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雪剎有些沉默,輕輕揉了揉小伊畫毛茸茸的小腦袋,深邃無比的目光越過小伊畫落在了後邊的蘇妖嫵身上,似是詢問,似是徵求意見,總之很是複雜。
蘇妖嫵心思婉轉,輕輕一笑,「小伊畫從出生到現在還沒有跟父母一起散過步呢,我們的事情暫且擱下,今天好好陪孩子,行嗎?」
蘇妖嫵說完平靜地看着南宮雪剎,只有她自己知道在這平靜的目光下她到底有多麼緊張,多麼害怕,她擔心南宮雪剎看透了,她擔心南宮雪剎會拒絕,甚至還有一點點對南宮雪剎複雜的擔心。
「好。」在蘇妖嫵和小伊畫內心緊張兮兮的時候,南宮雪剎終於輕輕吐出了一個字,母女倆高高懸掛的心頓時落下不少。
但是蘇妖嫵看着南宮雪剎嘴角溫柔的笑意,心中不可抑制地泛疼。
她不知佈置的不僅僅是離魂陣,而是離魂殺陣。
面對南宮雪剎毫不知情的笑容,一時間她仿佛又看到了那個為她散去神格,拋棄帝位的高雅男子,蘇妖嫵的心有些複雜,竟然不知該如何面對南宮雪剎,但是轉而又看到了冷天絕胸襟的大片血漬,血色的紅刺痛了她的雙眼,那對南宮雪剎僅存的一點點擔憂也瞬間蕩然無存。
今夜微風送爽,瑩白色的月光如同牛乳般傾瀉而下,為寂靜的夜晚籠上一層薄薄的輕紗,又像是一汪無形的潭水將整個魔宮圈繞起來,黑丫丫的樹枝在水中投下斑駁的影子,像是水中的水草交錯,不時有不知名的蟲類爬行而過,像是水中的金魚靈活地擺動着魚尾,活靈活現,生動無比。
此刻月兒還只是從雲層後探出了個頭,並未完全舒展開腰身,蘇妖嫵默默抬眸看了看蒼穹,還需要等等,再等等。
小伊畫一手牽着蘇妖嫵,一手拉着南宮雪剎,遠遠看去真的是很美好很幸福的一家三口。小伊畫時不時順着兩人的手臂盪起鞦韆,發出如銀鈴般「咯咯咯」的笑聲,她把一個天真活潑的小丫頭演繹地淋漓盡致。
南宮雪剎看了看一派天真的小伊畫,又轉眼看了看旁邊的蘇妖嫵,在月色的的襯托下,她姣好的臉龐像是被籠上了一層面紗,如上好的白玉發出微弱的光,南宮雪剎從側面能夠看到她長而卷的睫毛像是蝴蝶撲朔着翅膀,在眼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她的發在風的挑撥下不時能夠飛到他臉上,像是平靜的水面上輕盈的水鳥一點而過,留下圈圈漣漪。
南宮雪剎看着母女倆相似的容貌,頓時覺得歲月靜好,若是他真的是冷天絕該多好,若是這真的是他的妻女該多好,若是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該多好。
可是,世上沒有若是……
這是他偷來的幸福,他怎麼也改變不了他不是冷天絕,而是南宮雪剎的事實。
偷來的幸福,如同鏡花水月,總是會消散的吧?
南宮雪剎心中呢喃。
蘇妖嫵完全不在意南宮雪剎心中到底在怎麼想,她一直暗自觀察着東山慢慢露出全身的圓月,並不知道她身邊的人已經要把她看痴了,那種眼神,痛苦掙扎,帶着深深的眷念與不舍,似是離別的高歌,似是要把他永遠刻在心中,揉進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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