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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翻飛的魚叉和掄得虎虎生風的鋤頭之間的戰鬥沒有維持幾個回合,就被聞訊而來的巡邏士兵鎮壓了下去。一筆閣 m.yibige.com
讓烏利烏和馬希莫意外的是,雖然被人很不客氣的用劍柄砸了幾下,可亞歷山大卻始終沒有說出自己的身份,直到他們所有人被押回了監獄。
由於剛剛恢復王室的佔領,那不勒斯顯然依舊處於某種混亂之中,這從關押他們的地方幾乎是人滿為患可以看出來。
這是處距新堡不遠的稍小些的堡壘,一圈高大的圍牆足以讓想要逃跑的人絕望,當沉重的鐵門「咣當」的合攏後,亞歷山大才開始大量起這裏來。
這是個如同古羅馬鬥獸場似的建築,高聳的圍牆形成個巨大的圓環,所有房間都建在圍牆下面,隨着階梯形分為上下三層,他們就站在中間一個很大空地一個乾枯的井台旁。
「您為什麼不說出自己的身份,」馬希莫略微抱怨着,他打量着四周小聲說「這兒可不是什麼好地方,差不多那不勒斯的人渣都被關到這裏來了。」
看着四周正盯着他們的那些人,亞歷山大不由略微點點頭,他承認事情多少有些超出他的想像,特別是看到剛才和他們鬥毆的那幾個人已經向他們逼過來,亞歷山大多少有點後悔之前的打算了,他實在沒想到那不勒斯人就這麼把他們關在了一起。
「小心點,別手軟。「心裏後悔,手上卻沒閒着,亞歷山大看看四周,立刻從地上拾起塊石頭在手上顛了顛,就在對面幾個人看到他這動作也不由自主低頭從地上找傢伙時,亞歷山大已經先發制人猛衝過去,攥着石頭朝最近的一個人臉上砸了過去!
第一聲短暫慘叫響起時,四周原本就看好戲似的犯人們立刻爆發出一片喊叫,他們嘴裏發着「吼吼」的喊聲,立刻圍成了個大圈子,把雙方打架的幾個人圍在中間,他們叫喊着,比劃着,威脅試圖後退的人,或者乾脆把膽小的抓住扔回到圈子裏,譬如馬希莫,就被人從一開始就推來推去,甚至當他再一次轉身要鑽進人堆時,還被人抓住衣領搖晃威脅着:「滾回去你這個渣滓,我可是賭你們能贏的,要是敢輸了就扒了你的皮掛在門上當帘子。」
與馬希莫總是要逃跑不同,亞歷山大和烏利烏從一開始就投入了最大力氣!
之前在海上的生死戰鬥雖然短暫,但已經讓他們和大多數平時不會和人以命相搏的人不同,至少當亞歷山大說出別手軟時,烏利烏立刻明白過來,而且緊隨主人身後,一動手就毫不猶豫向地方致命的地方打了過去。
那些捉姦的人雖然看上去不那麼好惹,可都只是些農民,也許當他們人多勢眾而對手又軟弱可欺時會很厲害,但是當對方下手狠辣,而且上來就用石頭先把自己這邊最壯實的一個打翻之後,這些人就嚇得不輕,雖然對方只有兩個人,可看着他們一個揮着染血的石頭,另一個則裂開嘴巴露出白森森的牙齒逼上來時,這些人反而開始後退了。
但亞歷山大卻沒有就此停步,他知道這些人只是被自己這邊的狠辣一時鎮住,如果不能趁機降服住他們,一旦緩過勁來就該是自己幾個人倒霉了。
於是圈子裏就出現了一個怪現象,兩個人追着比他們還多的幾個人打,而被打的幾個人又追着前面到處亂躲的一個人繞着井台跑起了圈子。
終於在馬希莫的一聲大叫中,最後一個那不勒斯農民也被從後面追上來的烏利烏狠狠一拳打在眼窩上躺在了地上,到這時修士才終於停下來,他轉身看看身後圍着井台躺了一地的幾個人,趕緊整理了整理身上剛換上不久的新修道袍,在四周犯人詫異的眼神中走到最早被亞歷山大用石頭打昏,這時候才搖搖晃晃爬起來的那個人面前蹲下來,很誠摯的說:」我的兄弟,你要知道你當時看到的你和你想的完全是兩回事,我只是在給你妻子進行一次最坦誠相見的鞭撻佈道而已。「
「可你們當時都慌着身紙。」委屈的丈夫口鼻流血,因為被砸掉了兩顆門牙和打爛的嘴唇,說話都不是很清楚。
「所以才叫坦誠相見啊。」馬希莫很委屈。
「你在和她關那種系情。」丈夫依舊怒火中燒。
「我在懲罰她,只不過用的是另一根鞭子。」馬希莫更委屈了。
「氣死偶勒!」倒霉的丈夫一頭栽倒,又昏了過去。
馬希莫萬分委屈的站起來,雖然他看到四周人們的眼神大有把他吞了的意思,他還是揚起脖子昂首闊步的從幾個躺在地上的人身上邁過去,來到了亞歷山大身邊:「大人,我要說如果一定要形容你的勇敢,那就只有大衛用石頭擊敗他的歌利亞的壯舉了,只不過大衛為了以防失敗準備了五塊石頭,而你只用一塊就把所有敵人都打敗了。「
看着滿臉笑容的馬希莫,亞歷山大掂了掂手裏血粼粼的兇器,然後在修道士的心驚膽戰中,把石頭扔在了地上。
「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亞歷山大疲憊的坐在井口上,看着四周開始慢慢靠攏過來的人群,他這時候連一個手指都不願意動了,看看坐在旁邊擦着眼角流血傷口的烏利烏,亞歷山大有氣沒力的說「乾的不錯,如果有可能,將來我會讓你當我的總管。」
「謝謝老爺,」烏利烏喘息着,然後拖着動動就刺痛的身子勉強站起來看着人群「誰先來。」
人群略微騷動,然後一個小個子從人群後面走了出來。
他看看眼前這奇怪的三人組合,然後擺擺手示意他們跟自己走。
「過去看看吧。「亞歷山大在烏利烏幫助下站起來,然後三個人穿過盯着他們人群,來到了一個用破布搭起來的涼棚前。
涼棚里坐着個男人,皮膚黑漆漆的,不過並不是個摩爾人,他的頭髮鬍鬚都很長,顯然已經在這裏呆了很久的時間。
「西西里人?」男人開口問到,他的音調很怪,有着那不勒斯人特有的腔調,卻又夾雜着其他地方的某些口音。
很顯然,他說的西西里並不是同為西西里王國的那不勒斯。
「算是西西里人。」亞歷山大一笑,他的確把自己當做西西里人,至少內心裏已經不止一次的告訴自己有一天要『回』西西里。
「我就知道只有西西里人才這麼固執。」對方的話不知是諷刺還是讚許,不過他慢慢坐直了身子「這個人應該不是吧,」說着他用下巴點了點馬希莫「好像你們還是因為他才惹事進來的,要是我說就把他交給我那些兄弟,他們會讓這傢伙好好享受一下的。」
馬希莫嚇了一跳,他趕緊抻抻身上的修道袍:「上帝啊你在說什麼,你看不出我是個虔誠的修道士嗎,你居然要褻瀆神的僕人,難道不怕上帝懲罰你嗎?」
「上帝就是要懲罰也只會懲罰你這種靠身上的修道袍睡人家老婆的傢伙,」那人譏諷的打量着馬希莫「關於你們的笑話我聽的多了,而且你們幹的事我也見多了,就是那個坐在寶座上的教皇又乾淨多少?」
「你不能因為一個敗類而詆毀所有獻身神職的人,特別是這些人還那麼虔誠,」馬希莫一下變得激動起來「每個人都有向上帝懺悔和得到上帝寬恕的權力,難道你認為你能定所有人的罪?」
「我的眼睛能看到,耳朵也能聽到,這就是上帝給我的權力了!」男人眯起眼睛,然後他不再理會馬希莫,對亞歷山大說「我不管你從哪來惹了什麼麻煩,在這呆着的這段時候都老實點,不過你們也呆不了多久,採石場那邊正缺人手,很快你們就得走人。」
亞歷山大看到馬希莫聽到這話時臉瞬間白了,他就低聲問:「採石場在哪,很危險嗎?」
「上帝,可別去那地方,」馬希莫嘴裏不住嘟囔「就在火上那邊,有個很大的採石場還要個硫磺礦,那可不是什麼好地方。」
「不過你們很快就要去那了,」男人露出個帶些惡意的笑,他向亞歷山大搖搖手指頭「你們可以去找個地方待着,聽好了別惹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亞歷山大點點頭,轉身帶着兩個人向個角落走去。
所有的房間都已經被人佔滿,好在現在是夏天,找了個稍微陰涼的角落停下來,亞歷山大開始琢磨起自己的計劃。
到現在為止,決定惹點是非的計劃看起來還算順利,他不相信一個來自西西里的使者忽然被抓會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即便如岡多撒說的那樣他微不足道,但他是西西里使者這件事是不容置疑的。
至於喬蘇爾南對他身份真偽的質疑,亞歷山大並不擔心。
那就等着吧,亞歷山大躺下來讓自己好受點,到了這時他才覺得剛才打架時候被對方打中的地方疼的要命。
「老爺,您衣服上扣子掉了不少。」
烏利烏有些心疼的說,外套上的黑珍珠可是能換不少錢的。
「亞歷山大不在意的擺擺手,剛要說什麼,一陣喧鬧忽然從牆邊傳來,接着他們就看到犯人們紛紛向之前他們進來的鐵門聚去。
一個書記員手裏拿着個捲起來的紙卷在衛兵們的護衛下走了進來,他走到井台上站住先看看四周,好像短暫的享受了下這被眾人膜拜的感覺後,才慢慢打開紙卷。
亞歷山大看到人們臉上露出了希冀的神色,然後就聽到那個書記員用一種特意拖着長音激昂頓挫的聲調開始念一個個的名字。
人群里時不時有被叫到的人發出歡呼,然後他們就走到書記員身邊,更多的人就貼得更靠前,以至衛兵不得不揮動手裏的短戟威脅他們向後退。
「是被贖出去的人,」一個人靠過來小聲說,他身上衣服破破爛爛的「如果你們有有錢的親戚朋友就趕緊賄賂一下那個書記員,他會把你們的消息帶出去,然後你們的家人就可以花錢贖你們了,否則如果被送到採石場去日子就不好過了。」
「花錢贖人,這是誰的命令,國王嗎?」亞歷山大問。
「國王?」那人露出個譏諷的笑容「我不知道現在的國王怎麼樣,不過即便是過去的國王們也管不到這兒,這是腓特烈伯爵的地盤,就是法國人在這的時候他都是這麼幹的,現在他就更要這麼幹了。」
「看來這位伯爵很厲害啊,」亞歷山大又隨口問「為什麼說現在更要這麼幹呢?」
「西西里人,你很好奇呀,」那人咧咧嘴,不過還是繼續說下去「法國人走了,可阿拉貢人來了,還有羅馬和威尼斯人,要知道一下來這麼多人已經快把那不勒斯吃窮了,這裏現在一天只吃一頓還不管飽,在這麼下去也許大家都要餓肚子了。」
這人的話讓亞歷山大心頭一動,他隱約知道岡多薩為什麼要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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