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雲舒清楚地看到,這蟒蛇的身上長着褐色的花紋,足有六米多長,此刻,她就站在這蟒蛇的頭上,被它了起來。
那蟒蛇劇烈的扭動身體,張着大嘴,想要把赫雲舒從它的頭上摔下去。
赫雲舒伸手抓住旁邊的樹幹,躍到了樹上。
似是感覺到頭上的重量消失了,那蟒蛇的眼睛骨碌骨碌轉着,搜尋着赫雲舒的身影。
赫雲舒亦仔細觀察着它,眼下初冬將至,一般情況下蟒蛇已經開始了冬眠。看來,是自己的到來惹醒了這蟒蛇的好夢。
很快,蟒蛇就發現了赫雲舒的身影,它粗重的身子甩在樹上,震得樹上的葉子簌簌地亂動,就連樹幹也是劇烈顫抖着。
蟒蛇一旦發起怒來,力氣極大,要不了多久,這蟒蛇便會將這棵樹甩斷。
赫雲舒眸色微凜,握緊了手中的匕首,尋找機會。
眼見着樹幹已經出現了裂縫,赫雲舒不再猶豫,趁着蟒蛇喘息的瞬間一躍而下,將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刺進了蟒蛇的身體。
她手中的匕首是特製而成,鋒利無比,即便是精鋼也能瞬間砍斷,雖蛇皮很是堅韌,但匕首還是穿透了它。很快,從蟒蛇的身體裏滲出了鮮血。
一旦這箭毒木的毒經由血液到達了蟒蛇的腦部,這蟒蛇便會即刻斃命。血液流動的速度很快,所以對於中了箭毒木的人來,死亡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劇痛使蟒蛇的身體劇烈扭曲着,瞬間便將赫雲舒纏住了。
蟒蛇的力氣越來越大,這時,赫雲舒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蟒蛇是冷血動物,血液流動的速度慢一些,所以這箭毒木的起效的時間也就慢一些。
然而,蟒蛇的力氣極大,把人纏起來之後會越纏越緊,瞬間便能讓人窒息。
赫雲舒當機立斷,趁着蟒蛇尚未纏上自己的全身,迅速將手中的匕首刺進了蟒蛇的脖頸。
終於,蟒蛇的動作鬆懈了下來,癱軟在地。
重新站在地上之後,赫雲舒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然而,下一刻,便有什麼東西掃上了她的腰部,她受力不及,腰部一陣劇痛,摔倒在地。
她向後看去,只見一條比剛才那條還要粗的蟒蛇正惡狠狠地看着她,眼神冰冷。
不好,這蟒蛇是一對,剛才那只是母的,現在這只是公的。
赫雲舒還未想出對策,那蟒蛇便爬了過來,慢慢地纏上了她的身體。
她正準備將匕首刺進蟒蛇身體的時候,那蟒蛇的尾巴朝着她的胳膊掃了過來,她胳膊一痛,手裏的匕首便應聲而落。
失去了手中唯一的武器,赫雲舒並不灰心,她的手伸在腕間,準備取出一些東西,然而,就在這時,蟒蛇已經纏上了她的胳膊,讓她無法動彈。
漸漸地,蟒蛇順着她的胳膊一路往上,纏住了她的肩膀,直到纏住了她的脖子。
一種強烈的窒息的感覺環繞着她,她的嘴張的大大的,以期能獲得更多的空氣,然而,一切只是徒勞無功。
她覺得自己的意識漸漸恍惚,她知道,這是大腦初期缺氧的徵兆。
迷離的恍惚中,她竟然看到了蘇傲宸的臉,一滴淚自她的眼角滑落。
都人在將死之時會看到自己最心愛之人的幻象,現在看來,這是真的。她看到了蘇傲宸,雖然她一直在反駁,在否認,可她無法欺騙自己的心。
即便她讓自己忙碌的無以復加,每一分每一秒都讓自己做許多事情,卻一直無法將那個影子從自己的腦海中趕出去。
一片混沌中,她聽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感覺到自己被人抱在懷裏。
原來,這就是死亡的感覺,會碰到自己所希望遇到的一切。
與此同時,山腳下的營帳之中,出去狩獵的人陸續歸來,每個人都收穫頗豐,雲錦弦也不例外。
例外的是,別人都上交了自己的獵物,以便評定自己在狩獵者中的名次,雲錦弦卻是並未上交,言稱自己獵得的東西有別的用處,自己不會上交,也不參與什麼評比。
清的督官看了看雲錦弦身後清一色的白狐,毛色純正,沒有一根雜毛,且足足有十幾條之多,不禁惋惜道:「雲將軍,這白狐甚是難得,您要是把這些交上去,保准能奪得頭名。」
雲錦弦笑笑,卻是拒絕將這些東西交上去。
他命人收好白狐,然後去赫雲舒的營帳內找她。然而,把守在營帳外的人稟報,赫雲舒並未回來。
雲錦弦微愣,和赫雲舒分別的時候,她分明自己就在原地轉轉,不會去別處的。如此想着,雲錦弦便在營帳四周尋找着赫雲舒的下落。
然而,他一無所獲。
他找到負責清人數的督官,詢問赫雲舒的下落。
那人看了看手中的名冊,道:「雲將軍,今日參與狩獵的人都已經回來了,除了銘王妃。」
頓時,雲錦弦心中警鈴大作,他召集人手,去林子裏尋找赫雲舒。
與此同時,負責清人數的督官也將這件事稟報給了燕皇。
聽到這件事,燕皇的眼神中沒有意外,看看天色,還早。
漸漸地,暮色降臨,燕皇的神色中出現了一絲鬆懈,他喚出龍影衛,命他們出去尋找。
歷來,龍影衛中的人都會有一套默認的符號,凡是在他們出現的地方,就會留下這樣的符號,以便同伴找尋。
一個時辰後,分散出去的龍影衛去而復返。
燕皇屏退左右,只留下了那龍影衛的頭目,道:「情況如何?」
那頭目臉色鐵青,將密林中的一切如實告訴了燕皇。
燕皇大驚,道:「派去的人都死了?」
「是。」
「那赫雲舒呢?」此時,燕皇的神情中,現出了一絲擔憂。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聞言,燕皇跌坐在椅子中。
竟是如此!
他只是想試一試赫雲舒,想看一下銘王的反應,可他沒有料到,事情居然失控到了這等地步。
這時,內侍來報:「陛下,銘王爺求見。」
燕皇心頭一凜,握緊了拳頭,心道,就當是最後再試他一次吧。若他真的傻了,必不會因為這件事遷怒於他。
「宣。」
很快,內侍便推着銘王走了進來。
看着銘王臉上銀色的面具,燕皇微微愣神。
這一刻,他竟希望自己這弟弟會騰身而起,將他暴揍一頓。至少,這樣能夠證明,他這弟弟仍是鮮活的,而不是一個懵懂如孩童的傻子。
然而,銘王只是坐在輪椅中,語氣一如既往的稚嫩:「哥哥,我娘子呢?」r1
一時間,燕皇失望異常,他懶得安慰銘王,只敷衍道:「他迷路了,我已經讓人去找了,你在營帳中等着就是。」
「好的,哥哥。」完,銘王轉動輪椅,離開了他的營帳。
燕皇臉色鐵青,他看着那黑影衛,吩咐道:「去調集所有人手,搜尋赫雲舒的下落。」
那頭目似有踟躕:「所有嗎?」
燕皇眼神堅定:「是的,所有。」
「那,您的安全?」
燕皇冷冽的眼神朝着那人掃了過去:「朕的話,你也敢不聽了?」
那頭目縮了縮脖子,道:「屬下不敢。」爾後他轉身離開,按照燕皇的吩咐去做事。
第二日,赫雲舒仍是音訊全無。
雲錦弦找了一夜,卻是一無所獲。
而派出去的龍影衛也傳回消息,言稱並未發現赫雲舒的下落。
這一日辰時,燕皇下令,原本為期兩日的狩獵取消。所有的文臣駐守在營帳之中,而武將則各自帶領部下,在雲霧山上搜尋赫雲舒的下落。
這樣大的動靜,即便是許多不曾來參加狩獵的人也知道了。
這一日正午,定國公雲松毅急匆匆地趕來,當眾便給了雲錦弦一個響亮的耳光。
之後,他自己竟是張口吐出一口鮮血,昏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雲松毅惡狠狠地看着雲錦弦,冷聲道:「出發之前,為父是如何告訴你的?」
雲錦弦面露愧疚,道:「您要我保證舒丫頭的安全。」
「結果呢?」
「昨日,我本是要跟着她的,她喜歡這雲霧山中的白狐,想要一張白狐的皮做圍脖兒。我本是不許的,可耐不住舒丫頭撒嬌,所以」之後的話,雲錦弦不下去了。若是他能再細心一兒,將赫雲舒送回營帳之後再去找白狐,那麼現在的這些事情,也就不會發生了。
如此想着,雲錦弦的心中滿是愧疚和悔恨。
此時此刻,赫雲舒仍處在一片混沌之中。
她覺得自己的身子軟綿綿的,像是漂浮在雲朵之上。可她的身子卻在下沉,周圍的一切都是黑色的,看不到一兒光明。
她一會兒覺得冷,一會兒又覺得熱。
她聽見有人在自己耳邊話,她聽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那樣溫柔,又那樣深情。她多希望那個人是蘇傲宸啊。
然而,她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睛,看一看是誰在叫她,可那眼皮竟像是有千斤萬斤重一般,怎麼也睜不開。
她看不到話的那個人,卻覺得他的嗓音很溫柔,她覺得自己似是被人抱在懷裏,有一種莫名的安心的感覺。
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個日日夜夜,她終於睜開了眼睛,看到了眼前的人。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42s 4.06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