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高懸,夜深風硬,兩個人依偎着彼此,竟不覺得寒冷。更新最快
胡顏覺得,此時時機正好,於是在他懷裏蹭了蹭,道:「雲起……」
封雲起垂眸看她,等待下文。
胡顏不看他的眼睛,喃喃道:「我想和你說說他們。」
封雲起環着胡顏的手微僵,卻還在控制着力道。
胡顏見他沒有反應,便接着道:「人可能在快死的時候,才知道什麼對自己而言最為重要。」她的視線從封雲起的鼻子上一點點移到他的眼睛上,「我不想辜負任何人,只能委屈你…>
封雲起的拳頭攥得死緊,面上卻一派平靜,問:「你想如何?」
胡顏知他心中定然不快,卻還是厚着臉皮說:「若我所剩時光不多,我想和你們一起渡過。」
封雲起十分平靜地問:「這是你的遺願?」
胡顏的唇角一陣抽搐,半晌才幹巴巴地道:「我沒覺得自己會死,這算什麼遺願?」她現在越老越不喜歡聽到什麼死不死地話。
封雲起直接道:「既然不準備馬上死,此事不許再提。」
「……」胡顏無語了。這……這話從封雲起說出來,這麼如此怪異呢?就好像,她不死,就沒資格提這個被美男子圍繞的要求。可是,如果她馬上就死了,還能有時間與他們朝夕相處嗎?
封雲起見胡顏沉着臉不語,壓下在體力亂竄的怒火,在心裏輕嘆一口氣,哄道:「我以心待你,你將身心給我,我們執手到最後,不好嗎?」大手在胡顏的臀部拍了拍,戲謔道,「你這身板,原本應付我一個就已經吃不消,如今是老胳膊老腿的,還瘦成這個樣子,我自己都要吃不飽,你還惦記把自己分給誰?」
胡顏心塞了。這…… 這封雲起說話能不能不這麼直接?有些事,她可是打死不認的!胡顏決定為自己爭取福利,於是橫道:「我都已經老成這幅模樣,還能怎樣?!你當誰都像你這般,牙口好到可以啃老骨頭?」想了想,又補了一句,「還啃得津津有味!」
封雲起一顆隱藏怒火的心被胡顏幾句話嗆得雲消霧散,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他歡喜地抱緊胡顏,道:「那些男子,一個個兒就跟娘們似的,有甚好看?你若實在喜歡,每日讓他們過來,陪你說說話尚可。」大手往胡顏衣服下一鑽,揉搓上依舊圓潤的柔軟,「有些地方,碰是不能碰的。」
胡顏倒吸了一口氣,輕哼一聲,身子變得柔軟。
封雲起的佔有欲之強,令胡顏大開眼界。她都已經成了這幅模樣,他卻依然嚴防死守,令人哭笑不得。說實話,胡顏自己都不認為,別人會對她有其它想法和興趣。她要得,不過就是一個陪伴罷了。封雲起興起,抱着胡顏就要纏綿。
胡顏不知道的是,在這樣一個充滿了背叛和鮮血的地方,封雲起苦等她有多難。那些背叛,在他眼前不停的閃現,一幕幕,令他幾乎抓狂。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封雲起,結果……卻不是。他只是封老夫人抱養的一個孩子,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成為封雲起。
唯有胡顏,強大的、柔軟的胡顏。唯有她,能安撫他逐漸魔化的靈魂。
若是以往,胡顏陪他瘋狂也無不可。但是,她現在這幅模樣,實在做不出如此狂浪的事兒。當然了,夜色這麼黑,她將眼睛一閉,也無不可。
胡顏一顆心蕩漾開來,卻被人生生打斷。
封雲喜走進了大院,望着那相互抱在一起的兩個人,以及被坐在屁股下的那個人,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她突然大喊:「封哥哥,有鬼!」言罷,扔下食盒,抽出長劍,直奔胡顏而來。
封雲喜以為胡顏是鬼怪,纏住了封雲起,下手那是又快又狠不留情。當然,如果她知道,眼前人就是胡顏,她下手可能會更狠一點兒。
封雲起抱着胡顏飛身而起,避開封雲喜的長劍。
封雲喜一擊不重,再次出手。
封雲起將胡顏護在身後,攔住了封雲喜的長劍。
封雲喜急得直跺腳,喊道:「封哥哥你回頭看看,那個鬼東西不是人!」若是人,怎麼能用這麼老的一張臉迷惑封雲起?
封雲起不想和封雲喜多說,因為他自從恢復部分記憶以來,便察覺到封雲喜的異樣。尤其是在胡顏這件事上,她就撒謊了。封雲起之所以沒有拆穿她,是因為留着她有用。
胡顏素來不喜歡封雲喜,於是張開大嘴,做勢要咬封雲起的脖子。
封雲喜急道:「她要咬你!」
封雲起突然回頭,看到張着大嘴的胡顏,知道她有心戲耍封雲喜,竟是寵溺地一笑,然後轉頭對封雲喜道:「休要胡說!如此美麗的姑娘,怎會咬我?」
封雲起的不信任,讓封雲喜抓狂,只能提劍再刺。
封雲起攔着不讓,一副被迷了心竅的樣子。
胡顏眼尖,看見一對人馬由遠及近而來。雖看不清是誰,但想必與那幾個男人有關。她現在是既沒尋到讓自己恢復青春的辦法,又與封雲起在這裏衣衫不整地鬼混,自覺沒臉見他們,於是十分不厚道地溜了。
人的臉皮,就像武器。她的武器鈍了、老了,遇見強敵,只能逃了。
實際上,胡顏確實是老眼昏花里。
來人並非是曲南一等人,而是另一隊人馬。
封雲起能夜視,看得倒是清清楚楚。
他心中一凜,暗道不好,本想示意胡顏快跑,結果一回頭,正好看見胡顏躥上牆頭,躍出牆外,那逃跑的無恥模樣,還真是……令他心安不少。
他再也經受不住失去她的痛苦,再也不想讓她擋在自己面前,護自己苟延殘喘。他寧願她像現在這般,有個風吹草動就自己躲起來。
曾經,他要得女人,是可以和他策馬江湖之人;如今,愛過之後,卻只想護着她遠離刀光劍影,最好隱居山野,與世無爭。有些話,他說得好聽,說什麼可以讓其他男子陪胡顏說說話,但實際上,他恨不得獨佔胡顏的每一天。愛若刻骨,必然痛苦。卻,甘願。
封雲喜見胡顏跑了,還想去追。
封雲起不想封雲喜多事,一巴掌拍昏了她,然後撿起胡顏落下的髮簪,收入袖口。這才想起來,胡顏似乎是要用髮簪刺向房主。為何?
遠處馬蹄聲接踵而至。
封雲起墨發飛舞,面容冷峻,迎風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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