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淺笑醉雲州 第一百三十七章:洞房花燭夜

    雪苼一聽就急了,她倒是想出去看看,特別是赫連曜在見了她後又該怎麼說。

    一打開門,她就看到倆個背着槍的士兵站在那兒,挺的跟樹一般,不管院子裏怎麼喧鬧連動都不動。

    果然是一塊老薑,赫連夫人這是怕她出去攪局呀。

    外面的喧譁一個勁兒往雪苼心口扎,她在屋裏走來走去卻也想不出辦法。

    她只好坐在床上,任由外面喧鬧的鑼鼓一點點敲打在心上。

    手指甲深深的嵌入到掌心裏,等自己疼的發現,已經是血跡斑斑。

    從知道赫連曜要成親起,她沒有時間傷心,一路風塵僕僕從雲州到了封平,卻沒有想到連見他一面都成了困難,心中那些洶湧的愛恨此時都沉澱下來,變成了束縛住她的繩索,還一圈又一圈,把她給緊緊束縛,喘息越來越困難。

    她問自己,他成親是板上釘釘的事了,還有什麼不甘心?可是那個不甘心在吶喊,不見他一面,不聽他親口承認,她始終是不能相信。

    掛在心口的粉紅鑽戒指像一個小火鍋燙着她的心。那是他給的承諾,他說他懂戒指的意思,執一人之手,相守到白頭。

    難道真的最沒有用的就是誓言嗎?

    忽然,外面傳來一陣喧譁,她聽着好像是出了什麼事。

    原來是後廚這裏不知道怎麼把柴草里混進了幾個爆竹,啪啪一炸以為是槍聲,連給雪苼的警衛都跑去支援了。

    雪苼不知道誰這麼好心幫她或者另有目的,但現在已經顧不上想那麼多,她趁機從房間跑出去到了前廳。

    到處都是紅色,紅色的柱子紅色的毯子鋪地,為了這喜慶吉祥,他們恨不得連天空都變成紅色。

    督軍府再大也不難找到前廳,因為到處的紅色給引路,她終於看到了久違的新郎新娘。

    佈置精美的禮堂上,赫連督軍和那位老薑夫人正襟而坐。赫連督軍微胖,這些年縱情酒色身體已經垮了,實在看不出半點英明神武的樣子。

    此時,他們剛接受完新郎新娘的跪拜,臉上都洋溢着喜色。

    雪苼緊走倆步,隔着那對要夫妻對拜的新人只有五六米的距離。

    因為她出現的太過突然,警衛都沒有來得及阻止,所有人都看着她,本來安靜的喜堂之上竊竊私語,都不明白這個長頭髮的西裝佳人是個什麼意思。

    赫連督軍詫異的看着雪苼,顯然也不知道她是誰,而赫連夫人卻有些慌張,看來這丫頭還真不簡單,竟然讓她給跑來了!

    赫連曜也看到了雪苼,他眯起眼睛的樣子冷漠而危險。

    雪苼從頭到腳把他看了個便,在轉到那位蓋着紅蓋頭的新娘子身上,余家的女孩都不矮,高高瘦瘦的身量穿着一身大紅的嫁衣,聽說余家七小姐是位美人,這麼看着,不會差。

    目光再次轉到赫連曜身上,少帥還是一身筆挺軍裝,肩章和軍帽上都帶着黃色的穗子,飄逸又英武。他的手落在新娘的胳膊上,見到尹雪苼,他的第一反應竟然是拉住了新娘的胳膊,這是十足的保護姿態,他這是怕自己傷人嗎?

    雪苼覺得很諷刺,特別的諷刺。

    有些不合時宜的,她忽然想起了那個夕陽漫天的下午,她去了陳家的書房,結果發現陳逸楓和尹錦瑟通姦,陳逸楓當時對尹錦瑟也是一副保護的姿態,難道她尹雪苼就是這樣的危險?

    還是,她尹雪苼就是個天煞孤星,娘死爹死,那些信誓旦旦要愛自己的男人最後都拉着別人的手。

    這麼想着,她吞下眼淚,勾起了唇角。

    沒等雪苼說話,赫連曜卻搶先發了話,可是他講話的對象竟然是張副官。

    「張副官,把她給我帶下去。」

    張昀銘站出來,他眉心動了動,低聲說:「夫人,得罪了。」

    雪苼什麼還沒來得及問。他就用一句話把她所有的問題都給堵了回去。

    看着赫連曜,她的美目就像把碾碎的寶石粉揉在裏面,亮的讓人不敢直視。

    「少帥,你要成親了?」

    赫連曜薄唇抿成一條鋒銳的直線,他的聲音沉冷:「你不乖乖呆在雲州來這裏胡鬧什麼,做女人不要太貪婪,我給你的還不夠多嗎?」

    他的話雪苼理解起來很費力,或者說根本聽不懂。

    是人都有兩面性還是雪苼誤會了什麼,她還記得他臨走時候那個堪稱撕咬的吻,不是至死不渝的意思嗎?

    看來,一切都是她理解錯了。

    她看着他,眼睛裏的火光卻漸漸寂滅,「少帥,你要成親了?」

    還是那句話,伶牙俐齒的她此時語言貧瘠,唯有顛來倒去的問這一句。

    赫連曜越來越不耐煩,「我再說一次,要是你安分守己,這督軍府可以給你一個妾侍的位置,要是還糾纏不清,尹雪苼,別怪我不客氣。」

    「哦。」她點點頭,終於是聽懂了。

    這麼殘忍的話雪苼相信他不是出於真心,就跟娶余州的七小姐一樣,也一定是迫於情勢。但是他永遠有他的不得已,甚至在他的這個不得已來臨時候,他從來都不考慮她。

    什麼沒有你家鄉也是異鄉,或許那一刻是赫連曜的真心,但是她對他來說永遠只是貼在窗上的窗花,束在高閣上的壁畫。

    她終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並不一定是別人看到的那麼殘酷,但是卻足以讓她失望。

    雪苼從嘴巴到眸子,都含着笑。不是假笑更不是勉強的笑,是那種從心裏發出的非常由衷的笑容。

    就像盛開的曇花,最美最驚艷的時刻。

    輕輕裊裊的聲音很是好聽,「我是跟赫連少帥賀喜的,只是有些不懂規矩,破壞了婚禮的進程。不過既然已經破壞了,那我斗膽說完我的祝福,還望少帥能海涵。」

    赫連曜居高臨下,那冷漠的臉色就跟她第一次在車裏看到他一樣,陰鷙晦暗充滿了殺氣。

    雪苼上前一步,張副官伸手把她給攔下。

    雪苼並不理會,她繼續往前,盈盈的笑意兜掛在粉如櫻花的唇瓣間。

    赫連曜擺擺手,示意張副官退後。

    終於和他面對面,只是還隔着一層台階,她需要仰視他。

    抬頭的那一剎那。她把眼淚給逼了回去。

    從一開始,她是落難的千金而他是手握生殺大權的少帥軍閥,她仰視他,倆個人的關係不對等。

    雪苼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少帥,您大婚,是大事,怎麼連招呼都不打?怎麼說我都是得您照顧這麼久,也該備份大禮。」

    赫連曜眸子深邃如井冷酷如冰,「不必,你趕緊回雲州去。」

    雪苼搖搖頭,「我說完話就走。不長,幾句而已。」

    赫連曜眸子收緊,越發的不耐,「尹雪苼!」

    「少帥大婚,沒來的及備大禮,我把這個」說着,她伸手從頸上生生的扯斷了項鍊。

    那鏈子極細又極堅韌,她硬生生的扯下時傷到了肌膚,頓時鮮血淋漓,卻毫不在乎。

    這點血算得了什麼,怎比的了她心裏的一分一毫。

    隨手把染血的鏈子扔在地上,她把那枚粉鑽戒放在手心。抬高手臂,送到了赫連曜面前。

    「這個,就當是給少帥的新婚賀禮。一賀少帥千歲,二賀夫人常健,三賀如同樑上燕,歲歲長相伴。」

    說完,雪苼把戒指隨手一扔,那晶瑩剔透的石頭在空中劃了一個最貴的拋物線,然後落在了赫連曜的腳下。

    而那個扔戒指的女人瀟灑的甩了甩長發,那密如海藻的長髮也在陽光下劃了個七彩光澤的拋物線,隨後落在美人的香肩上。

    赫連曜死死盯着她的背影,雙眸幾乎要把她給洞穿。

    「張副官!」這一聲喊。已經是殺氣盡現。

    「把這個拈酸吃醋的女人給我轟出去。」

    雪苼步子一頓,他何苦要這樣,自己難道還會賴着不走嗎?

    張副官就跟一陣風掠到雪苼身邊,緊緊的擰住了她的胳膊,「夫人,別鬧了。」

    他的聲音極低,低的也只有雪苼聽到,雪苼挑起眼尾看着他,無聲的笑了笑,「張副官還是叫我雪苼小姐吧,你們的夫人在那裏。」

    張副官並不跟她廢話,仿佛有仇似的。用力推搡了她一下。

    雪苼向前踉蹌而去,要不是給人扶住,估計就摔倒了。

    扶着她的人聲音溫柔,「小心。」

    雪苼抬頭一看,竟然是白長卿。

    果然,這場聯姻把各路的軍閥利益最大化,赫連曜下的一手好棋。

    雪苼點頭道謝,可是張副官跟瘋了一樣,沒等她反應過來,就拉着她推給了倆名侍衛,「把雪苼小姐給帶出去。」

    雪苼掙扎了倆下,「放開我,我自己會走。」

    張副官不由分說,讓人把她給趕出去。

    雪苼回頭,看到了赫連曜那雙刀刻一般尖銳的眼睛,他看着她,似乎把要她給撕扯成千段萬段。

    疼痛和眩暈一起湧來,她連質疑的力氣都沒有,跟着就被人用槍指着趕出了督軍府。

    見人走了,赫連曜大聲對賓客說:「不好意思,一個吃醋的妾侍,婚禮繼續。」

    觀禮台上,臉上有道疤的赫連洪德小聲問身邊人,「這就是阿曜在雲州的那個寵妾?有點意思呀。」


    那人也小聲說:「是呀,看着很辣,爆炭一樣的性子,也就阿曜能吃下去。」

    跟着倆個人不知道說了什麼發出猥瑣的笑聲,惹得白長卿直往那處看。

    雪苼的到來並沒有造成任何意外,就像掉如深海的石子,連個水花都沒有激起,婚禮還是如常進行,新郎新娘拜過天地,送進了洞房。

    少帥大婚,筵席從早到晚一直沒斷過嗎,赫連曜被人圍住左一杯右一杯,很多居心叵測的傢伙就是想着灌醉赫連曜,不能讓他洞房。

    婚宴還在如火如荼的進行着,雪苼一個人站在鋪着十里紅毯子的大街上。

    士兵繼續驅趕她,「別看了,快走,趕緊走。」

    「別碰我,我自己會走。」雪苼攏住長發,想要挺起腰身,可是身上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氣。

    她咬着牙往前走,路邊很多人並不認識她,可大概是心理作用,她總覺得他們在對她指指點點。

    一個豪門千金,給人玩了睡了。最後竟然淪落到如此下場。尹雪苼,你的驕傲呢,為什麼會輸的一塌糊塗。

    身後依然是鼓樂齊鳴,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笑容,她卻跟失了魂魄一樣,分辨不出方向。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感到腳疼,剛靠着石牆站住,就覺得後頸一痛。

    她回頭,模糊的看到一個男人的樣子,然後才刺痛和眩暈中失去了意識。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雪苼才慢慢甦醒過來。準確的說,她是被人壓醒的。

    感覺有個人形的東西壓在她身上,而且還對她動手動腳,似乎在解她的衣服。

    雪苼手腳冰涼麻木,這是什麼人,要對她幹什麼?

    用盡所有力氣想把人給推開,卻被抓住了手臂,有個嘻嘻哈哈的聲音在她耳邊說:「力氣還挺大,尹雪苼,你說我扒光了把你丟到宴會大廳里會怎樣?」

    雪苼遽然睜開了眼睛,一張大臉近在咫尺,那滿臉的粉渣滓掉在了她眼睛上。

    她欣喜的伸手去觸摸那張臉。「長安,是你。」

    手被狠狠的打了一下,「什麼長安,你看看小爺是誰?」

    雪苼恍然,這是跟長安很像的余州八姑娘,餘思翰。

    「餘思翰,你怎麼在這裏?」

    問完了雪苼又覺得多餘,他七姐嫁給赫連曜他自然是來送嫁的,但是他穿的是什麼?

    雪苼眨了眨眼睛,終於看明白了他還真是穿着大紅的嫁衣,頭上還戴着個鳳冠。

    跟見鬼了一樣,雪苼差點就尖叫了。

    他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姑奶奶,你給我噤聲,你知不知道今天我們的男人要幹什麼,他要干他叔!」

    我們的男人這個詞聽起來太扎耳朵了,雪苼狠狠瞪了他一眼,隨後又覺得不對。

    干他叔這樣的話雪苼說不出口,而且有太多的疑問讓她都不知道該如何發問,就這麼傻乎乎的看着餘思翰。

    餘思翰敲了她腦袋一下,「我的美人兒,都說你美貌和智慧並重,我看不盡然吧,怎麼看着比我六姐好傻。」

    「你六姐不傻。她是脾氣好。」說完,雪苼到處張望。

    「你看什麼呢?」

    「你七姐呀。」

    餘思翰笑的肚子疼,「說你笨你怎麼就那麼配合我呢?我就是我七姐呀,你看看我這身打扮,我剛才已經和阿曜拜堂了,你想不到吧?」

    雪苼抬手就給他一巴掌,「別把你的口水噴到我臉上,你是說你一個大老爺們兒代嫁?」

    餘思翰捏着小手絹嬌滴滴的說:「你看看我,難道我不美嗎?寶貝兒,我七姐都二十了能沒個意中人?她都懷孩子了,可是我爹非逼着她嫁給阿曜,我呢。這個當弟弟的就犧牲了一回,替她嫁了,開心不開心,驚喜不驚喜?」

    雪苼已經給嚇得喘不動氣了,「赫連曜知道嗎?」

    「他當然知道了,他本來也不是要娶我餘思玥的,他不過是勾結餘家軍和第五師把赫連洪德給包了餃子,要真是我七姐他不壞了她名節嗎?」

    雪苼腦子不夠用,她沒想到赫連曜的一個聯姻竟然是下了這麼一大盤棋,但即便是假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娶了余家軍的七小姐,如果餘思玥不逃婚。那麼現在在這張喜床上的人就是她,是他赫連曜該負責一生的人。

    忽然,雪苼冷颼颼的看着餘思翰。

    餘思翰給她看的渾身發毛,「你幹什麼?不要覬覦爺的美色,我對女人沒有興趣。」

    「餘思翰,你七姐是逃婚還是你逼着她逃婚?」

    餘思翰沒有想到被她看穿了,又打了她頭一下,「臭婆娘,說那麼透幹什麼,我不就是給她和侍衛下了點藥,她和那個軍官眉來眼去很久了,就是都膽小。我只是給他們添火加油。」

    雪苼迅速推開他,「你這個人渣,連自己的七姐也算計,那你是想將錯就錯給赫連曜當一輩子夫人吧?餘思翰,我們的那個賭注,你明顯的是知道會贏我,那個時候你們就跟赫連曜商量好了,你,你姐夫還有他。」

    餘思翰翻了翻白眼兒,「你就不能裝的傻點嗎?阿曜不讓你知道是為了你好,其實你也不損失什麼,我跟着阿曜又不能給他生兒子,估計也就是睡他幾晚就得回余州,到時候又是你的天下,你用的着又是摔戒指又是一賀二賀嗎?你可差點壞了阿曜的大事!」

    雪苼咬住下唇,她推開餘思翰坐起來,忽然覺得身邊有什麼硌的慌,用手一摸,原來是幾顆栗子和棗。

    舉目四望,紅燭羅帳,大紅的鴛鴦錦被,這裏是赫連曜和八姑娘的洞房。

    她曾想過,跟赫連曜做一對野鴛鴦,等他要大婚了,她就永遠離開他。

    可是在雲州接到消息,那一刻她就知道,她根本就做不到淡然處之,不管他跟誰在一起,結果她都接受不了。

    愛是唯一的,愛是自私的,她愛他已經到了唯一又自私的程度,這讓她自己都覺得厭棄。

    「你想什麼呢,這傻模樣。」

    她搖搖頭,「沒什麼,我沒你傻。」

    「我很傻嗎?你看我多好看!我跟你說,你都是我的人給帶回來的,要不是我,你可能早就給阿曜的二叔抓去了,那個老禿驢竟然跟傅晏瑾勾結在一起,你說這多可氣。」

    「傅晏瑾?他們怎麼會在一起?」雪苼腦子又不夠用了,這幫軍閥可謂沒有節操到了極點,只要有利益,什麼都能幹的出來。

    餘思翰捧起床上的大棗就啃,樣子跟小松鼠一樣,還挺可愛,不過說的話一點都不可愛。「我怎麼知道,或許傅晏瑾喜歡上赫連洪德那張老臉皮了。你現在就乖乖給我躲在這裏哪都不許去,我不能讓你給阿曜拖後腿。」

    「可這裏是」

    「哎。不如我們這樣。」餘思翰沖她眨眨眼,「我們三個一起,保准你新鮮。」

    雪苼要不是沒力氣又得賞他一巴掌,「你滾,真變態。」

    看着雪苼氣急敗壞的樣子他哈哈大笑,「逗你的,看你那慫樣兒。給你,換上。」

    雪苼接過他遞來的衣服,展開一看是丫鬟的撒花褲和紅底白花的元寶領上衣,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

    「怎麼,八姑娘想要我扮成你的陪嫁丫頭?」

    餘思翰那描繪濃重的眉微微一挑,「你不樂意?」

    雪苼冷哼。「便宜你了,我的小姐。」

    說着,她下床轉到了屏風後面,去換衣服。

    過了一會兒,雪苼從屏風後走出來,那衣服還算合身,不過即便丫頭的衣服也給她穿出了一種大小姐的俏皮味兒。

    餘思翰氣的不行,「什麼玩意兒,長得這麼難看。」

    雪苼不去理他,對着鏡子編辮子。

    看着她笨拙的樣子,餘思翰踮着腳從大床上下來,「你是不是女人。連個辮子都不會梳。」

    雪苼懶得跟他打嘴泡,頭髮卻給餘思翰一把撈過去,八姑娘手段了得,一會兒就給編了一條漂亮的大辮子。

    看着雪苼那張雪白的臉蛋他不滿意,「你想法子把自己弄的丑點,我可不想讓人覺得丫頭比小姐漂亮。」

    雪苼瞟了他一眼,「你終於承認我比你好看了。」

    「去,阿曜不看外表看內涵。」

    雪苼真不懂他哪裏來的自信赫連曜會喜歡他,就算是因為要藉助他們家的勢力,赫連曜也不會

    雪苼看了餘思翰一眼,決定不再想下去,太嚇人。

    忽然。外面傳來了腳步聲,餘思翰趕緊在床上坐好,還支使雪苼,「趕緊的,把那個蓋頭給我蓋好。」

    他難道還想真跟赫連曜洞房?雪苼沒好氣的把蓋頭扔在他頭上,心裏暗罵賤人。

    擋着蓋頭呢,餘思翰竟然能讀心,「你是不是罵我了?」

    雪苼忙說:「我沒有,你多心了。」

    「沒有就好,我剛才罵你了。」

    雪苼氣的夠嗆,「你罵我什麼。」

    「罵你是賤人,耽誤我和阿曜洞房。」

    雪苼氣的咬緊了後槽牙。「你有本事儘管和他洞房。」

    正說着,門咿呀一聲被推開,赫連曜大步走進來。

    餘思翰素手挽着蓋頭往外看了看,然後羞澀一笑,然後把蓋頭嚴嚴實實的遮好。

    這貨!還等着赫連曜給他掀蓋頭嗎?

    雪苼垂首退到一邊去,她倒是要看看,赫連曜怎麼跟余家八姑娘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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