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又是一陣煙霧繚繞,不過不是特別的重,他回來的時間短,大概也就是抽了一兩根煙吧。
葉子墨正端坐在電腦桌前,電腦開着,夏一涵的目光掃過去,頓時有些愣住了。
他在看莫軍的照片!
他是什麼意思?
他過,如果孩子出了事,他不僅是不放過她,連過世的莫軍都不放過。
夏一涵的腦海中忽然想起這句話來,心立即被一種強烈不安的情緒籠罩。
不,夏一涵,他不至於真的為了你去追一個幻覺就讓人為難莫軍,何況過世的人他也沒有辦法為難。可他會不會讓人把於珊珊放了呢?
千萬不要!他是你弟弟,你不可以讓他死不瞑目啊。
夏一涵僵直地站在那裏,不敢往前邁一步,甚至不敢讓他發現她注意到了那張照片。她不想讓他看出她在乎,否則只會把情況弄的更糟糕。
葉子墨掃視了一眼夏一涵,表情很冷淡,隨即涼涼地問她:「怎麼不哭了?看到他的照片,不是應該哭的嗎?」
他確實是在意,確實是執着,因為他像是中毒了一樣地迷戀這個女人。他的內心渴望着感情的平等,他的自尊不允許他的女人想着別的男人,哪怕對方是過世了的,也不行。尤其是對方已過世,他連公平競爭的機會都沒有,這是最讓人憤怒而又無力的事。
夏一涵知道他對這件事耿耿於懷,不過他肯開口,也就明她有了個向他表明心跡的機會。
她緩步走到他身邊,伸手去把拿鼠標,把那張照片關閉,並直接移到回收站,清除,從此以後這張照片不會再在他電腦上出現了。
葉子墨抿着唇看着她的一系列動作,沒有一句話。
今天開這張照片看,連他自己也不清到底是為什麼,有夏一涵的原因,還有……他仔仔細細地看過莫軍的照片,跟他不是很像,應該不是葉子翰。
他會繼續尋找,不會放棄機會,他弟弟肯定還活着呢。
「捨得刪了?不哭嗎?」葉子墨冷聲問夏一涵。
她直視着他,異常平靜地道:「讓他安息,行嗎?我不會再想起他了,不會再有上次那樣的事情發生了。我知道您的權勢地位,如果想要為難死人,也是辦得到的。不過真的沒有必要,死者為大,您就放過他吧。」她不能他是他弟弟,所以只有用這個理由。
「保證再不會想起這個人?」他的聲音依然很冷淡,但她聽得出來,他是迫切想要得到這個答案的。
「保證,再不會想起!」她的聲音輕輕的,卻是異常堅定的。
原諒我,軍,我會把你放在最心底地方,如果我要想起,一定會是在深夜的時候。我不會讓他發現,不會在給你的復仇設置障礙了。
葉子墨摁滅了煙,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夏一涵的臉,極嚴肅地命令:「再一遍!」
「保證,再不會想起!」她低聲而又堅定地重複了一次。
「該死的女人!」葉子墨低咒一聲,一把摟住夏一涵的腰身,她跌坐在他身上,他的吻鋪天蓋地地壓下。
就是在等着這個答案,終於等到她親口出。她保證了,承諾了,他就最後信她一次,信她能夠做到。
夏一涵能感覺到他這次的吻跟上次不同,不僅僅是熱情,還有一些細緻的纏綿。
他再怎麼偽裝,她也還是能明了,他要真是不在乎她,為什麼單單要揪住莫軍的事不放。這個男人就是彆扭,自尊心太強大,不願他的感情被看破,好像愛別人是一件卑微的事。
其實她和他何嘗不是一樣,當她發現他帶着別的女人回來的時候,她不也要偽裝堅強,偽裝自己不在乎嗎?
可她真能不在乎,就不會在他親吻她的時候,全身發顫,心裏又酸又澀,還會泛起甜甜的蜜意。
這或許就是愛情,不管她承不承認,她都無可救藥地愛上了他,想回到最初認識他時那樣心境平和,是再也不可能了。
從真皮座椅到床上,他很用心地取悅她,儘管表情還是冷漠如常,她還是能體會到他的認真。
細緻的纏綿過後,夏一涵全身軟弱無力,他抱着她翻了個身,側躺着,看着她潮紅帶着微微汗意的臉。
「來找我有事?」他並沒有像上次那樣急着離開,而是離她很近地跟她話。
「我想明天跟酒酒出去一下,她花鳥市場那裏很熱鬧。最近我有些悶,我可以出去嗎?」
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臉,淡淡地問:「你會記得回來嗎?」
這聲音很輕,就像一陣清風一樣,聽起來好像就是隨口一問,含義卻是複雜的。
夏一涵微微一笑,也回視着他。
「當然,我這輩子都會留在你身邊,只要你不趕我走,我就會回來的。」
哪怕呆在你身邊,會不停地受那個女人的欺負,哪怕我名不正言不順,可我不能離開,這是我的承諾。當然,她心裏明白,不光是承諾的問題,她真的愛上了他,愛一個人,是多麼卑微的事。
只要他給一個眼神來肯定,她也許就會飛蛾撲火。
「去吧!以後想出去的時候,就要管家派車給你,不過必須有我這裏的安保員全程跟着,酒酒也要在身邊。」
「真的?」夏一涵有些喜悅。tqr1
她也不是一定要出去幹什麼,但每個人都希望自己有自由。
她能出去,至少就不會讓絨絨挨餓了。而且酒酒能拉着她一起出去四處跑,也會高興。
同時她也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開始,以後她還想出去工作,她可以做他一輩子的女人,但她不希望她成為一個只能纏繞着別人才能生活的藤蔓。
她不要求做什麼高薪的工作,最起碼她還是希望能自給自足的。
不過她有自知之明,他今天開口給她出入自由,已經不易,她不會現在再跟他她想上班,那是得寸進尺了,他會不高興的。
「那麼想出去?」她也看不出他是什麼情緒,會怪她太雀躍了嗎?
她心翼翼地笑了笑,:「沒有,只是酒酒很吵,要我陪陪她,你也知道她的性格。」
「在外面,不准看別的男人一眼,如果有男人跟你搭訕,你也別理他,記住了嗎?」葉子墨的臉色很嚴肅,語氣極其霸道。
心眼能這麼理所當然,讓夏一涵還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記住了,我就是出去一下就回來的,像你的那些情況都不會發生。」
「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葉子墨話到一半,已然翻身再次把她壓下。
他要榨乾她的體力,讓她跑到外面就算有了賊心,也沒力氣跟別人勾三搭四的。
「別……嗯……」
最後,夏一涵非常非常後悔,她應該在大家穿戴整齊再來討論這件事,就不會被他像個餓狼一樣欺負那麼久了。
一直到要吃中午飯他才折騰完。
她真要懷疑明早上能不能起的了床,跟酒酒出去了。
「午飯你就別到餐廳去吃了。」他起床後沖了個澡,囑咐了他一句,管家就來叫吃中午飯了。
葉子墨出門時,宋婉婷正好走到他門口,管家去夏一涵的那間客房外面敲門,葉子墨吩咐了一聲:「不用叫她了,她在我房裏睡着呢。午飯先備着,等她醒了,叫酒酒拿給她。」
宋婉婷的臉又是尷尬又是紅,強擠出一絲笑,也幫着囑咐管家:「您別忘了,涵妹妹身體不好,可別給餓着了。」
葉子墨是有意給宋婉婷聽的,不僅是要這件事,他還有別的事要警告她。
「管家,今天夏一涵到廚房裏拿牛奶,那個切菜的領班不肯給,我已經把她和她愛人一併開除了。以後要記着,夏一涵也算是這裏的女主人,她想要什麼東西,都必須滿足。今晚你開個會,把我的意思傳達了,我不想她再受這樣的委屈。只要這裏還姓葉,任何人給她受委屈,我都不會視而不見的!」
管家也知道葉子墨這話是給宋婉婷聽的,一般來這宅子裏誰都知道夏一涵的身份,哪兒有人會隨便為難她,總不是宋婉婷的授意麼。
「對不起,葉先生,是我沒有管教好他們。我今晚一定開會,一定把這些事全部交代好。」
「嗯。」
葉子墨淡漠地吩咐完,前面走了,宋婉婷踩着高跟鞋,費力地跟在他身後。
她明白葉子墨知道她是讓人為難夏一涵了,表面上看他在維護她,不過他到底也沒有破這件事。這明什麼呢?明她宋婉婷還是有機會,他並不捨得她離開這裏。也或者他就是想用她來牽制夏一涵,讓她明白,她不是他的唯一。
吃中飯的時候,肖麗給宋婉婷發了一條信息:「婉婷姐,那個切菜的領班,被葉先生開除了,她讓我跟你要錢,還有安排工作給她,您看……」
「叫她等着,我吃完飯半個時去廚房裏找她。」宋婉婷回道。
午飯後,葉子墨回房間休息,夏一涵睡的很沉。
他坐在床畔,彎着唇看她睡覺的模樣。當女人屬於男人以後,她被累的只能呼呼大睡,這是對男人力量的肯定,似乎也是對他們兩人感情的某種肯定。
東西,你要是不賣力,能這麼累嗎?
他伸出手指,在她嬰兒一樣彈性十足的臉蛋上輕輕颳了兩下。
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不想那麼彆扭的,他的心裏每時每刻的不想寵她,看她笑,看她像孩子一樣無拘無束。可是為什麼愛的反面會是恨呢,你越愛一個人,就越受不了對方不愛你,你恨不得你們的感情中純淨的不摻雜任何雜質,哪怕是一粒沙都不行,更何況是一個人呢。
……
宋婉婷到廚房的藉口是,要大家準備好夏一涵的午飯,別給慢待了。
彪悍女人見宋婉婷來了,忙迎上前,宋婉婷使了個眼色,肖麗就把穿紫衣服的婦女帶出去話了。
「宋姐,肖姐您會給我八萬塊錢,還會安排我和我男人的工作,您這麼漂亮的大姐,肯定到做到吧!」宋婉婷可是彪悍女人的最後救命稻草了。她連連巴結,誰知宋婉婷朝她走了一步,伸出手啪啪連扇了她兩個耳光,低聲喝道:「沒用的東西!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你對她做什麼了?你什麼都沒做,就被開除了,還想我給你錢,還想要我給你工作。我告訴你,我不弄死你,就是我心善了。你要是敢跟任何人告狀,是我讓你為難夏一涵的,我會讓你和你家男人一起去死!」
從昨天到今天,宋婉婷心裏怒火中燒,她簡直要被嫉妒給燒焦了,又不能在葉家亂來,這口氣都沒地方出。
現在彪悍女人反正是要開除了,她正好趁機打她罵她一頓,發發心裏的火氣。
彪悍女人真想不到她給她辦事她會不認賬,她想跟她理論,又真怕她的地位。她一個普通老百姓,她要是真想要她和她男人死,估計是易如反掌吧。
「宋姐,我錯了,我是沒用。錢我不要了,能不能求求您發發慈悲,給我和我男人安排一份工作啊?」彪悍女人乞求道。
宋婉婷厭惡地看了看她,明明長的這麼高大,就算揍夏一涵一頓都綽綽有餘,偏偏就這麼不濟,她越想越氣,不由喝了聲:「你給我跪下。」
彪悍女人就真的聽話地跪在了廚房地上,宋婉婷對着她的臉啪啪啪啪連着不知道扇了多少個耳光,一直打到她解氣為止。
「您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您就發發慈悲給賞給我們一份工作吧。」彪悍女人哭求道。
她性格潑辣,向來也是只有欺負別人的份,沒想到今天被官姐這麼打,她心裏委屈死了,不過為了生活,她還是只能求她。
「工作是沒有,錢倒是有,只要你敢去拿,就到省商會去找我爸要吧!」宋婉婷完,厭惡地看了她一眼,揚長而去。
夏一涵中午沒吃飯,一直睡到黃昏才起來,醒來時,房間裏的煙氣全都透乾淨了,窗子是開着的,而她身上蓋着厚厚的毯子。
葉子墨則坐在電腦桌前專心辦公,她迷戀地看着他的側臉,明知道他對她的好永遠都是臨時的,她還是貪戀。
她沒話,就那樣靜靜地看着他,忽然肚子裏響起了咕嚕嚕的聲響,葉子墨微微彎了彎唇角,轉過頭來看她。
他的表情是經過偽裝的冷淡,還輕輕皺着眉,:「怎麼睡這麼久?」
你還問!不都是被你害的?夏一涵有兒的怨氣,不過更多的是一種甜蜜。她倒不貪慾,不過他對她佔有欲強,不正好證明他對她是有感覺的麼。
他起身,優雅地走到她身邊,嘴角邊兒揚起一抹邪笑:「這麼看着我,是想一直到明天早上都不起床嗎?」
「我……我哪有怎麼看,我不就正常的看嘛。」夏一涵聲嘀咕道,她的臉羞紅的,煞是好看,又嬌又柔,這麼仔細端詳着她,他的心又是一緊。
她根本就沒搞清楚他為什麼又要吻她,可他就是吻了下來,雖沒有吻很久,但是這個吻是很纏綿,很柔情的。
她不知道的是,要不是擔心她身體實在吃不消,他準會又一次把她撲倒。
「想吃什麼?」他問。
「隨便,有吃的就行,不過我真餓了。」她老老實實地。
葉子墨打了個電話給管家,沒一會兒酒酒就把飯菜給夏一涵送來了。
此時吃飯算是不早不晚,要不是夏一涵實在太餓,她是不好意思這時吃的。
夏一涵是坐在葉子墨床上吃飯的,酒酒見到她臉色緋紅的模樣,還有領口難掩的片片吻痕,心知肚明。她就是有些捉摸不透,她不就是來跟他請個假的麼,至於就被撲倒這麼久。這太子爺的體力實在是太那個什麼了……
「酒酒,你去跟郝醫生一下吧。」葉子墨命令道。
夏一涵是承諾了不會再想起那個人,不過他也要通過一段時間的觀察。在確定她只在乎他一個人之前,他不會讓她懷孕。
酒酒不由得看了一眼夏一涵,她則微微笑了下,道:「去吧,葉先生答應我,以後如果我想出去,可以和你一起出去,高興吧?」
「真的?那太好了!哎呀,以後我們天天去逛街,我跟你大街上的帥哥真是遍地都是……呃……」酒酒看見葉某人那像是要冰凍她一樣的眼神,忙收住了話,諂媚地笑着,又補充道:「當然,自然,誰都比不上我們太子爺。我們一涵是太子妃,那些個凡夫俗子,看也不會看一眼的。葉先生,我用我的人格向您保證,我一定能看住太子妃,不會讓她隨便給您戴綠帽子的。」
夏一涵的臉騰的一下又紅了,聲斥了她一句:「別胡了。」
她是真怕萬一葉子墨改變主意了,不讓她出去,那酒酒可是要失望了呀。
「好好好,我不了,我去找郝醫生嘍。」酒酒也了解了夏一涵的意思,怕是越解釋越亂,還是溜之大吉吧。
酒酒跑了以後,葉某人好像還對這件事在斤斤計較。
「到大街上不准隨便亂看,要是被我抓住一次,以後就永遠別想上街了!」他臉黑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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