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點半,雲飛揚帶着三個女孩離開公司。
姜恬與在公司門口與她們分別後,打電話給龍震恆先生,詢問他是否要回家吃飯。
某位領導昨晚威脅着她敢再回學校住,讓她有膽子試試看。
她還真是沒膽子挑戰領導的權威,所以還是回去之前還是打個電話請示一下,看看什麼情況,她好去買菜,家裏的冰箱已經空了。
接到小朋友電話的時候,龍震恆還在辦公室里忙,還是小杜將他的私人電話拿過來給他接的。
他看了眼手機上的號碼後示意小杜先出去才接起電話。
「下班了?」他問。
「嗯,你要回家吃飯嗎?我去買菜。」
龍震恆看了看時間,再看眼外面的天色,「不回了,還有點事忙。」
「那我先回家。」他不回來也好,她一個人的晚餐更容易解決,但是——
「你來我辦公室吧。」電話里的男人忽然道。
「啊?」姜恬驚訝。
她去他那裏做什麼?
「過來陪我一起吃飯。我讓小杜在門口等你,就這麼定了。」
某位領導直接下達命令。
「三叔,這樣不大好吧?」
龍震恆笑:「有什麼不好?」
「影響不好。」
「我都不擔心,你擔心什麼?我等你。」
某領導掛了電話,姜恬看着手機,猶豫了一下後,打車往他的辦公室而去。
40分鐘後,她到那裏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整棟大樓亮着燈的辦公室沒幾間,小杜就站在大門外面的路邊等着她。
這是姜恬第一次來到這麼嚴肅的辦公室場所,不免有些緊張。
「姜小姐,不用緊張。你就當來這裏辦事行了。」
小杜看得出來她緊張的神色,笑道。
姜恬:「我這輩子還沒有到過這樣的地方來辦事。」她據實道。
小杜:「以後有時間的話,你可以過來找龍先生。」
姜恬:「……」
這種辦公地方能隨便來嗎?
就算真的有時間,她也不想來這個地方找他。
—
小杜將她帶到了龍震恆的辦公室的所在樓層,長長的走廊上一片安靜,腳步放得再輕,還是可以聽到回音。
來到龍震恆那間辦公室門前,看着那扇黑色的實木門,姜恬心裏仍舊有些不安,覺得自己像站在一個離自己很遠很遠的地方,就算感覺得到雙腳着地,卻仍然不甚真實。
小杜敲了兩下門,龍震恆的聲音便從裏面傳了出來,「請進。」
小杜推開門,請姜恬進門後,龍震恆便吩咐他先下班,小杜離開的時候,稍帶把門帶上了。
「坐呀,站那裏坐什麼?」龍震恆抬頭看着站在他面前不動的女孩道,「先把飯菜拿出來,等我一會。」
他指了指放已經放在桌面上的餐盒。
這個時候,姜恬總算是回到現實中,她深深地吐出一口氣,往沙發那邊走過去,將餐盒裏的菜一一拿出來。
雖然是外送餐,但是這位領導的外送餐規格還挺高的!
「你的工作餐這麼豐盛呀?」她抬頭往還在辦公桌後面的男人問道。
「當然不是。」男人還在處理手中的文件,頭也不抬地應聲,「是特地為了你準備的。」
他就算不在辦公室里忙,也會在應酬的飯局上,要麼就是在出差及各種會議之中,能與她一起吃個晚飯的時間真的不多,當然要爭分奪秒地爭取相處的時光了。
要不然,哪天又出什麼差池,她的小脾氣一發又回學校呆半個月,那他真是只能在心裏鬱悶了。
還是經常把人掛在褲腰上,放心一些的。
這不,等她下班過來他的辦公室一起吃個飯,都讓心情愉快許多。
三兩子處理完手中的文件後,他過來,坐到她身邊,姜恬將打開的筷子遞給他,他卻沒有接過來,而是從她身後抱住她,滾燙的唇在她耳邊貼觸着,吹着熱氣,「剛下班餓了吧?想吃點什麼,我好好地犒勞犒勞你。」
男人的懷抱寬厚有力,非常溫暖,但是……
她腰上……
她渾身一麻,咬着唇回頭瞪他,「你才餓,流氓!」
龍震恆嗅着女孩身上淡淡的香氣,鼻息急促起來,雙手已經移了上來,「是啊,我餓了,很餓,先吃你。」
她的臉被他扳了回去,紅唇瞬間被他掠奪了去。
男人結實的胳膊緊緊地箍住她的細腰,將她的身體緊密地貼着她,讓她動彈不得,只能任他為所欲為。
室內的氣溫很快地飆升。
他將她推倒在沙發上時,她努力地掙扎着坐上來,小臉緋紅,「你再這樣,下次我不來你辦公室了。」
廟堂之上,神聖之地,他是怎麼做得出來這樣的事情的?
男人靠在寬大的沙發上,衝着她笑道,「你不是我說餓了嗎?當然要好好吃一頓!」
女孩的臉更是紅透了,「你到底要不要吃飯啦……」
「好,我們先吃飯,先把我的小恬餵飽。」
姜恬:「……」
明明是他餓了,好嗎?
—
「今天都做了些什麼?」吃飯時,龍震恆終於正經了些,夾了一筷子菜放到她碗裏,「多吃點,你最近好像瘦了些。」
姜恬看着他道:「哪有啊?」
龍震恆很正經地道:「昨晚,還有剛才,我摸還摸不出來嗎?」
姜恬:「……」
吃飯的時候能不能不提這個話題?
顯然,龍震恆先生並不覺得吃飯的時候談這個話題有什麼不對,「女孩太瘦不好,影響手感,你千萬不要學那些時下的女孩減肥什麼的,要不然看我教訓你……」
姜恬:「……」
領導,你現在不是在教訓嗎?
「小恬……」見她不回應,他叫了聲她的名字。
「我在聽。」她應聲道。
「聽進去了嗎?」
「知道啦。」
「那就多吃一點,好好補回來。我比較喜歡你肉呼呼的。」
姜恬:「……」
龍震恆先生不要臉耍流氓的時候,讓人又羞又惱,可他一本正經的時候,卻也同樣讓她有些難以招架。
還是轉移話題比較好。
於是,她將今天下午在公司開會討論到的問題慢慢地跟他一一道來。
龍震恆卻只是聽,偶爾點頭嗯一聲。
「三叔,您就不能多談兩句嗎?」姜恬放下筷子有些不滿意道。
昨天在家的時候,領導還很高興地對她指點了一二,今天卻閉口不談,是因為在辦公場合,他不適應多說嗎?
想到這一點,她也不問了。
「要加一些湯嗎?」她看着他面前的湯碗已經少了一大半。
他點了點頭,姜恬便將利落地給他添了進去。
「怎麼不說了?」
喝完一小碗湯的他,看着安靜地托着下巴只是看他,卻不再說話的女孩。
「說完了呀。」她工作上的那點事情,哪這麼長篇大論呢?
「不問我意見了?」
「您不是不方便說嘛!」
「吹吹枕頭風,可能會有用。」吃飽喝足後,男人又有些不正經。
姜恬咬着唇看他:「這裏沒有枕頭。」
男人低低地笑着,將她拉到了身側,俯過頭在她耳朵低語:「有時候,不用枕頭也可以……」
邪惡的話鑽入她耳內,除了她與他,沒有任何人聽到,姜恬整個人卻像是發了燒一般,水眸迷濛,臉頰緋紅。
誰能想到,外表儒雅幹練,氣質卓然的男人,私底下與女人調起情來,是這麼地狂浪!
這個世上的男人,果然如同她剛去薔薇宮時,薔薇夫人給她們上的第一課所講的那般,穿上衣物他們可以道傲貌然,冷靜嚴峻,但是脫下衣服之後,他們高雅不起來。
越粗俗,越快樂。
果真是總結得太精僻!
無怪乎,薔薇宮的女人,總是勾得男人慾罷不能。
因為她們抓住了男人隱藏在本性的東西,隱秘而晦暗裏的邪惡與無恥。
而她,在那裏呆了兩個月,被強塞了無數的理論知識,卻一直到現在,才能徹底地領悟那些話的意思。
當然,龍震恆做人做事有他自己的底限,他可以私底下逗弄他的小朋友,但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他心裏有數。
在沙發上再度將小朋友弄得氣喘息息後,他重重地咬了下她的唇,「晚點回家再收拾你。」
姜恬無力地躺在沙發上,看着辦公桌後面還在處理公事的男人,看着他英挺的五官,看他認真的表情,看他滾動的喉結,看他手裏夾着煙的姿勢,無一不展現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她目不轉晴地看着他,想着第一次與他相遇之後,陸陸續續發生在他們之間的事情,內心酸酸澀澀。
一年前的姜恬還是個不僅大學都不讀不起,甚至連份像樣的工作也找不到只能隨波逐流地墜入紅塵……
一年後,她不僅重新回到校園,還有幾個真心待她的朋友,有一個對真心喜愛她的男人……
這樣的際遇,用時下的流行來說,那就叫:開掛的人生。用老一輩人的話來講,那就是上輩子不知燒了多少香才換來今生如此的幸運。
她應該滿足了,應該感恩的。
只是,在這樣一個寧靜的夜晚,女孩子獨有的感性又涌了上來,讓她的心溢得滿滿的。
她就這麼看着他,看着看着,眼睛慢慢才合上,睡了過去。
龍震恆處理手頭上的事情後,時針已經指向十點。
他走到熟睡的女孩身邊,拍了一下她的臉。「小恬,回家了……」
女孩繼續睡得香甜,壓根沒聽到他在說什麼。
最後,他也沒再說什麼,關了燈,抱着她離開。
厚重的實木門關上的聲音讓姜恬終於醒了過來,她睜開眼,低低地叫了聲:「三叔……」
「醒了?」男人的腳步停了下來,昏暗的光線讓她看不清他的臉。
「我自己走。」她道。
「嗯。」他將她放了下來,扶住她的肩膀,「慢點走。」
—
兩人回到藍山城,快接進十一點,車子駛入大門口,意外碰到外面回來的司徒浩南,手裏提着一小袋東西。
龍震恆將車窗降下來,「弄什麼這麼晚?」
司徒浩南無奈地道:「雅君說肚子餓,就要吃那家的蛋糕。」
龍震恆挑了挑眉,「雅君的腳傷好點沒有?」
小妹的任性他一向都很清楚的,他不解的是,司徒浩南竟能這般地忍耐。
大晚上的跑出去給她買蛋糕,還真是不容易。
這不像是司徒浩南的行事作風,但卻真真實實地發生了。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沒想到,能收拾司徒浩南的竟是他小妹。
「再休息兩天就沒問題了。放心吧,我會照顧她。」
「芊芊呢?」
「她說這幾天住瑤瑤那邊。」
「你是說,你現在跟雅君單獨住一起,會不會不方便?」聞言,龍震恆不免挑了眉。
「我跟她是男女朋友關係,有什麼不方便?」
「雅君同意了嗎?」
「我今天跟她求婚了,不出意料的話,今年之內,你一定可以聽到我叫你一聲『哥』。」
司徒浩南得意道。
龍震恆:「……」
要不要這麼快?
坐火箭嗎?有沒有搞錯?
「怎麼?你不同意啊?」
見他不言,司徒浩南笑問。
「同不同意不是我說了算,你們自己想清楚就好,至於跟雙方父母商量的事情,我幫上不上忙,你們自己看着辦。」說完,龍震恆踩下油門往地下停車場而去。
—
此時,龍雅君正靠坐在床頭,膝蓋上放着超薄的筆記本,纖長的十指是鍵盤上揮舞着,一臉的認真。
但,她不是在寫她的浪漫小說,而是聊天。
下午從醫院回來後,她就一直想找機會打個電話給時欽,可不管是吃飯,喝水,看電視,浩南哥都寸步不離地跟在她身邊,她最好有那個膽子了。
捱啊捱啊,捱到九點多,她洗了澡出來,終於忍不住支使他出去買蛋糕,才藉機打電話給時欽,結果那傢伙沒接,好一會兒後才回電稱,臨時有個會診,剛忙完。
看着時間差不多了,怕又被司徒浩南聽到些不該聽的話,她還是決定在線上跟他打了一聲招呼。
時欽:「你真的打算跟那位司徒先生結婚啊?」
問了一堆關於司徒浩南的話題後,時欽回歸到目前最關鍵的問題上來。
做為這個『處女媽媽』的頭號幫凶,他今天才有幸見到當年那枚『受精卵』的提供者之一司徒浩南先生,當然非常的震驚。
年紀雖然不大,但是看着成熟穩重,氣場強大,溫文儒雅又不乏久浸官場的精明與世故,當然,也不難看出年少的司徒浩南肯定是陽光美少年,要不然怎麼可能入得了龍三小姐一向挑剔的眼光呢?
這樣的男人,龍雅君真要跟他結婚,招架得住嗎?
若是讓他知道,當年他是幫凶之一,他的腦袋會不會搬家?
龍雅君:「他跟我求婚,我找不到理由拒絕。」
誰能想到,他這麼能說會道,三兩下子將她說得無話可駁呢?
時欽:「是找不到理由拒絕,還是不想拒絕?」
一個女人若是不喜歡一個男人,一萬個拒絕的理由都能找出來的。
龍雅君思索一會後才又回道:「都有。」
時欽:「看來你暗戀他很多年了。龍三小姐,你可真是迂迴啊!」
喜歡一個人,不是追求他,而是偷他的種,這作法也真是挺絕的。
龍雅君有種心事被人看穿的羞赧,「才不是你說的那樣!」
時欽:「那又是哪樣?」
龍雅君:「我為什麼要跟你剖析我的內心呢?沒事我下了啊,記得最近不要找我。」
龍雅君想要下線,因為照時間算司徒浩南應該準備回到家了,可是時欽也不想放過她。
「等等。」
龍雅君:「幹嘛啦?」
時欽:「蝌蚪爸爸還不知道小蝌蚪是從他那裏出來的吧?」
龍雅君:「那又怎樣?」
時欽:「你不打算告訴他嗎?」
龍雅君:「暫時不知道怎麼說。好了沒有?我真的下了。」
時欽:「你是怕被他知道會掐死你,是吧?」
龍雅君:「是啦,是啦。」
時欽:「雅君,奉勸你一句:紙包不住火。」
龍雅君在聽到外面那一聲門關上的聲音時,火速地打了一行字過去:「你不要多事就行了,最近真的別找我。」
打完,火速地下線。
五分鐘後,房門敲了兩下,她應了聲「請進」後,忙低頭打量着自己身上白色的絲質睡袍,很好,保守型的,不該露的地方一點也不露。
司徒浩南一身輕便地進來,手裏端着托盤,除了她要求他出去買的蛋糕外,還有一杯牛奶。
他坐到床邊,看着穿着白色睡袍的龍雅君,她背靠着床頭,腿上蓋着薄被,眼睛盯着筆電上的屏幕,看的是司徒浩南最不喜歡的時下偶像劇。
真是……
「不要看了。」他將托盤放到床頭櫃,然後將她膝蓋上的筆電拿走,「吃完蛋糕後喝牛奶,早點睡覺。」
龍雅君瞪着大眼看他將她的筆電給關上,「我還不習慣這麼早睡。」
「那就是從現在開始慢慢習慣。」司徒浩南將筆電放好,轉身過來將蛋糕取了過來,叉出一小塊遞到她唇邊:「睡前也不要吃那麼甜膩的東西,今天例外,吃三分之一就好了。」
龍雅君:「……」
難怪瑤瑤說,以後嫁給她大哥,絕對會被管得死死的!
她都還沒嫁,他已經開始要管束她了!
「浩南哥……」
「怎麼?不吃?」他將一小塊蛋糕放到她唇邊,奶油的香味竄入鼻尖,不得已,她只能張嘴。
其實,她一點也不想吃蛋糕,但是為了不打臉,她只能硬撐着吞了進去。
幸好,他說只能吃三分之一。
而那三分之一,很快地就進了她的肚子。
「要不要現在喝牛奶?」他問。
她搖了搖頭,「睡前再喝。」
「你平時都幾點睡?」
「一點左右。」
司徒浩南看了看時間,「行,現在是十一點,慢慢調整過來,今晚十二點睡,明晚十一點半……」
龍雅君:「浩南哥,可我習慣了晚上寫……」
司徒浩南:「習慣是可以糾正過來的。熬夜對皮膚不好。」
龍雅君反問他:「那你平時都是幾點睡?」
司徒浩南:「……」
這個還真沒說得准呢,有時候工作應酬到半夜一兩點也沒個準的。
龍雅君:「你自己都不按時睡覺,還要求人家。」
司徒浩南有種搬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但是——
「我是男人,怎麼能不一樣?」他伸手撫着她的臉,頭靠了過來,越靠越近,一直到兩人的距離不過方寸間才停下來和她四目相交,只差沒接吻。
「我捨不得你熬夜,希望你就算到80歲,還像個優雅漂亮的仙女。」
「浩南哥,你見過有80歲的仙女嗎?」她忍不住輕笑。
「我的雅君是第一個80歲的仙女。」見她笑,他心情也是極好的。
兩人就這麼坐在床邊親密無間的閒聊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很快地到十一點半。
他將牛奶拿過來,看着她吃完,才扶着她去洗涑,壓着她上床躺下來,還將大燈給關了。
「我不跟你一起睡。」她看着仍舊坐在床邊的他。
他笑出聲來,「我是很想跟你一起睡,但我怕嚇跑你。」
「那你還不回房?」她語氣嬌嗔道。
「回房之前,我們是不是還有一件事沒有做?」
「什麼事?」她傻傻地接過話。
「晚安吻。」
「啊?」
在她張大小嘴驚呼出來之前,男人迅速地朝她俯了過來,霸道而不容拒絕地地親吻上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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