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墨目光越過洛塵,死死盯着他身後的石門。
胸中像是有千萬把小刀來回穿梭,將看不見的地方撕扯的血肉模糊。
洛塵眼中微暗,他不懷疑夜墨的疼痛有假,只為何,雲輕疼痛的時候,能察覺到的人只有夜墨,而非是他?
「一天。」夜墨忽地開了腔,他心頭疼痛比之方才有所減輕,也讓他情緒比方才平靜。
「再等一天,若是明天親親還不出來,孤王,必破門。」
七天,是理論上人無水所能堅持的最長時間,他便用全部的信任,信雲輕一次。
但到了明天,若是雲輕還不出來,他絕不會再等。
洛塵微微鬆一口氣,收了攔住夜墨的手,退回一邊。
夜墨盤膝靠在門邊,閉着眼睛,面色寂靜一片,連一個多餘的字都不想再說。
幾乎所有人都聚在了三一號房間中,夜墨幾人更是守在診療室門口,時刻都將精神保持在最集中的狀態,好不錯過裏面任何一點動靜。
時間過得極慢又極快,藏海同中一直有淡淡的微光,分不清白天黑夜,全憑他們帶着的一種計時小工具。
夜墨靠在牆邊也不知多久,忽地一張眼睛。
明明他一直都是閉目養神的樣子,可是眼底之下,卻全是通紅的血絲。
豁地一聲站起,直接走到門前。
這一次,連洛塵也沒有攔。
七天了,兩人在裏面已然足足七天,就是他們不想辦法進去,他們自己在裏面,也不可能再堅持多久。
昨日夜墨的風刃落在門上幾乎半點痕跡也沒有留下,夜墨也不再去嘗試,直接叫了燕傾過來。
燕傾的黑色業火可燃盡一切,就算是在水底也是照燃無誤,上一次雲輕被千者女皇困在那個鋼鐵的屋子之中,就是燕傾的黑色業火無聲將房間熔出一個洞,最後成功救了雲輕出來。
此時遇到這樣情況,自然第一個想到他。
燕傾沉默地過來,掌心一屈,立時生出一朵黑色的火蓮。
手指輕輕一彈,那朵黑色火蓮飄飄悠悠飛向診療室大門。
火焰挨到大門之後,火花立刻為之一盛,燕傾看到這景象並沒有什麼表情,他的火焰本就是這樣,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可接下來,那光芒忽然爆閃一下,然後嗤地一聲,火蓮化為一股輕煙,消失無蹤。
「滅了?」東海子瑩脫口叫出聲,「怎麼可能,燕傾的火焰怎麼可能會滅!」
燕傾的火焰他們見過都不止一次了,幾乎萬物都可燃,還從來沒有見過會滅的時候。
可是這一次,偏偏就是滅了。
燕傾神色也是一變,雙手掌心相對,一朵更大的火蓮在他掌心形成,然後重重推向大門,而這一次,和上一次一次,還是匆匆一閃之後,就直接歸於幻滅。
夜墨一步跨到門前,盯着大門,大門光潔如新,竟連一點被火燒過的痕跡都沒有。
焦躁的情緒一瞬間蔓延,他們先前之所以能等待,能忍耐,就是因為他們有燕傾的火焰做底牌,他們還從來沒有見過燕傾的火焰燒不掉的東西。
可是他們卻大意了,這藏海洞是千年前最早的那批幻雪島人所留下,又有着種種神異之處,燕傾的火焰無法燃燒,自然也是可能的。
「都讓開。」夜墨驟然發聲,眸中猩紅更甚。
「夜墨,你要做什麼?」宗靖忍不住開口,他隱隱猜到一些夜墨的想法,可是,該不會那麼瘋狂吧?而且,夜墨又真的做得到麼?
夜墨卻不答話,周身狂風鼓盪而起,繚亂他紫金色的貴氣衣袍。
強大暴烈的氣息從他周身而出,洛塵瞳孔微縮。
燃血。
夜墨知道自己的念力無法破開這道金屬門,竟用了自傷的秘術,通過勺燃燒身體血液的方法,獲得原本數倍的力量。
若是這一擊發出,真的有可能破開這道門,可是夜墨本身的功力修為,卻會下降幾個層次,沒有三五年時光,絕難養好。
此時似乎應該勸止他才對,可是,真的能勸得住麼?
此時的夜墨早已沒有任何人攔得住,這七天於他,每一秒都是度日如年,這最後的一天,更是時時刻刻如在刀尖上打滾,早已到了他忍耐的極限。巨大的力量散逸開,早已逼得身邊之人不得不後退,夜墨全身血液逆行,熱量驚人,幾乎要把他的骨肉都融化,他卻是理也不理,仍是運行着那自傷的秘術,將所有力量集中在將要發出的一道風刃上,一
切逼近臨界點,夜墨一口氣沉下,單手一揚,那道有着誰也無法預料可怕力量的風刃正要揮出,忽聽極細微的咔嚓一聲。
「等等!」洛塵不顧夜墨身邊風刃如割,撲上去死死握住他的手腕,目光卻是緊緊盯着眼前的大門。
夜墨也怔住了,蓄勢不歇,腥紅雙目卻現出一絲希冀。
吱呀……
門軸多年未用,帶着微微刺耳的雜聲,可這雜聲聽在眾人耳中,卻有如天籟一般。
一道淡藍色身影出現在眾人眼前,東海子瑩眨了眨眼睛,確認了眼前之人是誰,頓時直撲上去,哭叫道:「皇兄,皇兄……」
夜墨手中力量頓時一瀉,門開了,他不必再去破門,東海子云出來了,那雲輕自然也不會有事。他目光立刻下移,尋找雲輕的蹤影,就看到東海子云手中橫抱着一個小小的身體,她穿着一件碧青色的衫子,素色的衫子顯得人小,這具體身體此時看起來,就更虛弱小巧,她半靠在東海子云的懷裏,手
腳都軟軟地垂着,面朝東海子云胸膛,看不清晰……
夜墨只覺剛剛放下的心一瞬間又被捏緊,一時間竟沒想起來先去東海子云懷中接人,而是干啞地擠出一個字:「她……」
「睡了。」東海子云顯然很了解夜墨的心情,他先前醒來,綠盒光芒已收,身體中精力充沛,過去那麼多年,沒有一時一刻像現在這麼舒服過。
他知道雲輕成功了,她定然是治好了他身體的隱疾,心頭的歡欣與喜悅滿溢胸膛,更想讓雲輕知道,與她分享。
可是,一轉頭,卻看到雲輕面色蒼白,渾身冰涼的躺在他的身邊,甚至連呼吸都微弱到幾乎探不到。
那一刻,他幾乎覺得心都停跳了。
若是治好他的代價是雲輕的死亡,那麼,治好他又有什麼意義呢?
幸好,他仔細探過之後,發現雲輕還有呼吸,只是昏迷過去,這才稍放下心。這房間從外面進來需要雲輕的血做鑰匙,可是從裏面出去卻不必,他不知他們在裏面呆了多久,卻知道要先出去報個平安,而且雲輕現在的狀況,也需要洛塵來幫她看,因此就收拾好開門出去,正趕上夜
墨等不及,要用自傷之法破壞這扇門。
夜墨聽到東海子云這句話,才終於回了魂。
他一語不發,上前接過了雲輕,就聽東海子云道:「這一次,不知又要睡多久。」
夜墨的胳膊微僵,不過卻沒有停頓,只是抱着雲輕,大踏步地往中心大廳走去。
他們所有的帳篷裝備都在中心大廳中,在那裏,雲輕才能得到最好的照顧。
每得到一把鑰匙,或遲或早,雲輕都會昏迷一次,這種事情他們已經經歷了四次,也多少了解了。
如今治療東海子云時使用的是第五把鑰匙,看來雲輕定是因為治療東海子云透支了念力,所以無力再抵抗,因此直接陷入了昏迷。
到了中央大廳,把雲輕在帳子裏安頓好,洛塵來把了脈,確定雲輕只是虛弱,並沒有性命之危,才算是安了一眾人的心。
想到底下有鑰匙,自然也想得到雲輕可能會陷入昏迷,洛塵準備了許多藥材,此時正好用上。
這些藥大多是成品丸藥,不用煎煮,倒也方便。
一切做完,剩下的,便又是漫長的等待。
等待着,雲輕何時會醒。
夢境之中。
人來人往,忙碌非凡。
許多人端着各色東西,不住穿梭,雲輕眼見着有人衝着她而來,差一點就要撞上,連忙閃避卻來不及,正想着糟糕,卻見那人直接穿過她的身體,遠去了。
雲輕愣住,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半透明之狀。
又是如此,這是又到夢境中了麼?
穿過她的那人卻是愣了一下,腳步不由慢了幾分,就和與他同行的夥伴錯開了距離。
「你做什麼呢?快着點,這東西裏面急用。」同伴連道。
「沒什麼,總覺得方才好像被什麼阻了一下似的。」
「這路上就我們,哪裏有人?」
「許是我弄錯了吧……」
兩人漸漸去遠,雲輕盯着他們不知該說點什麼。
這位大哥,你的確撞到人了……或者,是靈?
雲輕覺得自己現在大概就是靈的狀態的吧。
距離上一次到這夢境之中,已經有好一段的日子了,雲輕在這許院中慢悠悠地晃蕩着。
雖然知道她現在是個靈體狀態,別人撞不到她,但看着人從自己的身體裏穿來穿去還是挺奇怪的,於是雲輕乾脆沒再走路,而是走道路中間的花草之地。路上遇到樹木山石,她也不避,直接就穿了過去,這樣一來好像能穿牆似的,倒讓她心情好了一點。(http://)《毒寵萬獸太子妃》僅代表作者鳳色妖嬈的觀點,如發現其內容有違國家法律相牴觸的內容,請作刪除處理,http://的立場僅致力於提供健康綠色的閱讀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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