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然加快的宮車讓赫雲舒開始警惕起來,宮車的速度很快,以至於擋風的門帘被風吹起。
赫雲舒發現,這宮車,是向東而去的。
在大魏,以東為貴,故而在東邊住的人家,非富即貴。若是被人冒充內侍劫持,不應該朝着這個方向而去。
爾後,赫雲舒的心裏,隱隱有了猜測。
隨之,赫雲舒摸出自己的匕首,在宮車的後部劃了一道,透過這劃開的縫隙朝着後面看去。
果然,在她的視線里,出現了幾輛馬車,且速度很快。
這宮車,被人跟蹤了。
赫雲舒重新坐好,在急速行進的宮車裏保持平穩。
過了沒多久,宮車的速度慢慢降了下來,赫雲舒再次扒開縫隙,朝着後面看去,只見原先跟在後面的幾輛馬車已經不見了蹤影。
擺脫了跟蹤,馬車的速度自然降了下來。
外面,趕車的內侍說道:「公主殿下,陛下在宮外見您。」
「好。」赫雲舒應了一聲。
馬車兜兜轉轉,最終在一個宅子前面停了下來。
內侍掀開車簾,赫雲舒踩着矮凳走下馬車。
面前是一個大宅子,從外面看不出什麼端倪,普普通通的樣子,貌不驚人。
內侍引着赫雲舒進去,赫雲舒緊隨其後。
這宅子在外面看起來平淡無奇,可進了裏面,才發現是別有洞天。裏面佈置的物件兒雖然簡單,但每件都不是凡品。
在正屋前,內侍停了下來,謙恭道:「公主殿下,陛下在裏面等您。」
赫雲舒點了點頭,推門走了進去。
這屋子很寬敞,鳳雲歌坐在主位上,看着慢慢走近的赫雲舒。
他神情平和,並未顯露出任何的不對。
赫雲舒走近,站在了那裏。
鳳雲歌如夢初醒,指了指一旁的椅子,道:「坐。」
赫雲舒點點頭,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多日未見,你可還好?」
赫雲舒沒料到鳳雲歌會問這樣的話,不禁一愣,片刻後,她應道:「我一切都好。」
「嗯。今日之所以不在宮中見你,也是為了方便。」
聽到這話,赫雲舒心裏納了悶兒,怎麼就方便了?還要擺脫跟蹤,沒見哪兒方便啊。只是這些疑問,赫雲舒並沒有問出口。
她心裏很清楚,鳳雲歌兜兜轉轉,最後還是要問到馮府的壽宴。
果然不出她所料,之後,鳳雲歌說道:「聽聞馮府的宴會,你也參加了,還受了委屈?」
「馮府的宴會,我是參加了。不過至於受委屈一說,就不怎麼精準了。我這人不愛受委屈,要是有委屈,也是想讓我受委屈的人委屈。」
這拗口的話,竟是把鳳雲歌聽樂了,他笑笑,道:「這樣就好,能讓自己不受委屈,也是一種本事。」
赫雲舒笑了笑,開門見山道:「陛下不就是想問那聖旨的事情嗎?為何要兜這麼大的圈子,旁敲側擊這麼久?」
鳳雲歌薄唇輕啟,笑了笑,道:「你這性子,還真是一點兒都沒變。對,馮府壽宴上發生的事情,我是想知道的。不過我最想知道的是,依你看來,馮府到底有沒有先皇的聖旨?」
「有。」赫雲舒篤定道,接着,她解釋道,「當日,馮老先生展開聖旨看了一眼,之後就猛然合上。如果那聖旨是無關緊要的,他不應如此緊張才是。」
「如果,是故弄玄虛呢?」
赫雲舒搖搖頭,道:「那我就不知道了。這件事就是信則有,不信則無,究竟有沒有,全憑自己的判斷。」
鳳雲歌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坐好,道:「其實,這聖旨於我而言,用處不大。我已是大魏之主,單憑一道聖旨,不足以改變這一點。」
聽罷,赫雲舒微微一笑,並不多言。
在她看來,鳳雲歌是煮熟的鴨子嘴硬,若他真的毫不在意,就不會把她叫出來詢問了。
爾後,鳳雲歌看向了赫雲舒,道:「據說,喬青山的女兒喬芊芊刁難你,還想搜你的身?」
「是。」赫雲舒應道。這件事是瞞不了人的,而且,她也沒想着去瞞。
鳳雲歌看了赫雲舒一眼,道:「受了委屈而如此平靜,似乎不像是你的風格。」赫雲舒無奈道:「喬芊芊是喬青山的女兒,和鳳天九關係頗深,我若是為難了喬芊芊,豈不是給我自己招惹麻煩?更何況,這也不算是什麼委屈,現在喬芊芊被馮老先生責難,已經關進了刑部。我想,喬青
山正為此焦頭爛額吧。」
鳳雲歌點點頭,道:「沒錯,最近一段時日,喬青山的確是焦頭爛額。等着看吧,他的報應就快來了。」
「為何這麼說?」赫雲舒明知故問道。
鳳雲歌神秘地一笑,道:「就當,是我送給你的一個驚喜吧。若是說出來了,就沒什麼意思了。」
「哦。」赫雲舒興致缺缺地應道。
能是什麼驚喜呢?不過是刑部尚書喬青山快要倒台罷了。還當她不知道嗎?
公事說完,鳳雲歌瞧向了赫雲舒,道:「說起來,我們有十幾日沒見了吧。」
「好像是吧。」赫雲舒隨口應道。
「你好像瘦了些。」
「沒有,是陛下看錯了。」
「眼下開春了,一些蔬菜的供應也順暢了許多,你該多吃些滋補的。這樣,身體才會好。」
這一次,赫雲舒沒有順着他的話說下去,而是抬眼看向他,問道:「陛下,你突然閒話家常,是為什麼?」
若是尋常人和她閒話家常,或許她會覺得親切,可是鳳雲歌這個大魏之主和她閒話家常,就讓她覺得不倫不類了。
聽罷,鳳雲歌自嘲地笑了一下,道:「朕也是人啊,關心一下想關心的人,不可以嗎?」
赫雲舒笑笑,沒有說話。
這一日,鳳雲歌留赫雲舒在這宅子裏吃飯。
在赫雲舒看來,他這樣的舉動有些古怪,就好像一個粗獷的人突然變得細膩,總讓人覺得有些不適應。
好在,一番苦熬之後,這段讓她不適應的時光總算是過去了。依舊是來時的那輛宮車,送她一路向西,一直到了攝政王府。
此時已是下午,夕陽西斜,籠罩在夕陽中的景物,安靜而神秘。赫雲舒路過鳳天九門口的時候,鳳天九叫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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