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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羅維雷最近的日子過的不太舒心,雖然兒子安全的回來了,可堂弟卻被燒成了渣渣,這可是件讓人煩心的事。讀爸爸 www.dubaba.cc
樞機主教的歲數已經不小了,也早過了熱血,可以為了血親復仇的那個時候。
何況要向誰復仇呢,自己的親生女兒嗎?或者是慫恿她干出這種可怕事情的那個貢布雷?
老羅維雷覺得沒有必要為了托尼·德拉·羅維雷如此大動干戈,畢竟托尼主教的死也是咎由自取,要知道即便是老羅維雷自己也沒想過要和女兒女婿徹底決裂。
亞歷山大都做過什麼,老羅維雷是很清楚的,正因為這樣雖然他對羅馬涅地區的渴望和教皇一樣迫切,可他也同樣能保持最後的那點冷靜。
更何況巴倫娣最後還是把康斯坦丁安然無恙的放了回來,這讓老羅維雷相信,亞歷山大應該還沒有打算和他徹底成為敵人。
至於倒霉的凱撒,老羅維雷還派康斯坦丁去探望了他一下。
這麼做多少有點噁心人的意思,不過兩個大舅子的見面還算相安無事,在對「你妹妹真不可愛」的一番探討之後,康斯坦丁帶回了教皇的一點消息。
亞歷山大六世希望羅馬涅的戰事能儘快結束,或者說能有一個讓大家都過得去的台階,這就需要老羅維雷的默契與配合,按照教皇的意思,他希望老羅維雷能支持他繼續向蒙蒂納施壓,至少迫使蒙蒂納退出博洛尼亞,同時承認教皇對費拉拉的直接統治關係,至於費拉拉城則可以繼續由當地人自治。
對這個建議老羅維雷當然不是很願意,但是他知道教皇會提出這樣的條件,主要還是因為如今法奧之間的戰爭。
亞歷山大六世認為馬克西米安是無法堅持多久的,富格爾家的破產已經不是什麼秘密,很顯然皇帝在失去他的這個大金主支持後,肯定會因為手頭拮据無法繼續支撐這場戰爭,到那時候已經與法國人結盟的亞歷山大六世就可以轉入主動了。
老羅維雷很想把教皇的這些打算透露給巴倫娣,這樣也可以趁機與女兒修好,只是他不知道在這種時候巴倫娣是否能聽得進他的話,或是乾脆固執的認為這只是她父親的又一個陰謀詭計,試圖從她那裏騙取信任然後圖謀蒙蒂納。
就在老羅維雷為如何重新取信女兒有些一籌莫展的時候,一個頗為意外的訪客來到了他的山頂花園。
羅馬有很多別墅,這些別墅有些是後來的權貴們修建的,有少數則是從古代羅馬時期就流傳下來的。
老羅維雷家的山頂別墅則是完全按古羅馬樣式由當初的西斯廷斯四世教皇督造建造的,到現在也有了幾十年的歷史。
烏利烏曾經多次陪同亞歷山大拜訪過這座別墅,不過以談判者的身份走進這裏,卻還是第一次。
不過老羅維雷沒有對這個年輕的摩爾人表現出絲毫的輕視,他很清楚這個年輕人在亞歷山大身邊的地位,可以說當僕人能夠當到烏利烏這種份上的,在歷史上倒也不是沒有,不過卻絕不會很多。
「我親愛的女婿是有什麼事情要和我說嗎,」老羅維雷看着恭敬的站在對面的烏利烏,然後稍微擺手示意他坐下來「告訴我他派你來做什麼?」
烏利烏先是恭敬的鞠了個躬,然後才很拘謹似的坐下來先是醞釀了下,然後才開口:「是這樣的大人,我的主人希望能在關於費拉拉與博洛尼亞的事務上得到您的幫助,您知道之前凱撒入侵費拉拉的目的就是為了能把教皇的勢力滲透進羅馬涅,這不論是對誰來說都不是件很好的事情,我的主人相信您也一定對此有其他的看法。」
「你是說我應該反對教皇這麼做嗎,」老羅維雷一邊沉悶的問一邊擺擺手阻止似乎要辯解的烏利烏,自顧自的說下去「你的主人太貪婪了,他試圖一個人吞併整個羅馬涅和托斯卡納,這是任何人都能看出來的,那麼你認為誰會容忍他的這個野心,教皇,我,還是威尼斯人?」
烏利烏露出了個略顯尷尬的神情,他微微撇下嘴唇似乎想要辯解什麼,可隨後還是放棄了這徒勞的舉動。
「事實上會出現這種情況還是因為你的主人胃口太大了,教皇是不可能眼看着一個強大的托斯卡納-羅馬涅國家的出現的,這已經直接威脅到了羅馬和梵蒂岡,還是你們真的認為這只是凱撒一個人的野心?」
老羅維雷說着發出一聲略顯嘲諷的低笑,他拿起旁邊盤子裏的一顆石榴同銀質小刀撥開厚厚的外皮,然後把撬下的一串石榴籽用左手捧着放進嘴裏,在用力咬碎顆粒吸吮光了嘴裏的汁液後,樞機主教這才又看向面前神情拘謹的摩爾人。
「我的女兒想的很不錯,我甚至為她感到驕傲,即便換成我處於她那種處境也不會比她做的更好了,我說的是她對凱撒入侵的及時反應,要知道當時羅馬城裏沒有一個人認為她會那麼果斷就做出決定派兵干預費拉拉,她把握的時機其實很好,只是我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意外,她的人會突然就那麼莫名其妙的攻陷了博洛尼亞,相信我這真不是個好主意,現在教皇也就是在為這件事惱火,要知道這可是直接觸犯了老羅德里格的尊嚴。」
聽到老羅維雷直接使用了亞歷山大六世的俗世名字而沒有用他的教名,烏利烏黝黑的臉上划過一絲輕笑,不過他依舊是那麼恭恭敬敬的,看上去就好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坐在老羅維雷面前。
「那麼除了這個,你還給我帶來什麼其他的消息嗎?」老羅維雷慢慢的問,他當然知道亞歷山大不可能這麼不靠譜的只讓烏利烏向他提出這麼個要求而沒有什麼交換條件,不過在樞機主教看來這次蒙蒂納的確是因為野心太大而「犯了眾怒」,所以他也想像不出亞歷山大還有什麼籌碼能說動自己不但要放棄之前試圖滲透蒙蒂納的打算,甚至還要反過來幫助他。
到了這時,烏利烏才稍稍收起那種看上去似乎有點手足無措的神情,他微微挺起腰板和老羅維雷對視,然後語氣很輕卻清晰有力的說:「是這樣的大人,皇帝的前景好像有點不妙。」
烏利烏一開口就讓老羅維雷為之一愣。
皇帝,當然說的就是馬克西米安,至於說皇帝的前景是不是美妙,這只要是稍微了解一點內情的都很清楚。
至少老羅維雷就認為皇帝最多堅持幾個月,或許時間還要更短些,然後他就不得不撤兵走人回奧地利去解決他自己那個爛攤子,至於盧德維科·斯福爾扎,這時候已經沒有什麼人再去關心這位倒霉的米蘭公爵了。
不過亞歷山大讓烏利烏跑來自己這裏說這個做什麼?
老羅維雷隱隱猜到了點影子,只是他還不動聲色的等着對方自己攤牌。
做交易談買賣的時候就是這樣,誰先攤牌誰就無疑居於劣勢。
不過據老羅維雷所知以精明著稱的蒙蒂納總管這次卻做了件蠢事,聽到詢問,烏利烏開口就亮出了底牌:「我的大人認為如果讓法國人繼續擴張下去是很危險的,而且他認為您也肯定不會容忍這種情況繼續下去。」
老羅維雷滿是皺紋的乾瘦臉上有那麼一瞬陷入了微微的呆滯,他目不轉睛的看着烏利烏,似乎想要看透他內心裏究竟在想什麼。
或者這時候他已經在考慮是不是摔杯為號,叫出隱藏兩廂的的刀斧手,嘁哩喀喳的把眼前的摩爾人砍成多少塊。
不過最終這些可怕的情景並沒有發生,老羅維雷又拿起了剝了一半的石榴,不過這次他手上的動作很慢,慢到後來乾脆停下了手裏的活計。
「你剛才對我說什麼?」樞機主教輕輕的問「告訴我是什麼原因讓你的主人認為我會反對法國人,或許你不是很清楚,但是你的主人一定知道我和法國之間的關係,我是里爾的大主教,更是法蘭西宮廷的貴賓,我和很多法國貴族都是朋友,至於查理國王我更是他的私人朋友,告訴我是什麼讓你的主人認為我會反對法國,還是這只是你對你自己的誤解?」
烏利烏拘謹的站了起來,他先是撫着胸口行了個異教手禮,然後才很恭敬的說:「大人請允許我放肆的為自己辯解,我完全沒有誤解我主人的話,這就是他要我給您帶來的,法國人在羅馬的擴張必須得到遏制,他相信這也是您的想法,您是不希望看到羅馬變成法蘭西的一部分的。」
老羅維雷沉默着,他心裏這時候在想什麼烏利烏並不知道,可從他手裏的石榴時而剝一下,時而卻又停頓下來可以看出,樞機主教的內心並不如他外表看上去那麼平靜。
過了好一陣,老羅維雷慢慢抬起了頭,他望着烏利烏想了想,隨即站起來對他擺擺手示意他跟着自己向後面的花園陽台走去。
以前亞歷山大拜訪這座別墅的時候曾經在這個花園陽台上與康斯坦丁,巴倫娣,還有老羅維雷談判和討價還價,不過那時候烏利烏是沒有資格靠近這裏的,所以這也是他第一次站到這裏看着下面的羅馬城。
「很壯觀不是嗎,」看到烏利烏露出驚嘆的樣子老羅維雷略顯得意的笑了笑「你的主人當初第一次看到這裏的景致雖然沒有你這麼誇張,可也是很羨慕,不過這一切都是虛幻的,畢竟這裏雖然景色優美,可離真正的榮耀之地太遠了點。」
說着,老羅維雷伸手指了指遠處的梵蒂岡說:「那裏才是讓羅馬城能夠延續千年都被視為歐羅巴的中心所在,而貢布雷現在卻在挑戰那個地方的主人。」
「事實上是教皇陛下挑釁在前。」烏利烏難得辯駁了下,不過看到老羅維雷扭頭望向他,摩爾人立刻識相的閉上了嘴。
「說說亞歷山大的目的吧,」老羅維雷輕輕皺着眉,他手裏依舊捏着那個剝了一半的石榴,手裏小刀無意識的在上面削着已經沒多少的外皮「他憑什麼認為我會反對法國人?」
「因為法國人如今已經和教皇結盟了,」烏利烏再次一開口就直接掀了底,這讓老羅維雷多少有點覺得有點不適應摩爾人這種與其說是心直口快,不如說是開口就不留餘地的說話方式「我的主人認為如果讓法國人繼續擴張下去,或許會和教皇一起瓜分整個羅馬,這顯然不符合您的利益,另外您知道雖然我的主人視教皇陛下如同他的父親,可是這也同樣不符合蒙蒂納的利益。」
老羅維雷瞥了眼烏利烏,手裏剝石榴的動作停了下來,他眯着眼睛慢悠悠的說:「可是你大概忘了,如果出現一個托斯卡納-羅馬涅公國,這同樣不符合很多人的利益。」
「可是大人,這至少要比完全被法國人吞併好吧,看看米蘭吧,現在沒人知道可憐的盧德維科在哪,說起來他是我見過的難得的好人,可他的結局實在讓人不舒服。」
老羅維雷沒理會烏利烏那略顯冒犯的語氣,他走到栽滿花束的花園圍牆看着遠處羅馬城鱗次櫛比的建築,過了一會轉身問到:「告訴我亞歷山大想要什麼。」
「是這樣的大人,我的主人希望您能出面說服教皇接受巴倫娣夫人提出的建議,也就是由馬希莫都主教接管費拉拉和做為博洛尼亞主教,而蒙蒂納會承擔關於博洛尼亞的全部戰爭損失,」烏利烏終於完全攤牌「作為回報,我的主人願意為您與皇帝之間建立起新的友誼盡一份心力。」
老羅維雷這次終於毫不掩飾的露出了詫異神色,他停下手裏已經把石榴削得不成樣子的動作,向前走了一步意外的問:「你在說什麼?」
「是這樣的大人,我的主人認為不應該削弱皇帝的力量,因為他是與法國人抗衡的關鍵,」烏利烏並沒有因為老羅維雷的失態變得眉飛色舞,而是依舊神色恭謹的說「所以他認為有必要向奧地利人提供幫助,而且因為富格爾家如今已經陷入了困境,所以也許可以考慮由我們向皇帝提供一定的資助。」
「你是說亞歷山大要代替富格爾家成為皇帝的資助人是嗎?」
老羅維雷立刻把握到了烏利烏話里的關鍵,他意外的看着年輕的摩爾人,在驚訝於他這些話的同時更驚訝於亞歷山大那完全出人意料的層層打算。
關於富格爾家是怎麼倒霉的,老羅維雷其實不是很清楚,雖然他知道亞歷山大在其中肯定起到了關鍵作用,但是因為整個過程太過複雜,而牽扯其中的人和勢力又太過龐雜,所以老羅維雷只是隱約察覺到了亞歷山大那似乎無所不在的影子,可以說在富格爾家這件事上,他甚至不如亞歷山大六世知道的更多。
可不論如何他是知道如今馬克西米安的窘境在很大程度上算是亞歷山大造成的,這讓老羅維雷甚至一度有些後悔當初幫着亞歷山大一起對富格爾家落井下石,以至如今失去了一個與法國人抗衡的重要力量。
所以現在聽到烏利烏說亞歷山大願意資助馬克西米安時,老羅維雷才為亞歷山大的決定感到說不出的意外。
成為一個發動戰爭的君主的贊助人,這看上去似乎可以得到足夠的回報,但是如果這位君主戰敗那麼往往就會血本無歸,而即便是勝利有時候也未必就一定能拿回應得的那份利潤。
亞歷山大似乎從馬克西米安那裏得不到什麼好處,那麼他為什麼要支持皇帝與法國人抗衡呢?
「為了那不勒斯,大人,」烏利烏很快就給了老羅維雷一個看上去的確無懈可擊的答案「事實上您應該知道對於我的主人來說,自貿聯盟才是他最關心的,那不勒斯是這個聯盟當中重要的一部分,而且如今我主人的妹妹箬莎小姐已經是那不勒斯的攝政女王,這對他來說就更重要了,所以我的主人希望能通過支持皇帝牽製法國人,或許還能把他們從羅馬趕出去,而您顯然也是對我主人的支持也可以得到足夠的回報。」
「哦?」
老羅維雷看了眼烏利烏,到了這時候才是真正講條件的時候。
「我的主人認為,如果您能一直這麼健康長壽,未必在將來不會成為一位偉大的教皇,而他很願意看到這一天儘早到來,而且為了這個他會竭盡全力支持您的。」
「支持我?」老羅維雷呵呵笑了起來,他並沒有因為聽到這個顯得很高興的樣子,相反語氣中還略微帶着絲諷刺「是在亞歷山大六世還健康的活着的時候嗎,要知道他的年齡比我大不了多少,而據我所知他的身體依舊能讓他在情婦的床上馳騁一番呢。」
「這當然只是我的主人對未來的希望,」烏利烏對樞機主教的譏諷不為所動,他向老羅維雷微微鞠躬隨後抬起頭笑呵呵的說「不過我的主人還有另外一個建議希望您能認真考慮,米蘭公爵盧德維科·斯福爾扎如今已經逃亡,而他的爵位又已經被法王路易宣佈廢黜,雖然路易宣佈由他自己自領米蘭公爵的頭銜,但是這應該是被很多人反對的。所以如今米蘭公爵的冠冕其實如同虛設,那麼如果我的主人能幫助您與皇帝結盟,您認為您的兒子康斯坦丁是不是有機會向米蘭公爵的爵位發起宣稱呢?」
「咯吱」一聲,老羅維雷手裏那大半個石榴瞬間被他捏得顆粒粉碎,汁液橫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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