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淺笑醉雲州 第一百八十八章:在被窩裡等着他

    隔着門,赫連曜忽然跟發瘋似的喊:「雪苼,皓軒是我的兒子!」

    雪苼手裏的茶杯差點落在地上,她用力穩住自己,聰明的沒有做出任何是或不是的答案,只是淡淡的說:「赫連司令有心了,皓軒的確可愛,你想讓他叫你爹爹我也不反對。筆言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這樣一個不溫不火的答案,讓赫連曜就像撞在了棉花上,充滿了無力感,他走過去,手放在彩色玻璃門上,聲音低沉的說:「雪苼,雪苼。」

    不需要過多的話語,他這一聲聲呼喚就像是一針針細細密密的扎進去,疼的雪苼指尖都在發顫。

    不是忘了不是能做到風輕雲淡,只是在竭盡全力。可是這些假象經不起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她聽到了自己皮膚皴裂心口裂開的聲音,也聽到鮮血滴滴答答的聲音。

    赫連曜呀赫連曜,我都把你給忘了,也確定了下輩子沒有你會過的很好,但是為什麼,為什麼你就是不放過我。

    雪苼拖着僵硬的步子,一步步走回到臥室去,砰的一聲,把木質的門也給重重關上,同時關上的還有她的心門。

    其實這種傷就像月缺或者潮退,已經成了一種自然,或許一生都好不起來。

    晚飯時間,余公館裏熱鬧非凡。

    赫連司令脫了軍裝,襯衣的袖口挽到了手肘,身上還圍着個廚子的圍裙,他在後花園裏搭起了炭火架子,正油滋滋的烤着鹿肉和獐子肉,那個香味飄出去好遠,連野貓也給引到牆上,一排排蹲了好幾個。

    赫連曜讓小兵看着,自己則串起來了蘑菇,專門給雪苼烤。

    皓軒早回來了,因為上午叫赫連曜爹爹被媽媽吼過,所以這次沒有表現過分親熱,看赫連曜忙碌一直躲着,這會兒被香味吸引,跟小野貓一樣蹲在赫連曜後面,不時的擦擦口水。

    赫連曜把一烤好的鹿肉吹涼了,然後對他招招手。

    皓軒看看左右,跟小賊一樣衝到赫連曜面前。

    「小心燙。」

    皓軒的牙齒很小很嫩,還沒有長齊。儘管赫連曜給他找了一塊嫩的,但還是有點嚼不動。

    「我看看你牙齒。」

    赫連曜雖然不知道三四歲的小孩子應該多大,但是對於人的牙齒構造還是清楚的,因為在軍隊裏有時候看人年齡大小也看牙,所以他覺得奇怪,作為一個四歲的孩子,皓軒的牙齒發育的很慢,是不是應該看看醫生?

    他又選了一塊烤的嫩的給他,「皓軒,怎麼看着好像不喜歡爹爹了?」

    「媽媽不喜歡我叫你爹爹,所以有媽媽的時候我還叫你伯伯,行嗎?」

    赫連曜心頭一動,這小傢伙還真是聰明。

    「皓軒,你莫爹爹對你好嗎?」赫連曜也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他明明已經知道皓軒是莫憑瀾的兒子,可總還有些不甘心。

    皓軒啃的滿嘴流油。「當然好了,但是莫爹爹不會陪着皓軒睡,還是新爹爹好,能陪着皓軒睡。」

    「那你在余州也去莫爹爹家玩嗎?」

    皓軒搖頭,「不去。」

    赫連曜就奇怪了,莫憑瀾看着對孩子並不是特別親熱,而且感覺中都是雪苼對孩子管的比較多,這可是莫長安自己的兒子呀。

    「什麼味道?」

    「壞了,糊了。」赫連曜忙把肉翻面兒,他強壓下疑惑,專心烤肉。

    吃飯的人掐着時間來了,莫憑瀾帶着一瓶洋酒,他放在桌上,「赫連兄,過來喝一杯。」

    赫連曜聞了聞自己一身的烤肉味道,伸手解了襯衣扔給身後的小兵,「去給我拿一件。」

    看着赫連曜一身腱子肉的身體,莫憑瀾皺起眉頭,「你注意點,我們這裏有好幾位女士。」

    「我不怕我自己的女人看。」

    莫憑瀾伸手拿起一串蘑菇,卻給赫連曜一把搶下,「想吃自己烤,這是我給雪苼烤的。」

    莫憑瀾冷笑,「赫連曜,你現在是剃頭挑子一頭熱,雪苼根本不待見你,就算你急於撇清跟那女孩的關係,但你跟人家的關係已經坐實了,雪苼已經看透了你的嘴臉。」

    赫連曜直接把肉盤全端走了,「我跟她什麼關係?身為余州司令,你可不要信口雌黃。那女孩是怎麼回事你不知道嗎?」

    莫憑瀾桃花眼瀲灩一閃,「我自然知道。你這麼大的動靜兒,讓有些人竹籃子打水,你說他們會善罷甘休嗎?」

    「自然不會,不過要做什麼是他們的事,不還有白長卿嗎?」

    「你要拉他下水?」

    「這水他已經下了,想不濕都難。別說了,讓她們來吃飯。」

    莫憑瀾打了個響指,「來人,去請司令和夫人。」

    話說完,他指指赫連曜,「穿好你的衣服,你的女人願意看,但是我的女人可不願意。」

    皓軒忽然抬頭,「爹爹,你的女人是誰呀?」

    莫憑瀾:「」

    雪苼給長安拉來的,在路上,長安小聲對她說:「你放心,我們還有幾天就可以走了,你就敷衍一下。」

    雪苼點頭,「我知道的,我沒什麼,你不用擔心。」

    在花園的石桌前坐下,赫連曜把一盤烤好的蘑菇豆腐乾遞給雪苼,「給你的,但是我還是建議你吃點鹿肉,非常鮮美。」

    其實雪苼也沒吃素,只是吃肉比較少,她點點頭,疏離的說:「謝謝。」

    月上中天,空氣來飄來淡淡的薔薇花香氣,這滬上是海棠花敗了薔薇就開,一點季節的差距都沒有。

    大家都安靜的吃東西,赫連曜和莫憑瀾喝酒,男人間談論的都是家國大事,倒是也和諧。

    「皓軒,這雞翅膀烤得了,來一個。」說着,莫憑瀾把雞翅膀遞給他。

    皓軒接過來,剛咬了一口忽然就吐了。

    他把大家都嚇壞了,赫連曜扔下筷子跑過來,「皓軒怎麼了?」

    雪苼也是急了,她脫口而出,「莫憑瀾,皓軒不能吃雞肉你忘了嗎?」

    赫連曜的手指一頓,不吃雞肉?!

    雪苼被赫連曜瞪的頭皮發麻,她忽然意識到不對勁兒,抱起皓軒就要走,「皓軒不舒服,我帶他去休息。」

    皓軒不想走,「媽媽,我還沒吃飽,我只是不能吃雞肉,我不吃就好了。」

    長安和莫憑瀾都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看着那三個人較勁,終於,赫連曜一語道破了天機,「雪苼,我也不吃雞肉,我跟皓軒還真是有緣。」

    雪苼手指一頓,隨後不動聲色的拿起濕帕子擦擦手,「還真是巧。」

    長安這才明白問題所在,她把剛拿到手的雞翅放下,「這有什麼呀,我也不吃雞肉。」

    莫憑瀾誠心來拆台,他挑起艷麗桃花眼的眼尾,手指故意在桌子上敲了敲,「是嗎?」

    長安迅速拉過一隻碗擋住面前的一堆雞骨頭。

    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雪苼為長安的智商着急,但是這也怪不了長安,她也是想要幫忙。

    多說反而無益,雪苼也不在提,她低頭吃東西,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赫連曜也沒有再多說話,不過這一頓飯他的眼睛幾乎黏在了皓軒臉上。

    吃完飯,莫憑瀾逮着機會拉莫憑瀾去書房閒談,其實就是藉機訛詐。給點德國毛瑟槍有什麼了不起,他有興趣的是跟赫連曜談個大買賣。

    沏了一壺上好的雨前,他對赫連曜說:「這可是平明山頂峰那棵千年老茶樹的頂尖兒嫩芽,一口就價值千金,今天便宜你了。」

    赫連曜抿了一口。不屑的說:「可不是嗎?你吃了我一肚子肉,也該拿點好茶好水給消消食了。」

    「怎麼說話?我吃你肉?皮糙肉厚,我怕扎嘴!」

    赫連曜冷笑,「難道你不想吃我點肉,那我告辭了。」

    「等等。」莫憑瀾伸手關了門兒,「三年前和我合作的時候也不是這個狗脾氣呀,現在火氣這麼大,我猜猜,肯定是能看不能吃給憋得。」

    赫連曜砰的放下了茶杯,冷笑諷刺,「那你吃到了嗎?三年了,我看莫長安是越來越不待見你。」

    這心扎的,跟篩子眼兒一樣,莫憑瀾都覺得嗖嗖的冒冷風。

    吭吭咳了兩聲,「我們談點兒別的。」

    赫連曜揪住就不放,「談什麼?談我封平三年前被圍攻。余州出了不少力?」

    莫憑瀾一翻桃花眼,「你還有完沒完?那個時候我也受難,出兵的是封平那幫老頭子。行了,這事兒你在滬上提合適嗎?大總統本來就怕你怕的要死,你這傳到他耳朵里還不再想法子弄死你?」

    赫連曜一攤手,」這裏就我們倆個,除非你去告密。」

    「我沒那麼無聊,不就是吃飯沒叫你嗎?知道就行,別沒完沒了。說正事兒,關於運煤炭的問題。」

    赫連曜涼涼的看了他一眼,「這是我的問題,難道莫司令也想插一手?」

    「你有煤炭我有鐵路,赫連曜,我們合作賺大錢。」

    燈下,莫憑瀾的刀疤帶着點桃花色,橫在那張妖孽臉上竟然毫無違和。俊美中帶着煞氣,讓人又愛,卻又怕。

    赫連曜捏緊了手裏的茶杯,眸色變得更加幽深。

    手指敲了敲桌子,他對莫憑瀾說:「合作好說,但是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關於皓軒的身世,莫憑瀾,皓軒到底是誰的兒子?」

    房間內,雪苼站在窗前發呆。

    長安拿了件披肩給她披上,「在想赫連曜?」

    雪苼點頭,「他今晚要睡孩子的房間。」

    「他不會知道什麼的,皓軒自己都不知道。」

    「可是他那人太精明了,你看吃飯時候的樣子。」

    說到這個長安還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呀,我也是想幫你。」

    「沒事,其實也看不出什麼。他要多心我們也沒辦法,反正皓軒跟他任何關係都沒有。」

    長安把手放在她肩膀上,「再堅持幾天,我們馬上就要出國了,到時候他再長的手也伸不過去。」

    雪苼點點頭,她擰眉想了一會兒,「我還是不放心,我去看看皓軒。」

    「嗯,去吧,他跟莫憑瀾去了書房,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雪苼去了皓軒房間裏,傭人剛給他洗完澡抱上床。

    雪苼讓傭人退下,她自己給皓軒擦頭髮。

    皓軒年紀不大,但是頭髮又黑又濃密,每次洗完澡都要擦半天才能幹,他的小身體包在軟綿綿的浴巾里。非常享受。

    「媽媽,伯伯真的要跟我睡嗎?」

    雪苼心裏暗暗說這個鬼精靈,明明聽到他叫赫連曜爹爹,現在當着自己的面就改口叫伯伯,這才多大呀,要是長大了那還得了,也不知道隨誰。

    「皓軒,跟着伯伯睡你要聽話,記住媽媽以前跟你說的話,我們家的事情不要隨便告訴別人。」

    「可伯伯不是別人呀,他說你以前是他的夫人。媽媽,那你為什麼現在不是了?」

    看着皓軒烏溜溜的大眼睛,雪苼連發火的勇氣都沒有,孩子是無辜的,他不該承載大人的情緒。

    雪苼把他放在了被窩裏,「那些事很複雜。」

    「又是說我長大了就知道嗎?」

    雪苼沒了脾氣。「是呀。」

    皓軒癟癟嘴,「那我睡覺長大去了。」

    雪苼噗的笑出聲,這小東西還跟自己慪氣了。

    伸手去撓他的癢,「余皓軒,你還沒跟媽媽說晚安。」

    皓軒在被子裏滾來滾去,一會兒就鬧出了一身薄汗。

    雪苼怕玩的太興奮他更睡不着,就把他給壓住,「好了,睡覺。」

    「那媽媽給我講個故事,講個故事我就睡。」

    「好,我的少爺。」

    雪苼也躺在了被窩裏,把皓軒給摟在懷裏,「那我們今天就講個哪咤鬧海的故事。」

    「哪咤是個人名字嗎?」


    「是呀,他跟皓軒一樣,是個小男孩,他特別有本事。腳踩風火輪手拿乾坤圈,還有混天綾三頭六臂」

    講到哪咤在陳塘關的大水裏割骨剔肉跟父親李靖斷絕了關係,用自己的死救了陳塘關百姓的時候,皓軒已經睡了。

    雪苼卻流下了眼淚,父親,父親,對一個孩子來說,父親到底意味着什麼。

    興許想的太出神,她連赫連曜進來都沒有發現。

    赫連曜一進門眼睛都亮了,他千想萬想都不敢想雪苼會在床上等着他,就那麼一眼他就獸血,身體有個地方沒羞沒臊起來。

    他站在門口移動都不敢動,怕一動就驚破這個美夢,而雪苼則呆呆的看着門口,她的視線里有赫連曜的身影,可腦子卻像停止工作了,有點跟不上。

    時間仿佛停滯,倆個人一個站一個躺,慢慢的磨着時間。

    最先繃不住的是赫連曜,他狠狠的捏了自己一把,感覺到疼卻丁不是夢,才緩步上前。

    此時的他輕手輕腳,就像要撲向獵物的猛獸。

    男人放大的臉出現在雪苼的眼睛裏,她才清醒過來,伸手就扇了他的俊臉,「你幹什麼?」

    清脆的聲音在安靜的室內分外響亮,足以打破任何旖旎的夢,赫連曜手捂着臉,高高壯壯的一個大男人,此時臉上竟然帶了三分委屈。

    不過雪苼卻看不見,她掀開被子就要下去,沒對赫連曜說一句話。

    用腳丫子想想赫連曜都不可能這樣把她給放走。

    赫連曜扣住她的手腕把人給禁錮住,他微微一笑,聲音沙啞性感,「都等我大半天了,怎麼又要走?欲擒故縱嗎?」

    雪苼早清楚他的毒舌和無下限,所以也不跟他逞口舌之利,身體縮着往下,她想要從他的臂彎里鑽出去。

    赫連曜洞悉了她的意圖,早一步壓住了雪苼的腿,她便進退不得,這個姿勢很是尷尬。

    赫連曜喉結上下滑動,眉心緊緊蹙着,「你想要這樣?」

    旁邊睡着皓軒,雪苼不覺得他敢怎麼樣,可是她又氣又恨,想要好好教訓他。

    於是,她伸出了手

    赫連曜倒吸了一口氣,呼吸變得粗重不已,他發出悶哼,「雪苼,我好想你。」

    還真是個禽獸呀,床上有孩子,臉呢?

    雪苼揚起嘴角,想想他在酒會跟白天時候對自己做的事兒,真該給他點教訓了。

    眼睛裏閃過一絲冷凝,她柔軟的小手滑過他的身體,赫連曜不敢相信眼下發生的一切,他的英明神武已經完全獸化,全被本能所控制,不由自主的哼出聲。

    雪苼略帶沙啞的聲音就像蜂蜜里扯起的糖絲,「赫連司令,那位肖小姐沒讓你盡興嗎?」

    「雪苼,我只要你。」

    「是嗎?」

    話音剛落,雪苼忽然抽下頭髮上的銀簪,不輕不重的扎在他小腹。

    「啊!」失控的低吼,他在雪苼抽出帶血的銀簪的時候噴了她一臉。

    「赫!連!曜!」重重一腳,雪苼把他給踹下去。

    跟着她的人也跳下去,逃似的衝出了房間。

    赫連曜躺在地板上,跟死了一樣,半天都沒有回過神。

    皓軒給吵醒了,他看到赫連曜的樣子嚇壞了,「新爹爹,你那裏流血了。」

    赫連曜忙伸手拉好褲子,從地上狼狽的爬起來,衝到了浴室里。

    清理乾淨後,他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怎麼就那麼不爭氣呀。

    許是憋得太久,雪苼一碰就出來了,不過雪苼也太狠心了。竟然對他下這樣的黑手,要是扎壞了可怎麼辦?

    抬手看了看手背,早上給叉子扎了三個眼兒,晚上又給簪子扎了一個眼兒,雪苼可是一點都沒有給他留情面,看來他笑話人家莫憑瀾還是太早了。

    想着想着,他竟然嘿嘿的笑出聲兒,大晚上的看來也是可怖。

    與此同時,雪苼在另外一間房裏一遍遍洗着臉。

    太噁心了,赫連曜這混蛋玩意兒到底是多久沒做過了,這東西又濃又腥,差點沾到她嘴巴上。

    雪苼一遍遍搓着香皂,可腦子裏卻不聽使喚的想起些旖旎往事。這東西她不是沒沾過,以前她要是給他,他可是超喜歡的。

    狠狠的把毛巾甩在鏡子上,雪苼摑了自己的臉,尹雪苼,你在想什麼?

    南方的早晨似乎比北方的要清亮,暖春的陽光是漂亮的淡金色,清晨的時候也不冷,清清涼涼的,空氣乾淨舒爽,很愜意。

    雪苼躺在柔軟的真絲床單里,那雙一夜未眠的眼睛微微眯着,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長安醒來就看到她這個樣子,不僅用手卷着她長長的頭髮,鬧一般的湊過去親了她的臉一下,「在想什麼,我的夫人。」

    雪苼着惱的推開她,「你發什麼神經?」

    看着她眼底的青色,長安不由得叫起來,「你一晚上沒睡?」

    「噓。」雪苼豎起細白的手指在唇邊,「小聲點,他們就在隔壁。」

    長安又躺平,她看着天花板淡淡的說:「雪苼,你此時的心情我理解,如果真的放不下他,那」

    「大早晨的還沒睡醒呢?說什麼瘋話!我去看看廚房做的什麼,昨晚皓軒吃了太多的肉,今天吃點清淡的。」

    看着雪苼爬起來去換衣服梳洗,長安皺皺眉,又抱着被子滾了會兒。

    早飯的時候,莫憑瀾竟然也來趕熱鬧。

    平時他自己在他那邊吃,可是赫連曜一來他是準點兒上餐桌。

    赫連曜卻來的晚了,而且走路的樣子似乎比平時跛的厲害。

    莫憑瀾上下打量了他幾眼,「赫連兄,這是怎麼了?」

    赫連曜淡淡的看了雪苼一眼,「沒事,南方濕氣重,腿有些疼。」

    跟在他身後的皓軒嘴巴快,「伯伯你撒謊,明明是你的小鳥受了傷。」

    噗,莫憑瀾嘴裏的牛奶噴出來,小鳥?不是他想的那樣吧!

    「赫連兄,你這麼虛,要不要我讓廚房給燉點牛鞭羊寶給補補?」

    赫連曜的臉黑的可以跟鍋底媲美,他拉着皓軒往回走,「皓軒,我發現你的衣服穿錯了,回去我給你換一件。」

    皓軒上下看了看,「沒有呀,扣子沒錯,褲子也沒穿反。」

    「反了,我說反了就是反了。」

    皓軒委屈的給赫連曜拉住要往回走,忽然張昀銘跑了過來,他在赫連曜耳朵低聲說了句話,赫連曜的臉色大變,「死了?」

    張昀銘點點頭,「是,今早石頭派人過來說的,還等司令回去定奪。」

    赫連曜放開皓軒的手,他看了眼莫憑瀾,伸手拿起自己的軍帽,「走。」

    雪苼自然是不會問他去做什麼,雖然聽到個死字再看他嚴峻的臉色知道發生了大事,眼見着他要走出去,只聽到莫憑瀾問:「赫連司令不留下來吃早飯嗎?」

    赫連曜回頭,眼眸似有似無的在雪苼臉上划過,「我回來吃晚飯。」

    到了車上,赫連曜的臉色陰沉。車裏的氣氛也跟結了冰一樣。

    「到底怎麼回事?」

    張昀銘其實也不是很清楚,來送信的人說的很模糊,「說是大清早的肖雪的父親肖子安來接女兒,石頭就帶着他去敲肖雪的門,結果發現她自殺了,他父親好像跟有準備一樣,喊着報警察局警察就來了。」

    赫連曜冷哼一聲,「都是算計好了,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父親拿着女兒來犧牲?」

    張昀銘頭皮一麻,「不會吧,虎毒不食子,會不會是她爹也是給利用?」

    赫連曜的手觸到衣袋裏的東西,他逃出來一看,原來是個雞蛋,看來是皓軒怕他餓着不知在什麼時候塞進去的。

    把雞蛋握在手裏他心也覺得熱乎乎的,想要說的話改成了一句「走着瞧。」

    車子箭一般的駛回到赫連曜的宅邸,一進門就看到亂鬨鬨的,拉起的紅色警戒線外有記者有群眾,而裏面除了警察還有中央軍的人。

    「司令,您回來了,我沒報警,是他們自己來的。」石頭撲上去,都快哭了。

    赫連曜踹了石頭屁股蛋兒一腳,「慌什麼慌,你沒殺過人嗎?」

    「不是殺人,她是自殺。」

    赫連曜擰着眉頭,「是不是自殺要看過才知道,別以為這樣說就可以推卸你們的責任。」

    其實赫連曜很明白,人家要下套,自然會在他處理之前就先下手。

    進門上了樓,赫連曜讓人推開了肖雪住那間屋子的門。

    一股子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肖雪穿着衣服躺在床上。白色的真絲床單被染成深紅色,而她被割開的手腕血跡凝固,顯然已經死去多時。

    在她枕頭的旁邊,放着一封信,是遺書。

    赫連曜打開,這女孩子寫的一手秀氣的鋼筆字,當記者的自然是文采斐然,但畢竟是年輕女孩子,滿紙的鴛鴦蝴蝶派風格,與其說遺書還不如她在寫了個短篇。

    當然,這其中很大篇幅是說赫連曜始亂終棄玩弄女性卻又不負責任的。

    正看着,忽然衝進來一個穿着黑袍的中年男人,他撲過來抓住了赫連曜,「你還我女兒的命來,你還我家雪雪的命。」

    有人把他給拉開,負責這個案子的警察局探長文遠小聲說:「赫連司令。這是死者肖雪的父親,肖子安教授。」

    赫連曜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肖教授,節哀。」

    肖子安很激動,「節哀?你怎麼這樣沒有人性?我的女兒給你逼死了,你竟然讓我節哀?」

    「肖教授,在事情沒弄清楚以前,請你不要侮辱一位將領。還有,要說逼死肖雪,你這當爹的把她許配給周雄那個公子哥兒,身為文人還貪慕虛榮,你不是第一人嗎?」

    「你」肖子安的臉色發青,連瞳孔都在顫抖,別人以為是悲傷,赫連曜卻看出了是害怕。

    顯然赫連曜不想跟他多說下去,伸手叫過探長。「貴姓?」

    「回司令,在下文遠。」

    「文探長,你怎麼看肖雪的死。」

    「呃自殺。」

    赫連曜一撩眼皮,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一個女孩子能把自己的手腕切的這麼深?文探長不如自己也試試,看你能不能做到?」

    文遠給堵了個大紅臉,他其實也看不出來了,但是上峰的話他不敢不聽。

    赫連曜摘下白手套又問,「請了你們白司令了嗎?」

    「還沒。」

    「把白長卿叫過來,這裏你們隨便處置。」

    肖子安本來準備了一肚子的罵詞,可是看到赫連曜那股子睥睨天下的氣勢,他才知道這個軍閥能到了今天可不是光憑着槍桿子,自己不該捲入這場風波里。

    不一會兒,白長卿也來了,看到外面堵的人山人海他皺起眉頭,輕輕的罵了句「作死。」

    赫連曜在樓下喝茶。見了他眼皮都沒抬,「白兄,上去看看人家姑娘吧,好歹給你們利用了一回,去送送。」

    白長卿繃着個臉一言不發,上去看了看又下來,「什麼意思?」

    赫連曜把茶杯重重一放,「你說呢?」

    「赫連曜,你跟我凶什麼凶,你看看外面,記者成堆,學生們堵的人山人海,你這是在滬上不是封平,要是引起民憤讓學生們把你撕了,我管不了。」

    「隨便呀,就讓我死在滬上好了。剩下封平你和莫憑瀾隨便搶。」

    白長卿氣的額頭青筋都蹦起老高,「祖宗,算我求你,要我幹什麼,白某鞍前馬後。」

    「還不算笨呀,我以為你也想我死。帶我出去,剩下的事兒你自己處理。」

    白長卿恨得咬牙切齒,「赫連曜,你敢把我當驢使喚?你哪裏來的自信我會幫你?你死在滬上我跟莫憑瀾分了你的封平才是最好。」

    赫連曜嘆了口氣,「白長卿,你要是再笨點一定誰這麼做。可是你太聰明了,聰明的不想去冒一點險。現在南疆有何歡兒,你身邊又有人不安分,這個時候我要是出事就是打破平衡的那個點,莫憑瀾離着封平近離着南疆遠,而你身邊有不安分的人。而南邊兒鴉一片最泛濫的地方要流入中原也只有走你的水路,白兄,我出事後最倒霉的人是你,現在我都不確定人家是整我還是整你,還是說要整我們三個。」

    白長卿臉色都變了,赫連曜分析的又豈不是他想的,估計也是設局人的目的,這位爺來了滬上第一天就鬧緋聞,現在捅出這麼大的婁子卻把屎盤子扔給他,看來出來混真的是要還的,當年在封平欠他的都要還回去。

    赫連曜從口袋裏掏出雞蛋仔細的剝皮,「走吧,把我送出去,這早飯都沒有吃呆在這凶宅里,我害怕。」

    媽的,殺人不眨眼的魔王喊害怕,赫連曜你當我是棒槌嗎?

    

    


https://hk.du8.la/%E4%BC%8A%E4%BA%BA%E6%B7%BA%E7%AC%91%E9%86%89%E9%9B%B2%E5%B7%9E-452679/535.html
相關:  少帥,夫人登報招贅婿了  撩風弄月動你心  釣餌    東晉北府一丘八  妙手回春  黑白對對碰  邪王嗜寵鬼醫狂妃  親昵  
(快捷鍵←)上一章 ↓返回最新章節↓ 下一章 (快捷鍵→)
 
版權聲明: 好書友伊人淺笑醉雲州第一百八十八章:在被窩裡等着他所有小說、電子書均由會員發表或從網絡轉載,如果您發現有任何侵犯您版權的情況,請立即和我們聯繫,我們會及時作相關處理,聯繫郵箱請見首頁底部。
最新小說地圖
搜"伊人淺笑醉雲州"
360搜"伊人淺笑醉雲州"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44s 3.384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