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着丁依依,「等下他們一定會來,你們逃出去,一定要逃出去,然後幫我把這個帶給我媽媽,她住在兆南市。」
「我活不了了,因為我已經不想活了。」她微笑着握緊了丁依依的手。
頭上方傳來腳步聲,接着是男人罵罵咧咧的聲音,鐵皮蓋子打開了,月光泄露了進來。
興許是晚了,這次只有那個胖男人,他咒罵了一聲,然後把梯子放下來,肥胖的身軀扭動着,像一隻蚯蚓。
女人們驚恐的看着男人以及地上的血跡,她們躲在角落裏,默默的看着事態的發展。
「又是你們這些母豬,就不能消停一,早上你們就可以吃一頓好的了。」男人看了一眼血流成河的兆桃,聲嘀咕了一下,「又少掙了一分錢。」
他伸腳把丁依依踢到一邊,「滾開。」然後蹲下去按壓着兆桃手上的傷口,血肉模糊的傷口此時更加的猙獰,大股大股的鮮血順着她的手臂流得到處都是。
忽然,女人們尖叫了着避開,肥胖的男人發出一聲悶哼,隨後用後捂着自己的後腦,面色猙獰的看着丁依依。
丁依依握緊手裏的棍子,倒刺扎進她的手裏,疼痛刺激着神經,而她卻沒有發現。
「你這人渣,去死吧!」她冷笑着再次揮動手裏的棍子,男人軟軟的倒下。
她費力的把男人搬開,伸手脫下外套,撕扯成一條一條的帶子,撕扯不開的,她就用嘴巴咬着。
不遠處,女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有人上前一步,脫下自己的外套遞給丁依依。
大家默默的接力着,不一會就把肥胖的男人捆得嚴嚴實實的。
「我帶你離開,貴重的不是東西,而是人,我相信你媽媽最想看到的是你。」丁依依困難的攙起兆桃,鮮血糊了她滿身。
走到樓梯處,她忽然停下,伸出滿是血的手再牆壁上塗塗抹抹着,然後轉身看着身後的女人。
「出口就在這裏,出去以後會有風險,我不逼迫你們,照顧好自己。」她轉身,先把兆桃托舉上去,可是對方已經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身體完全使不上力氣。
該死,等下那些人不定會出來找同夥,到時候就是真的完蛋了。丁依依心裏着急,使出全身的力氣托舉着桃。
糟了,兆桃的背部軟綿綿的往後跌去,看樣子是要摔下來了,一雙手及時的扶住了她的背部。
丁依依回頭,那是一個很高的女生,做過模特,也被抓了回來,那個女孩對她微笑,「我和你走。」
越來越多的女人跑了過來,比較高的人托舉着丁依依和兆桃,讓他們能夠先上到甲板上去,然後女人們一個一個的接着往上爬。
「滾開!」艾力格推開一個女生,霸佔住梯子,拼命往上爬。
甲板之上,女人們呆呆的看着這一切,貪婪的吸取着新鮮的空氣,心中的痛苦仿佛在這個時刻都得到了救贖。
「你們再幹什麼!」中氣十足的怒吼聲打斷了女人們自由的遐想,驚恐在看到黑色的洞口後再次蔓延。
五個男人拿着槍,他們曬得黝黑的皮膚在月光的照射下顯得暗晦不明,只剩下不懷好意的眼睛以及擦得蹭亮的洞口。
「放我們離開。」丁依依把兆桃放給身邊的女人,囑託對方照顧她,然後走到眾人面前,掏出從胖男人身上找到的手槍。tqr1
「如果你們開槍,那麼肯定會引來別人的注意,到時候你們誰都跑不掉。」丁依依謹慎的盯着面前對她們虎視眈眈的男人。
她沒有看到葉念墨用槍,但是她知道他有,而且槍法精湛,當下也只憑藉着本能握着手裏的東西。
「你讓我們走,我們絕對不會和別人起來的,反正你們到時候再重新去抓一批人就好了。」艾力格站了出來。
丁依依不贊同的皺眉,就在這時,女人堆里發出一聲尖叫,接着就是那個胖男人的聲音,「兔子們,今天很活潑啊。」
尖叫的女生正好是托着兆桃的女生,她鬆開手盡情尖叫着,而後失去支撐的兆桃直直的往欄杆處跌去,翻落下海。
「桃!」丁依依想要阻止,但是卻晚了一步,身體砸進海水裏的巨大聲響敲擊着她的耳膜,面上濕漉漉的,她以為是海水濺起來,伸手摸了摸,卻是自己的眼淚。
艾力格一把上前奪過她的手槍,然後跑到一邊,「我幫你們,我和你們是一夥的,你看,我把她的槍支奪過來了。」
男人們一擁而上,先是牢牢的制住丁依依,然後像趕綿羊一樣把女人們趕下船艙。
丁依依手腕被打到脫臼,汗水不斷的從她身體各處冒了出來,她死死的等着艾力格,感覺到頸部一痛,便暈了過去。
一天過去了,這艘不起眼的船和其他的船隻一樣不斷的往岸上搬運着集裝箱,往船上搬運着物資,他們每個人的口袋都鼓鼓的,夠他們揮霍好一陣子。
身材肥胖的男人帶頭唱起了水手之歌:
「我們楊帆起航」
「我們是大海的強盜。」
「我們要向海的那一頭。」
「前進前進再前進。」
在歌聲中,沉重的錨從柔軟的泥土中拔起,船隻順着水流而上,興許是因為船空了,興許是因為這群男人的心情高興異常,他們把自己想像成馳騁海面的法西斯,朝着繁榮的地方開去。
太陽逐漸從地平線上升起,帶着讓人不得不崇拜的敬意,而在陽光彼端,一艘將近十萬噸位的遊輪出現在海平面上。
遊輪就好像從太陽身體裏走出來的一樣,足足有00多米長的船身不急不慢的行駛,讓人對他的目的地十分好奇。
男人們沒有想到這樣一艘船會成為他們的克星,他們本想繞開而走,不遠處冷冷的廣播聲卻讓他們大吃一驚,「如果敢動,下一秒你們的身體就會像蜂窩一樣千瘡百孔。」
他們一頭霧水,只好心驚膽戰的看着遊輪越來越近,甲板上只有寥寥幾十個人,但是光看着這些穿着整齊劃一的人都讓人心生不好的預感。
船靠近了,不斷有遊艇被放了下來,最後出現的是一個男人,他的穿着是眾人之中最隨意的,但是眼神卻是眾人之中最可怕的。
遊艇直的朝着船開去,一個男人微微一動,一顆子彈就擦着他的耳朵飛過去,對面的聲音依舊冰冷,「下一次瞄準的是你的腦袋。」
不一會,遊輪上的人已經陸續的上船,人們站成兩排,默默的等待最後上船之人的指示。
男人們咽着口水,看着面前忽然出現,神色冰冷的人。
葉念墨厭惡的看着面前這些人,他擺手,身後的人遞過來一個袋子,在男人面前打開。
男人一看到袋裏的東西便瞳孔放大,其中一個人嚇得轉身就想要跑,不心左腳伴着右腳,狼狽的摔倒在地上。
袋子裏的東西被隨意的扔到了地上,那是一雙從手腕處齊齊截斷的手,手腕的地方血肉模糊,手指還保持着生前緊繃的樣子。
「這是路傑斯的手,你們的手也會和他的一樣。」葉念墨眼中閃着嗜血的光芒,他已經快要瘋了,而如果他瘋了,這些讓他發瘋的人一個也逃不過。
他的聲音如同煉獄之獸,親自拿出丁依依的照片,「她在哪裏?」
從男人們吃驚的表情里他已經知道丁依依就在這艘船上,但是接下來男人的回答卻讓他的心一下子從雲端跌入到地里。
「都是路傑斯給我們貨的,我們也不知道那女人又這麼大的來頭,已經拉走了,兩個時前拉走了,我們也不知道送去了哪裏,我們只負責運貨而已。」
話還沒有完他已經被一腳踹在了地上,葉念墨慢慢的走到他面前,低頭居高臨下的看着她,「賣了?賣了多少錢?」
「一萬塊····」男人身體抖得和篩子一樣,聲音都變得如同公鴨嗓子一般難聽。
「一萬塊。」葉念墨得聲音很輕,他蹲下來,看着面前驚慌失措的男人,「你知道嗎?我呵護着她,給她最好的,一件衣服就要好幾萬,而你把她一萬塊賣掉了?」
男人爬起來,想要跳海逃跑,耳邊有破風的聲音,他卻來不及回頭看。
刀子從他的褲子裏扎進去,深深的嵌入大腿之中,鮮血把卡其色的褲子染紅,順着褲管滴落到地面上。
「不要不要。」男人抱着自己的腿哀嚎着,驚恐的看着身後人的動作,唯恐他再來那麼一刀。
葉念墨狠狠抑制住自己的怒火,就在這時,葉博走到他身邊,「船艙好像有問題。」
船艙之下,葉念墨看着地上乾涸的血跡,狹的空間,臭氣熏天的空氣,腦中最後一根理智的神經也崩壞了。
他面無表情的抽出槍,準備到甲板去,面前一晃,葉博站在他面前,「少爺,冷靜。」
葉博緊張的看着他,緊握的拳頭青筋暴起,看看到少爺朝着自己走來的時候,他沉默的低下頭。
葉念墨從他身邊繞過,走到梯子一側的牆壁上,上面有一塊趕快的血跡,血跡糊弄成一團,好像一幅畫,又好像一個字。
忽然,他伸手,毫不嫌棄的撫摸着牆面,指尖因為牆壁上的內容而微微顫抖,索性在黑暗中,他表露出來的情緒只有離得最近的葉博看到了。
葉博也注意到牆壁上的字,字跡非常潦草,血跡都糊弄到一塊了,沒有署名,只有三個字「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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