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元的浪客 第二十八章 有理智的深淵

    既然屏障已經建立完畢，那麼英落也可以放手一搏！於是眾人透過屏障看到一顆流星猛的撞向龍獸，一擊就撕碎了這隻怪物將近五分之一的軀體，悽慘的哀嚎中龍獸殘骸四散飛散，又在重力的作用下從空中隕落，與屏障接觸發出耀眼的光芒，然後作為一灘黑泥落在地面，從中誕生出一隻只戮獸。

    「屏障……沒有起作用嗎？」格琳達皺眉說道。

    克羅看了看周圍已經重新投入戰鬥的女神信徒，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但神正在做她們該做的，我們也要做我們該做的事，天上那隻大傢伙我們對付不了，可若是連這些小嘍嘍也要仰仗神靈，那就是我們這些獵人的恥辱！」

    格琳達一推眼睛：「沒想到你竟然會說出這麼有哲理的話。」

    「嘿嘿，我只是不擅長表達而已。」克羅咧嘴笑道：「還等什麼，為神靈獻上一場精彩的表演吧，也許可以拉回些印象分。」

    「印象分嗎？」格琳達苦笑一聲：「你總是一針見血。」

    「我那是直言不諱！」

    兩人相視一笑，向戮獸殺去。

    並非是希路達的屏障沒有起作用，而是屏障從一開始就是針對深淵污染而建立的，戮獸這種「低深淵反應」的產物並不在它的攔截名單中。比起龍獸這種深淵的直接衍生物，戮獸簡直就像是原野上的小白花一樣純潔無瑕，希路達不想為它耗費太多力量。

    保護這個世界是所有人的責任，沒理由讓神靈獨自衝鋒陷陣。英落和希路達沒有那麼自大，人類也沒有那麼脆弱，力量或許會有大小，但只要找到合適的位置，也一樣能誕生出平凡的奇蹟！

    天空中神靈與惡魔在較量，地面上人類與戮獸在爭鬥，超凡對超凡，世俗對世俗，在秩序對抗混亂的戰爭中，從沒有無辜者！

    龍獸扭動着醜陋的身體，揮舞着利爪向英落抓去，光明皇帝在空中一個靈巧的翻轉，從龍獸的爪縫中鑽過去的同時，鋼烈劍劃出一道白光，將巨大的爪子齊根切斷，掉在下面的屏障上，又激起耀眼的光芒。龍獸嘶吼着轉身，張嘴向英落咬去，但英落反手一拳，二重勁發動，直接將它的頭骨打成粉碎，露出裏面猶如大腦一般的黑泥狀器官。

    僅僅是幾個照面，原本不可一世的龍獸已經變的悽慘不堪，它對於凡人來說如同無法抵禦的天災，但在英落手下卻不值一提，兩者根本是不同高度的生物，勝負從一開始就已註定！

    龍獸似乎也意識到這一點，開始凝聚力量做最後一搏，周身的黑霧被它吸入，轉化為能量，然後大嘴一張，一道漆黑的光柱噴涌而出，連天空仿佛都在這一擊下被一分為二，其中蘊含的力量讓下面眾人都不由自主的一陣戰慄！

    「這算什麼，嘴炮嗎？」英落冷笑一聲：「不過是些具現化的混亂能量就想打敗我？太天真了！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才是真正的龍！」

    「接招，廬山百龍霸！」

    英落雙手向前一揮，無數龍影佈滿了整個天空，遮蔽了光芒，它們糾纏在一起，翻滾着向前突進，龍獸打出的黑色光柱在龍群面前猶如一根纖細的筷子，根本不堪一擊，輕而易舉的就被折斷，下一刻龍群將龍獸吞沒，用爪和牙將這隻醜陋的同類徹底撕成碎片！

    天空的戰鬥讓人類驚嘆，但並不影響他們的判斷，眼看龍獸飛灰湮滅，人們發出歡呼，最大的威脅已經消除，勝利已經觸手可及！

    龍獸被消滅，污染風險也隨之解除，希路達收回了屏障，她從空中落下，臉色有些蒼白，深淵污染對於她來說也是極其危險的存在，清除深淵的唯一辦法就是從信息上着手，屏障就像一道防火牆，將妄圖通過它的深淵刪除，以達到防護的效果，但短時間高強度的信息刪除，着實耗費了希路達大量的精力與力量。

    女神信徒圍了過來，通過這次事件，他們的信仰越發堅定，對希路達也越發尊敬。但希路達對此毫不在意，凡人的信仰對她來說全無用處，所謂的祈禱更是猶如噪音般的存在，如果可以，她更願意把這些信徒當成自己的小弟，就像當年在北歐仙宮時那樣跟他們拼酒吃肉。

    但看了看一臉虔誠的信徒們，她感覺這個可能性不大……

    英落身穿光明皇帝從天而降，落在地面踩出大片的裂紋，信徒們又是好奇又是羨慕的打量着這套盔甲，心裏盤算着什麼時候自己也能來上一身。

    「怎麼樣，你沒事吧？」英落摘下頭盔，黑色的長髮上灑下幾滴汗水，為了降低希路達的壓力，她剛才可是一點都沒有偷懶。

    「還好，大部分深淵都已經被刪除！」希路達抱着自己胳膊摩挲了幾下：「雖然還剩下一小部分，但已被我的秩序場包裹起來，等我緩口氣就把它們刪除，不足為慮！」

    「別大意啊，深淵這玩意就像一塊牛皮糖，粘上就再也甩不下來了！」英落說着拉起了希路達的手，變成純信息態的光芒：「來，讓我幫你，面對深淵我們不能存在絲毫僥倖！」

    「小題大做！」希路達雖然如此說着，但還是很享受英落的關心，也轉化為信息態，兩股光芒合二為一，短短几秒過後，又互相分開，恢復到正常狀態。

    「這就好了。」英落笑着說道：「深淵被徹底清除的乾淨，絕對沒有隱患。」

    「啊，多謝了！」希路達又看向前方說道：「看來我們要找的人終於肯現身了。」

    英落也看了過去：「看她的樣子……是來談判的？」

    「正是如此。」黑暗中走出一個瘦高的女性，她身着一件極長的黑色披肩，蒼白色的頭髮在腦後梳成一個大髻，膚色蒼白，雙手枯瘦，手臂和臉上遍佈着深紅色和紫色的血管狀紋路。更令人恐怖的是她的眼睛，赤紅一片沒有瞳仁，不論怎麼看都不像正常的人類。

    她的出現讓戮獸們停止了攻擊，聚集在她的身後，馨德也在其中。她微微躬身，向英落和希路達兩人行禮：「我是塞勒姆，向您二位問好，來自異世界的神靈！」

    「說實話，我很驚訝！」英落並沒有掩藏自己的情緒：「你作為從深淵直接誕生的一級衍生物，竟然會保有理智，或許我該把你捉回去切個片好好研究一下。」

    塞勒姆微微一笑：「您真會開玩笑，世俗的一切在您這樣存在的眼中都無所遁形，就算不把我切片，您也早就一目了然了吧。」

    「正因為一目了然，所以才好奇啊。」英落眯起了眼睛：「你的主體仍是由混亂構成，但秩序也充斥其中，兩個部分非但沒有互相衝突，反而還相輔相成，讓你達到了『神之下』的層次，這完全打破了常理。」

    「的確，我的存在很特殊。」塞勒姆的臉上突然帶上了一點狂熱：「因為這一切都是拜我的主人所賜！」

    「主人？」英落皺眉：「深淵嗎？」

    「當然不是，您知道的，深淵不過是一種無意識的現象而已，它只會遵循規律，絕不可能打破常規！」塞勒姆自豪的說道：「我的主人要更加偉大，她是混亂和秩序的共同體，是整個虛空獨一無二的存在，是未來的主宰，是將凌駕一切的新生之神！」

    「呃……」英落看着興奮到臉紅的塞勒姆一陣無語，撓撓臉說道：「你崇拜誰我是不太在意啦，但你是不是更應該說一下你的來意？」

    「抱歉，提起主人我總是不由自主的興奮。」塞勒姆又恢復了冷靜的狀態：「我今天到此而來，是為了表達善意。」

    「來自深淵的善意？」英落表示不敢相信。

    「我雖然誕生自深淵，但並不是深淵，我只為我的主人服務，我到此也是遵從她的命令！」

    英落嘴角一抽：「好吧，說說看，你們是怎麼表達善意的？」

    「我們會停止對四大王國的進攻，讓戮獸遠離人群和城鎮，並保證不會讓這個世界落入深淵之手，它仍是秩序陣營的一員！」塞勒姆語出驚人，她說完這一切，又慢條斯理的說道：「作為交換，請你們立刻從這個世界離開，否則我們將會立刻展開進攻！」

    「說實話，我無法相信你的話，就算你具有理智，但在我看來還是深淵的產物，不值得信任！」英落話鋒一轉，笑着問道：「而且你最後的話是什麼意思，威脅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