鵜堂刃衛的雙刀不僅速度奇快,而且力量十足,每次刀刃與刀刃的碰撞都發出刺耳的聲音,讓躲在一旁觀戰的福原越後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雙刀流意味着攻勢更猛,角度更刁,而鵜堂刃衛明顯將這些優勢發揮到了極致。他的劍法就如他本人一樣,充滿着暴虐的同時又如毒蛇般陰冷,每次斬擊襲來的方位都詭異難辨,令人防不勝防。
英落在緩慢的後退。
雖然單刀對雙刀先天便處於劣勢,但她的防守依舊很嚴密,對方的攻擊甚至連她衣角都沒碰到一塊。
但出乎意料的,她在一小步、一小步的後退。
但鵜堂刃衛並沒有得意忘形,他知道對手後退並不意味着自己佔了優勢,反而更有可能是對方發力的先兆。畢竟拳頭先縮回去,再打出來才能更加有力!
他一邊小心翼翼的戒備着,一邊手上加力,攻勢顯的更加犀利。
在外人看來,就好像是英落完全處於下風,只能苦苦防守的樣子。
「哈哈,就這樣,就這樣砍翻這女人!不過記得留口氣,竟然敢劫持我,我要讓她付出代價!」
福原越後一臉興奮的大叫着,英落雖剛剛十六歲,卻有一副好相貌,再加上身為劍客,別有一番颯爽的風姿,更是引人注目。眼看她就要「落敗」,福原越後自然想要做一些喜聞樂見的事情。
畢竟,女劍客可是相當稀有的。
理想總是很豐滿,但現實卻很骨感!
可能是成為女性之後對惡意更加敏感,正在招架攻擊的英落也是激靈靈打了冷顫,然後……回過神來!
是的,剛才的她一直在走神,或者說心思沒有完全放在比斗上。
她停止了後退,笑眯眯的說道:「抱歉抱歉,頭一次見到二刀流,不知不覺看的入迷了。」
鵜堂刃衛冷哼一聲,手下不停:「用言語干擾我嗎?別妄想了!」
「用言語干擾你?」英落一邊格開對方雙刀,一邊說道:「這麼高級的心理學我可不會,你太高看我了。」
明明還是處於防守,但給人的感覺卻完全不一樣。
如果說之前好似一塊岩石,那麼現在的英落則是流水。
劍刃同樣無法傷害它們,而前者只是死物,後者卻是「活的」!
鵜堂刃衛不知覺間額頭冒汗,他感覺雙刀仿佛砍在了河流上,不僅不能傷之分毫,反而還止不住的隨着水流擺動。
攻勢雖猛,但已經亂了!
頭一次,他發現有人能憑藉防守,打亂自己的節奏。
英落臉上掛着微笑,輕描淡寫的將令人眼花繚亂的雙刀格開,還頗有富裕的開口說道:「你的雙刀流攻勢多變,但歸根結底都是由『一字斬』、『八字斬』和『十字斬』組成的,這些劍勢合而為一,便是一個『平』字,這應該就是『二階堂平法』這個名稱的由來吧!」
鵜堂刃衛心中一驚,但很快就恢復了鎮靜,他不是道館劍術學徒,而是真真正正收割性命的劊子手。雖然驚訝於對方看穿了自己的劍法,但僅憑這個就想要擾亂他的心,可沒有那麼容易。
「你說的不錯!」他大大方方的承認:「但明白了道理不見得就能破解,你終將死在我的刀下!」
英落一笑,卻沒再開口。
因為比起打嘴仗,她更願意用行動來證明。
她在刀光劍影中,向前踏出了一步!
這一步看似簡簡單單,但卻好像踩在了鵜堂刃衛的心尖。
他只感覺胸口憋悶,難受極了。
因為就是這不大的一步,距離改變了。
雙刀比單刀威力大,但攻擊範圍卻不一樣,身前一尺就是雙刀流的死角。
而單刀,則沒有這樣的顧忌!
英落將菊一文字橫在胸前,先是擋下了對方的左手刀,然後順勢用刀柄撞在了對方緊接着砍過來的右手刀上。力量之大,角度之巧,讓鵜堂刃衛不由的雙手後翻,讓胸前空門大開。
不好!他咬緊了牙。
機會!英落隨着踏步的離心力,身體旋轉着揮出了一刀,正是龍捲閃!
眼看危在旦夕,鵜堂刃衛卻詭異的笑了。
他的手順勢往背後一甩,在身後交換了雙刀,然後竟是用左手詭異的刺出一劍!
刺骨的殺氣讓英落連忙一個閃身,險之又險的堪堪避過,不過卻斜斜的幾步踉蹌,背靠一棵大樹才停下,撞擊力抖落了樹葉,紛紛擾擾的飄落下來。
鵜堂刃衛桀桀的笑着說道:「了不起,竟然能躲開我的背車刀,不過你又能躲過幾次呢?」說着,他將雙手背在身後,一會是左手刀,一會是右手刀,更甚至是雙刀齊出。
「猜吧,會是哪邊?如果猜不出,代價就是你的命!」
福原越後之前嚇了一跳,但看到此刻形式逆轉,也是放下心來。他大叫着說道:「別玩了,快擊敗她!」
鵜堂刃衛臉色不愉,冷冷說道:「閉嘴,你還沒資格命令我!」
「你……!」福原越後氣得不行,但又無話可說。一副啞巴吃黃連的模樣,當真好笑。
「哈哈。」英落是真的笑了,她一攤手說道:「還真跟福原大人說的一樣,你這是在玩啊,這背車刀用來突襲還罷了,你竟然將它當做克敵制勝的法寶嗎?在我看來,那不過是雜耍罷了。忘了說,受了傷就別再玩雜耍了,容易傷口迸裂啊!」
隨着話音,鮮血猛地從鵜堂刃衛右肩上噴濺而出,他痛呼一聲,扭頭看去,卻見不知何時那裏出現了一道傷口,離脖子只有幾寸的距離,險之又險!
英落輕笑一聲,自信的說道:「想躲開我的刀,你還差的太遠!」
鵜堂刃衛臉色一變,從他第一次出手殺人,還沒有這樣被輕視過!
「去死吧!」他大喝一聲,急速向英落奔來,雙手背在身後,一邊跑一邊大叫道:「背車刀是不是雜耍,我要用你的命來證明!」
兩人接近了,他大喝一聲::「殺!」
兩隻手同時伸出,卻只有左手有刀!
「無聊!」英落不屑說道,輕鬆的一劍擋開。
「再來!」鵜堂刃衛雙手再一次縮回身後,然後又一次伸出,這回是右邊。
「都說了,很無聊的雜耍啊!」英落再次準確的擋開劍。
鵜堂刃衛臉色大變,大叫道:「不可能,背車刀不可能這麼容易被破解!」說着便連續不斷的揮出斬擊,一次又一次,但毫無例外的被英落輕鬆擋下。
「這背車刀不外乎『出其不意』四個字,你卻一遍又一遍的使用,就是傻子也看明白了吧!我是猜不到你出刀的方向,但我知道你肯定是要砍我,那麼只要等你出刀的剎那將它擋開便是!」英落還閒有功夫做些說明。
但鵜堂刃衛卻根本不信:「不可能,從出刀到砍中你根本是極短的時間,你怎麼可能反應的過來?」
「連子彈我都能斬斷,你的刀還能快過子彈?」英落說完,臉色一凜,趁着對方手縮回身後的瞬間,猛的踏前一步,再次旋轉身體!
但這次更快更強!
我飛天御劍流的劍法,怎麼可能跟什麼背車刀打成平手,比古如果知道了,一定會生氣的吧!
在哪裏跌倒,就在哪裏爬起來。
雖然我看上去一副好說話的模樣,但唯獨劍術,我絕不妥協!
英落輕吒一聲:「飛天御劍流,龍捲閃!」
劍氣與刀光化成猙獰的巨龍,張着血盆大口向對手的腰間啃去!
鵜堂刃衛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頭一次感覺到距離死亡是如此之近。
他無法在攻擊,也耍不出什麼花俏的手段,只能將拼了命將兩把刀豎在身側,只求能擋這可怕的一擊。
「叮!」
菊一文字與雙刀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鳴響。眼見在撞擊處,鵜堂刃衛的刀崩出一個細小的缺口,然後裂紋蔓延,再就是「咔嚓」一聲碎成了兩段。
「什……」他話音未落,就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在自己腰間,劇痛讓他眼前發黑,身體更是被凌空擊飛,重重的撞在一棵大樹上又摔了下來,隨着落葉,他哇的吐出了一口鮮血,摸摸腰間,血淋淋的一條傷口,連肋骨都斷了幾根。
「都說了,你是個弱雞啊!」英落言語如刀:「之前的雙刀流還算登堂入室,卻偏偏耍什麼背車刀,這簡直就像是買櫝還珠。孰好孰壞都分不清楚,你根本就不配自稱一名劍客!」
「噗!」鵜堂刃衛被刺激的又吐了口血,掙扎了幾下始終爬不起來。他也只好放棄,躺在地上放肆的大笑起來,一點沒有失敗者的樣子:「我不是劍客?我不是劍客!你說的對,我根本不是劍客!」
英落皺眉:「瘋了嗎?」
「瘋的不是我,是這個時代啊!」鵜堂刃衛一邊吐血一邊大笑道:「二階堂平法,從來都不是專指劍術!」
「嗯?」英落更加奇怪了。
鵜堂刃衛臉色一正,看着英落的眼睛大喝一聲:「影山!」
隨着話音,英落覺得渾身猛的一沉,背上好像壓了一座大山,止不住就要栽倒,連忙用劍撐在地上,才彎着腰堪堪站住。
她扭頭一看,背後空空如也,當然不會有什麼大山。
「是你做的?」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理由。
鵜堂刃衛也不隱瞞,得意的說道:「不錯,這才是真正的二階堂平法。所謂劍術,不過是小道而已,唯有我的法術,才是真正的無敵!」
「開……什麼玩笑!」英落一陣火大,向上前給他一刀,卻一步都邁不開,僅僅是站立就已經耗費了她全部力氣。
「看你猖狂到何時!」鵜堂刃衛又是大喝幾聲:「止步!力竭!空絕!」
「嗚!」英落的喉嚨里一陣哽咽,隨着對方幾個詞語,她不僅難以移動,還渾身無力,更可怕的是,她竟然無法呼吸!
明明長大了嘴,卻什麼也吸不進來。
「哈哈哈!」鵜堂刃衛躺在地上大笑道:「能死在『心之一方』之下,你也可以去地獄炫耀了!」
英落咬牙,耳中全是自己心臟咚咚的跳動聲,眼前一片模糊。
「哎呀,來的可真是巧啊!」
隱約中,一個男人突然出現。
「魚沼宇水?!」鵜堂刃衛先是一愣,然後破口大罵:「混蛋,你剛才一直在旁邊偷看嗎?」
魚沼宇水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然後點了點頭:「是呀!俗話說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我就是來撿便宜的!」
說完,他提着短矛,向動彈不得的英落走去。
殺氣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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