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雲舒抬頭掃了他一眼,長眉大眼,鼻樑高挺,容貌倒也算端正,可好端端一個男人,穿什麼不好,非要穿一身粉色,真是個娘炮。這一看,赫雲舒就對他沒什麼好感,冷聲道:「這位公子,請你讓開。」
那粉衣男子卻是大大咧咧地站在那裏,道:「我偏不讓。」
赫雲舒嘴角輕揚,道:「你確定,不讓?」
「對,我確定!啊」
原來,赫雲舒早已瞅准了空子,一腳踹開了他的左腿,那粉衣男子受力不及,倒在了地上。
赫雲舒一腳踩在那粉衣男子的背上,道:「再一遍,讓還是不讓?」
那粉衣男子暗搓搓地衝着赫雲舒豎了個大拇指,道:「哎呦,我讓還不行嗎?快把你的腳拿開,拿開」
赫雲舒收回自己的腳,繼續向前走去。
這時,那粉衣男子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嘟囔道:「這麼不溫柔的女人,以後一定嫁不出去」
正着呢,見赫雲舒回頭,眼神凌厲地掃了他一眼,他頓時改口道:「哎呀呀,要嫁給平常人肯定是嫁不出去的,要嫁就嫁人中龍鳳,豪門望族!」
赫雲舒冷哼一聲,回過頭,繼續向前走去。
翠竹跟在身側,笑道:「姐,這人可真有意思。」
赫雲舒一笑,沒什麼。看那人的裝扮,估計是哪家的浪蕩公子哥兒吧。雖然舉止輕浮,但是人還是蠻有趣的。
二人的身影剛剛消失在拐角處,六皇子燕曦澤便從樓梯上走了上來,看到那粉衣男子,他開口道:「二哥,你來的倒是早啊。」
原來,這粉衣男子正是當朝二皇子,燕風離。r1
「是啊。」燕風離看着赫雲舒離開的方向正出神,連自己的身上的灰塵都顧不上拍。
燕曦澤伸手替他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塵,道:「二哥,瞧你這樣子,是又看上了哪家的姑娘?」
燕風離回過神,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這一次看上的姑娘,脾氣可有兒火爆啊。」
燕曦澤瞧了一眼燕風離背上那模糊的腳印,手放在嘴邊,忍俊不禁道:「是啊,我也看出來了。怎的,要不你去問問人家姓甚名誰,家住何處,找個日子把人抬進府里去?」
燕風離卻是搖了搖頭:「非也,非也,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件事不可操之過急,要慢慢來。反正跑了和尚跑不了廟,她是這集味樓的東家,我日日在這裏等,不怕見不到她。就憑我泡妞的本事,還怕她看不上我。嘖,不了,走,菜我已經好了,咱哥倆兒喝兩杯去。」
着,他一把拽着燕曦澤,往一邊的包間裏走去。
燕曦澤無奈地搖搖頭,自從七妹去了嵩陽書院之後,他這二哥找他的次數是越來越多了。
走廊盡頭的包間內,赫雲舒看着眼前的紙條,若有所思。
紙條上寫的內容很簡單,只有八個字:毒蘑菇、湯鍋、顧掌柜。
翠竹站在一旁,嘀咕道:「姐,你這紙條是誰送來的呢?」
赫雲舒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轉瞬卻是使勁搖了搖頭,似乎這樣就能把那人從自己的腦子裏搖出去似的。
原本,對於集味樓的事,赫雲舒毫無頭緒,拿不定主意。她知道秦碧柔一定會想法子搞破壞,卻找不出什麼漏洞。她原本想要閉門謝客,今天關張大吉,讓秦碧柔無戲可唱。
就在這時,窗外居然飛進來一張紙條。起初翠竹以為是誰家的孩子惡作劇,可展開紙條一看,上面居然有字,就連忙拿給了赫雲舒。赫雲舒一看,即刻起身去了後廚,正好瞧見顧掌柜「不心」把幾朵蘑菇碰進了湯鍋里。之後一番威嚇,那顧掌柜才臨陣倒戈,道出了實情。
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之後,即便赫雲舒心理強大,卻還是被秦碧柔的狠毒震驚了。為了打倒她一個人,秦碧柔居然圖謀要害死那麼多人,真是可惡。所以,這一次赫雲舒不準備大事化事化了,她要讓秦碧柔受到應有的懲罰。同時,她也要驗證一件事,一件在心中疑慮了很久卻遲遲下不了結論的事。
於是,她很快就派人報官。京兆尹的人來了之後,為了麻痹秦碧柔,赫雲舒並未讓他們進集味樓,而是藏在了隔壁的奇味閣。原本她還在吐槽這銘王府相同的鋪子都一個挨着一個,現在倒是歪打正着,派上了用場。
之後,赫雲舒按照秦碧柔和顧掌柜之前的商定,讓他的遠房侄子去茶樓通知秦碧柔。赫雲舒很清楚,秦碧柔一定會趕來看她的「慘狀」,所以,便有了之前的那一幕。
如此,這謀害眾人的罪名秦碧柔算是坐實了。而且,在秦碧柔來之前,赫雲舒已經勒令顧掌柜將集味樓中的奸細一一揪了出來,如此,方能萬無一失。
只是,直到此時此刻,赫雲舒還是心有餘悸。這件事一環扣一環,哪怕是其中的一個環節出錯,都會是致命的。幸好,有了這張紙條,一切也發生在可以控制的範圍內,並未發生什麼不可收場的事情。
這一天,赫雲舒一直待在集味樓的這件包間內,直到打烊後才走了出來。
這時,集味樓的夥計們都圍坐在大堂內,今天這件事他們也略有耳聞,心裏很是不平靜,有摸不着頭腦。
見赫雲舒緩步從樓上走了下來,都站直了身子,緊張的看着赫雲舒。
赫雲舒看向身後的翠竹,道:「去隔壁請高掌柜過來。」
「是,姐。」
聽赫雲舒提起高掌柜,眾人頓時就有些興奮。
原本,這集味樓和隔壁的奇味閣一樣,都是高掌柜掌管。後來,這集味樓就被何四給賭掉了,幾經輾轉到了秦碧柔的手裏,可這東家換了,夥計大多還是原來的。這些人原本就是在高掌柜手下做事,這下一聽赫雲舒要讓高掌柜過來,都有些興奮。
看到眾人的反應,赫雲舒就知道,她這一步,走對了。
很快,高掌柜就從隔壁走了過來,見到赫雲舒,那高掌柜正要跪地行禮,就被赫雲舒用眼神制止了。
雖這鋪子是銘王府的,但也只有掌柜的知道,為了免生事端,這些夥計是不知道的。眼下,她並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若不然,會平添許多麻煩。
想到這一層,高掌柜就止住了跪地行禮的心思,衝着赫雲舒拱了拱手,道:「見過姐。」
「免禮,高掌柜,我想請你回來重掌集味樓,不知你意下如何?」
聞言,高掌柜神情激動,他掌管這酒樓已有多年,早就有了感情,原先銘王府被何四霸佔,連這酒樓都輸掉了,他憤懣之餘卻半辦法也沒有,現在好了,王府里有王妃主事,還讓他掌管這裏,也算是全了他守住這裏的心愿。
因此高掌柜連連頭,道:「高某願意,謝姐成全。只是,在下有個不情之請。」
「高掌柜,你但無妨。」
「之前,這裏被搞得烏煙瘴氣的。原來的東家剋扣工錢不,還刻意抬高菜品的價格,使得好多原來的客人都不來了。所以,能不能還按照原來那樣,增加夥計的工錢,維持菜品的原價?」高掌柜試探着問道。
「可以。我不常來這裏,一切還要仰仗高掌柜,你做主就好。」
見赫雲舒滿口應允,高掌柜心裏的一塊大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其他的夥計們聽了,也是滿臉的喜色。都是出來做工的,誰不想多掙些銀子呢?被原先的東家秦碧柔盤剝了這麼久,現在總算是撥開青天見月明了。
解決了這裏的事情,赫雲舒起身回王府。
半道上,赫雲舒聽到一陣慘痛的呻吟聲。她挑開車簾一看,只見路邊躺着一個人,正痛苦地呻吟着。
赫雲舒讓車夫停車,下來一看,這人左邊的袖子空蕩蕩的,腿上有一條傷口,鮮血直流。
她來不及多想,從自己的衣服上扯下一塊布條,結結實實地綁在了那出血口的上方。很快,出血量就減少了。之後,赫雲舒的手伸向腕間,取出止血紗布、縫合用的彎針和線,快速將那傷口縫合了起來。
這時,一直在旁邊看着的翠竹忍不住拍了拍手,贊道:「姐,你好厲害!」
赫雲舒直起身子,擦去了額頭的薄汗。在現代的時候緊急救護是一門必修的課程,一碰到這樣的情況需要立刻精神集中起來,緊急處理傷口。沒想到到了這個時代,她還是一樣的反應。
翠竹犯了難,道:「姐,這人怎麼辦啊?」
赫雲舒一愣,這人身上的傷口明顯是被人砍傷的,若是把他丟在這裏,難免會遭人毒手,不如把他帶回王府,之後再作打算。
打定主意之後,赫雲舒便和那車夫一道,將這人抬上了馬車。
馬車繼續向前,一路到了銘王府。
車停下之後,赫雲舒正打算命人把受傷的這人抬下來,卻看到王府門口站着一個人,正在訓斥守在門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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