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波勒的東門進來了一個戴墨鏡的小個子男人,雖然嘴角翹起總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但渾身上下總是透出了一股說不出的古怪,如果再加上頭頂那隻黑色的圓禮帽,這份古怪就徹徹底底的變成了猥瑣。
入城之後他向西邊走去,在小巷裏穿插自如,對近路瞭然在胸,明顯不是頭一次來的樣子。在度過一片暗巷區之後,他來到了一處住宅區,與其他地方的溫和不同,這裏的氣氛十分沉重,來往的幾人無一不是身材壯碩的大漢,腰間或背後還佩有武器,透出一股子冷厲。
小個子男人不論是身材還是氣場都與這裏格格不入,他的到來引起了眾人的注意,不少人對着他指指點點,甚至還有幾個面色不善的傢伙,正在互相嘀咕着他的「價值」……雖然那個音量已經眼中超過了嘀咕了範圍,被小個子男人聽了個一清二楚。
「哎呀哎呀,這可真令人頭痛啊。沒想到聖城拉波勒也會有這樣的傢伙,果然是有光的地方就有產生暗嗎?之前還覺得這句話有些中二,但現在看來還是蠻有道理的嘛。算了,這些跟我無關,還是早些完成任務回到東方去吧,雖然那裏不是家,但至少住的已經足夠熟悉了。」
這個小個子男人不是別人,正是魯路,組織的代理人之一。他對周圍的氣氛視若無睹,仍是笑呵呵的前行,徑直來到一間小屋面前才停下腳步,伸手在門上咚咚了兩聲。
趁着等主人開門的功夫,魯路回頭看了一眼,那些尾隨而來的「尾巴」無一例外的掛着滿臉進攻跑走了,跟落荒而逃的野狗也沒什麼區別。
魯路撇撇嘴,自言自語的嘀咕道:「就算是變回了人類,也一樣讓人避之不及嗎?我們到底做了些什麼出來啊?」
「你們造了些什麼,沒人比你們更加清楚了吧,至少作為產品的我就不如你們了解。」一個單調的聲音在魯路背後響起,他扭頭一看,是一位身穿皮甲的女性,不修邊幅的短髮亂七八糟,卻意外的有一張精緻的面孔,纏在左眼上的繃帶非但沒有降低整體形象,反而因「視覺遮斷」變的更加惹人遐想。
魯路看了看她又回頭看了看門,開心的說道:「我敲了門但你卻我身後出現,真有趣。這是你的新戲法嗎,拉花娜?」
這位女性正是拉花娜,她奉命潛伏在拉波勒已經一年之久,憑藉其自身優秀的妖氣抑制能力再加上組織的秘藥,她出色的完成了任務並以人類的身份在拉波勒定居。
聽到魯路的冷笑話,拉花娜輕嘆一聲,上前一步掏出鑰匙打開了房門。魯路看到她懷裏還抱着一隻小貓,不由好奇的問道:「沒想你連寵物都有了,與人類住的久了就會變的跟人類一樣嗎?」
「用不着諷刺,這只是任務而已。一會我把這小傢伙送回公會,就能換來一份在正常人眼中足以養活我自己的金錢。與人類的住的久會不會變成人類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是有隻有這樣做才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拉花娜面無表情的說道:「看在我盡心盡力工作的份上,希望你能給我帶來一點有用的消息。」
「有用,當然有用!」魯路信誓旦旦的說道:「實際上不止有用,對你來說可能還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呢。」
「好消息?」拉花娜挑了挑眉毛。
魯路看了看她身後的小屋,笑着說道:「不打算請我進去坐坐嗎?」
拉花娜不爽的瞥了他一眼,讓開了身體:「進來吧,屋子有些亂,別在意。」
走進小屋的魯路看了看周圍,撇嘴道:「這可不是『有些亂』,明明是『相當亂』才對。既然是過日子的地方,不打算整理一下嗎?」
拉花娜聳聳肩:「對我來說房屋與山洞沒有區別,收拾山洞毫無意義。」
「有趣的言論。」魯路扶起凳子,十分自來熟的坐了上去:「說起來剛才有幾個男人看到我敲你的房門就立刻跑了,那表情就像這不是一件普通的小屋而是住着黑熊的山洞一樣。你該不會做了違反規定的事情吧?要知道就算你在扮演人類,實際上還是一名半人半妖,如果殺了人的話組織一樣會毫不猶豫的清除你。」
「安心吧,得益於拉波勒良好的醫療保障,那些傢伙只是住了半年醫院而已。」拉花娜淡淡的說道:「我還記着自己的本分。」
似乎是感覺到了她的不滿,懷中的貓咪喵喵的叫了起來,還在拉花娜的手上舔了幾下,似乎是在安慰她一樣。
但拉花娜本人顯然沒有一般女性都具備的愛心,冷淡的皺了皺眉毛,將貓咪放到了地上,但小貓似乎不願離開溫暖的懷抱,又一次跳到了她的身上。
「看來這小傢伙很喜歡你呢。」魯路笑着問道:「你餵了它什麼好東西嗎?」
「並沒有。」拉花娜看着一直往自己身上湊的貓咪,無奈的說道:「我天生就受這些小動物的歡迎,大概是體質問題。」
「半妖的身份也無法改變體質,看來你人類的部分很頑固呢。」
拉花娜皺了皺眉頭,不悅的說道:「別總說這些題外話了,你剛才說的好消息是什麼?」
「還真是沉不住氣啊,明明其他事就很冷靜,唯獨碰到關係露西艾拉的事情就會變的急躁。拉花娜,這可不是個好習慣啊。」
「少廢話,你到底說不說?」
「別急嘛,我當然會說的,畢竟我來這裏的目的就是通知你這件事。」魯路一點沒有生氣的樣子,只是聳聳肩膀,然後笑眯眯的說道:「前些天,在南方的某鎮,有人目睹了白銀之王的身影。」
「什麼?!」拉花娜驚訝的說道:「白銀之王為什麼會在南方?」
「這就只有當事人自己才知道了。」魯路攤手道:「本以為他被拉波勒之主擊敗後會躲藏起來舔傷口,沒想到竟然不聲不響的跑到了南方,偌大的家業說不要就不要了,還真是個有魄力的男人啊!」
「別想隨隨便便的糊弄我!」拉花娜一把抓住魯路的衣領將他拽離了地面,咬牙問道:「面對深淵組織不可能只有這一點情報,你們到底還知道什麼?」
「別衝動,這件衣服我可相當喜歡呢。」魯路就算被提溜到空中,也是一副嘻嘻賤笑的模樣,他毫無緊張感的慢悠悠說道:「根據情報,對方在找一個叫繆夏的地方。不過很可惜,根據組織的記載,那個地方在幾年前就被摧毀了。你這麼聰明,一定猜到是誰幹的了吧?」
拉花娜放開魯路,臉色難看的說道:「露西艾拉……」
「叮咚,答對!」魯路一邊整理衣領一邊說道:「雖然不知道那位白銀之王為什麼要找繆夏,但看對方耿耿於懷的樣子,明顯是不打算善罷甘休。你說他如果知道是露西艾拉乾的,會不會挑起深淵之間的大戰呢?說起來露西艾拉似乎投靠了拉波勒啊,這新仇舊恨加在一起,白銀之王有着十分充足的動手理由呢。」
拉花娜面無表情的站起,渾身上下冷若寒霜,她單手就輕鬆拎起了放在牆邊的等身女性雕像,一言不發的就向門外走去。
「你要幹什麼?」魯路問道。
「去南方。」
「然後呢?」魯路輕蔑一笑:「就算你到了那裏又能幹什麼,阻止兩大深淵對決嗎?說起來你不是一直希望殺死露西艾拉嗎,現在白銀之王親自出手,你應該高興才對啊。」
拉花娜楞了一下,正如魯路所說,自從那次實驗失敗,姐姐覺醒之後,她就在深深自責,活下去的唯一動力就是殺死露西艾拉,彌補自己犯下的過錯。她本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冷血,但如今聽到北之深淵到達南方的消息,她才發現自己竟然第一時間關心的是姐姐的安危。
「不管怎樣,南方我一定要去。」拉花娜沉默了一下,最終緩緩開口:「要麼是我殺死露西艾拉,要麼是她殺死我,這就是我們姐妹的宿命,也是我人生的意義。」
「擅自脫離任務可是會被視為叛逃的,即使這樣也要去嗎?」
拉花娜認真的說道:「無論如何,我都要去!」
「真是令人稱讚的決心啊!」魯路聳聳肩膀:「但因為我的工作原因,你的回答我也只能如實上報給組織了。」
「無所謂,隨便你說。」拉花娜固執的說道:「我要去南方,必須要去!」
「很抱歉,你哪裏也去不了了。」拉花娜的聲音剛落,一個清冷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拉花娜,組織現役no.5的戰士,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一位長發尖耳的女性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魯路露出幾分驚訝:「哎呀,這不是曾經的no.3,高速劍伊妮莉嗎?難得在拉波勒相見,還真是巧啊!」
「很遺憾,這並不是巧合。」伊妮莉淡淡的說道:「實際上我們很早之前就注意到拉花娜了,只是默認了其存在而已。」
拉花娜挑了挑眉毛:「我的妖氣抑制應該沒有問題。」
「並非是妖氣出賣了你。」伊妮莉說道:「半人半妖的樣子是不會改變的,從融合妖魔血肉那一刻起,我們就被『定型』了。很不巧,我們這裏有人還記着你的樣子呢。」
「有人記着我的樣子?」拉花娜靈光一聲:「你說的是……?」
「嗯,就是我了。」迪妮莎坐着輪椅從伊妮莉身後出現,她微笑着說道:「拉花娜,好久不見了。」
「果然是你。」拉花娜有些無奈:「明明已經刻意避免與你碰面了,結果還是被你發現了嗎?」
「有一次在公會那裏看到了你的背影,畢竟傭兵工會和斬殺者公會可是鄰居呢。」迪妮莎笑着說道:「當時就覺得背影像你,一調查果然沒錯,還真是令人意外的驚喜。」
「對我來說可一點沒有『喜』的成分。」拉花娜輕嘆一聲:「連我的背影都記得清清楚楚,你到底有多在意我啊?」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吧?」迪妮莎笑呵呵的說道:「畢竟訓練生時期你可是教了我不少呢,說是我的師傅都不為過。正是有了那些基礎,我才能成為no.1啊!當時你突然消失,我很是傷心了很長一段時間呢。」
「說起來也是怪事,明明只是一個還算順眼的訓練生小鬼,最終竟然能成長為no.1,聽到這個消息我可是嚇了一跳呢。」拉花娜說道:「那麼你打算怎麼處置我呢?你現在似乎沒法戰鬥吧?」說着她看了看迪妮莎的雙腿處,與一般人交手或許沒有問題,但高強度的戰鬥那是絕對沒戲了。
「還沒有讓殘疾人動手的必要,這裏有我就夠了。」伊妮莉突然開口:「說起來我也很好奇,迪妮莎之所以那麼強,原來是有人給她『開小灶』嗎?你不打算逃個跑嗎?如果逃跑的話我就有足夠的理由動手了,我可是十分想要領教你的高招呢!」
拉花娜面無表情,在大多數時間她跟伊妮莉一樣都是個面癱。面對挑釁她是毫不在意,但伊妮莉阻攔她前往南方,那就不可容忍了。既然這樣,拉花娜也沒二話,論起手邊的等身人像就向伊妮莉砸了過去。
就聽砰的一聲,伊妮莉大劍出鞘,與雕像撞在了一起。從撞擊點產生的裂紋不斷擴散,整個雕像最終轟然碎裂,露出裏面鋥亮的金屬大劍,上面篆刻着半雙菱形的劍印。
「代表着誠實和堅定的劍印嗎?」伊妮莉淡淡的說道:「與你現在的所作所為不符啊。」
拉花娜看了一眼對方的劍印,同樣淡淡的回應:「十字劍印,代表着庇護所,是富有獻身精神的聖者。這跟你冷淡的外表也一樣不符。」
兩位面癱戰士同時冷哼一聲,眼看就要開打,卻見魯路突然站了出來,對拉花娜說道:「為什麼要戰鬥呢?如果你想阻止兩大深淵的戰鬥,拉波勒之主不正是你唯一的希望嗎?」
不等拉花娜表態,他又對伊妮莉說道:「想要切磋什麼時候都行,但我突然想起還件事情似乎挺重要的。」說着他從懷中掏出一件東西,讓三名戰士齊齊驚呼一聲:「這是……黑函!」半人半妖總有達到極限的一天,在那個時間到來之前,她們便會向好友寄出黑函,期待着以人類的身份而死。黑函是如此的重要,乃至於更像是一種儀式,也是戰士們最高的精神寄託。
隨着黑函的出現,兩位面癱戰士之間的戰意立刻蕩然無存,伊妮莉問道:「這黑函是……?」
「放心,不是給你們的。」魯路笑呵呵的說道:「no.47的克蕾雅,有人指明讓她接受黑函,如果方便的話,能帶個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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