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是什麼?人們給他的定義是「一種強烈的信念,通常表現為對缺乏足夠證據的,不能說服每一個理性人的事物的固執信任。」
當然,每個信徒對他的信仰都是極為的信奉和尊敬,更甚至將它奉為自己的行為準則,到極致時,甚至會喪失理智!而西梁信奉他們的天神更是與那些狂熱信徒並沒有區別。
儘管知道錦繡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使者根本不可能是真的,可是她那可以駕馭群狼的手段,卻成為了對他們最好的威懾,無它,因為太過神奇,若說這人是狼人,從小與狼相伴倒是可能與這群巨狼生出感情。
但是,任誰看到那人灼灼逼人的風華時,都不會做如此想法!因為太過不可能,儘管這人並沒有釋放自己的氣勢,可在場的任何人卻半點兒不敢忽視他,那不是狼群的孤傲與嗜血,而是睥睨眾生的凌絕與霸氣。
他露出的半張面孔無論面對的是什麼都是無波無瀾,無論是質問還是詢問,無論旁人怎麼回答,是不是他要的答案,他都那般淡淡。
這樣的人不是面癱便是城府極深,斡勒納郁心下給了定論,面上卻仍舊做到了一個信徒應該給予一個使者的尊重,他話音落下時候的時候,也不再用北域人的禮節,反而將右手錘放在左胸前單膝跪下,看着錦繡的一張俊臉滿是不羈與張狂。
「你確定你們這是勇猛嗎?」錦繡那清冽帶着磁性的聲音響起,卻是無波無瀾,仿佛死水一般「天神不喜歡看到它喜愛的大地上遍佈鮮血,你們應該回去通知你們的皇擺上祭品請求天神的原諒。」
「斡勒納郁不懂使者的話,難道天神要看着他們最忠誠的子民們被凍死在這寒冬里嗎?難道這就是天神的仁慈嗎?」
斡勒納郁漲紅了一張俊臉,仿佛忘記了錦繡的可怕一般,站起身幾步就奔到了依舊在燃燒的火把旁邊,厲聲質問道!越發黑沉的暮色,越發弱小的火堆,卻仍舊將他的俊臉照的血紅。
「你太急躁了!方才的冷靜自持呢?」錦繡清清淡淡的抬手一指,便見那方才因為斡勒納郁嘭動的快要燃燒到他身上的火苗、被一捧突然出現的水流澆滅了。
那升起的白煙與刺鼻的木炭味,無不刺激着與錦繡相距不過四尺的斡勒納郁,讓他心中生寒的情況下也讓他的冷靜盡數歸身。
「我並沒有說會讓你們死在這個冬日!只是我更討厭無趣的爭鬥罷了!若是你們在戰場上殉身的話,那些仍舊活着卻滿心在意你們的人才是真正難過的,北域也是一樣!」
他說的淡淡,仿佛天下所有不過在他的動念之間,那本該至情至性的話語也讓他說的無波無瀾,可是此時的場中,卻是無人敢反駁他說的話,就連方才還有勇氣與錦繡對峙的斡勒納郁也是一樣,他們靜靜地站在原地,仰望着這個揮手間都是神跡的人。
「你們如今冒冒失失說着為家人,為果腹,可是當你們倒下的那一刻,當你們身體中鮮血流乾的那一刻,這世上所有的一起誒便再與你們無幹了!如此,說再多的豪言壯語也是無用功。如此,你們可還堅持?」
這字字句句無一不再戳痛他們的心窩,他們雖身為西梁人,可誰人都是人生父母養,怎麼可能擺脫七情六慾對他們的影響?更別說若是可以安安穩穩的活着,誰願意幹這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事兒,兩個如此,問的他們面色紛亂,啞口無言。
「可是使者,我們別無選擇!」那斡勒納郁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塊被錦繡用水淋濕的木柴,俊美的臉被遮擋在陰影中,只有那淡淡的聲音傳了出來。
「如今,我既不會讓你們餓死,也不會讓你們戰死,更會讓你們有一個不同於北域卻又不遜於北域的繁華大國,這選擇便有了!你們選是不選?」
他高高坐在巨狼身上,明明俯視眾生,有着抬手便能揮使巨狼揮手便能有水憑空而落的手段,卻仍舊用着商量的口氣,可是若你認真去看他的眼睛,便會發現他的眼中沒有商榷只有堅持。
沒有人回答,因為沒有人敢妄言回答!可即便此時無人說話,可那三百多人,六百多雙眼此時充滿炙熱與希望看向錦繡的卻是佔了大多數!
他們相信他的能力,憑他的手段,即便他不是天神的使者也沒有必要這般耐心與他們勸解!他看似無情,實則,卻是不想漫漫土地上被沁上鮮血,他看似冷漠,可是說出的卻是他們從來不敢認知的話,如此,就值得他們這群只為活着的百姓們信服。
反倒是那群衣着華貴的人沉默了,他們祖祖輩輩就一直與其他四國兵戎相交,能守住他們的家園,卻不是因為他們的能力,而是因為無人看上這塊地方。
若要這麼說卻也不是沒有,只有東領那群生活在黃沙中的人才如此渴望他們這水清、地綠、天藍的草場。他們那常年瀰漫黃沙連綠洲與樹都沒有的地方不知有多麼艷羨他們入眼皆綠的這一片天空,只是很可惜,他們兩國如今的境地很是尷尬。
只是若要他們有朝一日放棄這不斷踏逐的生活,怕是也會不習慣,他們西梁人已經過慣了這種帶着野性與殺戮的生活,若是讓他們這群身強力壯的將士去牧馬放羊,怕是也難以習慣吧,此時再一想想他們的初衷,卻是發現早已忘了。
「今日,你們沒得選擇,反對者自身死去,擁護者會在破繭中重生!」那雙修長如玉卻貪戀在巨狼耳朵上的手指再次輕輕抬起,一個虛握間,便有一個弓身銀白色卻不時划過藍芒的完美弓弩出現在她的掌心,與那弓一同出現的還有一隻通體透明的箭羽!
西梁眾人眼睜睜的看着錦繡用那雙完美的不似凡人的手掌拉開那個巧奪天空的弓弩,搭上箭羽對他們說道「天神會庇佑你們!」
此時西梁人卻是半點兒沒有感覺到這位使者對天神的尊敬與崇拜,反而好似從他那無波無瀾的語調中聽出了幾分諷刺之意,可是此時更讓他們在意的卻是,他們該如何說出自己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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