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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卡迪帕斯山並不很顯眼,哪怕是在有着戴安娜的神廟,可這座小山在羅馬眾多著名的山丘和古蹟當中也並不突出。樂筆趣 www.lebiqu.com
但是現在,這座羅馬城郊外的小山卻無疑成為了不但讓整個羅馬,甚至讓歐洲都要為之關注的地方。
法國主力在撤出皮埃蒙特郊外之後,就再也沒有停止下來,他們冒着冰冷的雨雪,不顧早春道路的泥濘向着法國退去,那種堅持與其說是頑強不如說是已經對是否能與聯軍交戰徹底失去了信心。
到了這個時候,哪怕是最樂觀的人也對法王查理雄心勃勃的遠征失去了信心,這麼一來滯留在羅馬的法國守軍成為了法國人在意大利唯一的軍隊,而據說貢薩洛已經開始帶着以阿拉貢軍隊為主的聯軍向掉頭向南方開進了。
圍攻羅馬城的聯軍並不多,可守城的法軍更少,特別是當戰鬥剛剛開始法軍前線指揮迪朗伯爵就莫名其妙的被一顆純粹是用來試探的流彈擊中炸了個粉身碎骨之後,原本就對守住羅馬毫無信心的法軍幾乎是瞬間就崩潰了。
隨着駐守阿皮奧山的法國軍隊在聯軍第一次進攻時就紛紛從山上撤退,與阿皮奧山形成相互支撐的羅卡迪帕斯山下的法國人不得不向着山頂上撤退集結起來。
但是當緩緩向着山上不停撤退的法國人看着隨着越來越的法軍士兵向着這座山丘上集中過來時,他們也絕望的發現聯軍似乎也把這座山丘當成了徹底擊敗他們的主要戰場。
德·夏爾侖趕到山下時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情景,因為在戰場上的孤獨與恐懼,人們本能的希望能儘快和別人待在一起,所以很多法軍因為看到了羅卡迪帕斯山上的旗幟乾脆盲目的放棄了原本駐守的陣地向着山下集中起來,而聯軍則趁機迅速佔領那些原本需要付出些代價才能奪取的陣地。
所以當德·夏爾侖聽着遠處此起彼伏陣陣槍聲,騎馬衝過一片開闊地時,他看到的是待在開闊地上,一群群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的士兵。
「這是一場災難。」
夏爾侖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自語,他的頭盔面具已經掀起來,原本始終黑亮的盔甲這時已經蒙上了一層灰塵,不過他已經顧不上這些了,法軍近乎崩潰的處境讓他震驚之餘又焦慮萬分,當他擠過那些一臉茫然忐忑不安的士兵時,看到的是幾個法國貴族正跪在一位牧師面前大聲祈禱。
「這個時候祈禱可真是表現虔誠的好時機。」夏爾侖有些惱火的走上去,他認出其中一個臉上受傷的人應該是國王宮廷侍從官,查理喜歡把身邊的人排到下面軍隊裏去,這樣既可以隨時幫他掌握那些桀驁不馴貴族,又可以讓他的那些寵臣趁機撈取軍功,只是現在夏爾侖可不認為這是個出風頭的好時候「我們的敵人就要進攻了,如果祈禱能幫助我們獲勝我願意和你們一起祈禱,不過現在我覺得武器更有用些。」
因為夏爾侖的到來打斷了祈禱,那位牧師就露出了不快的神色,雖然他身上的白袍因為之前的倉促逃命沾上了不少污漬,可他還是儘量想要保持自己神職人員的凌然不可侵犯,只是夏爾侖顯然要比牧師更能引起人們的注意,看到這位黑騎士的到來,法軍中立刻響起了一陣歡呼!
「大人!」那個查理的侍從官匆匆在胸前劃個十字然後就跳起來,他因為受傷不住抽動的臉頰因為激動又是痛苦的抖了幾下,然後快步走到夏爾侖馬前,伸手抓住他的馬韁抬頭看着高大威猛的黑騎士「您能來簡直太好了,我們已經做好做完祈禱就發起進攻的準備了,這也許是我們一生里最後一次祈禱了。」
「別隨便宣佈自己還有別人的生死,只有上帝才能決定人的命運,」夏爾侖大聲對那些見到他顯得無比激動的騎士們說「現在我們要幹的事還不少,也許這次我們失敗了,可只要我們活着,還要跟着國王繼續下一次遠征呢。」
夏爾侖的話在法國人當中引起了一陣吶喊,這時侍從官卻忽然小聲說:「大人,我們要不要和他們談判?」
「談判?」看到那個侍從官期期艾艾的樣子,夏爾侖立刻就明白了這個剛剛還喊過高調傢伙意思,於是他用力從侍從官手裏扯過馬韁,然後把頭盔的面罩向下一扣,隨着「咔」的一聲響,黑騎士把自己和完全完全隔絕了開來,然後他的雙眼投過面罩的空洞盯着站在地上神色不安的侍從官「聽着,我可以當做沒聽到你剛才說的那些話,不過我要你現在回到你帶領的旗隊那裏去,當聽到第一聲軍號響起的時候如果我沒有看到你的軍旗出現在最前面,我會認為你已經背叛了國王。」
侍從官的臉上僵住了,雖然他猜想到可能會受到申斥,但是卻沒想到夏爾侖的反應會這麼激烈,這讓這位一直受寵的年輕貴族覺得自己受到了極大的侮辱,可比侮辱更讓他恐懼的是夏爾侖的命令。
回頭看看已經在羅卡迪帕斯山下不遠的丘陵上集結起來向前緩緩推進的聯軍,侍從官的臉色變得發青起來,之前因為迪朗伯爵突然陣亡導致的崩潰讓他記憶猶新,這讓他甚至覺得夏爾侖是純粹在逼着他去送死。
粗重的呼吸聲從頭盔縫隙里傳出來,侍從官終於害怕了,他知道國王對他這個表兄弟不但信任甚至有些依賴,這個時候與這位也許能決定所有守軍命運的騎士對抗顯然是不明智的。
夏爾侖不再理會那幾個騎士,他們已經注意到山坡上正樹立起來的一面旗幟,那是做為曾經的指揮官迪朗伯爵助手的一個貴族的徽紋,這讓他覺得事情至少還不算太糟糕。
夏爾侖的到來顯然讓已經有些混亂不堪的法國人振奮了不少,隨着他的高大威猛黑影出現,法軍中響起了陣陣呼聲,只是在山頂戴安娜神廟前的幾個貴族神色卻不是多少,從正向山坡上駛來的夏爾侖頭頂望過去,他們看得更多的是丘陵上正緩緩向着羅卡迪帕斯山逼近的聯軍。
「大人,很高興您能來和我們一起戰鬥,」一個已經頭髮花白的騎士在馬上向夏爾侖微彎了下腰表示歡迎,然後就又略顯沮喪的說「不過現在的局勢對我們很不利。」說着老人發出一聲無奈的嘆息「也許下一刻我們就要面臨徹底失敗的命運了。」
夏爾侖沒有掀起頭盔面罩,他調轉馬頭回身向山下看去,當看到一隊隊順着丘陵起伏的坡道向山腳下逼近的聯軍時,他知道老騎士沒有說錯。
「我們之前修建的那些圍牆和障礙是以兩座山丘為屏障的,只要分別守住兩端就可以阻擋聯軍,」一個貴族略顯沮喪的說「可現在我們只有羅卡迪帕斯山了,那些障礙已經變得完全沒有,大人您看,有一部分聯軍已經越過障礙從圍牆另一邊過來了。」
夏爾侖順着那人的指的方向看去,透過陣陣煙塵他已經看到了一片黑點的確正沿着之前法軍構築的障礙另一次向他們前進,而讓很多法國人見了感到憤懣的是,他們原本留在障礙陣地上的大批補給無疑成了那些敵人的戰利品,如果仔細看,甚至可以發現隨着那些軍隊的向前推進,正有遊動的騎兵來來回回的在他們經過的圍牆鹿砦間飛奔,很顯然那些人正在查看法國人丟棄下的物資。
「他們為什麼不向羅馬城裏前進呢,」一個法國人憤懣的說「我們已經讓出道路,現在他們只要一直前進就能徹底征服這座城市了。」
「因為對他們來說,征服這座城市從來不是什麼困難的事,」夏爾侖面具孔洞裏發出重重的呼吸聲,透過目孔他的眼睛緊盯着山坡下正在發生的一切「所以他們不準備驅逐我們,他們是要把我們消滅在這裏。」
夏爾侖的話讓旁邊的法國人不由紛紛色變。
多年來,除了與異教徒的戰爭,已經很少有人會以純粹殺死對方為目的了,戰爭已經從當初的野蠻血腥變得含蓄而又節制,有時候取得勝利的一方甚至只需要展示一下實力,就足以能讓對手理智的退出戰場,而勝利者也不會毫不講理,他們更多時候往往用在戰場上遊行般的宣示光榮,替代對敵人的窮追猛打。
而且也沒有哪個統帥有信心能讓自己的軍隊不惜一切的投入戰鬥,畢竟對那些士兵來說來說,戰爭只是他們的職業,沒有人願意只為了從僱主那裏得到一筆佣金就讓自己和對方都陷入你死我活之中。
所以已經有太久的時間沒有聽到會發生那麼激烈的戰爭,哪怕是在號稱漫長而又殘酷的英法百年大戰中,戰爭更多的依舊是以能「容忍」方式進行的。
但是現在夏爾侖的話讓法國人都不由大吃一驚,而接下來聯軍的舉動也證明了他這個猜測。
一陣斷斷續續的號角聲從丘陵上傳來,因為風很大,所以夏爾侖只能隱約從可聞的號聲里聽出些端倪。
「他們要向我們的左翼進攻嗎?」夏爾侖喃喃自語。
阿皮奧山的失守對法軍的損失不只是導致失去了整段用來阻止聯軍向羅馬前進的防線,更重要的是隨着法軍不得不退守羅卡迪帕斯山丘,原本背對羅馬城的法軍不得不被漸漸擠離了方向。
當退守逐散的法國人抱團取暖似的不由自主的都集中到羅卡迪帕斯山上時,法國軍隊其實已經側臨通向羅馬的方向。
而隨着一支支聯軍隊列越過之前法國人築造的那些由圍牆鹿砦組成的工事,夏爾侖無奈的意識到他們已經被截斷了退向羅馬城的退路。
又是一陣急促的號角聲從遠處傳來,夏爾侖看到了聯軍的前鋒終於開始向着山坡上推進了。
一隊穿着黑色罩衫的士兵在黃色雙鷹旗下走在最前面,整片的閃亮的長矛即便是在陰暗的天色下依然閃動着刺目的光輝,而就在這支軍隊開始在半山腰一片緩坡上緩緩展開時,夏爾侖隱隱感覺到了地面上傳來的沉重馬蹄聲。
「騎兵。」
夏爾侖回頭向旁邊的將領們淡淡的說,他的聲調平靜,絲毫沒有因為陷入了危機而感到恐慌,相反在他心裏有種說不出的舒暢,在羅馬城裏那壓抑繁雜的生活與勾心鬥角讓他都快忘記戰場上的味道了,現在面對敵人,德·夏爾侖似乎又找回了以前身為騎兵隊長時的感覺。
夏爾侖的沉穩無疑感染了那些驚慌的法國將領,一些以前曾經跟隨過夏爾侖的貴族,在這一刻又看到了他們的隊長那不論面對什麼樣的危險都臨危不懼的熟悉背影,勇氣在這時奇蹟般的重新回到了他們中間。
號角響起了,一隊全身盔甲的法國騎兵已經聚集在夏爾侖身後,他們的身體完全被堅固的盔甲覆蓋,當他們挪動身體時,甲冑就會發出沉悶的摩擦聲,當他們催馬向前時,即便是最勇敢的敵人面對他們也不由會感到不寒而慄,因為這是一群可以讓「碾壓」這個詞彙透過外表就足以講得明明白白的可怕對手。
德·夏爾侖看看身後的騎兵微微笑了笑,他這時候似乎終於找回了闊別已久的那種感覺,只是他的這個笑容被頭盔面具擋住,所以沒有人注意到他的笑容裏帶着的那絲隱約的淒涼。
「迪朗,走運的傢伙,」德·夏爾侖輕輕自語「你死的真是痛快,這樣就不用看到你的軍隊是怎麼被打敗的了,也不用承受當個失敗者的一切羞辱了。」
「大人,您的騎兵已經準備好了,」一個騎士揮舞手裏的長槍,在把長槍上的標旗向下一點後用力抬起「很榮幸能與您一起戰鬥,我的隊長!」
「我也很榮幸能和你們一起參加今天這一戰,」夏爾侖伸手指了指山坡下正一隊隊越過之前法國人的工事向左翼畢竟的聯軍「他們將會從那裏發起進攻,因為他們和我一樣,在來的時候就知道我們的左翼已經快要崩潰了,不過我們也正要從那裏迎擊他們,從最危險的敵人的正面迎擊,只有這樣才是一個真正的法國騎士,法蘭西與國王萬歲!」
「萬歲!~」
隨着夏爾侖的話,一片呼聲從騎兵當中爆發出來。
「可惜,」夏爾侖發出一聲喃喃自語「如果這個時候有一支軍隊,哪怕是只有一小支軍隊能佔領阿皮奧山就好了。」
說完這個異想天開的想法,夏爾侖自嘲的一笑,隨後舉起了長槍。
「大人你看,」一個騎士忽然猶豫的叫了一聲,然後他抬手指向遠處「阿皮奧山上,好像發生了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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