒有是沒傷的時候。
顧明哲最後只了一句,若不是後來顧家的老祖知道了顧九是滿靈根的話,顧九根本就活不到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