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為沖田總司的金髮少女靠坐在床上,原本英姿颯爽的絕世劍客,此刻卻病怏怏的打不起精神,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惹人憐惜的氣味。
想不到,她竟然會那樣做!
總司看着窗外,怔怔出神,腦中回憶起齋藤一告訴自己的事情,只覺得猶如夢中。
那個少女與她一同生活過,知道對方只不過是個普通人,遠不如外表看上去的那般精明。
真要說的話,大概就像個孩子,總是想一出是一出。
不過也只有這樣人,才能做下如此了不得的大事吧!
堂堂長州藩的家老之一,正義派的大佬,竟然被一個弱女子斬掉了腦袋,若不是發生在眼前,恐怕絕不會有人想的到。
下克上啊,總司突然輕笑一聲,讚嘆道:「不過乾的漂亮!」
日本是個等級分明的國家,下克上也是歷來都被嚴令禁止的。可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雖然人人都反對下克上的行為,但對於真正做出這般事情的人,反而又充滿了敬意與佩服。
整個民族不僅中二,而且傲嬌。
總司也不例外。
她突然扭過了頭,然後房門被打開了。
闊別已久的朋友,再一次相見。
「喲!」英落笑着,即使已經是人人傳頌的英雄,也依舊還保持着同樣的笑容。
總司也笑了,她懸起來的心也總算是落了下來。
她上下打量了英落一圈,頗有些不服氣的說:「你這傢伙,又變強了啊!」
「哈哈,你看出來了?」英落摸着腦袋滿是得意,她握着拳頭做出了一個「有力」的動作:「經歷的多了,自然就會變強!」
總司饒有興趣的說道:「是這趟旅途的經歷嗎?講給我聽聽吧!」
「好呀!」英落坐到床邊,打開了話匣子:「這一路上可遇到了不少高手,有個叫鵜堂刃衛的,會心之一方,還有個叫魚沼宇水的,使的是短矛和盾牌,對了,還有叫志志雄真實的,那可是不弱於你我的高手……」
她眉飛色舞的講述着,總司在一旁默默的傾聽,偶爾問上兩句,被那場驚心動魄的旅程所吸引。
探病?
並不是!
英落只是來見老朋友而已,她知道,總司是強者,根本不需要什麼安慰,即使現在病入膏肓,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所以,這孩子就是瀨田宗次郎?」總司看着有些拘謹的站在旁邊的宗次郎,向英落問道。
「嗯,沒錯!」英落拉這宗次郎站到總司身邊,笑眯眯的說:「怎樣,有個練劍的好苗子吧?」
總司點點頭,也是頗覺驚訝:「確實,這孩子頗有天賦,簡直是天生便為劍而生的。你也是好運氣,這樣萬中無一的人竟然被你找到了。」
「好事做的多,自然就會有好報嘍!」英落臉上透着得意,然後突然說道:「讓他來當你的徒弟吧!」
總司楞了,奇怪問道:「他……給我當徒弟?你不傳授他飛天御劍流嗎?」
英落撓了撓臉,有些尷尬的說道:「實不相瞞,我現在還未出師呢,可沒資格收徒弟。」
總司無語,你都這般厲害了,竟然還未出師?
飛天御劍流到底是有多嚴格啊,是打算要訓練出怪物來嗎?
「啪嘰!」
剛剛制好的泥胎卻不小心掉在地上,摔的稀爛,化身陶工的古清十郎看着地上的殘骸,面無表情,許久之後才不爽的撇了撇嘴。
「諸事不順,定是有人在背後議論是非。」既然如此,他乾脆停了工作,扔下手中的活計,拿出酒壺倒了一杯酒,開始自斟自飲起來。
「那兩個小鬼,不知此時有沒有酒喝?」
英落在倒酒,但並不是自己喝,倒好一盞之後,她交給了宗次郎。
這是拜師酒。
宗次郎跪在總司面前,恭敬的遞上了酒水。
雖然儀式簡陋,但所謂拜師,本來重點就跟儀式如何毫無關係。
最重要的,是傳承!
總司一口乾了酒,開始劇烈的咳嗽。雖然醫者告誡過她不可飲酒,但她卻毫不在意。
不喝,只是因為沒有喝的理由罷了。
而今天,理由來了。
「宗次郎,從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徒弟,我要將我的絕學,全部傳授於你!」一杯酒下肚,總司變的神采奕奕,猶如病魔已消失無蹤。
但她與英落都知道,這大概便是迴光返照。
她已是必死之人,這點無法改變。
但作為劍客,作為強者,她從不畏懼死亡。
只是有些遺憾。
她出身天然理心流,跟近藤勇和土方歲三一樣,在這個講究「順應本心」的流派中,她早就走出了自己的路。
縮地與三段刺,前者是步法,後者則是刺擊,真說起來都是再普通的不過的招式,但卻硬生生的被她發揮到了極致。
縮地擁有天下第一的神速。
三段刺則是必中的劍法。
強者,就是能化腐朽為神奇。
如果這樣的神技隨她一起化為塵土,那豈不是太過可惜?
所以英落為她帶來了瀨田宗次郎,這個萬里挑一的天才。
劍客才最了解劍客。
總司心中滿是感激:「如此大恩,可惜我一個將死之人卻沒什麼能報答的。」
英落上前,將她摟入懷中,聞着對方身上淡淡的香味,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你開心了,便是對我最好的報答。」
總司渾身一震,將臉埋在英落的脖頸處。
溫熱的液體打濕了衣領。
「你哭了?」
總司抬起頭,滿臉的淚水。
「不,我在笑!」
淚水不是悲傷,它只是激動情緒的體現。
除了痛苦與難過,幸福也是其中的一種。
被這樣的關心着,死亡又有何妨?
我會完完整整的,走完接下來的每一天。
總司對着宗次郎說道:「努力吧,我的教導可是非常嚴厲的!」
宗次郎咽了咽口水,有些緊張的答道:「是!」
這孩子,將來必定會超越我!
總司有這樣的感覺。
英落悄悄的帶上房門,看着藍藍的天空,伸了個懶腰。
事情,又解決了一件。
木下先生突然跑了過來,滿色凝重的對英落說道:「丫頭,有人找你!」
「找我?」英落滿頭霧水,她認識的人里,可沒有能讓木下先生露出這樣表情的人。
「誰呀?」
木下先生也如剛才的宗次郎一樣緊張,他咽了咽口水,這才說出了答案。
「是幕府!」
英落眯起了眼睛。
「有意思!」
她如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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