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刃!極其鋒利的利刃!
轉瞬間,就到了,然後對着孫立的後背狠狠的刺下。
而刺下得位置也是刁鑽至極——偏過脊柱,直刺後腰,也就是腎臟——只要刺中,即便不死,也能要了大半條命。
兇殘十分,狠毒百分!
而持着這利刃的道士,也一掃之前的詫異,臉色變得極度猙獰起來,眼中是佈滿血色,嘴中更是發出一連串的獰笑。
只是,下一刻,他的獰笑戛然而止。
就看到在強大的力道下,利刃輕鬆的破入孫立的衣服中,然後不斷深入、深入,再深入。
深入到一分三厘,利刃停滯下來,停滯在孫立的皮膚之外。就好像這道士刺中的不是人,而是一頭身披重甲的戰象。
「這!」道士不由的變色。
而孫立卻是反手抓住道士行兇的利刃,身體一扭直接轉回身,然後用另一隻手就把對方拎起,皺眉問道:「理由?」
「什麼?」
「刺我的理由!凡事,總要有個理由吧?」孫立面無表情的問道。
「理由你老母!」那道士也是兇狠,被孫立制住也不畏懼,掙扎着就要繼續攻擊,頭一偏,更是向孫立的手臂咬去。
孫立眼睛微微一閃。
下一刻,「咔嚓」一聲響起,學狗咬人的這道士,脖子就直接斷掉了,隨即整個身體都軟了下去。孫立鬆手,這人的就是一灘爛泥般躺在了地上。
然後孫立的鼻子微微一動,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和剛才在樹林邊緣那一灘黑血的味道一摸一樣,只是淡了很多,好像被什麼隱藏住了。
「這是……」孫立念頭飛轉,突然對整個事情有了一個模糊的猜測,臉色不由的一陰,因為要是真的如自己所想的那樣,只怕……
孫立沒有再想下去,而是循着氣味快速的前行,然後在道觀的後院打開一個暗門,走進了一個碩大的地窖中。
地窖裏面,是人間地獄。
就看到,地面上,鋪着琳琳的白骨,一層又一層。在一個角落中,放着一個巨大的瓦罐,瓦罐裏面密封着之間見過的黑血,腥臭無比。
而另一個角落則是橫七豎八的堆着很多人的屍體,從這裏面,孫立認出了老船主,認出了船上一同生活了半年的夥計,認出了之前領着自己一行人進門的小道士。無一例外的是,他們體內的血全都被抽乾了,皮膚乾巴巴的皺在身上,顯得可恐又可憐。
「咔咔」,孫立看着、看着,手不由的慢慢握緊了,眼中更是閃過一道厲色。下一刻,孫立腳下一踏,整個人騰空而起,愣是把地窖頂部掀開,衝出了地面。
地面不遠處,是一顆棗樹,也就是之前那清風子吹噓的生有「草還丹」的奇樹,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下面上百具枯骨的滋潤,長得很是茂盛,大簇大簇的紅棗都把枝頭壓彎了。
孫立冷哼一聲,手指一彈,一道黃光幻化為奔騰的巨大黃牛,就狠狠的撞了過去,把這所謂的奇樹直接撞斷,破碎的樹幹更是撞飛出十幾米才落地,發出「轟」的一聲悶響。
天象北土柱·牛金牛!
這一下的動靜可不小,方圓數里的地面都差不多有些動盪,然後就是嘈雜聲響起來,伴着「哐啷哐啷」的鐵器碰撞聲,上百個面色猙獰的大漢,手持兇器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湧出,圍了過來。
孫立看到,為首的一個人,正是昨天待客的清風子。
此刻清風子,看過來一眼,就像是見了鬼一樣,猛地扭頭看向一邊的另一個人,大聲質問道,「二光,怎麼回事,你不是說已經把黑血放到這小子呆的樹林中了麼,怎麼這小子還能回來,是不是你膽子小,沒有去干!」
「不是啊,大哥,我放了,我真的放了。」
「那這小子,怎麼還能活着回來,而不是被那些虎狼吃掉?」清風子很是不相信的繼續質問。
被問的人卻是一臉的迷茫,連連搖頭道,「我……我不知道啊,我真的餓不知道啊!」
「渾球!」清風子大罵一聲,卻是又望過來,惡狠狠的開口,「小子,我也真服了你了,『天有路不走,地無門卻闖』。好,既然闖進來,就不要想出去了,死吧!」
清風子一揮手,立刻十幾名大漢就揮舞着兵器攻了過來。
孫立卻是眼睛微微眯起,看着這個場面,心中的猜測不由的落實了,輕嘆一聲,「果然真的是海寇啊,唉……」
「哈哈,我就是你海寇爺爺,小子納命來!」一人大喊。
孫立搖了搖頭,下一刻,手一仰,四色華光瘋狂奔出,幻化成形。
天象東水柱,亢金龍、氐土貉、角木蛟、房日兔……
天象南火柱,井木犴、鬼金羊、柳土獐、星日馬……
天象西風柱,奎木狼、婁金狗、胃土雉、昴日雞……
天象北土柱,斗木獬、牛金牛、女土蝠、虛日鼠……
二十八星宿全部出現,瘋狂撞向攻來的人,孫立的目光顯得有些陰冷。
狂魔亂舞!
萬鬼出行!
「這是什麼玩意!啊!鬼啊!救命!」攻來的海寇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是慘叫聲響起來,被二十八星宿屠戮乾淨。
而二十八星宿勢如破竹,擊殺十多名擋路的海寇之後,繼續向着其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賊寇衝去,大屠殺就此展開……
各種各樣的慘叫聲持續了足足有一刻鐘,然後整個道觀則是變作了死一般的寂靜。
寂靜中,孫立拎起唯一倖存的清風子,看着對方,面無表情的道:「我現在要問你幾個問題,我問,你答。我滿意的話,我會給你個痛苦,不然,下場你能猜到。」
「能不能不要殺我?」清風子吞了一口口水,臉色蒼白的求饒道。
而孫立卻是根本沒有理睬,直接發問,「第一個問題。你們根本就不是道士吧,只是在假裝道士,這一片,地方之所以會這麼荒蕪,也正是有你們存在。對吧?」
「對。」清風子猶豫了片刻,在孫立的目光下最後還是不由的點了點頭。
「那好,第二個問題。」孫立繼續問,「……」
……
半個時辰過去,孫立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所有信息,然後在清風子的求饒聲中,毫不留情的掐斷了對方的脖子,然後隨手扔到一邊。
這種人,死不足惜!
做完這些,孫立則是沉默起來,沉默中坐下,坐下中沉思,沉思中則是嘆息。
唉,沒想到自己真的猜對了。
清風子這些人,真的不是道士,而是海寇。平時,到處劫掠,劫掠完了,就回到這道觀。正因為這樣,這周圍是才變得沒有了人、變得荒蕪起來——不是被殺了,就是逃掉了。
而清風子這些人,也不以為意,反而突發奇想的在道觀中假扮起道士來,專門對海外的船商下手。因為,人數眾多,所以能頻頻得手。得手後,就會設計殺人,然後奪貨。
殺人越貨,不過如此。
所以在昨天,在老船主到達海岸被安排的盯梢人發現後,清風子就很是熟練的演了全套的戲。
首先是,逼迫一個擄來的小娃迎客,打消自己老船主的戒心。
然後端上草還丹紅棗,拉近距離。
隨後,給老船主一行人吃下摻有藥物的飯食,毒殺掉。
最後,則是利索的換上老船主和夥計的衣服,返回停在海上的大船,殺死留守的夥計,把貴重的貨物搬空。一些笨重的,則是連同大船一塊燒掉。
而至於自己,因為提前離開了,為了節外生枝,清風子就用了黑血。
這黑血,可不是一般的血,乃是用殺掉的足足一百人的血液配合特殊的藥材,配置而成的。常人聞起來,腥臭無比,避之不及,而野獸聞起來,卻能被激的狂性大發,哪怕是幾十里,上百里都能追逐而來。
這樣一來,在清風子的計劃中,自己鐵定是要被殺死的。
但是,問題是,自己並沒有被殺死,於是死的就是他、以及他眾多的同夥了。
「呵呵,呵呵」,弄明白一切的孫立,看着道觀中的場景很是乾澀的笑了,這個結局可真的是乾乾淨淨啊……
然後孫立想起之前,自己忽略掉的很多疑點來。
比如,昨天,那迎客的小道童的衣服很是不合身,正常道觀再殘破,也會把衣服改一下吧,又費不了多少力氣?
再比如,那小道童一開始是說觀主邀請,而那清風子卻是說作為觀主的師父訪友去了。
再再比如,清風子說其他人都搬走了,只有道觀在堅持。試問,一個必須依靠信徒香火錢才能生存下去的道觀,沒有了信徒,還在這裏堅持什麼?
另外,清風子在說自己道號時候的猶豫,在展示自己刀疤時隱藏的得意,以及草還丹的謊言等等,都是破綻。只要細細去想,一定能提前發現事情真相的。
只是,自己只以為清風子不過是一夥說大話的騙子罷了,卻沒有想到他們竟然是海盜。
怪自己?
孫立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搖了搖頭,走入地窖中。隨後,孫立埋葬了老船主一行人的屍體,放火焚燒掉了整個道觀。
燒吧,燒吧,燒掉的才是真乾淨了。
在熊熊火焰中,孫立邁步走出了道觀,走出許久,走到了海邊,然後就看到了被早就被燒成殘渣的木船。
這下,孫立徹底的死心了。
「嘩嘩」,海浪打岸聲中,死心的孫立陷入沉思。
不管如何,現在的情況就是船沒了,開船的人也沒有了,自己要想去大唐,變成了幾乎不可能的事情,除非自己能重現找到去往大唐的船,已經人。
只是,這樣的人,這樣的船,自己去哪裏找?
哪裏?
許久的思索後,孫立在夜幕中之前站起了身,然後背對着大海向着遠處走去。
走吧,走吧,走一步算一步,就不信這偌大的陌生大陸,還找不到一個去大唐的海船了?再說,也可以順便看一看這大陸到底有什麼……xh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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