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新年快樂,親愛的。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莉莉安上來大大地擁抱了一下珍妮,「不要拘束,說真的,儘管放鬆就好了,我家人都很好的。」
珍妮笑着遞上禮物,「新年快樂,莉兒。」
她又和切薩雷握了握手,「新年快樂,切薩雷。」
切薩雷今晚倒沒有冷麵以對,反倒是和招待羅伯晚飯那天一樣,拿出了得體的愉快態度,甚至回給她一個應酬微笑。「新年快樂,玩得開心點。」
他的眼神又落到了珍妮的耳朵上,珍妮忍不住好笑:今天她還是穿了切薩雷送給她的那條香奈兒小禮裙,雖然沒再佩戴那對人造珍珠耳環,但拿來搭配的首飾檔次也不是很高。
在羅伯的聖誕派對以後,她迎來了一個短暫的假期,期間切薩雷因為一些『家庭事務』,一直沒有抽出空和她去簽合同,珍妮也壓根都沒出門,而是繼續在演藝空間突擊修行,直到今天莉莉安家裏開新年派對,她這才過來和兩人碰面。
和羅伯在長島的獨棟房子不同,莉莉安家的新年派對是開在上東區的老公寓樓里,這多少也是他們家『貴族』血統的體現吧,畢竟上東區現在基本已經住滿了達官貴人,而且很多公寓樓的租客、買家,還要先通過全樓住戶組成的業主委員會審核,才能簽下租約或是買賣合同。陳貞前世在曼哈頓就只能住在新貴雲集的上西區,她夫家雖然有錢,但還沒打入上東區的老錢(o1d money)交際圈。
一般來說,上東區的派對層次就比較高了,珍妮在聖誕派對打扮得很隨便,化過妝,穿了條時裝裙就打發過去了,這一次卻是祭出了她特意帶來紐約的小香裙——果然,莉莉安父母的公寓裏,大部分年輕女性都穿着小禮服,化了精緻的淡妝,也可以看到她們的首飾樣式雖然不誇張,但卻都是閃閃發亮,明顯價格不便宜。
被介紹給父母認識以後,莉莉安笑着把她帶到了窗邊,「今晚太讓你破費了,我應該和你說不必帶禮物過來的。」
「一瓶酒而已,」珍妮不以為意地說,「你們之前是合家去度假了嗎?」
「對,我們一起去加拿大的農莊探望祖父母。」莉莉安的家庭生活有非常強烈的上東區色彩,珍妮毫不懷疑加拿大的『農莊』里可能會矗立一個古堡,「還沒恭喜你拿到了合同,首演的時候我會儘量回紐約來看的!」
她又咯咯地笑起來,「雖然我和切薩一起出現的話,可能會比較尷尬。」
雖然珍妮很忙,但兩人依然會不時通個電話,珍妮知道切薩雷沒把『羅伯誤會』事件告訴莉莉安以後,就立刻給莉莉安打了電話,不想在兩人間製造什麼狗血的誤會。莉莉安對此也並不介意,還關切地和珍妮說過一些避免職場性.騷擾的事情,她的叔伯輩很多都是演藝圈內人士,對於這種事當然是時而有聽說的。
一般說來,在珍妮現在混的這個層次,直截了當的騷擾還是比較少見的。她會去競爭的角色,大部分都必須公事公辦,第一,決定你能不能過關的人很多,不可能一一賄賂過來,第二,能混到這個層次的人士,一般也不會讓色.欲蒙蔽自己理智的選擇。在荷里活,想要美女還不簡單?夜店那麼多,只要亮出導演、製片的身份,願意倒貼的女孩子大把抓,很多未必會比珍妮難看,對這些高層來說,他們可以用很簡單的方法來解決,而不需要冒很大的風險,讓感性干擾自己的專業判斷。
但是,反過來說,當一個人握有生殺大權,而他又看上了你的時候,那麼即使要拒絕,也得講點技巧了。譬如以《芝加哥》為例,事實上這部電影的最終話事人應該是投資商哈維.韋恩斯坦,也就是米拉麥克斯的經營者,那麼如果韋恩斯坦對珍妮表示好感,而珍妮居然削了他的面子,即使羅伯也不可能保住她,她就必須得走人了。
所以,如果不想要付出太多的話,就得祈禱自己運氣夠好,以及別在韋恩斯坦跟前表現得太風騷。不過這種例子終究比較少見,大部分大佬都是千帆過盡,對這種事早看開了,在荷里活,一切都是一盤生意,而真正好的生意人不會把感性帶進來,這種不侍寢就死的事情,幾率是很低的。更多的可能就是比如詹姆斯對珍妮表示好感,珍妮肢體語言直接給了回答,然後詹姆斯就不再對她進攻,大家彼此為陌路人,純粹工作關係,不再有什麼額外的善意而已——至於失去善意和失去一個晚上,到底孰輕孰重,那就個人有個人的看法了。
珍妮對性並不是特別保守,你讓她去酒吧找個一.夜情什麼的,興致到了她也未必不會如此,但她並不喜歡在這方面勉強自己。之前有意誤導羅伯,包括一直沒有澄清誤會,其實也都是想在紐約維持一個護身符。畢竟切薩雷作為大經紀人地位不低,一般人犯不着冒着得罪他的風險去勾搭他的女朋友。但現在看來,要麼羅伯嘴巴很嚴,沒把這件事和阿加塔、詹姆斯說,要麼就是詹姆斯並不介意(也許是不相信)她和切薩雷之間的『戀人』關係,那麼繼續維持這個誤會也就沒什麼必要了。她說,「啊,這件事,到時候和羅伯解釋幾句就好了,就說我們分手了,或者那本來就不是什麼長期關係,他應該不會在乎的。」
「他當然不會在乎了,在荷里活,一段關係能維持三個月以上才是怪事。」莉莉安很門清地評論了一句,又關切地說,「但你不必這麼做吧?你知道,當然我不是說鼓勵你大肆宣揚這個誤會,但你也不必為了我去澄清。給別人保持非單身印象對你是很有保護作用的,親愛的。」
「我倒也不是特別為了你。」珍妮喝了口果汁——她幾乎不喝任何飲料和酒,莉莉安小天使特別進廚房給她榨取一杯新鮮果汁,「只是想想這個誤會其實並不合適,而且好像也阻擋不了什麼,詹姆斯.舒伯特在聖誕晚會上已經向我了。——他是舒伯特劇院的經理。」
任何一個女性都喜歡八卦閨蜜的感情經歷,莉莉安也不可能例外,她輕呼一聲,「什麼?已經?那你和他說了沒?親愛的,如果你不情願的話,你可以告訴他有男友,但不明說,讓他自己去打聽啊。」
這是不錯的策略,詹姆斯肯定會去問羅伯,羅伯就會告訴他珍妮和切薩雷在秘密戀愛,那麼當然詹姆斯選擇得罪切薩雷的可能微乎其微,也不太可能會四處宣揚這個並沒有多少人會真的在意的消息。即使傳到caa高層的耳朵里,讓他們以為切薩雷在已經有莉莉安的情況下還和珍妮攪合在一起……so what?那是荷里活,基本上男女關係就是一團混亂,幾句流言又能證明什麼?
珍妮剛想告訴莉莉安自己為什麼沒有這麼說,切薩雷已經在她們身後發聲,「你們在談論什麼?」
當他和莉莉安、珍妮私下相處的時候,那種應酬時的和藹可親收斂了不少,切薩雷又流露出了珍妮所熟悉的冷淡感,莉莉安側頭對他笑了一下,「我們在討論你的秘密第三者。」
珍妮笑起來,但切薩雷沒笑,轉而對她挑起一邊眉毛,明顯在等待珍妮進一步解釋。
玩笑的氣氛一眨眼就被破壞殆盡,珍妮告訴他,「詹姆斯.舒伯特和我,不過事情進展並不是很糟,他看出來我不太情願以後就轉了口風。」
她把自己和詹姆的對話略作交代,順便含蓄地提了一下他最後偷的那兩個吻。「他其實還挺可愛的,不過你可以放心,我不會把感情和工作混在一起,他也不會,所以這件事應該不會給我們帶來什麼麻煩。」
切薩雷的眉頭舒展開了,「沒錯,相信你也看得出來,詹姆斯是個『卡薩諾瓦』病患者,也許六個月後他早就找到新歡,把一切忘得一乾二淨。」
他淺啜一口酒,「但你依然應該在第一時間告訴我的,傑弗森。」
莉莉安頓時擰起眉頭,滿臉反對意見。珍妮安撫地看了他一眼,「所以,我現在應該對你報告我遇到的所有了?」
她摸了摸下巴,故作沉思,「嗯,那我們可需要一個下午了,該從哪裏開始呢?」
「詹姆斯是你的劇院經理。」切薩雷沒有和她抬槓,而是淡然說,「關於他的一切都不算小事,當然,那晚你的處理其實不錯,不過如果你一直不對我提及此事,六個月後我們可能會遇到一點麻煩。」
「什麼麻煩?」珍妮好奇地問,「說真的,你對我到底有什麼超大的計劃?難道六個月以後你打算把我送到太空去唱歌劇?」
莉莉安竊笑起來,切薩雷盯了珍妮一眼,有些警告意味,但不嚴厲。
「知道太多對你沒有什麼好處,」他說,「不過我們不妨明確一點——你知道我對你的個人生活有管轄權,當然,過去一段時間內我並沒有行使這份權力。」
「呃,所以你現在是要連我的性.生活一併代理了嗎?」珍妮問。
莉莉安的不贊同又回來了。「切薩——」
切薩雷對她搖搖頭,他直接把珍妮帶到了牆角,用肢體語言隔開了莉莉安的干涉,「我們簽約的時候,我曾經對你說過,和過去切斷聯繫,拿回可能造成麻煩的照片和錄像帶,這些你都做得很好。我希望你現在也能以合作的態度來聽我說,首先,我想知道你在過去幾個月——」
「我知道你的意思,不過我過去幾個月沒有性.生活。」珍妮說,不禁略帶諷刺,「希望這能讓你滿意。」
「很好,那麼接下來六個月里,如果你想要的話,可以開展幾段短期的關係。」切薩雷吩咐道,「但不要鬧出事來,不要出現drama,不要腳踩兩條船,如果你看上下一個,和這一個分手。而且不要頻繁換人,也不要搞多人行——你在兩個月內就要登台,如果一切順利,會有一些小報對你感興趣,到時我不希望他們拿到什麼聳動的照片。」
這個要求其實算是滿正當的了,歐美文化圈這邊並不忌諱明星談戀愛,但搞得太過火對於公眾形象也比較不利。珍妮也收斂了不合作的態度,點了點頭,「你大可放心好了,我估計我還是會過修女的日子,畢竟我實在沒有談戀愛的時間。」
「那也是你的個人選擇。」切薩雷說,「但到了六月以後,你就不再有戀愛自由了,如果你有戀人,六月你也必須和他分手,所以即使要談戀愛,最好也別太認真。珍妮弗——我是認真的,六月以後你也不能找炮.友,不能約會,總之你的性活躍度要降到零。」
珍妮和舒伯特劇院的合同應該是從一月開始,一年保證六個月演出。也就是說如果她一月一日開始登台,中間並不間斷,那麼六月一日以後今年的合同就算是履行完畢了。而切薩雷的安排讓她越來越強烈地感覺到他安排的整份合同都是在為六月以後的大事件做鋪墊,甚至她懷疑他讓她來演音樂劇都是為了六月以後的那件事,而包括現在的這份『性.生活禁令』也是一樣。
「呃,所以六月以後我到底要做什麼?」珍妮試探性地問。
切薩雷不出所料地搖了搖頭,沒回答她的問題,「我說得夠清楚了嗎?」
「……夠清楚了,」珍妮翻了個白眼,搶在切薩雷之前說,「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切薩雷抿了抿唇,沖她微微點頭示意,隨後率先回頭走向莉莉安。珍妮看了看莉莉安的臉色,決定還是不過去湊這個熱鬧,她端着果汁,隨便找了個三倆成群的圈子加入進去,聽了一會就開始加入談話,輕而易舉地融入了社交環境裏。
過了半個多小時,莉莉安在飄窗上找到她,她的笑容很勉強,「嘿。」
「嘿。」珍妮忙招呼她坐下,「我希望你們沒吵架吧?」
「放心吧。」莉莉安擠出笑容來寬慰她,「其實這不是因為你,我知道,這些只是你們工作內容的一部分——只是——只是我的確不喜歡切薩的工作。」
「你是不喜歡它的高薪呢,還是不喜歡它的權力?」珍妮力圖活躍氣氛。
莉莉安搖了搖頭,「都不是……我只是覺得經紀人這份工作很『非人』。我是說,現在還有什麼人會去干涉另一個成年人的基本人權?這個職業讓我覺得很卑鄙。」
她嘆了口氣,一口氣把杯里的酒給喝光了,「我無法理解為什麼切薩會樂於從事這個職業。」
「親愛的,荷里活有上萬個經紀人。」珍妮說,「銀行家、政客、金融投機者,這些都是飽受非議的行當,但的確有人在做,這說明社會需要他們呀。」
「但我並不需要和他們戀愛啊。」莉莉安反駁。
兩人陷入一陣沉默,珍妮看看時間,已經快午夜了,也不敢再勸,怕莉莉安越勸越生氣,只好扯開話題,「你知道我和切薩雷有個約定嗎?他每叫我一次傑弗森,就要給我一美元。」
莉莉安果然被逗樂了,「你是在暗示我可以把這一套用在我們的關係上嗎?」
「你們可以劃定個共識,比如他不當着你的面做這些事,你不評論他的工作。」珍妮建議說,「誰毀約了就扔一美元進罐子裏。」
她忽然發現這樣不等於是把她-切薩雷和莉莉安-切薩雷的關係對等了?趕忙又補救,「呃,當然不是說你和他的關係就像是我和他一樣——」
「哈哈。」莉莉安笑了起來,「別澄清了,珍,看着你小心翼翼的樣子真是有趣,其實你知道我根本不會介意這些。再說,你們明星和經紀人的關係,本來就很像夫妻。」
她歪過頭,也開起玩笑,「唔,這就說得通了,我之所以不喜歡他的工作,就是因為他後宮三千,而我只是其中不很受重視的一個。——你知道嗎,他願意陪李奧納多去伊比莎,但是我和他交往這些年來,除了今年聖誕我們回了紐約以外,就沒有共度過一個假期。」
「是嘛?」珍妮湊趣。「那你就更該藉機邀寵了,現在是十一點五十八分,去找他吧,否則新年倒數時他說不定就要吻李奧而不是你了。」
莉莉安的情緒明朗了不少,她拉着珍妮,「讓我也給你找個伴兒。」
當他們找到切薩雷的時候,已經開始倒數了,切薩雷站在人群角落,手裏端着一杯酒,和歡騰的氣氛有些格格不入,莉莉安笑着上去摟住他,「嗨。」
切薩雷的表情軟化了,「嗨。」
「6——5——4——3——2——1——」
在高清電視的時代廣場倒數聲中,派對里的男女老少都笑着發出歡呼,珍妮和她的倒數夥伴——莉莉安的表親,一個七年級的小男孩兒互相親了親臉,表親羞紅着臉跑走了,莉莉安也和切薩雷說笑着走了過來——確切地說,是她說、她笑,切薩雷只負責跟着一起走過來。
「珍,新年快樂!」
大家互道過新年快樂後,莉莉安神采奕奕地說,「為了慶祝你的第一個女主角,我和切薩為你準備了禮物——」
她看向切薩雷,切薩雷從內袋裏掏出一個小絲絨盒子遞給珍妮,「恭喜你。」
「謝謝。」珍妮說。
她打開盒子,望着裏頭璀璨發亮的首飾——這是一對很漂亮的耳釘,白金質地、鑲鑽掛珍珠,款式十分經典,而且一望即知,十分昂貴。
曾是豪門少奶的另一個遺產就是她對全球大多數奢侈品都有所涉獵,眼力也還算不錯。珍妮說,「這是——卡地亞的hima1ia?」
切薩雷和莉莉安似乎都對她精準的眼神有些吃驚,但當然沒多說什麼。切薩雷沖她舉了舉杯子,「從現在起,你將擁有數不盡的珠寶美飾,傑弗森,我的禮物不過是個開始。」
「謝謝。」珍妮說,「我相信它用的當然是天然珍珠。」
莉莉安大笑起來,「哦,對,它用的絕對是天然珍珠——親愛的,換上它吧,我打賭你的假首飾已經快讓切薩發狂了。」
「是嗎?」珍妮懷疑地說,但還是依從莉莉安的要求,在她的笑聲中微笑換上了這對耳釘,切薩雷拿起她原來的那對水鑽耳釘,走開,把它扔進垃圾桶,再走回來。
「好。」他說,看來對自己十分滿意,他比了比珍妮的方向,「現在,世界完美了。」
珍妮一時拿不準他是不是在開玩笑,直到莉莉安瘋狂大笑起來,才知道他居然真的是在開玩笑。他——切薩雷.維傑里在順着女朋友的話往下開玩笑。
而且,從他眼底閃動的笑意來看,她的吃驚和懷疑讓他的愉悅更深了一層。
「好吧,謝謝你的禮物。」珍妮覺得有些吃癟,她開展反擊,「我知道它很昂貴,絕對比我給你帶來的所有抽成都昂貴——不過這也改變不了一個事實,切薩雷,算上剛才那聲傑弗森,你已經欠我三美元了。」
她伸出手,「願賭服輸,該兌現賭債了。」
一般說來,出席自家派對,身上是不會放錢包的。莉莉安勉強忍着笑,明顯在等切薩雷的回擊。畢竟以切薩雷強勢的性格,絕不會甘於反被珍妮打趣。
切薩雷思忖片刻,反而彬彬有禮地詢問,「請問你接受支票嗎?」
三人面面相覷,一時誰也沒有說話,直到珍妮忍不住失笑出聲。笑的波浪,這才席捲了這個小團體。莉莉安在大笑,珍妮在輕笑,切薩雷——好吧,切薩雷的眼睛在笑。
遠處放起煙火,光影在窗邊搖動,曼哈頓的這個窗戶就像一個畫框,把這年輕的一刻,永遠框在了夜空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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