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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工農女
月光清冷,卻也抹不消眼前這片土地上殘留的傷痕,眾人目之所及之處,皆是滿目瘡痍,據陳江流說,此處所屬吉樂鎮,村名曰盛康。
比起盤山村、柳樹村、王家村,此處卻是比他們稍遠一些,已屬最外圍的一些村子,卻並不偏僻窮困,相反家家安居和樂,卻不想此時竟遭如此大難,此時村中一片殘垣斷壁,離的老遠都能聞見那焦土味。
雖刺鼻熏眼,可比起這些,眼前的這一幕更是讓人心中發寒,錦繡一行朝着村內走着,一路所見不亞於白日青牛村外的慘況,比起白日那幕,眼前情形落在眾人眼裏更多了幾分辛酸。
那時候雖然畏懼殺人不眨眼的錦繡,可誰都知道,那是為了保護他們,所以,雖然西梁人雖然在他們眼中被白狼與黑鷹撕咬的慘烈,可除卻那股子對錦繡的畏懼,更有的是自己都不敢承認那自心底浮出的暢快。
可此時不同,眼前是他們北域的同胞,是吉樂鎮治下的村民,眼前情形與陳江流所言的家家和樂完全不同,淒涼的街道上,焦黑的院子中,村中的水井旁,哪裏都能看見虐殺過的痕跡,甚至,有的屍體已經燒的面目全非,連辨認都不能....
一路走過,陳江流早早就吩咐身後跟着的一眾將士幫着收攏屍體,無論是完好的,還是面目全非的皆是如此,有條件的時候,還會找些布匹床單為這些已故的人做到盡善盡美,還算年輕的將士們,從未見過如此慘烈的情況。
北域的兵從來都是二十年一換,且每三年招一次兵,雖然自五國穩定以來,很少大面積爆發戰爭,但是對於西梁這樣的,兵將是必不可少的!
是以,此次隨行的大多都是當兵不過三五年的,除卻那些隨奉老將軍之命保護陳江流早就上過戰場的一群,更多的還是不曾見過真血,上過殺場的新兵。
可饒是他們心性未曾經過磨鍊,見到這些面目全非死相悽慘的百姓,他們搬運屍體的手卻是連抖都未抖一下,單看他們小心翼翼的模樣,誰能想像得出,那懷中捧着的是胸腔都破成兩半,臟腑流的滿身都是的僵硬屍體呢?
陳江流見此心中雖然欣慰,可心中卻是止不住的湧起沖天怒意還有恨不得拔劍將那群人斬之而後快的殺意,無需顧忌,無需衡量,當斷該斷,當殺必殺才是,陳江流眯着眼,站在月光下,其中神色難以辨明。
可始終跟在他身後安排一切的梁慕卻是將一切都收入眼中,陳江流那一刻身上湧起的殺意,倒是有了幾分利劍出鞘的鋒芒,
只是還不夠,當如松般挺立,當如長槍般勇猛,這才是陳家兒郎,梁慕站在陳江流身後三尺之數,面上帶着下屬不應該有的越矩的欣慰神色,可清涼月光下,卻是一切都做不得假....
&吱....」腳步聲停在陳江流和梁慕所站之處不遠,二人饒是心有所想,神智卻依舊清醒,幾乎同時將目光聚集到來人的身上
&們沒有發現什麼嗎?」錦繡負着手,黑裘白衣,墨發高冠,腳踏月光,除卻驚艷他人那舉手投足的高貴,還有那被籠罩在月色下神色不明的白玉面龐。
錦繡一說這話,陳江流便同梁慕對視了一眼,有些慚愧的搖了搖頭,繼而卻是極有默契的同時將疑問的目光投向了錦繡。
雖然梁慕自全能師爺,可自從相識起,便已經深刻認識到了錦繡的細心與聰敏,除此之外更是有很多他不及的地方,雖然錦繡年紀尚小,可梁慕卻是同陳江流一般將錦繡視做了將一切不可能化為可能的人,不比那傳說的仙人差上半分。
再說陳江流,雖然已經下定決心參照錦繡所言改變自己,可他在錦繡面前卻好似更不在乎自己形象,更沒有架子了,就好比此時,好似覺得光是有疑問的眼神不夠一般,便張口問道「錦弟,發現什麼,可否與我倆說上一說?」
直接,乾脆,就連以往那些個冠冕堂皇似真似假的好聽話都沒了,錦繡雖然有些意外,可到底沒被他這跳脫模樣分了精神,反而陰着臉,雙眼飽含怒火沉重道「村中屍體遍佈,可大多都是男子,我大致查看過了,除了一些上了年紀的婦人與老人,這村中年輕貌美的婦人與女子都不見了...」
錦繡說着,口中牙齒摩擦的聲音越發清楚,繼而危險勾唇一笑,一字一句道「就連與我一般年齡大小的豆蔻少女的屍體也一個不見,若是活着逃跑了自然是最好.....」錦繡說着,將晦澀不明的目光掃向陳江流道「陳大哥不會跟我說,此村沒有一個女娃兒吧....」
若說看見盛康村的慘況,陳江流是心中哀痛,恨不得拔劍與之相對,那麼此時,就是震天玄雷直接劈在了陳江流腦袋上,讓他身體反應無能的情況下,渾身氣勢卻是不斷飄升。
剛從臆想回神臉色煞白,面上的帶着壓抑不住怒色的梁慕看見的就是陳江流渾身顫抖,身如槍一般筆直的身姿,梁慕眼見着陳江流從腰間錦帶中抽出軟劍,遙指蒼天怒吼道「畜生.....」
梁慕心中一突突,下意識的回身找錦繡,可場中除了因為陳江流怒吼耳聰村長匆忙奔回的將士,卻是再無錦繡的身影,直到梁慕額角流汗,欲打斷陳江流的時候,一句語帶清冽的句子遙遙傳來
&腳程快,先追上去瞧瞧,你們一路隨着紅色絲帶走便是,到時,我們自然會相見....」
錦繡話音落下,梁慕隨聲望去,看見的便是錦繡那在黑夜中掠過幾不可見的身影。
錦繡此次的行動,並沒有讓梁慕蹙起的眉間有些許緩和,將目光移向陳江流。卻見方才那執劍仰天狂吼的人此時已經便了模樣。
戾氣不再,殺氣不再,反而露胳膊挽袖子同那群將士開始重新安置屍體,若不是瞧着他那緊抿的唇和那氣到顫抖,還故作無事的模樣,誰都無法想像,這人方才瑕疵欲裂的仰天長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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