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南君曜忽的意識到了什麼,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只是這件事情南逸玄早就心存疑惑,這會兒他父皇主動提起,豈有不抓住機會的道理。
於是他假裝沒有看到南君曜的異樣,順着他的話題問道:「落兒的母親?莫非落兒的母親跟母妃中毒有什麼關係?」 南君曜眼神微閃,看得出來,他不太想說這件事情,但為了不讓南逸玄誤會,只能含糊其辭地道:「沒有任何的關係,當年是父皇糊塗,誤會了她……這件事情過去已經很多年了,不提也罷,只要你跟
落兒以後都好好的,父皇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
看着自己父皇那張蒼老的容顏,縱然南逸玄心中有着太多的疑問,甚至錯過今天或許以後也沒機會問了,他也不忍心再去深挖了,只能點點頭道:「父皇放心,兒臣跟落兒永遠都會不離不棄的。」
頓了頓,他又趁機道:「不過也希望父皇能記得兒臣曾經跟說過的話,一生一世一雙人……」
南君曜點頭,「只要你不願意,父皇自然不會勉強你。」
南逸玄不再說什麼,視線朝着內殿門看了看,眸中帶着深深的擔憂。
看着兒子的樣子,南君曜道:「你剛剛不是還在安慰父皇嗎,這會兒自己倒擔心起來了。」
其實南逸玄擔心的,不只是裏面的母妃而已,還有那個正等着他的雲落。
自己就這麼沒有任何交代地走了,她會不會生氣?
現在都這麼晚了,她應該已經回去了吧?
他雖然心中這麼安慰着自己,但又不敢確定,因為在離開之前,他讓她等着自己,而她也答應了。
若是這丫頭真的還在那裏等着,那該如何是好?
只是現在這樣的情況,他是萬萬不能就這麼走掉的,不然父皇這邊都沒法交代。
而冷冽又正好被他派去閣中處理一些事情了,都沒法去給她送信。
南逸玄因為在想着事情,對於南君曜的話一時間沒有回答。
南君曜看出了他有心事,轉念一想瞬間就明白了,「如果朕沒記錯的話,今夜是你和落兒約會的日子吧。」
南逸玄驚愕地看向自己的父皇,沒料到他竟然連這些八卦也知道。
南君曜露出了今晚的第一個笑容,拍了拍兒子的肩膀,意味深長地道:「你別以為父皇老了,就什麼都不關注了,父皇不僅知道今晚是你們約會的日子,還知道這次籌款的主意,是落兒想出來的。」
南逸玄但笑不語,他一直都知道,父皇是個明白人。
雖然雲落是金龜子的身份他沒有特意提起過,但是聰明如他,應該早就有所懷疑了。
而這次的幸運花事件,正好讓父皇證實了這個猜測。
畢竟口口聲聲說要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自己,怎麼可能隨意去跟別的女人約會呢?
「父皇,您說的沒錯,兒臣之前正跟落兒在馨月樓,收到消息後立刻趕來的,將她一個人留在了那裏。」南逸玄的聲音中透着無力和內疚。
「哎,你母妃這個身體啊……」南君曜嘆了口氣,無奈地搖搖頭,「你今天已經在這裏陪了她一下午了,這會兒朕在這裏陪着,你要不就先去落兒那邊吧,別讓她失望了。」
原來柔妃的身體從下午開始就已經很不好了,一直咳嗽吐血,連彥研都控制不住,只能找來了南逸玄。
他將五行聖者的真氣輸給了她,這才暫緩了她吐血的症狀,但一直昏迷不醒。
南君曜得到消息之後,帶來了宮中最好的太醫,卻均是毫無辦法。
聽得父皇這麼說,南逸玄有點猶豫,因為他確實惦記着雲落。
只是不等他開口,內殿就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撕心裂肺。
兩人神情一怔,立刻起身沖了進去。
南逸玄率先跑到了柔妃的床邊,見床上的柔妃不斷地咳嗽着,彥研用帕子捂着她的嘴,上面已是血跡斑斑。
「母妃!」
「柔兒!」
南逸玄連忙將右手抵在她的肩頭,七彩光芒亮起,真氣源源不斷地輸入。
而南君曜則握住了她冰冷的手,焦急地問着身邊的彥研,「剛剛不是平息下來了嗎?怎麼又開始咳嗽了?」
「剛剛是太子殿下的真氣穩住了娘娘體內的濁氣,現在兩個時辰已經過去了,真氣的效果消失,所以娘娘又復發了……」
南君曜皺着眉頭,看向正閉着眼輸真氣的南逸玄,他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了細細的汗珠。
不由得擔心道:「莫非每隔兩個時辰,就得輸一次真氣?」
這樣下去,別說南逸玄得寸步不離這裏,而且明天早上他就要帶着災銀去災區了,怎麼能撐得住?
「那倒不用,只要娘娘情況穩定了,能將藥喝下去,就能止住咳嗽了。」
彥研的回答,讓南君曜微微鬆了口氣,就算他再愛柔妃,也不希望自己的兒子為了她而有什麼意外,這是人之常情。
片刻之後,南逸玄終於收回了手,汗已經順着額頭滑下,滴入脖子裏。
彥研看到了,想也不想地從懷中掏出了一塊帕子遞給他,可是南逸玄卻只是搖搖頭,而後起身走到了一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彥研遞帕子的手緩緩地收回,然後拽緊。
雖然她表面上看起來並沒什麼,可內心卻是委屈至極。
剛剛,她的動作完全是出於本能,沒有任何不該有的想法,可是他這一明顯的拒絕,卻使得她好像有什麼一樣了。
不就是一塊帕子而已,他竟然都不願意接受,他就這麼討厭自己嗎?
原本對於今天的事情,她還有着些許的內疚,可現在這點內疚早就被委屈和憤怒給驅散地一乾二淨了。
南逸玄坐下之後,稍稍調理了一下氣息,然後端起桌上的一杯茶喝了下去。
經過兩次輸真氣,他確實是損耗了一部分的真元,但對於身體的影響倒不是很大,只要稍加休息就可以完全恢復了。
現在的問題是,按着母妃的身體來看,起碼還要輸一次真氣,她才能穩定下來,所以這段時間,他是無法離開了。
雖然他不想落兒一個人寂寞地等在那裏,但他也不能就這麼拋下自己垂死的母妃。
落兒她,會諒解自己的吧?
或許,她見自己久久沒回去,已經先行回家了,畢竟今晚的天氣很冷,她惦記着腹中的孩子,應該不會繼續待在那裏的。
哎,看來明天離開前要好好地去跟她道個歉了,希望她能繼續原諒自己吧。
只是南逸玄沒想到的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巨大的陰謀正在慢慢地展開,而他明天也沒了道歉的機會。
熱鬧過後的夜,似乎比平日裏更加的寂靜。
而且原本明晃晃的月亮,也不知在何時隱入了雲層,暗沉的夜幕中瀰漫着一股讓人窒息的感覺。
此刻陸彬的將軍府中一片死寂,屋內的人在睡覺,而屋外的那些,卻也倒在了地上,就連有着重重防守的重地,那些侍衛也七倒八歪地躺在那裏。
一陣白色的煙霧瀰漫而過,地上的人睡的更沉了。
不消片刻,一隊蒙着面的黑衣人紛紛從牆外飄入,直直奔向放着救災銀兩的庫房重地。 侍衛們全數昏倒在地,他們輕而易舉地進入了庫房,將那些裝着銀票和白銀的箱子一搬而空,最後離開的那個黑衣人走出庫門之後驟然回首,雙眼微眯,手一揮,一把飛刀「噗」地一下釘在了庫房的大
門上。
黑衣人來的快,去的也快,片刻間將軍府中就只余躺着的那些人了。
天蒙蒙亮的時候,為了明天的行程而在軍營中忙碌了一個晚上的陸彬和副將回到了將軍府。
他剛下馬,發現門口居然沒有守門的人,頓時一股不祥之感湧上心頭,推門而入,卻看到了倒在門內的兩個守門人。
副將大驚失色,連忙跑過去試探他們的鼻息,回報道:「將軍,還活着,看來是中了迷藥之類的了。」
陸彬眉頭緊皺,忽的面色一變大聲道:「快去庫房。」
話音剛落,人已經朝着庫房躍去,副將連忙跟了上去,可是當他看到遍地的侍衛的時候,傻眼了。
「將軍,都和守門的一樣,全部中了迷藥。」副將一臉的驚慌。
而此時的陸彬猶如一尊黑夜中的魔神,就這麼直直地站在那裏,緊握的雙拳嘎嘎作響,渾身散發出濃濃的殺意,而他凌厲雙眸正緊緊地盯着已經空無一物的庫房。
「災銀全部被偷走了!」副將一臉的驚恐,頭一轉,卻看到了釘在門上的飛刀:「將軍,那裏有東西!」
「去拿來!」陸彬的聲音比這寒夜的溫度還要冷上幾分。
副將飛身躍起,將門上的飛刀拔下,那上面,插着一張紙條。
陸彬接過紙條,打開一看,瞬間面色大變,「快!去通知太子殿下!」
旭日東升,幾抹朝霞染紅了天際。 今天,該是美好的一天,可偏偏有些人卻見不得它的美好,千方百計地想要將之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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