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隨風和百里姝一個門裏,一個門外,相對而立。很顯然,隨風剛剛敲開百里姝的門。
百里姝打了個哈欠,道:「這麼晚來,你主子又受傷了?」
隨風一本正經的搖了搖頭:「不,我來是有一件事想要通知你。」
百里姝又打了個哈欠,懶懶地靠在門框上:「好啊,你。」
隨風雙拳緊攥,臉上的肌肉也緊繃着,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我聽,有人中意你。」
「是嗎?誰這麼不開眼?」百里姝慵懶地抬了抬眼皮,問道。
隨風搓着手,一臉的侷促,臉都憋成了豬肝色還是沒憋出來一個字。
百里姝等得急了,緊了緊身上的衣服,道:「你不,不我就去睡覺了。」
「我主子。」完,隨風一溜煙跑掉了。
「哈哈」赫雲舒看着蘇傲宸陡然黑掉的臉色,忍不住笑出了聲。
「誰在那邊?」原本百里姝看隨風跑得跟個兔子似的,正想笑呢,沒想到倒是聽到了別人的笑聲。
赫雲舒也不躲閃,拉着蘇傲宸從藏身的大樹後面走了出來。
百里姝一見,頓時指着蘇傲宸笑得前仰後合:「哈哈,你家隨風你中意我!那我問問你,什麼時候娶我進門啊?」
蘇傲宸黑着臉:「做夢。」
「哎呦呦,做夢都想着要娶我,看來你對我還真是一往情深情比金堅啊。快個日子,我收拾收拾就搬過去和你同住了!」着,百里姝大笑着步步靠近。
蘇傲宸步步後退,道:「自重。」
「自重是什麼?能吃嗎?」百里姝眨着眼睛問道。
蘇傲宸單手背後繼續後退,不理她。
「哎呦,蘇哥哥,你這是害羞了嗎?」百里姝的聲音刻意柔媚着,頗有幾分勾人。
蘇傲宸漲紅着臉,緊抿的嘴唇里蹦出兩個字:「慎言!」
「慎言?姓燕,啊呸,姓蘇的,你還知道有這兩個字啊!」百里姝倏然收住了臉上的笑意,銀牙一咬,道,「大半夜不睡覺拿我開涮當好玩,你這是慎的哪門子的言?」
着,百里姝順手一揚,轉瞬便拍了拍手,臉上的怒氣消失不見,反倒是笑靨如花地道:「好了,我這也算是收兒利息回來。」
蘇傲宸濃眉微擰,冷聲道:「你在我身上撒了什麼?」
「像什麼渾身痒痒,長瘡流膿啊,斷胳膊斷腿兒啊,都太血腥了,我不喜歡。至於是什麼,你且先慢慢感受着,不過啊,到你大婚的時候你就該求着我了。」百里姝衝着蘇傲宸痞痞的一笑,爾後看向赫雲舒,關切道,「舒妹子,千萬離他遠兒哦。」
赫雲舒笑着頭稱是,百里姝便沒再什麼,轉身進屋關了門。
看着那緊閉的門,赫雲舒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轉而換上了一臉的凝重。
見狀,蘇傲宸眉心一跳,暗道不妙。
眼見着赫雲舒靜立不動,蘇傲宸以為她誤會了什麼,忙上前道:「隨風是信口胡言,我與她不是你想像的那樣,你別誤會。」
然而,赫雲舒只是沉默着,不話。
蘇傲宸急了,道:「你不信?」
赫雲舒側身看着額頭起了一層薄汗的蘇傲宸,道:「我信啊。」
「那就好。」蘇傲宸一副劫後餘生的表情,但看赫雲舒不大高興的樣子,便問道,「在想什麼,臉色似乎不大好?」
赫雲舒看了一眼百里姝的門,往外面指了指,示意他出去。
蘇傲宸會意,和她一起走了出去。
到了外面,赫雲舒開口道:「若我所料未錯,百里姝她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吧。」
「算是吧,她在等一個人,一個永遠不會回來的人。」
「她要等的人死了?」赫雲舒詫異道。
蘇傲宸搖了搖頭,道:「那倒沒有。她要等的人是她的未婚夫婿,十年前上了戰場,生死不知。很多人都以為他已經死了,可她不這麼看,所以便在二人當年分別的地方建了這麼一個屋,希望可以等到他。她所扮的男裝,便是她丈夫曾經的樣子。」
赫雲舒聽完,嘆了一口氣。原來如此,怪不得百里姝即便是笑着的時候,眼眸深處仍然有着化不開的哀愁,原來,這其中還有這樣的故事。
「所以,你讓隨風這樣做,也是讓她不再這麼苦下去?」
蘇傲宸了頭,道:「是。」
「你別折騰了,隨風沒戲。」
「為何?」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深植於心底的情感,不會這麼容易消除,也不會被代替。更何況,女為悅己者容,而她在隨風面前,絲毫不遮掩自己的形象,她對隨風,沒那個意思。」
聽完,蘇傲宸擰眉,若有所思。
「好了,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蘇傲宸想到百里姝方才的話,後退了一步,道:「你騎馬先走。」
赫雲舒往前湊了湊,道:「怎麼,怕百里姝給你下的毒傳給我?」r1
「她醫術精深,有這個本事。」
赫雲舒上上下下的看了看蘇傲宸,道:「所以,你有感覺出什麼不對嗎?」
看着赫雲舒近在咫尺的笑顏,蘇傲宸終於感覺出了不對,咬牙道:「該死!」
原本在看到赫雲舒的時候他身體裏總有一股難掩的燥熱,可現在,卻是越來越冷,且腰腹以下,愈發地綿軟無力。怪不得,怪不得百里姝到他大婚的時候就該求她了,原來,是這麼擺了他一道啊。
竭力忍住那股寒意,蘇傲宸輕攬過赫雲舒的腰,抱着她上了馬背,絕塵而去。
馬背上,赫雲舒不明所以,詫異道:「怎麼了?」
「沒怎麼。」蘇傲宸鐵青着臉道。
該死,越來越冷了!
眼見着蘇傲宸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赫雲舒直覺這和她有關,便開口道:「好了,我該回去了。」
「回哪兒,赫府嗎?」一想到那秦碧柔居然敢買兇殺人,蘇傲宸的臉色愈發難看了。
「對啊,不然呢?」
「這麼晚了,不是回去的好時候。」蘇傲宸輕聲道。看來,是時候略施計,懲罰懲罰那個叫秦碧柔的女人了。
赫雲舒微微一笑,道:「夜半三更,正是好時候啊。」
看着赫雲舒一臉狡猾的笑意,蘇傲宸略略猜出她要做什麼,便揚唇一笑,道:「好,你什麼就是什麼。」
此時,赫府內,雖已夜深,赫玉瑤仍然待在秦碧柔的院子裏,滿臉的喜色。
「母親,你這會兒他們是不是已經得手了?」
秦碧柔的臉上亦是笑意瀰漫:「這還用嘛,肯定是得手了。就赫雲舒那兒三腳貓的功夫,還想比得上那些正正經經的殺手不成?這會兒啊,那赫雲舒必定已經是孤魂野鬼了。」
「真的?」赫玉瑤面露驚喜,喜不自勝的抓住了秦碧柔的袖子,道,「母親,赫雲舒若是死了,她那些聘禮怎麼辦?」
秦碧柔得意地一笑,道:「傻丫頭,那可是銘王那個傻瓜送來的聘禮,到時候赫雲舒一死,誰還會記得?到那時,這些東西還不都是你的?偏你還如此一問,難道我還能把這些東西給別人不成?」
「母親待我真好。」着,赫玉瑤忍不住抱住了秦碧柔,好一陣撒嬌。
秦碧柔愛憐地了她的額頭,嗔道:「你啊,還真是孩子心性。」
「女兒在母親面前,可不就是孩子嘛。」赫玉瑤嘟着嘴道。
一句話把秦碧柔逗得開懷大笑。她的心裏,得意異常。從今以後,這赫府便是她秦碧柔的天下。即便是雲錦瑟曾在這裏高高在上又怎樣,到頭來還不是她的手下敗將。正所謂,能夠笑到最後的才是真正的贏家,而她秦碧柔,就是那個貨真價實的贏家。
很快,她的女兒會是三皇子正妃,日後的皇后娘娘她的兒子也一定會學有所成,平步青雲,成為朝堂中舉足輕重的人物。到那時,她便是大渝京都人人望而生畏的顯赫貴婦,誰還會記得她曾經是什麼樣的身份。一想到自己高高在上被人追捧的樣子,秦碧柔忍不住笑出了聲。
赫玉瑤想到那些名貴的聘禮都將要收入她的囊中,臉上的笑怎麼也忍不住。
正當秦碧柔母女二人沉浸在喜悅中時,從外面傳來一個若有如無的陰森森的女聲:「大夫人。」
聞言,赫玉瑤一驚,忙從秦碧柔懷裏站起身,朝着窗戶邊看了一眼,皺了皺眉,道:「母親,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秦碧柔神色凝重,很顯然,剛才的那個聲音她也聽到了。
「那似乎,是赫雲舒的聲音。」赫玉瑤驚慌道。
「不!不會的!」秦碧柔一口否決,惡狠狠地道,「赫雲舒已經死了!暗夜閣里儘是高手,但凡是暗夜閣接下的生意,沒有不成功的。」
秦碧柔的話無形中給赫玉瑤吃了一顆定心丸,她怒氣沖沖地走到窗口,厲聲喝道:「誰?是誰在這裏裝神弄鬼?啊」
待她打開窗戶,看到外面的人,頓時嚇得兩眼一翻,昏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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