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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人來了。看小說網 m.kanxiaoshuo.net
雖然直到最後一刻依舊有人抱着幻想認為也許會出現奇蹟,也許法國人在地中海上的艦隊會如當年入侵希臘的波斯人一樣遭遇風暴全軍覆沒,或者是他們在北方的戰局不利,不得不集中所有軍隊應付那邊的難題,或是乾脆有人還期盼着阿拉貢的軍隊能比法國人提前達到,這樣就可以讓他們免於再次遭受被法國人佔領的命運,但是這一切的期許最終都歸於了失望。
1499年8月初,由法王路易十二派遣的遠征軍經過拖拖拉拉的準備之後,終於出現在了那不勒斯的外海,只是如今那座原本用來示警的燈塔已經沒有人守衛,而得到消息的留守官員們也沒有如王后離開時發誓賭咒說的那樣誓死保衛那不勒斯不受侵犯,他們穿上了黑色的衣服,舉着象徵國王去世不久的黑色旗幟,然後由幾個還能說得上話的貴族帶領象徵交出武器的一小隊步兵,騎兵,還有一個由幾個人組成的小炮隊,打開了城門到了外面等待着法國人的受降。
法國人對那不勒斯人的不戰而降似乎並不意外,他們也早已經做好準備,而他們的指揮官甚至大膽的親自來完成這一擁有很高榮譽的儀式。
「以法蘭西與法蘭西人民的國王賦予我的權力,我接受那不勒斯的投降,同時我以一個貴族騎士的榮譽起誓保證你們的尊嚴和安全不受到侵犯。」
法國人的指揮官雖然不算和藹,卻頗為有力的承諾讓那不勒斯人稍微放下了心,儘管他們很清楚這樣的承諾或許會被暫時遵守,可用不了多久就會被視為廢紙,可至少現在這個人算是給足了他們面子,這樣他們就可以回去對民眾說他們是為了保證全城人的安全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畢竟國王死了,而且還是一氣死了兩個,同時做為攝政的王后也拋棄了所有人逃走了,在這種時候選擇投降似乎正好是個很好的機會,也有了足夠多的理由。
而且這位法王派來的佔領軍最高長官說起來應該也是「經驗豐富」,所以那不勒斯人應該是不會遇到什麼太大麻煩的。
這麼一想,那些官員甚至覺得自己這些人還成了那不勒斯的功臣。
夏爾侖略顯感慨的走在王宮的道路上,他已經摘下了頭盔,不過身上包裹嚴實的黑色鎧甲依舊給四周的人帶來了無形的壓力。
作為查理八世時代的官員,夏爾侖其實沒有想過自己會得到新王的賞識,至少沒有這麼快,在他想來或許自己會被冷落很久,甚至還可能會被那些新王的寵臣找個機會趕出宮廷,打發回薩伏依去度過暗淡的一生。
所以在當初路易十二頗為賞識的任命他為使者出訪比薩的時候,夏爾侖對國王的感激是不言而喻的。
隨後路易又表現出了非凡的氣度,他沒有聽從身邊那些人關於夏爾侖在駐守羅馬時遭遇慘敗,所以不堪重用的看法,而是在很詳細的了解了當初羅馬之圍的過程後,欣然再次起用夏爾侖,讓他在自己的軍隊裏擔任起了隨軍顧問這個看似沒有什麼實權,可卻讓很多人眼紅的職務。
接下來夏爾侖成了個將軍與外交官還有政客與間諜頭子的奇怪結合體,他一邊為國王即將展開的意大利戰爭正面戰場上的佈局出謀劃策,又一邊通過與羅馬以及整個意大利很多地方貴族的複雜關係探聽消息,同時他還和某個摩爾人通過七拐八拐的種種渠道互通款曲,譬如關於盧德維科·斯福爾扎在米蘭究竟調動了多少軍隊這種頗為機密的情報,就是通過很多渠道輾轉傳到他手裏的的。
這一切的種種努力的回報就是法王路易十二力排眾議的決定由夏爾侖擔任入侵那不勒斯的最高指揮官,這讓普羅斯旺伯爵加羅爾·德·鮑威肯很不滿意,他原本以為國王會把這個充滿榮譽的職務交給他。
不過伯爵顯然還是國王最寵信的人,因為隨後路易十二就任命他為進軍羅馬的指揮官,這個榮譽足以抵消他的不滿,甚至還更加令人羨慕,不過由此也可見國王對夏爾侖的重視,絲毫不亞於那些原本就在他身為奧爾良公爵時就堅定支持他的朋友。
夏爾侖還是很希望能來那不勒斯的,因為根據那個朱利佩伯爵諾爾梅齊提供的情報,阿拉貢國王斐迪南對那不勒斯似乎有着很大的野心,夏爾侖不認為德·鮑威肯伯爵能處理得好這種事,這顯然不是單純依靠軍隊就能解決的,這也讓他明白為什麼法王要派他而不是德·鮑威肯來到那不勒斯。
另外一個讓夏爾侖對那不勒斯感興趣的原因,是他已經聽說那不勒斯的兩位國王相繼去世,現在統治統治那不勒斯那個流亡宮廷的,是亞歷山大的妹妹,如今的那不勒斯攝政女王。
攝政女王,這個稱呼讓夏爾侖覺得很有意思。
她是女王,卻又只是攝政,但是如果有一天去掉這個似乎有些累贅的前綴,那位據說只當了短短一些時日的王后會不會成為真正的女王呢?
一個那不勒斯就聚集了三股不同的勢力,這讓夏爾侖恍惚之間似乎又回到了當初在羅馬時的情景,而且他也不能不承認如果一定要他選擇,他倒是寧願和那個年輕的蒙蒂納伯爵打交道。
關於那不勒斯宮廷的消息傳得不是很多,不過大致上夏爾侖得到的情報就是箬莎的流亡宮廷如今在比利謝利。
對那位攝政女王,或者說是亞歷山大為什麼選在那個地方作為落腳點,夏爾侖一開始還有些不太明白,直到看到地圖之後他才隱約感覺到了對方選擇那裏的目的,同時也漸漸明白了如今他自己所處的環境似乎並不如當初想的那麼理想。
比利謝利位於那不勒斯內陸,雖然距離那不勒斯城不是很遠,但是因為南方多山的地勢,要想進攻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而在那不勒斯的東南角,科森察與比利謝利形成了一個看上去並不規則卻又可以相互依託的犄角。
夏爾侖看着地圖的時候就在琢磨那不勒斯人的打算,然後在得到確切消息說蒙蒂納伯爵如今正在那不勒斯宮廷里為女王組織軍隊,夏爾侖就更是確定了這一切應該都是那對兄妹事先準備好的。
和顯然,現在的局面是那不勒斯人識相的讓出了城市,但是他們顯然並沒有打算放棄抵抗,所以他們把儘量能帶走的全都帶走了,然後給法國人留下了一座城市和全城的人。
夏爾侖不能不承認這一手的確很厲害,或許如果在法國這種拋棄人民的行為可能會遭到民眾的憎恨,哪怕國王再次返回也會遭到唾棄,但是在意大利,這其實真不算什麼。
大概那位蒙蒂納伯爵是真的太了解這一點了,所以他才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放棄城市,不過這倒讓夏爾侖有了個奇妙的想法,他很想知道如果那位伯爵的蒙蒂納面臨陷落,他是不是還能如此灑脫的放棄領地。
總之那不勒斯人把城市扔給法國人後就退守比利謝利,不過夏爾侖不會認為這是他們膽怯了,相反他看到了一絲危機。
如果那個諾爾梅齊說的都是真的,那麼夏爾侖要面對的就不止是逃亡的那不勒斯勢力,還要隨時準備與阿拉貢軍隊發生衝突,儘管到到現在為止還沒有關於阿拉貢人出兵的消息,但是夏爾侖不會等到對手出現之後才倉促準備。
所以他在進入宮廷只轉悠了一圈盡到了做為一個佔領者的職責後就立刻返回了軍營,他需要儘快制定一個在這種錯綜複雜的局面下確保法軍對那不勒斯實施有效佔領的計劃,在這之前雖然已經根據諾爾梅齊提供的消息有了個大致準備,但是具體計劃還要在到了那不勒斯之後才能確定。
諾爾梅齊跟着夏爾侖一起回到了那不勒斯,這個之前的叛亂份子搖身一變成了帶路黨和佔領軍的合作者,他如今的身份有些近似當初查理入侵時,留守那不勒斯與法國人打交道的莫迪洛伯爵,不過包括諾爾梅齊自己也清楚的知道,他是怎麼也無法和莫迪洛相比的。
不過諾爾梅齊還事為法國人提供了很寶貴的情報,讓他們能更加迅速便利的接管城市,而夏爾侖深深的知道儘快在阿拉貢人沒有到來前儘可能的佔領那不勒斯的重要。
所以他乾脆任命諾爾梅齊為那不勒斯民政事務官,一時間諾爾梅齊權柄赫赫,一時無二。
而夏爾侖在儘量消化那不勒斯這個龐大的戰利品的同時,也沒有隻把眼光放在這一隅之地,他派出了一支不到1000人的軍隊小心的向科森察推進,以此來試探那不勒斯人的態度。
法軍這次派出佔領那不勒斯的軍隊在8000人左右,這其實已經比當初路易十二設想的要多上不少,按照路易早先對那不勒斯實力的判斷,他認為最多5000人已經足夠了,再多就是浪費。
畢竟意大利北方還沒有穩定,如果派出太多的人可能會影響到北方戰局。
但是諾爾梅齊帶來的消息讓路易不得不重新考慮可能會與阿拉貢人發生直接衝突的可能,這讓他在仔細考慮之後最終決定派遣8000的遠征軍,至於再多他就的確無能為力了。
夏爾侖現在的任務就是除了儘快完成對那不勒斯的佔領,同時儘可能的對南意大利予以控制,這讓他不由有些惱火與那對兄妹給他留下的這個其實一點都不樂觀的局面。
很顯然那不勒斯宮廷選擇比利謝利作為流亡地並非是隨便找的,那裏與科森察之間形成的相互支撐隱約制約着通往意大利南方的道路,同時科森察森嚴的城堡與要塞也堵住了法國人向東南方向進軍的道路。
「看來得找那個貢布雷好好談談了。」
夏爾侖當然知道路易派他來那不勒斯可不是為了純粹讓他實施軍事佔領,可以說在如今的法國宮廷里,能和意大利人打交道的其實不多,而他就是其中一個。
諾爾梅齊再次來到了夏爾侖面前,這些天他的日子過的很好,或者從某種意義上說他的確得到了以往一直夢想的東西,統治那不勒斯的權力。
在如今的那不勒斯,諾爾梅齊已經是真正權柄炙手可熱的人物,他不但獲得了之前夢寐以求的權力,甚至得到的比想像的還要多。
知道諾爾梅齊知道這樣的權勢不但是虛幻的,更遭到無數背後唾棄。
這也讓諾爾梅齊想過這樣的代價是否值得,但是一想到阿拉貢人對他的背叛,他就覺得要想報復斐迪南,唯一的辦法就是與法國人合作。
「你現在可以決定這個王國里大多數人的命運,甚至可以決定他們的生死,這應該讓你覺得高興了吧。」
夏爾侖的話讓諾爾梅齊一瞬間有些恍惚,他端着杯子的手微微頓了下,然後才慢慢送到嘴邊喝了口酒。
「或許是吧,」諾爾梅齊含糊的說了句,然後他問到「將軍你找我來應該不會只是為了喝酒,是有什麼事情要我做嗎?」
夏爾侖點點頭,向諾爾梅齊打個招呼:「我想您為我傳個消息給蒙蒂納伯爵,或許他願意就那不勒斯的事務和我談談。」
諾爾梅齊慢悠悠的把杯子裏的酒水喝光,然後這才望着夏爾侖說:「將軍您打算讓我給那位伯爵帶個什麼話呢?」
「我希望他能和我們合作,」夏爾侖斟酌着說「既然阿拉貢人要來了,他為什麼不能和我的國王結成聯盟呢,或許他的妹妹還不能接受這個現實,但我想伯爵本人是明白如今他們的處境的,所以我期待着你能給我帶回來好消息,我相信您知道這對您本人也是很重要的。」
諾爾梅齊默默聽着,他知道夏爾侖的意思是他能否完成使命關係着他將來在新那不勒斯國王面前的地位。
不過諾爾梅齊心裏對這些並不太在意。
他注意到了夏爾侖說的希望亞歷山大與法國人合作的話,這讓諾爾梅齊不禁心中湧起一股衝動。
「我會把您的話帶給伯爵的,」諾爾梅齊向夏爾侖點點頭表示願意接受他這個使命,然後他又不忘提醒着「不過將軍,阿拉貢人很可能隨時都會出現,所以我建議您這時候儘快把軍隊聚集起來。」
夏爾侖微微點頭,他知道諾爾梅齊說的沒錯,不過剛剛佔領了那不勒斯,他必須讓軍隊有個得以放縱的機會。
至於來自阿拉貢人的威脅,夏爾侖對自己帶來的這8000法軍還是很有信心的。
從那不勒斯到比利謝利雖然不遠,可這段路途卻成了法國人不可逾越的障礙。
這是因為不但意大利南方複雜的山地地形大大約束了法軍可能進軍的路線,更糟糕的是來自科森察的威脅隨時都可能近逼法軍的側背。
而就在諾爾梅齊準備趕赴比利謝利的時候,一個意外的消息給他的這次旅行蒙上了一層陰影。
夏爾侖派往科森察試探的軍隊在剛剛進入科森察領地後不久就遭到了頗為意外的進攻,按照回來那些法軍士兵的描述,襲擊他們的除了可以辨認出來的科森察人,還有另外一支軍隊。
夏爾侖想到了蒙蒂納人,但是諾爾梅齊那裏他卻又聽說被亞歷山大帶來的蒙蒂納軍隊並不多,這讓夏爾侖不禁心中產生了疑惑。
夏爾侖開始擔心事情會發生變故,於是他催促諾爾梅齊儘快上路,同時他再次叮囑諾爾梅齊要他向亞歷山大明白自己的誠意。
「我希望伯爵能夠明白與我們合作要比與阿拉貢人合作更可靠,畢竟斐迪南的野心是我們大家都很清楚的。」
夏爾侖帶着諾爾梅齊的叮囑離開了那不勒斯,關於法軍在科森察受挫的消息讓諾爾梅齊變得小心起來,他知道當初亞歷山大之所以沒有殺他,就是為的讓他把關於斐迪南試圖染指那不勒斯透露給法國人,現在法國人已經到了那不勒斯,雖然諾爾梅齊還不清楚亞歷山大接下來會怎麼做,但是他卻開始為自己的安全擔心起來了。
諾爾梅齊的擔心並非是沒有根據的,作為朱利佩伯爵,他成為了法國人在那不勒斯的代理人,這就足以讓很多人憎恨上他。
他想不出亞歷山大有什麼原因會保護他這個那不勒斯的叛徒。
諾爾梅齊憂心忡忡,而隨後路上的遭遇更是讓他感到似乎大難臨頭了。
當他們進入比利謝利不久,他帶領的使者隊伍就給攔截下來,隨後這位朱利佩伯爵雖然沒有被羞辱性的繳掉武器,卻被要求必須撤掉他們的旗幟。
急於見到亞歷山大的諾爾梅齊沒有去理會跟隨的法國人憤憤不平的抗議,而是很聰明的聽從了那不勒斯人的命令。
對他來說要的是儘快見到亞歷山大,因為只有見到那位蒙蒂納伯爵,他才會多少安全些。
諾爾梅齊上次來比利謝利已經是幾年前,當時他對這個窮鄉僻壤並沒有什麼印象,只是怎麼也沒想到這裏會有一天成為那不勒斯宮廷的流亡地。
至於這個宮廷里究竟還有多少那不勒斯王室成員,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比利謝利城堡上飄揚的那不勒斯旗幟遠遠看上去很醒目,不過讓諾爾梅齊更注意的是另外兩面並列懸掛在城牆上的旗幟。
一面是科森察的獨角獸旗,而另一面就是樣式古怪的蒙蒂納三角旗。
看到那三面並肩飄揚的旗幟時,諾爾梅齊的心底里忽然有個奇怪的念頭,似乎那不勒斯王國的時代,其實已經結束了。
諾爾梅齊被帶入了城堡,當他經過長得已經有些不耐煩的等待終於獲准覲見伯爵時,卻沒有想到隨着一個突然出現的使者的到來,一切變得混亂起來。
那是個全身灰塵,臉上甚至已經看不出本來面目的士兵,他身上暗紅色的軍裝和短斗篷說明着他的身份,而當這個士兵騎着馬一路衝進城堡,甚至不顧巴爾幹衛兵的警告直接衝到了走廊門下才被強行制止住時,恰好從裏面走出來的亞歷山大看到了這令人意外的一幕。
「大人!蒙蒂納急報!」那個獵衛兵喊了一聲翻身下馬,可當他試圖從腰間解下一個裝着要件的皮包時,這個士兵卻忽然搖晃着摔倒在了地上。
「我看到了什麼,」亞歷山大有些意外的問身邊的,他快步走到那個昏迷的獵衛兵面前蹲下來,用力扯開他的軍裝,同時對身邊的人無奈的說「我的獵衛兵居然在我面前像個姑娘似的昏過去了,如果我所有的士兵都是這個樣子可太糟糕了。」
亞歷山大說着打開皮包從裏面拿出密信,當他仔細的檢查完封口扯開信件之後,只看了開頭幾行,亞歷山大的神色就不禁露出了難掩的錯愕:「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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