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鬥士的生活是非常清苦的,整個聖域到現在為止連電都沒通,照明還是靠油燈和蠟燭。而且就算是油燈蠟燭,也不是人人能用的,至少雜兵就沒這個資格……除了巡邏隊會配發火把之外,他們在夜晚唯一的照明工具就是月亮。
這大概就是堅持傳統的代價吧。
迪斯馬斯克打來一桶清水,借着月光專心致志的清掃女神殿,連磚石的縫隙都拿抹布小心的擦了一遍,保證不留下一絲灰塵。
他用最後的一點水清洗了雙手和臉龐,接着一臉虔誠的跪在雅典娜女神殿的神像前,開始閉目祈禱。月光灑在他的身上,映出到淡淡的影子,愣是讓這個不良生出一種神聖的感覺。
大殿角落的陰影里,幾個跟迪斯馬斯克差不多大的少年,一個個張大了嘴,難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英落當初有一面之緣的濃眉大眼一號也在其中,他一臉驚恐的說道:「那……那人真是迪斯馬斯克?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虔誠了?」
一個紅髮小子的接茬道:「艾歐里亞,你特么小聲點。安心看着,更厲害的還在後面呢!」
艾歐里亞一驚:「還有更厲害的?」
「當然,你看,來了來了!」
眾人將目光重新放回迪斯馬斯克身上,就見一行清淚順着他的臉龐滑落,無盡的悔恨之意佈滿了他那稚嫩的臉龐。
艾歐里亞嘴角直抽,心說你半夜來打掃女神殿也就罷了,還對着女神哭,哭也就罷了,還哭的這麼洗心革面,你特麼對得起你聖域第一不良的名頭嗎?
一個閉着眼睛的少年站了起來,雙手合十口宣佛號:「善哉善哉,迪斯施主浪子回頭,真是可喜可賀。我當誦經千遍,為他祈福。」說着,他腳步一轉,向殿外走去。
啪!
一隻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紅髮小子皮笑肉不笑的說:「沙加,念不念經隨便你,但你走之前是不是先把賭注結了。」
閉着眼的沙加臉色一垮:「米羅施主,佛曾經曰過:賭博是不對的!」
紅髮米羅冷哼一聲:「對不起,咱信的是女神,那個滿頭包的禿頭胖子跟咱不是一個系統。」
「正所謂冤冤相報何時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啊!」
「放你娘的屁!上會你贏的時候怎麼不這麼說。」米羅手上加力,氣急敗壞的說道:「被咱抓住了還想跑?論手上的功夫,不是咱針對誰,你們所有人,都是弱雞!」
米羅從小就天賦異稟,手指又細又長不說,力氣還特別大,上一次宿舍里馬桶堵了,就是這貨一指頭給捅開的。
一想到捅過馬桶的手指此刻正搭在自己肩膀上,沙加激靈靈的打了個冷顫,抖的跟篩糠一般,急忙說道:「米羅施主勿要動怒,我給,給還不行嗎?」
「嘁,早這麼老實不就得了。」米羅得意的說道,然後伸出了手:「快拿來!」
沙加一臉不舍的從腰間布袋裏取出一塊硬邦邦的東西,不論怎麼看,都是迪斯馬斯克拿給英落的那種反人類的食物。唯一的不同的,就是它已經被曬乾了,乍一眼看過去,就像是一塊形狀怪異的餅乾。
米羅看的口水直流,一把搶過來就往嘴裏塞,咔嚓咔嚓的跟吃什麼絕世美味一樣,渣子撲哧撲哧的噴的到處都是。
一個丹鳳眼的傢伙連退幾步,在自己身上拍打着說道:「髒死了!米羅你小心點!」
米羅翻了個白眼:「卡妙你可真事兒,別以為這樣就能把賭注賴掉!」
卡妙冷哼一聲,高傲說道:「賴賬這種骯髒事我才不屑做,接着!」話音一落,一塊『餅乾』就被拋了出來。
米羅一把抄過,但這回沒急着吃,反而是小心翼翼的放回了腰間的袋子。他一臉喜意的沖其他人說道:「來來來,哥幾個,願賭服輸。大家都向卡妙學習,乾脆一點!」
在眾人一陣唉聲嘆氣中,數塊餅乾被丟了過來。米羅連忙着將其攬在身邊,大笑着說道:「承讓,承讓!這賭局有輸有贏才是樂趣嘛,若是想要翻盤,米羅隨時候教!」
「嘁,死賭鬼!」
「大賭傷身,古人誠不欺我!」
「我已經在你這裏輸了十幾恩了。」
所謂的恩,是這些後補鬥士內部流傳的東西。其實就是把每日的補給品曬乾而已。因為去除了水分,所以油膩味也不那麼重,還多出一些香脆的口感。雖然味道一樣反人類,但對於這些後補鬥士來說,已經算是難得一見的美食。
由於是被太陽曬乾的,所以這東西就被稱為「太陽的恩賜」,簡稱為恩。一恩就是一塊,因為有米羅這個賭鬼在,慢慢的就變成了後補鬥士之間流傳的通用貨幣了。
賭局既然已經分出勝負,這些傢伙當然不會留下來繼續偷窺迪斯馬斯克,他們三五個一夥,勾肩搭背的向後補鬥士宿舍走去。
艾歐里亞還在因輸贏而糾結:「喂,米羅,你咋知道迪斯馬斯克會來清掃女神殿的?」
米羅今天大小通殺,心情正好,想也沒想便脫口而出:「哎,那天不是晚上尿急嘛,剛好廁所又堵了。咱想着女神殿這邊沒人,就準備過來方便方便……」
「臥槽,你竟然在女神殿撒尿!」
「嘁,咱是在神殿外面好不好!」米羅不屑說道:「再說,聖域這一畝三分地,哪個山頭咱們沒方便過,都是一路貨色,你裝什麼清高。」
此話一出,就連有潔癖的卡妙都抬頭看天:「啊,今晚的太陽可真涼快啊。」
艾歐里亞沒搭理這茬,繼續問道:「所以,你就發現了迪斯馬斯克?」
「恩呢!」
「真奇怪啊。說起來,最近這兩個多月,迪斯馬斯克白天不見人,還總是三更半夜才回來,你們說他到底幹什麼去了?」艾歐里亞憂心忡忡的說道。
沙加也補充道:「而且迪斯施主還曾與討教過佛法,主要是關於剃度出家的內容。」
卡妙也冷冷的說道:「有一次,我看到他在學習雕刻。」
一個不良莫名其妙消失正常不過,但探討佛法和學習雕刻算怎麼回事?眾人如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紛紛沉默下來。
半晌之後,米羅才大大咧咧的開口道:「管他幹什麼,那種吊車尾,咱讓他一隻手都行!對了,馬上就是三月一次的比武了,你們有沒有興趣來賭一把,看看迪斯馬斯克這次能得第幾名?」
眾人聞言統統露出一個鄙視的表情:「切,你當我們傻啊。是個人都知道,那傢伙鐵定墊底。我們要是壓他最後一名,你敢接這個盤嗎?」
「我當然……」米羅一挺胸,然後很快有癟了下去:「不敢!」
明知會輸的賭局,傻子才往裏跳。
少年紛紛發出噓聲,米羅卻一臉享受的樣子。
到了宿舍門口,眾人各回各的房間,只有沙加攔住了米羅,一臉的嚴肅。
米羅用小拇指掏掏耳朵,一臉痞樣的說道:「咋了,輸不起想動手不成?」
沙加搖搖頭,雙手合十一禮:「米羅施主,能在我右肩上拍一下嗎?」
米羅一愣:「你這是要碰瓷啊?」
沙加繼續搖頭,一副苦瓜臉的樣子說道:「施主你看,小僧左肩上有您的手印,但右肩空空如也。佛曾經曰過:對稱才是王道!求求您大發慈悲,在小僧右肩上也拍一下吧。」
米羅嘴角直抽,轉身就走:「你特麼有病!」
「唉,米羅施主,米羅施主你別走啊,給小僧來一下吧,要不小僧晚上睡不着覺啊……」
……
月亮越升越高,聖域也不復白日裏的喧鬧,被寂靜的夜晚代替。
藍發小子跪在女神面前,小聲的禱告着:「大慈大悲的雅典娜女神啊,我已經認識到曾經的錯誤,今後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求求您發發神通,一雷劈死那個可怕惡魔吧!」
「阿啾!」
英落打了個噴嚏,翻個身繼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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