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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覲見國王,烏利烏很是好好費了些力氣,在手頭實在沒錢卻又要顯得體面的要求下,摩爾人充分發揮了他的機智和經驗的作用。筆硯閣 m.biyange.net
按照烏利烏自己的說法,早年在更大的宮廷里都曾經受到過的讚許,不可能在那不勒斯就要被人小看了。
至少衣服要熨燙的整潔乾淨,外套的每一個褶皺都被小心的檢查一遍,然後才穿上身。
扣子是個大問題,在採石場的那場鬥毆損失慘重,黑珍珠的紐扣掉落了兩顆,這讓摩爾人覺得真是比多挨了幾下打還難受,不過在亞歷山大把最上面的兩顆珍珠挪到下面缺口之後,這個缺陷也就不存在了,
至於褲子,烏利烏很慶幸之前在戰鬥的時候沒有刮破,這樣只要用羊角石小心的磨掉起毛的部分,看上去還是可以的。
靴子是烏利烏最沒有辦法的,不過喬蘇爾南幫他們解決了這個難題,最後剩下的就是一柄劍了。
就在烏利烏考慮是不是還厚着臉皮私下找喬蘇爾南的手下借把劍時,馬希莫卻出人意料的帶來了一柄看上去雖然有些舊,但樣式卻還適合使用的劍。
「這是我在博洛尼亞的一次美好旅行的紀念品,」馬希莫撫摸着劍身,就如同撫摸女人身體似的一臉陶醉「偉大的修士以保護上帝的武裝為裝飾,站在最前方與敵人戰鬥,這是最浪漫時代才會有的傳奇。」
「這把劍不錯,」亞歷山大拿過來時順手抽出劍身,劍刃鋒利劍身光滑,稍微轉動手腕把劍慢慢揮舞起來,能夠感覺到劍身重量前後分佈的十分均勻,這是柄出乎亞歷山大意料的好劍「你打算多少錢賣給我?」
「也許可以100個……」馬希莫猶豫着開口。
「你怎麼不去搶?」烏利烏憤怒的打斷了他的話。
「要知道這劍上可是保留着我美好的記憶,要知道在博洛尼亞的經歷足以讓我為這柄劍寫上一篇長詩了……」
「那就20個弗林好了」亞歷山大也打斷了修士即將開始的喋喋不休「不過現在我沒有錢,等到有的時候再給你。」
馬希莫扯扯嘴角,想了想還是默認了,不過他也提出了自己的請求:「請一定要帶我去王宮,相信我吧,我能幫上忙的。」
亞歷山大很懷疑馬希莫肯拿出這柄不知道從哪誆騙來的劍,就是為了提出這個要求,不過想想這人多少還是有點用處,他也就答應了。
一切準備就緒,他耐心的等着喬蘇爾南的引薦。
第一次見到那不勒斯國王費迪南二世,亞歷山大對他的影響只有一個,那就是「被寵壞的孩子」。
儘管這位國王的年齡比他要大,可這個印象一旦形成就根深蒂固,甚至讓他有點為自己的選擇是不是錯了猶豫起來。
見到亞歷山大時,年輕的費迪南正在吃他的午餐,一大塊烤羊排配上一大瓶葡萄酒,還要旁邊一大堆各種各樣的水果,然後就是不停的塞進一張很大的嘴裏。
這位國王的塊頭不小,個子卻並不高,看上去哪怕吃飯的時候都有些呼哧帶喘,而且他的衣服也顯得過於繁瑣奢華,這讓他哪怕坐着好像也很累。
見到亞歷山大,正吃得滿嘴流油的國王露出了詫異神色,他隨手扔掉手裏啃了一半的羊骨頭,滿臉意外的費勁站起來走到亞歷山大面前,然後繞着他轉了一圈。
「陛下,西西里島的使者亞歷山大·朱利安特·貢佈雷。」
喬蘇爾南再次提醒國王。
「他穿的這是什麼?」費迪南忽然大聲問。
這個年輕的國王好像看到了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又繞着亞歷山大走了一圈,然後才在他面前停下來。
然後他伸出右手,用兩根手指夾着亞歷山大外套如水滴般展開的蓬袖提了提。
「這種樣子的袖子真是奇怪,和我們的都不一樣,還有這個外套居然沒有襯邊,更沒有隆肩,雖然紐扣還湊合,可你為什麼要把領口上面的扣子去掉呢,這樣子太怪了,你們不覺得奇怪嗎,」年輕國王喋喋不休的說個沒完,然後他皺着眉毛用略帶嫌棄的語氣問「告訴我是誰給做的這件衣服,難道你能忍受自己有這麼一個裁縫?」
亞歷山大愕然的看着費迪南,他實在沒想到第一次見面被問到的居然是這麼個問題,在這位國王的腦子裏,一個人的衣着居然要比他承擔的使命更重要。
亞歷山大有些憐憫的看了眼旁邊的喬蘇爾南,到這時候他知道為什麼這位國王的老師要見自己,或者說是這麼迫不及待的要讓他的學生有所表現。
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個年輕人也許正在慢慢失去人心。
趕走法國人重新回到王位上的費迪南,一開始是受到所有人期待的,不論平民還是貴族,都希望這個年輕的國王能重新振興那不勒斯王室,人們把對他父親的失望變成了對他的期待。
可這種期待沒有維持多久,人們就發現這個年輕人徹底讓他們失望了。
如果說費迪南的父親阿方索二世還是因為膽怯和失敗才逃進修道院躲起來,這個費迪南就是因為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利用他唾手而得的勝利讓所有人失望了。
短短几個月時間,人們就從對新國王的狂熱期待變成了厭煩和憎惡,甚至如亞歷山大在酒館裏聽到的那樣,人們已經不在乎在大庭廣眾之下評論國王的種種惡行。
亞歷山大察覺到了喬蘇爾南臉上掠過的無奈,不過他還是要回答國王的問話。
「陛下,這是巴勒莫的一位著名的裁縫的傑作,」亞歷山大鞠個躬「我對他是十分信任的,包括您說的這些似乎不盡人意的地方,這實際上是那位裁縫的獨具匠心。」
「是這樣嘛?」費迪南將信將疑的又看了看「那告訴我這個人的名字,我很想知道能讓你有勇氣穿上這麼件衣服的人是誰。」
「奧斯本,陛下,這個人叫奧斯本。」
「啊,我就知道是他!」
費迪南忽然大喊了一聲,這出乎意料的高聲讓亞歷山大一呆,然後他就看到那不勒斯的國王對身後的隨從們咒罵起來。
「看看你們都幹了些什麼,看看這件衣服,難道你們要讓別人說我比頂塔另一邊落伍嗎,你們還擺弄老式玩意的時候已經出新花樣了,看看你們給我穿的這是什麼,讓我像個小丑似的丟人,」費迪南說着氣呼呼的擺擺手「我不想再看到你們,這真是讓我覺得丟人的一件事。」
隨從們慌忙鞠躬後退,同時不忘向亞歷山大身上的衣服打量幾眼,顯然是在看是否能立刻仿製出來。
亞歷山大多少對費迪南這種天馬行空似的思維有些意外,他真有些奇怪這個人究竟在想些什麼,不為面臨的真正難題發愁,卻只為了衣服款式的落伍惱火。
「不愧是奧斯本的傑作,」費迪南再轉過身來時臉上已經露出了笑容「我很小的時候就認識那個人,一個很了不起的裁縫,他做的衣服在整個那不勒斯都是出名的。不過他後來跑了,到燈塔另一邊去了,從那之後那不勒斯貴族們的衣櫥就讓一群鄉下人統治了,」說到這,國王好像覺得這個笑話很幽默,先是自己哈哈笑了幾聲,然後對亞歷山大用疑惑的腔調問「你為什麼不笑呢?」
亞歷山大這時候幾乎已經確定這個人腦子多少有病了。
這個「有病」並非只是說做事乖張任性,而是他的確從費迪南那哪怕說得喜笑顏開,可依舊略顯游離的眼神中看出了些許異樣的徵兆。
這不是一雙正常人的眼睛,那裏面有的並非哪怕最少的清醒,而是更多讓人說不出的東西。
那是一種病症般的眼神,這讓亞歷山大覺得眼前這個年輕人哪怕順利的活下去,最終也會因為徹底發瘋毀了自己。
「陛下,西西里的使者事來與我們談判關於兩國邊界的,」喬蘇爾南從旁邊低聲提醒,他覺得國王在外人面前丟了人,雖然這和他平時做的一些事比起來還不算太糟,可已經足以讓喬蘇爾南皺起眉梢「不過我想除了邊界問題,我們還有更多的事情可以談,是嗎陛下?」
喬蘇爾南的話讓費迪南沉吟了一下,然後一邊不住點頭一邊轉身走回到他的寶座前坐下來。
「對,是糧食問題,」國王好像喝醉了的人忽然清醒過來似的,他坐在寶座上身子前傾,認真的看着亞歷山大「你能給我們送糧食來嗎,我們需要……」說到這,費迪南看看自己的老師,在明顯得到某種暗示後,他好像還是有些迷惑的想了想才繼續說「總之我們需要很多糧食,足夠能餵飽這個城市裏每一張嘴,雖然這些人都應該被吊死。」
「陛下!」喬蘇爾南立刻打斷費迪南的話,他實在沒想到國王會忽然說這麼一句,特別還是當着一位外國使者「請原諒,陛下的意思是即便是最不堪的那些人,國王也不會拋棄他們,忽視自己的職責。」
「哦,當然是這樣,國王的職責就是保護那些人,」在喬蘇爾南透着責備的注視下,費迪南好像又清醒了似的解釋了一下,可隨後他就用力拍打着寶座的扶手「不過那不勒斯人是一群不知道感恩的傢伙,他們大多數人都已經被法國人收買了,他們甚至不肯向他們合法的國王表示效忠!」
喬蘇爾南臉色陰沉的聽着費迪南不住的抱怨,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看看站在對面安靜的聽着國王不住嘮叨的年輕人,喬蘇爾南有些後悔自己讓他來見國王的決定了。
「你能想像他們寧願把自己的珍藏送給法國人,也不願意獻給他們合法的國王嗎,所以他們就應該受到飢餓的懲罰,」費迪南站起來向前幾步,可隨後他的目光就又盯上了亞歷山大的外套「告訴我,巴勒莫現在正流行這種簡樸得好像鄉下小地主才穿的款式嗎?」
亞歷山大先看看費迪南,然後向喬蘇爾南瞥了一眼,他開始覺得今天的覲見純粹有些多餘。
「陛下,也許您可以稍微休息一下。」喬蘇爾南無奈的輕輕嘆息一聲,他知道也許自己這次真做了件蠢事,一想到關於那不勒斯的國王是個神志不清的人這種消息傳到西西里,喬蘇爾南就有種說不出的無力感。
「不,我和使者談的很盡興,」費迪南臉頰上忽然泛起一層異樣的興奮,他抬手攬住亞歷山大的肩膀向角門的方向走去「來,讓我們好好聊聊關於巴勒莫現在最時興什麼,要知道前段時間我一直在逃亡,可能連現在人們喜歡些什麼都不知道了。」
亞歷山大暗暗苦笑,他實在沒想到見到費迪南的結果會是這樣,就在他考慮是不是應該告辭的時候,一個侍從匆匆走進殿裏。
「陛下,那不勒斯伯爵莫迪洛大人求見。」
侍從高聲稟報。
亞歷山大有一會略微發愣,他沒想到這麼快就要見到那個莫迪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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