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藍雀仰頭大笑出聲,然後目光平靜的看向藍充:「不然呢?」
藍充踉蹌的後退兩步,幾乎穩不住身形:「你,你……!」
「同樣是藍家的女兒,同樣是你的女兒,她一出生就高高在上,而我卻如草芥一般,我明明是為了救她,被蛇咬斷了手指,可是結果呢?你們只看到被嚇哭的她,卻沒人管被咬斷了手指的我。而那時候我才四歲,我已經沒了姨娘,連我爹也不管我。我親眼看着她眾星捧月一般的長大,連王府的老王妃,都把她當親生女兒一般疼寵,她生來就要什麼有什麼,而我呢?你們還記得我九歲那年在山裏走失的事情嗎?我是被人拐走的,那麼多天,我是怎麼活下來的,又有誰知道?我每天都在等着你們能來救我,可是你們又在哪裏?如果最後哥哥沒有找到我,是不是就算是我死了,你們也根本無所謂呢?而若是換成她的話,整個藍家都要翻天了吧?」
藍雀的聲音變得有些尖利刺耳:「是我帶她上的街,見到了那時候得勝歸來的表哥,可是她不知道的是,我早在表哥回到南地的時候,就曾經見過他,在他上戰場之前,就無數次悄悄的,看過他。我那時候想,若是有一天能嫁給這樣的人,那我死也無憾了。」
「可是我很快就聽到了你跟夫人的談話,你們一早,就打算要把她嫁進南陽王府,做表哥的正妃,有老王妃待她如女兒一般的情意,她日後定然榮寵無限,如同老王妃那樣尊貴一生。」
「呵,我當時是真的好羨慕,我太羨慕了,我多想變成她,這樣我就能擁有她所擁有的一切,享受她所享有的一切。」
「被從山裏救回來的時候,我刻意的接近她,的確是有過要變成她的想法,可那個時候,我剛剛得到那本巫術秘籍,我沒有那個膽子冒險,也沒有那麼強烈的願望,直到我知道你們要把她嫁給表哥之後,我才開始憎惡自己的身份,憎惡自己為什麼不能成為她!」
「更出乎我意料的是,表哥居然拒絕了這門親事,並且要納我為妾,我當時甚至高興過,心想着若能這樣,能到他身邊去,我也是願意的。我悄悄的尾隨着表哥,我當時在想,他拒絕了栩栩,是不是因為,他其實有看到過我?可是我聽到了什麼?我聽到表哥喝醉酒之後拼命的說對不起,說他納我為妾只是個幌子,只是為了鞏固兩家的關係,只是為了把我放在後院當個擺設,他沒有,也不可能有一絲一毫,真正納妾的心思!」
「哈哈哈哈!」藍雀笑的眼淚都快要出來了,可是她卻早就不會有眼淚了,她的眼睛乾澀的一片,她的人生,就是這麼的可笑:「所以我到底算什麼?就因為我手指殘缺,在你們眼裏我就是個廢人了嗎?要被當成廢人一樣對待嗎?你們憑什麼這麼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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