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珍妮拿影后的影片曾經在威尼斯電影節放映,並得到了評委組非常一致的好評、溢美,對於雙方來說,這都是一段難得的緣分,所以錯過戛納,珍妮並不覺得太惋惜,《邁克爾.克萊頓》的海外首秀選擇威尼斯也算是還了前年的情分,有助於雙方培養感情。——在歐洲電影市場,三大電影節都有自己的偏好,很難有演員和電影能夠同時討好三大電影節,比起還沒有去過幾次,非常陌生的戛納,威尼斯電影節顯然對珍妮要更為親切。
因為前年她算是臨時爽約,雖然也是事出有因,但這一次珍妮還是給足了威尼斯影展面子,特地提前一天抵達威尼斯,預備出席開幕式,走紅毯給影展撐場,不過,珍妮並不能在威尼斯待足一周,她只能是待到自己的影片放映過後就得回新西蘭繼續拍攝,視情況決定是否回來參加頒獎典禮:這主要取決於卡梅隆的心情,否則她倒是寧願在意大利多待幾天,即使不能和克里斯一起在當地遊玩,起碼也不必重複這種空中飛人的生活,從威尼斯到惠靈頓路途不近,私人飛機根本無法飛,也沒有直達航班,算上轉機時間,單獨的航程都要十幾小時,這對於珍妮來說簡直是難以忍受的時間浪費。
前年就對她無比欣賞的法國女導演克萊爾.丹尼斯,在她的帶動下一本讀小說 ..ybdu對珍妮也很有興趣的當屆評審,一樣是來自法國,也一樣是對男色有自己見解的女導演凱瑟琳.布雷亞都很盼望着見珍妮一面,而她們的關係也其實暗示了威尼斯評審會的權力結構——雖然人選每一屆都不一樣,但派系組成肯定是差不多的,也只有把這些歐洲、亞太的派系捏在一起,威尼斯電影節才能繼續保證自己的國際影響力,確保每一次都有重量級影片參展。其實說穿了,這也相當於是一次比較嚴肅的分豬肉,奧斯卡有五千評委都不能例外,評審團人數沒上20的威尼斯電影節又怎麼可能完全沒有博弈和妥協的影子?
如果能夠從這個角度理解威尼斯電影節的話,克萊爾和凱瑟琳的邀約就是完全不能推辭的了,你可以不拍她們的電影,但除非你不想要法國系的好感了,否則她們的邀請你最好是要參加,而除此之外,珍妮還收到了威尼斯影展主席馬克.穆勒的邀請,希望她能出席專為各國片商舉行的推介會,為威尼斯電影節的版權交易市場做宣傳,除此之外,還有同樣來參加電影節宣傳新片的各國大腕們:李安、吳宇森、尼基塔.米哈爾科夫、蒂姆.波頓、約翰尼.德普、希斯.萊傑、泰倫斯.霍華德……這些人里有些是朋友的朋友,有些是知名大導,有些是交情不淺的朋友,有些乾脆就和珍妮是一個經紀人的關係,在這短短三天裏,珍妮要處理的交際任務實在是太繁重了,以至於她甚至有些不知從何着手。當然,這也是切薩雷放下工作跟她過來的原因之一,畢竟這種層次的交際,還不能完全放心地交給瑪麗去處理。
珍妮、克里斯、希斯.萊傑,直接帶了三名藝人來威尼斯的切薩雷,多少也算是證明了自己的實力,再加上和他關係密切的約翰尼.德普,和德普關係密切的蒂姆.波頓,以及和德普的妻子凡妮莎——法國超模、歌手十分熟悉的克萊爾、凱瑟琳,這些人外加他們的伴兒就夠湊一個party的了,珍妮和薩爾維.圖齊吃飯的時間都只有兩個小時,兩個小時後就必須回酒店去參加派對,所以,雖然薩爾維的確是她見過最漂亮的導演,但她對他的私人生活完全沒有關心,她在想的全是怎麼利用好這兩小時的時間,判斷他能不能導上《夢露》,把自己寄予厚望的這個項目交給他是否是個太冒險的決定。
從履歷上看,薩爾維和原作者科林相似之處頗多,他從小到大一路都是讀公學的,家境不可能差,在做了兩年模特以後就上bbc當紀錄片導演了,這和科林的人生軌跡也非常相似:出身貴族,一路優質教育,畢業後對傳媒行業發生興趣,跟着大導混了兩年,也是在期間接觸到了瑪麗蓮.夢露,然後就去當紀錄片導演,唯獨不同的是,科林主要是做音樂、藝術類型的紀錄片,而薩爾維是以人物傳記片為主。當然,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通過阿瑟的篩選,成為導演人選——第一部故事片就能和珍妮合作,對於新入行的導演來說,算是非常閃亮的資歷了。
一樣是優良的家庭教育,根據克里斯的說法,薩爾維的家庭也是貴族出身,雖然父母離異,但這份文化傳統和科林是一脈相承的,在理解科林撰寫原著時的視角、心態這一點上,薩爾維應該擁有得天獨厚的優勢,這肯定是有助於他解構整個故事,再者珍妮看好他的一點是,在他拍攝的《二戰後的維多利亞》紀錄片中,女王的宮廷生活被拍攝得如夢似幻,充滿了優雅而尊貴的美感,這種鏡頭審美和她所追求的意境恰好不謀而合。在她的理解里,荷里活黃金時代對於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個朦朧又漂亮的夢,理智上,人們當然知道那並不是個十全十美的年代,但這並不妨礙人們根據老照片上大明星們傾國傾城的風情,把當時的荷里活和演藝界想像成一個五光十色、豪華奢侈的傳奇世界。起碼她就是如此,尤其是故事和夢露有關時,她想看到的並不是夢露怎麼在洛杉磯的貧民窟中塗抹着廉價的口紅,而是她怎麼風情萬種地出現在閃光燈前顛倒眾生,當然,故事肯定會有前者的篇幅,但後者那驚心動魄的美麗會牢牢地抓住觀眾和影評人的心和注意力——而要把這種場面拍得美麗而不失於俗艷,那是需要一些天分和靈氣的。薩爾維的鏡頭調度正是充滿了這樣輕盈瀟灑、優雅而又靈活的生命力。
「傑弗森女士。」當他們走進餐廳時,薩爾維客氣地站起身,對珍妮弗伸出手——那張資料照片應該是近照,他和照片上看來沒什麼區別,當然因為天氣的關係,他沒穿三件套西裝,而是穿着輕便的格紋襯衫和亞麻褲,服裝款式中規中矩,不少小細節(襯衫的熨痕、坐姿和神態),都帶着公學范兒——以及英國人所特有的客套和冷漠,雖然他為了這部電影特意來到威尼斯,但顯然,薩爾維不會因此就對珍妮殷勤諂媚。
通常來說,搞藝術的人,不論是演員還是導演怪人都多,藝術家嘛,有點脾氣也是很容易被理解的,事實上正是因為個性強烈,他們才容易塑造出被人銘記的經典作品。導演就不說了,從羅伯到卡梅隆,沒一個是平易近人掛的,越是能拍出偉大作品的脾氣就越大,就說演員,像是丹尼爾和克里斯,就都屬於很有個性的類型,有趣的是,他們真實的一面都是有些孤僻,防心也很重,在某種程度上都給人以脆弱的感覺。但丹尼爾的脆弱是外化的,他對於大眾的防心讓人一眼就能看穿,而克里斯的防備則比較隱蔽,從表面上看,他的玩世不恭和大大咧咧都帶有鮮明的美國色彩——就算脆弱,他脆弱得也很鬧騰。薩爾維.圖齊給珍妮的感覺則更像是丹尼爾,他的表情不多,幾乎可以說和切薩雷一樣冷漠,但切薩雷的冷淡是很凌人的,有強大的自信和迫力作為底蘊,你能明確的感覺到,他不願熱情待你是因為你不夠好,而薩爾維的冷漠則很安靜內斂,他仿若刀削斧鑿而成的俊美臉龐上浮現出的戒備神態更像是一種自我保護:他不願熱情待人,是因為他不太肯定對方能否理解他。
看來他不像是那種充滿了激情的導演,更喜歡安靜而有質感的談話,如果把步調交給他主導,自己只是從旁輔導、把控,他會更放鬆,更能展現自己。
「你可以叫我珍妮弗,圖齊先生,」她客氣地握了握薩爾維的手,沒有熱情地誇獎他的作品,只是微笑地說,「當然,如果你容許我叫你薩爾維的話,我也會很開心的。」
薩爾維露出矜持的微笑,他的雙眼仿佛也因為這抹笑意被點亮了,「這是我的榮幸,珍妮弗。」
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和丹尼爾的聲線有些相似,可能因為他們是珍妮在短時間內接觸到的兩個英國人,薩爾維的氣質也讓她想起丹尼爾——倒不是憂鬱的那部分,而是他們都一樣超凡脫俗,富有藝術氣息。讓人很容易就在他們跟前自慚形穢,感覺自己滿身銅臭。
「克里斯托弗。」薩爾維又和克里斯握了握手,切薩雷則和藹可親地對他自我介紹了幾句——《夢露》完全是大夢注資,製作人是被珍妮包去了,但他也肯定要過目導演人選。
晚上還有派對,第二天要走紅毯,不論珍妮還是克里斯都不能多吃,薩爾維食量似乎也不大,只有切薩雷為自己點了一份海鮮,再加上其餘客人投射來的好奇眼神,對於大家多少都是種干擾,一開始餐桌周圍的氣氛有些尷尬,珍妮也不禁暗暗怪責阿瑟:他應該親自來的,不然談話的確不好展開。不過,也許是因為他並不是那麼的看好薩爾維,想要力推的是另一個導演……
雖然克里斯平時隨心所欲、千變萬化,任性起來可以讓所有人頭疼,但他吸引珍妮的一直是被他藏在骨子裏的精明和務實,現在,當氣氛需要他出來調節的時候,他的那些藝術家的臭脾氣就完全不見了蹤影,而是相當自來熟、哥倆好地推了推薩爾維,「薩爾,看到珍本人以後,你的感覺怎麼樣,她通過了你的試鏡嗎?」
這頓飯本來是珍妮對薩爾維的面試,被他倒過來說,不論是珍妮還是薩爾維、切薩雷,臉上都露出了會意的笑容,薩爾維深邃的藍眼落到了珍妮身上,像是琢磨着她的個性,珍妮則故意扭着身子做出試鏡時常有的動作,「那麼,我通過試鏡了嗎,導演?」
「你在現實中更加美麗,」薩爾維的語氣還有些客套,不過,從他鬆弛下來的肩部可以看出,他已經漸漸地進入了狀態,「請原諒我的自高自大,不過,老實說,如果女演員配不上瑪麗蓮的話,我不可能接下這份工作,我們也就沒必要浪費彼此的時間了。」
一個剛入行的紀錄片導演對她這麼說話——珍妮笑着和克里斯、切薩雷對望了幾眼,她心裏對薩爾維好感更濃厚了:不是說她喜歡被人不當一回事,不過,一個導演如果對自己沒自信,對於項目沒有想法,只看到這個項目的卡司有多豪華,投資有多大的話,他是不可能拍出好電影的。薩爾維對她的要求越高,就越說明他對於這個項目已經有了自己的一套理解在。
「這麼看來,薩爾,你對女演員的外表有很高的要求,這是一貫如此嗎,還是因為我們要拍的是《夢露》?」一旦開了頭,往下搭橋就不難了,珍妮也從克里斯那裏接過了話口,引導薩爾維往下闡述。
「當然,我愛美,我想世上沒什麼人不愛。」薩爾維似乎也完成了他對珍妮的捉摸、試探和熟悉,他俊美的臉龐上露出了一絲溫和的微笑,眉宇溫和了下來,連口音也由標準的rp音鬆弛了下來,在吐字中露出了北部口音的蛛絲馬跡,「但我不會要求我的演員一定要漂亮,或者直接地說,擁有世俗意義上的美麗,有些美麗和外貌無關,而挖掘這些美正是導演的職責。然而,當我們談到《夢露》時,我認為美麗的外表必不可少,這是構成故事基本衝突的一個元素,我想,《我與夢露的一周》就是這麼一個故事,劇本和原著要探索的都是《夢露》超凡脫俗的外在美和她的內心世界所發生的矛盾與衝突。」
談到這個項目,他的羞怯和保守頓時減弱了不少,談吐中自然流露出熠熠生輝的自信態度,薩爾維對前來送餐的侍者微微一笑,用意大利語說了一聲「grazie」,他一邊靈巧地擺弄着刀叉切割着沙拉,一邊繼續解釋,「毫無疑問,瑪麗蓮的外在美在經過適當的包裝後大放異彩,使她掉落進了她從沒想到過的天堂之境中,而她的內心則讓她盛年早逝,她深知人們對她的款待只源於她的外表,而她對於年華老去的擔憂加重了她的不安,這種不安又反過來促使她更加絕望地盛放,這種閉合式的催動結構最終讓她的一生充滿了戲劇性的悲劇色彩,也使得外在美成為這部電影不可或缺的要素,一旦缺少這一點,觀眾將無法理解——甚至我也無法理解她為什麼會得到種種特權,整個故事將如同無源之水,所以,是的,演出夢露,必須要有能配得上夢露的美貌。」
「而您需要親眼看到我來印證這一點。」珍妮用愉快的語氣問着這有些小小挑釁意味的問題,並不是為了激怒薩爾維,而是想要激發出更多的反應,更了解他一些。
「我看過你的電影,珍妮弗。」薩爾維露出了會意的笑臉,仿佛對珍妮的用意了如指掌,他溫和地看了珍妮一眼,「你相當美,但我需要用我的雙眼來確認一遍——你的美是否具有夢露式的靈氣,你的美能否和我產生共鳴,我想,後一點對於導演和演員來說至關重要——除非你認為並非如此。」
「不不,我當然贊同你。」珍妮有些討饒地說,她叉了一塊沙拉,「這一點對於導演和演員來說至關重要……」
她打量了薩爾維一會兒,確定這個問題——她和薩爾維之間到底有沒有摩擦出藝術的火花——已經無需回答。「說說電影吧,薩爾,你想把《夢露》拍成什麼樣的電影呢?」
「暖色調,」薩爾維毫不考慮地回答,隨後,他自失地一笑,「對於你們荷里活來說,通常說到50年代的英國,甚至通常說到英國,似乎都意味着冷色調,永遠帶了潮濕泥濘的運鏡,當然,我對於荷里活沒有太多的了解,這只是我個人的印象……」
他的羞怯勁兒又來了,但在三名聽眾鼓勵的微笑中,他很快地克服了自己的害羞,繼續說道,「當然這不能說不對,甚至是我,想到英國也通常會想到那些漫長的冬天,永遠寒冷而濕漉漉的荒原青草,冬日的薄霧……」
他幾乎是不假思索地拋出了這麼幾個意象,讓人仿佛窺見了他內心世界的一角,「但瑪麗蓮代表50年代的荷里活,在2007年的現在回頭去看,她代表的是那個時代最為浮華喧囂的那層泡沫,在我的想法里應該是暖色調,和她的頭髮一樣,朦朧的金色、濃艷的紅色——這樣的感覺。」
「聽起來簡直如夢似幻。」珍妮的嘴角忍不住翹了起來,但她依然維持着自己的矜持。
「事實上也是如此。」薩爾維忽然有些頑皮地笑了起來,他的藍色雙眼閃閃發亮,「又有誰知道科林說的是真還是假呢?」
「我看了你的《二戰後的伊麗莎白》,說的也是50年代的事,你的紀錄片裏沒有提及女王接見瑪麗蓮的一幕,對我來說這有些遺憾。」珍妮轉開了話題,「不過那的確是一部很有趣的紀錄片,你在白金漢宮採用的鏡頭色調我就非常喜歡……」
「事實上,女王在那段時間內更經常居住在克萊倫斯宮裏,她始終不太喜歡白金漢宮,」薩爾維回答道,「我也很想把那一幕放進去,但最終沒能實行,說來也巧,我對瑪麗蓮.夢露發生興趣,也是因為這件事,我很想知道當時的覲見中,女王和菲利普公爵是做何反應,瑪麗蓮又是什麼心態,因此我在私人時間開始對瑪麗蓮進行研究……」
這頓晚飯開始得有些尷尬,但結束得頗為愉快,珍妮邀請薩爾維回她的酒店套房參加派對,但為薩爾維婉拒,他不出意料地不太喜歡這樣嘈雜的場合,倒是切薩雷送的禮物很得他的歡心:威尼斯電影節的套票,可以讓他在一周內享用世界級的電影大餐。
「你覺得怎麼樣?」在回酒店的貢多拉上,珍妮問着切薩雷:剛才的晚餐中,克里斯和切薩雷大部分時間都保持沉默,把溝通的空間讓給了她這個製作人和導演。
「有些棘手。」切薩雷給出了自己的回答,珍妮皺了皺眉,但好在他沒有賣關子的意思。「我同意克里斯,薩爾維很有才華,他周身靈氣四溢——當然,我相信你也看出了這一點,任何一個見過薩爾維的人,都不會懷疑他是《二戰後的伊麗莎白》的創作者,他和那部紀錄片的氣質高度統一。」
珍妮和克里斯都是輕輕地點了點頭:切薩雷能成為出色的經紀人,也不是光憑着他的交際手腕,這種精準的判斷力和洞察力才是他最核心的競爭優勢。他幾句話就消融了珍妮可能的顧慮:《二戰後的伊麗莎白》的確是一部很出色的紀錄片,如果這真的是薩爾維自己的作品,不存在別人幫助的話,那麼他的才華和潛力是相當驚人的,大夢也不會掉進虛假宣傳、貨不對板的坑裏。——這種佔據別人勞動成果,自己騙吃騙喝的事在跨洋合作中時有發生,主要是因為本地圈子裏的人不太可能被坑着,所以保持適當的警惕,和維繫發達的跨海人脈對製作公司來說也很重要。
「但,一次見面對於千萬等級的製作來說有些過於草率,尤其他又是個新人,我認為如果他跟着你去新西蘭,你們再多談幾次比較好,但薩爾維的性格恐怕不能接受這樣的安排。」切薩雷繼續說道,「從風險控制的角度來說,這麼做有些冒險,但你才是製作人。」
他聳了聳肩,「而電影製作有時候就是一場賭博。」
珍妮也在是和否之間徘徊不定,「我確實能感覺到我們之間的火花——但你說得對,他是個很冒險的選擇,我想我們最好是再和幾個導演談談,最終才下決定。」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忽略了克里斯,「親愛的,你的看法呢?如果你是我的話,你會怎麼做?」
「我不知道,」克里斯也有些遲疑了,他一邊想一邊說,「我是很注重化學反應的,當然,理性的分析也一樣重要,但這畢竟是電影,那種火花和共鳴——能激起你的心跳和血壓的東西,對我來說非常重要,我是靠着這個來做最終的決定,別的因素在本能跟前無關緊要——就像是《第五個莎莉》,在我接下它時,沒有人認為羅傑對我來說會是個重要的角色。」
他攤開手,無言地為自己的論點做了補完:當時那也一樣是個冒險的決定,克里斯一不留神就可能被人譏笑為珍妮的陪襯,但現在,他不但憑藉羅傑拿到了影帝,而且還為自己掙得了一個格調不低的女朋友。
「好吧,真是富有說服力的觀點。」珍妮扮了個鬼臉,「不過還是等我們見完了所有人再下決定吧。」
算算時間和行程,她不再談論公事,而是和切薩雷打了個招呼,拉着克里斯走向船頭,「我們現在行駛在哪條河上,快給我介紹一下,這也許是我們未來幾天內唯一一次一起坐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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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珍妮周旋於電影大腕之間,在派對上和希斯.萊傑談論着調節表演情緒這個問題時,在威尼斯的另一座離島上,來自中國的導演大師張藝謀也結束了和國內的通話,一邊晃悠着手臂,活動着肢體,一邊在主競賽單元的影碟里挑挑撿撿,尋找着想要觀賞的參賽影片。
「李安的《色.戒》,姜文的《太陽照常升起》……」他把這些送展前已經看過的影片放到了一邊,「《決戰以拉谷》、《我不在那兒》……的確都是好片。」
來自韋斯.安德森的《穿越大吉嶺》出現在他眼前,張藝謀的眉頭挑了挑,「啊,有阿德里安.布羅迪啊,得了影帝以後,這幾年好像沒聽到他的聲音……」
但他沒有停下翻找的動作,終於在十數張影碟中抽出了自己潛意識中尋找的目標,「《邁克爾.克萊頓》,珍妮弗.傑弗森……」
作為一個優秀的導演,張藝謀對於世界影壇的動向肯定也是頗為關注,只是礙於事務繁忙,他的閱片量肯定是趕不上專業影評人,他知道也看過丹尼爾.戴-劉易斯的電影,但對於珍妮弗.傑弗森的得獎作《第五個莎莉》,由於題材負面,中國大陸遲遲沒有引進,這也就導致國內無法通過正版渠道欣賞這部影片,而張導這幾年在拍片之餘,又一直在醞釀着明年的奧運會開幕式,連來威尼斯都是抽空來的,更沒心思去弄下載版來看了——他也確實不精通電腦,所以,他還真沒有看過這部傳奇的作品,對於珍妮弗.傑弗森的印象也就停留在《加勒比海盜》裏打女花瓶的形象,以及她在大陸人氣很高,每部片幾乎都會被引進的這麼幾個事實上。
「聽說這部片都被吹成神片了,美國那邊好評如潮……」老謀子撓了撓耳朵,「不至於吧,這姑娘才多大,真那麼有天分,第一部電影就能看出來了啊.」
他把影碟塞進了機器里,按下了播放鍵,「感覺那個法國妞好像有提她做最佳女主的意思,得看一看,不然在她和凱特.布蘭切特之間,還真不知道該咋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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