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元的浪客 第二十四章 悲嘆之種為何悲嘆？

    正如英落所說，這次的魔女已經盯上了小圓。

    在這個連窗戶都沒有的狹小倉庫的一角，空間詭異的扭曲起來，不知從哪裏傳來了笑個不停的聲音。

    就算不是魔法少女，但有過類似經歷的小圓知道，這是魔女結界即將出現的徵兆，可此刻的她卻連逃走的力氣都沒有。

    這大概就是懲罰！

    小圓心想。

    是對自己懦弱，愚蠢，不自量力的懲罰！

    倉庫的空間已經徹底扭曲，取而代之是五彩斑斕的世界，一個個小電視互相堆疊，變成一面巨大的牆壁。上面全是麻美學姐的影像。

    溫柔的，和藹的，帥氣的，開心的……最終這一切都定格為脖子之上空空如也的……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之前體會過的絕望的心情，終於再次充斥了小圓的內心。

    「住、住手！」

    小圓的懇求毫無作用，小電視上依舊還播放着殘忍的畫面。

    長有單翼，人型且頭上戴着光圈的使魔從電視中飛出，帶着小圓不停下落。

    在這個過程中他們撕扯着小圓的四肢和頭髮，發出得意的笑聲，而小圓卻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別說反抗甚至連呼救都做不到，只能默默的忍受痛苦。

    這是懲罰吧，這一定是懲罰吧！小圓是個壞孩子，所以這是小圓應得的懲罰啊！

    「別開玩笑了，你這傢伙，可是我見過最善良的孩子呢！」

    熟悉的聲音響起，凜冽的劍光閃過，小電視一個接一個的爆炸。白色的披風在高速移動中發出嘩嘩的聲音，身穿藍色服裝的身影穿梭不停，單翼使魔甚至連求饒都來不及就被幹掉。憑藉着如舞蹈般流暢的步伐，短短几秒，小圓周圍的使魔就被清理的一乾二淨。

    看着那抹熟悉的短髮，小圓發出驚呼：「難道，難道是……沙耶香！」

    「叮咚！答對，就是我美樹沙耶香了！」依舊是猶如男孩般不加掩飾的笑容，沙耶香扭頭道：「英雄救美，小圓你有沒有愛上我啊！」

    「哎呦。」英落突然痛呼一聲，看着身旁的曉美焰，委屈的說道：「又不是我說的，你掐我幹什麼？」

    「哼！」

    小圓這邊卻有些哭笑不得，明明是如此緊張的時刻，卻還有心情開玩笑，果然是沙耶香的作風呢。可看到對方身上從未見過的藍色套裝，一種無法抑制的悲傷與自責又湧上心頭，讓她忍不住掉下淚來。

    「哇，怎麼哭了，剛才只是個玩笑，別在意啊。」沙耶香嚇了一跳，連忙道歉。

    「不、不是的。」小圓抹着眼淚悲泣道：「沙耶香，也跟我變成了不同的世界嗎？」

    「呼，你這傻瓜，總是愛胡思亂想。」沙耶香的手放在了小圓的腦袋上，笑着說道：「不論如何，我們都是最好的朋友呀！」

    「真、真的嗎？」

    「當然，永遠不會變的！」

    「沙耶香！」

    「小圓！」

    眼看兩人就要來個激情相擁，一個小電視突然飛了出來，上面還有個扎辮子女孩的影像，她發出憤怒的叫喊聲，然後更多的小電視涌了出來，上面正播放着一個男孩演奏小提琴的畫面。

    如果沒看錯的話，那是上條恭介，沙耶香的青梅竹馬。

    「真是個令人討厭的傢伙啊。」沙耶香冷哼一聲說道：「小圓，聊天就等我結束了工作之後吧。放心，很快就好！」

    「……嗯，你小心。」為了不讓沙耶香分心照顧自己，小圓乖乖的向後退去。

    藍色套裝就好像是騎士服，沙耶香豎起了手中軍刀，潔白的披風隨風飄動，顯得英武不凡。

    「那麼來吧，作為第一次的工作，至少讓我乾淨利落的結束吧！」

    隨着一個疾沖，沙耶香與使魔大軍戰作一團。

    「話說，你真的不準備去幫忙嗎？」英落看向曉美焰。

    「沒必要。」曉美焰冷冷說道：「這次的魔女是箱之魔女，性質是憧憬。會非常頑固的待在金屬箱子中，將憧憬的一切全部封閉在玻璃之中。能看穿人們心中的憧憬，並以此來迷惑他們，從而達到趁虛而入的目的。真要說的話，正面戰鬥力並不算很強，二話不說先狠揍一頓的話，基本就能確定勝局。以沙耶香單純的性格，可以說是她天生的克星，在我所經歷的歷史中，沙耶香從未輸給過她。」

    「莫名的有點心疼這個箱之魔女啊，屢敗屢戰的也怪可憐的。」英落聳聳肩膀：「聽你剛才的意思，沙耶香似乎也沒什麼好下場，是遇到更加強大的魔女了嗎？」

    「不。」曉美焰搖頭：「擊敗她的不是敵人。」

    「原來如此。」英落點點頭：「似乎有觀察的價值呢。」

    曉美焰皺起了眉頭：「你想做什麼？」

    英落笑道：「放心，我什麼也不想做。按照你的話來看，就算我什麼都不做，沙耶香也能向我期望的方向發展，我又何必畫蛇添足呢。」

    曉美焰臉色一黯，有過九十多次時光回溯經驗的她當然明白英落說的不錯。最開始的時候她也嘗試過拯救沙耶香，可結果總是在「壞」和「更壞」之間徘徊，最終讓她也只能無可奈何的放棄，所以才會說出「既然成為魔法少女，那麼命運就早已註定」的話。

    在她的經歷中，除了自己之外，就沒有魔法少女能逃脫這個怪圈，巴麻美，沙耶香，小圓都是如此，她之所以會固執的阻止小圓成為魔法少女，就是想在源頭上終結一切。

    這也是她能想到的唯一辦法了。

    在兩人對話的期間，沙耶香解決了箱之魔女。正如曉美焰所說，箱之魔女並不算什麼厲害的魔女，又剛好被沙耶香克制，所以勝利十分輕鬆。

    在箱之魔女被打爆的瞬間，曉美焰暫停了時間，然後將掉落的悲嘆之種據為己有。

    「喂，這也太不厚道了吧。」明明是靜止的空間，英落卻行動自如，而且手上還拿着曉美焰剛剛得到的悲嘆之種，正好奇的打量。

    「果然，時間停止無法影響你。」曉美焰對此早有準備，所以並沒有太驚訝，至於被搶走悲嘆之種也就不算什麼事了。她淡淡的解釋道：「為了應付魔女之夜，我必須要做好充足的準備才行，不論是武器還是悲嘆之種，都是重要的戰略物資。」

    「不是說了你魔女化之後就可以輕鬆搞定魔女之夜了嗎？還弄這些有的沒的幹嘛？」

    「至少我現在還沒做出決定。」

    「那也不能搶別人東西呀。」

    「實際上，就算沙耶香拿到了這可悲嘆之種也沒有使用的機會。」曉美焰冷冷說道：「她從成為魔法少女到因絕望變成魔女，最長的一次只用了六天，最短的是……四個小時。」

    「果然，老實人發火最可怕了，單純的人被欺騙，才會爆發出最純粹的恨呀。」英落唏噓的說着，手上的悲嘆之種發出微光，映射出箱之魔女的經歷。

    桃樂絲明明是個美女，卻被同學排擠欺凌，變成了一個躲在自己小屋裏絕不外出的家裏蹲。後來她向丘比許願希望能受到歡迎而成為了魔法少女，果不其然成了眾人矚目的焦點。但最終她才發現，自己賭上性命戰鬥才換來的友情與愛戴只不過是魔法的產物，而非發自真心，絕望的她就墮落成了箱之魔女。

    將悲嘆之種丟給曉美焰，英落說道：「還你。順帶說一句，丘比的能量提取技術是十分粗暴的，你們靈魂寶石上的渾濁也是你們產生的負面情緒。每當你使用悲嘆之種吸取這些渾濁的時候，這些負面情緒就會進一步刺激這些被困的靈魂，激發出更多的絕望態能量，多的被丘比們取走，剩下的部分則留下來你們繼續『練級』，正因如此悲嘆之種里的靈魂才會破爛不堪。你以為變成魔女就是一切痛苦的盡頭了嗎？錯，其實那才只是開始。」

    曉美焰拿着悲嘆之種的手顫抖不已，額頭冷汗森森流下。她從未想過悲嘆之種竟還隱藏着這樣的內幕，以至於現在根本無法接受這個殘忍的事實。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個？」曉美焰用干啞的嗓音問道。

    「畢竟是合作者，一定程度的情報共享我覺得還是很有必要。」英落一笑：「而且我覺得這更加有助於你做出決定，畢竟我製造的魔女可不用經歷這樣的遭遇。」

    「你這是在逼我，你這樣做跟丘比有什麼區別？」

    「至少我告訴了你全部真相啊，比丘比那種話說一半的東西要好的多吧。」英落無奈的攤手：「隱瞞也不行，坦白也不對，少女，你們真的很難搞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