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燕曦澤沖他跪下,燕皇后退一步,皺了皺眉,道:「曦澤,你這是做什麼?」
燕曦澤手指發顫,道:「父皇,兒臣……」
燕皇冷聲道:「如果你是要為她求情,那就不必說了。」
皇后謀害安淑在先,意圖謀反在後,更有通敵的罪名,這三樣罪名,但凡是拿出任何一樣,皇后都是死罪一條。
燕曦澤低着頭,不說話。
這時,安淑公主走上前,想要扶起燕曦澤。
燕曦澤抬頭,看到是安淑公主,愧疚道:「安淑,對不起。」
他的生身母親是害了安淑的人,他現在當着她的面為母親求情,對安淑而言,實在是太過殘忍。
「不是你的錯。」安淑公主輕聲說道。
之後,安淑公主朝着燕皇跪倒在地。
燕皇詫異道:「安淑,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說着,燕皇伸手去拉安淑公主,她卻是一動不動,語氣堅定道:「父皇,皇后娘娘雖然不是兒臣的生身之母,但她畢竟撫育兒臣十四年,縱然是沒有生恩,也有養恩,還請父皇網開一面。」
燕皇沉着臉,低聲道:「安淑,朕雖然是你的父親,卻也是這天下之主。如果連謀反這樣的罪名都可以赦免的話,這天下間的法度也就形同虛設。所以,你的要求,朕不能答應。」
聽罷,安淑公主低下了頭,沒有再說話。
燕曦澤亦然。
幾人說話的時候,赫雲舒一直看着皇后的表情,她將事情重新梳理了一遍,覺察到了不對。她眸色微深,道:「其實,六殿下並不是你的孩子,對嗎?」
赫雲舒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皇后最先反應過來,厲聲道:「不,你胡說!曦澤就是本宮的孩子!」
「不。六殿下若是你的孩子,他就是最尊貴的皇子,他想要成為太子,會比其他的皇子容易很多。可是,你偏偏將他和安淑公主調換,讓他成為了一個身份卑賤的人。這樣一來,他稱帝的道路會很難。即便今日他真的謀權篡位坐上了皇帝的位子,未來也是困難重重。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從表面來看,你的確很為六殿下考慮,但是,事實並非如此。今日若是成功,他也是一個受人爭議的皇帝。若是事情敗露,他就是首當其衝的罪人。只是,你並未料到,他能夠抵擋成為帝王的誘惑,所以,事情才不至於太過糟糕,不是嗎?」
長長的一段話說完,其他人的眼神中現出疑慮的神色。
他們不得不承認,赫雲舒的分析,很有道理。
皇后卻是冷冷一笑,道:「這一切,只不過是你的猜測罷了。」
「是不是猜測,一查便知。」說着,赫雲舒看向了燕皇,道,「陛下,請您即刻派人去馭風閣查看,看一下沒有被迷暈的皇子是哪一位。」
燕皇思慮片刻,點了點頭,命今晚禁衛軍統領李林去辦這件事。
而皇后的臉色從這時開始變得變化莫測,最後,她乾脆低下了頭,不讓任何人看到她的表情。
赫雲舒猜測,皇后必定知道今晚的宮中混亂不堪,她絕對不會讓她的孩子以身犯險。所以,那個人沒有被迷暈,而是被保護了起來。
如此一來,若今日燕曦澤真的謀權篡位,皇后正好可以撥亂反正,指出這一點,之後,她便可以推舉自己真正的兒子成為皇帝。這樣一來,她的兒子就會成為名正言順的皇帝,不會被任何人質疑。
這才應該是皇后的最終計劃。她苦心籌謀十幾年,絕不會容許出現任何的差錯。
很快,禁衛軍統領李林闊步而進,稟報說今晚二殿下燕風離並不在馭風閣之中。
聽到燕風離的名字,赫雲舒微愣,她來的時候,燕風離還為她出頭,之後進了馭風閣,她一心注意着周遭的情況,倒並未留意燕風離。
難道,皇后真正的兒子,竟是燕風離嗎?
不,不會。燕風離比燕曦澤大兩歲,身為皇后,是那樣一個萬眾矚目的存在,她絕對不可能悄無聲息地生下孩子再將其隱藏,在兩年之後與安淑公主調換,皇后的孩子,定然是另有其人。
幾乎是在聽到李林說只有燕風離不在馭風閣的同時,皇后臉色劇變。
這時,站在赫雲舒身後的燕凌寒說道:「小五呢?」
說着,他衝着李林使了一個眼色。
李林一愣,繼而應道:「回銘王殿下的話,五殿下的身子向來就弱,這一次中了迷藥,看起來很是兇險,太醫正在那裏為他診治,眼下還未醒來。」
這時,皇后的臉上寫滿了擔憂,隨即,赫雲舒看向了燕皇。
燕皇暗暗點頭,他看得出,這件事很複雜,只是現在最重要的是安撫朝臣,而不是追究這些。這些事,可以放到稍後去做。
現在,他該去見朝臣了。
若是時間拖得久了,只怕朝臣的心中會心生疑竇。
打定主意之後,燕皇看向了李林,吩咐道:「將皇后暫押承乾殿,任何人不得出入。」
「是,陛下。」
隨之,燕皇看向了燕凌寒,道:「走吧,一起。」
燕凌寒卻看向了赫雲舒,道:「你自己去吧,我們還有事。」
燕皇瞪了他一眼,道:「你再說一句試試看!」
赫雲舒忙戳了燕凌寒一下,替他應道:「陛下放心,我們會去的。」
「我們明明很忙。」燕凌寒附在赫雲舒耳邊說道。
赫雲舒臉色微紅,瞪了他一眼。
外公一家還在馭風閣呢,她實在是放心不下。
之後,燕皇一行人到了馭風閣,此時,已有不少的朝臣醒了過來。
赫雲舒徑直走向了雲松毅所在的地方,此時他已經醒來,舅舅等人也都安好,見狀,赫雲舒放心不少。
知道事關重大,幾人並未多言。
這時,燕皇輕咳一聲,朗聲道:「今日晚宴,御膳房的奴才不盡心,誤用了食材,以致讓眾卿昏迷,實在是朕的疏失。壓驚的賜禮朕明日會命人送去,今日便就此散了吧。」
「臣等遵旨。」
之後,眾臣一一散去。
眼見着人都走了,燕凌寒看向了燕皇,道:「皇兄,臣弟也走了。」
隨即,燕皇一記眼刀飛向了燕凌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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