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幫親不幫理
幕後主使人很容易就能查得出來,能做這樣事情的,除了千寧,不再做第二人想。
而這樣霸道的藥物,除了無極宮,也不做第二個地方想。
經過那麼一場伏殺,雲輕也是一身的血跡,雖然沒有受傷,也夠她受的了,因此也去梳洗了一下。
洛塵在為荊遠帆看傷,他的傷不至於威脅性命,可是卻被生生抓掉了幾塊肉,鮮血淋漓,十分可怖,茶茶看着眼睛就有些紅,雲輕目光閃了閃,去梳洗的時候就沒有和茶茶說,而是叫了另外一個侍女過去。
剛剛洗好,被人服侍着將一身乾淨的衣服穿在身上,忽然之間呯地一聲,門一下被人推開,一個人幾乎是用闖地沖了進來。
雲輕詫異抬頭。
她剛剛穿好外衣,侍女正在為她打腰帶上的結,髮絲雖然擦乾了,可還有微微的潮氣,所以沒有紮起,而是任由它順着肩膀的弧度披散。來了這麼久,她的頭髮遠比先前要長,一路垂到腰間,擺動間像是林中最為柔軟的柳枝,春風過眼,浮蕩人心。
「燕傾?」雲輕詫異地叫了一聲。
如果她沒有記錯,燕傾今天應該是在千安那裏,聽她說一些招親競賽上要注意的事情,所以就連設計這個局都沒有告訴他。
競賽的水道有不少要注意的地方,她以為燕傾要到晚間才會回來,可他怎麼會現在就回來了?
「你不好好地和千安商量競賽的事情,怎麼現在回來了?」侍女幫她打好了腰帶上的結,雲輕就走到燕傾身側,一抬眼才看到他額上居然有薄汗,不由微微笑了。
「先坐下,喝杯水。」
纖柔手指將一杯水遞到燕傾身前,燕傾似是機械人一般,雲輕一個指令,他就一個動作,雲輕讓他坐就坐,遞給他水就喝。
直到溫度合宜的水流入了喉嚨,他才仿佛緩過一口氣來一樣,再次抬眸看向雲輕。
雲輕臉龐微微泛紅,那是沐浴過後自然的顏色,不是受傷。她的行動很自如,沒有一點澀滯,說明身上也沒有傷。洛塵和夜墨他們沒在雲輕的身邊,說明她沒有中毒,也沒有別的什麼方面的問題。
一顆心突然就定了下來,他握着杯子的手緩緩放鬆,像是重新活過了一回。
先前,在千安府中聽千安講解水道,突然有人來向千安稟告,說某條狹道之上發生慘案,受襲的似乎是雲輕的馬車。
他幾乎想也沒想就沖府而出,趕到了那條狹道。
看到一地鮮血狼藉,那一刻的感覺,此生難忘。
他甚至沒有來得及分辨死的都是些什麼人,也根本沒有精力去注意到,燕揚也在那群死屍當中,滿腦子都只有一個想法,就是立刻找到雲輕,去確認這個女子,是不是安好。
甚至,一路飛奔而來幾於奔命,功力高深至連奔百里大氣也不會喘一下的人,竟出了一身大汗。
這樣的衝動,這樣的揪心,這樣的自責和憤恨,恐怕終其一生,都不會再有。
若是他沒有不在,若是今天暗中保護雲輕的人是他,絕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誰?」終於問出了一個字,如果不是十分了解他的雲輕,別人絕難理解他是什麼意思。
「不過還是那些老朋友罷了。」雲輕倒不是十分在意,看到燕傾臉色好一些,才慢慢道:「動手的不是千寧,但也和她脫不了干係,而且我覺得,這事裏還有無極宮的影子。」
燕傾抿着唇,點了點頭。
「燕統領」一側的侍女小小聲開口:「我要幫王女梳頭。」
雲輕這樣披頭散髮的,確實有些不象話。
燕傾臉上微微一紅,他這才想起來他做了多麼失禮的事情,居然什麼預兆都沒有地就闖到了一個女子閨房之中。
幸好雲輕衣裝完好,若是看到什麼不該看的
只是想想,血都往頭上漲了過來。
連忙起身,匆匆轉身往門外走,動作倉皇的雲輕都想笑。
別人都只看到燕傾冷冰冰的樣子,誰知道他其實純情的很呢。
笑意剛剛掛上唇邊,忽然燕傾又回過了頭。
「以後,不會了。」
丟下這幾個字,燕傾的身影很快消失。
「王女,我來幫你梳頭吧。」侍女小聲地說着。
雲輕點了點頭坐到了梳妝枱邊上,銅鏡里的女子明眸流轉,一張小臉額頭飽滿,下巴塵塵,瓊鼻櫻唇,墨發雪膚。絲絲濕汽從頭皮處傳來,她輕聲吩咐:「隨意把上面綁起來就行了,濕着不舒服。」
侍女自然從命,一邊幫她收拾一邊小小聲地說:「燕統領真是的,也不和王女道個歉,只說一句以後不會了,也太敷衍了。」
雲輕微微一怔,忽然笑了起來:「他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那是哪個意思?
侍女睜大了眼睛。
可是雲輕卻也無意解釋了。
燕傾說不會了,是在告訴她,以後這樣讓她遇到危險的事情,再也不會了。
他不會再如今日一邊,離她很遠,以至於她有危險都不能及時救援。
這話,別人聽不懂,雲輕卻懂。
而燕傾也知道雲輕懂。
侍女看半天雲輕也沒有解釋的意思,也不好再問,閉了嘴幫雲輕綁頭髮。
雲輕則是微微揉了揉眉心。
她在感情上向來不是個敏感的人,尤其燕傾跟個悶葫蘆一樣,心思就更難看出來,所以她也一向沒有太在意,只當燕傾保護她是因為他們是朋友,還有,因為他和夜墨的關係。
可是今天的事情這麼明顯,要是她再看不出來什麼,那她就真的是蠢貨了。
子瑩子瑩,這局該怎麼破啊?
不管是責任還是其他,燕傾看重的人都不該是她才對。
綁好頭髮之後,雲輕走出房間,就聽到外面一陣吵鬧之聲。
這是怎麼了?
這裏雖然是千渚,可是卻住着四國的皇子,就算千渚的人再怎麼沒有眼色,也不敢在這裏吵鬧的。
一旁的茶茶也被吵的從房間裏出來了,看到雲輕臉上微微一紅,立刻走到了她的身邊。
方才雲輕去洗漱她居然都沒有注意到,身為貼身侍女,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雲輕倒是沒太在意,反而似笑非笑看着她:「荊遠帆為了保護我才受的傷,你去幫我照顧一下他。」
這是把照顧荊遠帆變成她的意思了,省得茶茶心頭過意不去。
茶茶還是個十多歲的少女呢,哪裏經得起雲輕這樣的調侃,當下就瞪着眼睛不依了:「我才不去,我是你的侍女,又不是他的。」
一邊說,一邊還往荊遠帆的房間裏看了一眼。
雲輕差點笑出聲,正好看到洛塵也出來,連忙用目光詢問。
「都是皮外傷,不礙事。不過」微微皺了下眉頭:「失了不少血,要好好休養,這麼吵」
雲輕立刻了解了,這話想必也對茶茶說過,所以茶茶才跑了出來。
又是笑望了茶茶一眼,茶茶的臉上紅得幾乎要滴血了。
雲輕很識趣地沒有繼續調笑她,而是邁步往前面聲音傳來的地方走去:「什麼人居然在這裏吵鬧,倒是要去看看了。」
到了前廳,剛邁上台階就聽到一個女子氣憤的聲音:「燕公子,我家公主是何等身份,怎麼可能屈尊降貴到這裏來?而且關於水道的地圖信息,公主府中才更充分!」
燕傾簡直是太過分了,商量事情到一半突然消失不說,現在她來請,居然怎麼也不肯回去,還說要在這裏商量才行。
不過一個燕家的公子而已,竟然敢提這樣的要求,簡直是豈有此理!
她跟在千安身邊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人這麼大膽。
燕傾卻是面色木然,只是道:「這裏。」
兩個字簡簡單單地表明了自己的態度:要麼就在這裏,要麼,商量的事情就做罷。
不管怎麼樣他都是要勝出的,知不知道水道的信息其實關係並不大,只是千安自己在擔心罷了。
但無論千安有多在意,他也不會再離開雲輕的身邊,也絕不會讓雲輕再遇到那種差點喪命的險境。
這個女官在公主府的地位不低,氣急敗壞地又說了好幾句,可燕傾都不為所動。
那女官急了,怒聲道:「燕傾,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你不過是一個奴」
「總管慎言!」就在她傷人的話要出口的時候,忽然一道冷冷地女聲打斷了她。
她一回頭,就望進一雙寒冰般的眼睛裏去。
雲輕慢慢走上前,直接越過那個女官在椅子上坐定,這才盯着她的眼睛緩緩開口:「總管大人,我們雖然和公主殿下合作,卻並不是公主殿下的奴隸,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吆五喝六的。」
雲輕的話淡淡的,可是語氣中卻有一種威嚴,讓那女官瞬間有種脊背一涼的感覺。
她強壓着性子:「雲王女,燕公子可算是你的屬下,既然雲王女和我家公主合作,就該好好管束你的人才對!」
雲輕微微一笑:「我和你家公主不過剛剛認識,燕傾卻是我多年的朋友,這位大人,你猜猜看,我是會站在你家公主那邊,還是會站在燕傾這邊?」
幫親不幫理這種事情,沒有人會比雲輕做的更加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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