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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洛霞小姐踩着地上的落葉慢慢在林間走着,寒冷的天氣讓乾枯的樹葉也變得硬邦邦的,腳一旦露在上面就會陷進去,干硬的落葉邊緣隔着襪子不住刺着腳踝,隱隱有些痛癢。伏魔府 m.fumofu.com
一陣馬嘶傳來,阿洛霞停下腳步向樹林裏看去,她看到那匹叫帕加索斯的馬正在樹林裏漫無目的閒逛,看到阿洛霞它就發出一聲似是歡快的嘶鳴向前走了兩步,只是很快它就又站定下來似是略顯失望的低嘶了聲。
「瓦爾姬娜沒來,」阿洛霞向帕加索斯走去,她伸出手先試探着摸了下戰馬的鼻子,然後才輕輕抱住它碩長的頭「你是在想瓦爾姬娜嗎?」
帕加索斯哼了聲,然後有些百無聊賴似的甩動着尾巴在原地隨意轉着圈子。
摩爾科已經走了幾天,而且還帶走了瓦爾姬娜,這讓阿洛霞有種奇怪感覺,似乎兩個人之間唯一的紐帶也莫名的斷了。
阿洛霞並不是那些天真的認為只要有愛情就能戰勝一切的女孩,早年爺爺和父親的死,以及跟隨着叔叔逃亡的生活讓她比其他的貴族女孩更加成熟得多,正因為這樣她才一直小心翼翼的隱藏在和摩爾科的關係,現在摩爾科忽然被派往布加勒斯特,甚至連讓他們見面告別的機會都沒有,阿洛霞就猜到他們的事情應該是讓叔叔發現了。
至於說她的叔叔準備借用她與那位蒙蒂納伯爵促進關係這個事,雖然到現在還沒有人對她提起過,但即便知道了她也不會感到多意外。
甚至阿洛霞在心底里也已經有了點預感,至少自從那天發現她和伯爵在營地外散步後,原本應該很生氣的赫爾瓦子爵不但沒有斥責她,甚至還默許了她可以隨便去對面的營地拜訪那位伯爵。
這讓阿洛霞多少隱約意識到了叔叔的念頭。
不過阿洛霞並不準備按照叔叔安排的做,她或許最終無法擺脫叔叔為她安排的命運,但是這也並不意味着她就要作為幫凶親手把自己的未來葬送掉。
隨着帕加索斯漫無目的的在林間走着,直到看到遠處坐在一截放倒的樹幹上的亞歷山大。
亞歷山大正在看信,他看得很認真,時而微微露出笑容的樣子讓阿洛霞不禁猜測信里的內容和寫信的人會是誰,因為雖然亞歷山大臉上的笑容顯然是看到了好消息,可那種笑容樣子讓阿洛霞覺得信里的內容應該和戰爭無關。
聽到腳步聲,亞歷山大聞聲抬頭看到了走過來的阿洛霞,他習慣的把信折起來放進口袋,然後這才站起來向阿洛霞微微點頭致意。
「阿洛霞小姐。」
「伯爵,」阿洛霞也稍稍點頭,她很想學着那些傳說中宮廷里的貴婦們那樣顯得彬彬有禮,但是稍微努力之後她決定放棄了,她儘量讓自己看上去不是那麼隨便,然後就坐在了亞歷山大不遠處的樹幹上「我看到你在看信,應該是有什麼好消息讓你這麼高興。」
「的確是好消息,」亞歷山大笑了笑「事實上您叔叔幫了我很大的忙,這對我們大家來說都是個好消息。」
「我知道,聽說領地里的村民已經答應為您服務了?」
雖然知道信里的內容和他們說的應該不是一回事,不過阿洛霞也沒打算一定要問出什麼,而且就如亞歷山大說的那也的確是個好消息。
幾天前,貢帕蒂遇到的那個羅納·潘諾尼找到了營地,不論是心甘情願還是被迫無奈,這些巴爾幹山民都不得不答應亞歷山大提出的條件。
按照與赫爾瓦子爵的協議,亞歷山大有權在克羅地亞境內的任何地方徵募士兵。
雖然這個協議迄今為止也只在附近那些村子裏有效,不過亞歷山大相信很快他的兵源就會擴大了。
亞歷山大並無意建立一支完全由巴爾幹山民組織起來的軍隊,如果那樣對他來說其實也不是什麼好事。
瑞士僱傭兵的教訓讓他很清楚的明白完全使用外國軍隊的害處明顯要大很多,這就足以遏制了過分擴大巴爾幹人的數量,哪怕這些山民的確彪悍異常,可至少現在不是讓他們成為蒙蒂納軍隊主力的時候。
亞歷山大從意大利帶來的軍隊如今大部分都在卡尼奧拉與北波斯尼亞邊境的營地里,他這麼安排是為了防止被卡尼奧拉公主告密的那種事再次發生。
雖然之猜測是卡爾大公,可後來聽說把他的行蹤透露給北波斯尼亞人的是卡尼奧拉公主這多少讓他有點意外,亞歷山大卻很快就猜到了公主這麼做的意圖。
很顯然卡尼奧拉公主並不如她自己形容的對她的堂妹那麼友愛,在挑撥堂妹與侄子之間矛盾的同時,這位公主是有着自己打算的。
好在亞歷山大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相信那一家人,所以他把大部分軍隊安排在卡爾大公為他提供的卡尼奧拉與波斯尼亞邊境,同時命令軍隊隨時保持警惕,一旦察覺危險就迅速向邊境另一方相對安全的地方轉移。
卡爾大公之前為了讓亞歷山大替他給奧斯曼人找麻煩,曾經向他提供了幾個可以用來作為營地的地點,這些地方大多可以更方便的獲得補給和休整,對這個亞歷山大並不排斥,他相信只要把握的好,這些地方的確能為他提供很大的幫助。
羅納·潘諾尼能帶來的人手並不多,不過亞歷山大不是很在意,他需要的只是得到赫爾瓦的允許和公開支持,至於克羅地亞的山民,對這些往往不聽命令又固執散漫的當地人,亞歷山大有着其他打算。
「這麼說,伯爵你是要和奧斯曼人作戰了?」和亞歷山大並排坐在樹幹上的阿洛霞有些好奇的問「我叔叔總說奧斯曼人雖然邪惡,可至少我們知道他們是敵人,可很多時候更可怕的敵人是你看不到的。」
「子爵說的沒錯。」
亞歷山大微微一笑,他知道這應該是赫爾瓦的肺腑之言,只是也許正因為這樣他一次次的錯過了重新翻身的機會。
赫爾瓦很多疑,或者說因為之前父兄的遭遇和被驅逐的經歷讓他對其他人有着本能的不信任,雖然這種不信任在很多貴族身上都有,但是赫爾瓦卻有些過於嚴重了。
譬如他堅決不許一次超過10個蒙蒂納士兵跟隨亞歷山大進入他的營地,而且自從蒙蒂納軍隊來了之後他的營地里的崗哨每天都在增加。
赫爾瓦的謹慎小心雖然讓他避開了很多危險,但也正因為如此他把自己禁錮在了這片叢林裏。
這讓亞歷山大甚至在想如果真到了需要他離開這裏向薩格勒布的那些人宣示主權的時候,赫爾瓦是否能真的與他一起站到那些人的面前。
信任這個東西雖然對他們這些人來說太過奢侈,但是如果過於多疑也會得不償失的。
「你應該到外面去看看,」亞歷山大站起來「相信我那是值得的,至少你這個年齡的年輕女孩不應該一直留在這裏。」
說着亞歷山大向在旁邊不遠處的帕加索斯打個招呼翻身上了馬背。
看着向營地里遠去的亞歷山大的背影,阿洛霞默默沉吟然後轉身向着自己的營地走去。
羅納·潘諾尼顯然在當地附近的村子裏有些威望,雖然村子裏的老人們對給外國軍隊當兵這件事有些猶豫不決,甚至有些還極力反對,但是潘諾尼最終還是說服了他們。
其實潘諾尼同樣不信任那些外國軍隊,雖然有着相同的信仰,但是想想聽說過的在波蘭曾經發生的事情,他就對那些外鄉人有着本能的敵意。
波蘭人把那些來自西方的騎士團當成了拯救和幫助他們的救星,但是換來的卻是條頓騎士團無情的剝削和殘酷的吞噬,最終波蘭人忍無可忍之下在坦能堡與條頓騎士團進行了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
關於坦能堡會戰的歷史背景,幕後陰謀,還有雙方為什麼從一開始如夫妻般的蜜月柔情到毫不罷休的你死我活的巨大轉變,這些潘諾尼是不知道的,但是他至少知道一點,那就是那些外國軍隊的到來改變了他們的生活。
潘諾尼覺得這是個很糟糕的事情,甚至讓他覺得憤怒,但是那個叫貢帕蒂的人說的話卻又讓他不得不認真對待。
奧斯曼人的憤怒是可怕的,這個潘諾尼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知道了。
很小時候他就看到過被奧斯曼人吊死在村外樹上的村民,而吊死他們的原因不過是因為他們拒絕向那些異教徒繳納糧食。
從那個時候起潘諾尼就知道那些戴着包頭巾,總是留着一副大鬍子的異教徒是可怕的,哪怕是成年和當上了農莊總管之後,他都會因為孩童時候看到的那些殘酷情景從夢中驚醒。
可也正因為這樣,巴爾幹山民倔強堅韌的性格也讓潘諾尼從一個原本可以逆來順受的農民變成了個對奧斯曼人抱着強烈仇視的抵抗者。
一次次的襲擊奧斯曼人讓潘諾尼感到興奮,他雖然知道自己這樣做不會把奧斯曼人從這片土地上趕走,但是堅強不屈的秉性依然讓他帶着那些和他一樣倔強勇敢的山地人反抗着奧斯曼人的暴政統治。
只是那個貢帕蒂的話擊中了他的要害,他開始擔心徹底被激怒的奧斯曼人會傷害他的親人,一想到小時候看到過的那些可怕情景,他絲毫不懷疑奧斯曼人會再次變得那麼兇殘。
「一面旗子對我們有什麼用處?」潘諾尼有些疑惑的看着遞到他手裏的那面旗幟,那是面有着古怪徽章的旗幟,看着上面等邊三角形里城堡,冠冕和麥穗,他迷惑不解的看向貢帕蒂。
「這面旗子能保你村子的命,所以如果你不想看到你的家人遭遇不幸,戰鬥的時候最好讓奧斯曼人看到你手裏的旗幟,」貢帕蒂有點頭疼的說,然後等着小卡喬用半生不受的波斯尼亞語把他的話翻譯給眼前這個農夫,看着他總是半懂不懂的樣子,貢帕蒂不由向走進帳篷的亞歷山大看去「大人我覺得我們也許錯了,這些波斯尼亞人簡直就是一堆石頭。」
「可也是最堅硬的石頭不是嗎。」
亞歷山大向貢帕蒂笑着說,剛進來的時候他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說起來對這些不肯服從命令的巴爾幹山民他早就有所耳聞,不過現在看來之前聽說的那些傳言似乎還不足以說明一切,事實上能把這些兇悍山民訓練成遵守紀律的軍隊這本身就已經是件堪稱奇蹟的工作了。
「我現在倒是有些開始擔心在戰場上這些人究竟是幫我們還是幫敵人,」貢帕蒂有點無奈的說「大人您知道如果他們做不到聽從命令就只能是累贅。」
「你說的沒錯親愛的貢帕蒂,所以我打算找個人好好訓練一下這些山民,」亞歷山大說着走到潘諾尼面前打量着這個看上去暴躁粗獷的山民「相信我沒有人比那個人更適合訓練和約束這些人了,他會把他們訓練成我們需要的士兵,不過在這之前我們必須徵召到足夠多的人。」
貢帕蒂詫異的看看亞歷山大,因為不知道伯爵說的那個人是誰,這讓他不禁有點擔心。
巴爾幹山民的執拗和倔強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正因為這樣貢帕蒂對這些人是否能被訓練成合格的士兵多少有些懷疑。
「納山是最適合訓練這些波斯尼亞人的,」亞歷山大笑着說「相信我吧,很快這些人就能給奧斯曼人帶來更大麻煩。」
2月的中旬,已經漸漸可以感受到少許春天的氣息。
天氣依舊冷得可怕,但是每當晴天的時候,略顯暖暖的陽光已經能讓人的身上感受到那種種懶洋洋的舒適。
帕加索斯漫步在樹林裏,它喜歡這種雖然有些冷卻又時不時的透着一絲溫暖的天氣,雖然地上的青草少了些,可這段時間來能在樹林裏隨便奔跑的舒適日子實在愜意,所以每當出去散步的時候,帕加索斯都會發出陣陣歡快的嘶鳴。
亞歷山大站在小溪岸邊不遠的一塊石頭上看着遠處的帕加索斯不停的在一棵棵樹間跑來跑去,或者是故意躲在一株樹後偷偷向他看來,似乎這樣就能把它那碩大的身軀隱藏起來似的。
這是個難得休閒的下午,一群獵衛兵正收拾並不算混亂的營地,幾個當地山民扛着斧頭在樹林裏挑挑揀揀,為正要建造的一棟房子挑選材料。
潘諾尼在和幾個當地人一起學着使用武器。
遠遠的似乎就能聽到看到他們不住揮舞武器帶起的風聲,而在一旁的貢帕蒂則是一臉陰沉的看着這些人。
看着巴爾幹人的訓練,亞歷山大的心卻已經飛去了意大利。
當決定要徵召巴爾幹人的時候,亞歷山大就想到了由納山訓練這些人,而且現在看來也的確只有納山才適合這份工作。
除了給納山去信之外,亞歷山大還派人分別給蒙蒂納和比薩和科森察送了信,而就在不就之前,一封來自蒙蒂納的信引起了亞歷山大的注意。
在那封信里,巴倫娣提到她等等父親老羅維雷不久前剛剛授意熱那亞的議會與威尼斯簽署了一份為期一年的合約。
按照這份合約,兩個城邦之間將會停止敵對,進入一段暫時的和平之中。
這件事引起了亞歷山大的注意,他很清楚老羅維雷對威尼斯人的敵意有多深,這不是因為雙方的世仇那麼簡單的原因,老羅維雷真正在意的是威尼斯人對托斯卡納的覬覦。
所以這個合約就顯得很突兀,甚至有點令人不安了。
亞歷山大有理由相信老羅維雷這麼做是因為已經得到了法國人即將入侵的確切消息,或者說他已經意識到了亞歷山大六世與法王路易十二之間的勾結,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什麼他會接受與威尼斯人的媾和。
只是這麼一來蒙蒂納就明顯變得有些危險了!
儘管在出發前他已經設想過可能會遇到這種情況,而且已經做了些準備,但是當巴倫娣的信送來之後,他還是因為擔心而暗暗憂慮。
這種憂慮沖淡了稍早些盧克雷齊婭來信給他帶來的喜悅,蒙蒂納面臨的微妙局勢讓亞歷山大不得不重新考慮之前的安排。
「親愛的妹妹,我不得不向你請求幫助,蒙蒂納的局面比我之前猜測的還要複雜,樞機主教似乎正打算通過與威尼斯人談判維持他們在托斯卡納的利益,如果那樣很可能就意味着蒙蒂納可能會被當成雙方交易的籌碼。」亞歷山大在考慮很久之後還是決定給箬莎寫一封求援信「我要在這裏提醒你,樞機主教會在這個時候做出這個決定顯然和法國人即將開始的入侵有關,而法王路易十二對那不勒斯的野心是很明顯的,所以我建議你在加強科森察武裝的同時與巴倫娣取得聯繫,我在離開蒙蒂納之前已經做了一些部署,不過現在看來這些還不夠,我認為有必要建立起由科森察和蒙蒂納的守軍共同組建的軍隊,你和巴倫娣可以成為這支軍隊的統帥,而奧孚萊依可以為你們提供軍事上的建議。」
亞歷山大看着手裏的信,在稍微想了想後繼續寫到:「之前我沒有提出這個建議是因為考慮這可能會引起某些人的猜疑,現在正是這些人自己的行為為我們撒請了障礙,我有理由相信樞機與法國人之間可能會爆發矛盾,雖然現在看起來這種想法可能有些荒誕,但是相信我很快就能證明我的這些猜測是正確的,所以在此之前我們要考慮到樞機可能會為了將來與法國人抗衡而默許威尼斯人對蒙蒂納採取行動,正因為這樣我需要你的幫助。」
亞歷山大把信仔細封好,看着信使謹慎的收好這封用只有兩個人才能看懂的密語寫下的密信,亞歷山大輕輕吐了口氣。
一個騎兵沿着小溪催馬奔來,這引起了帕加索斯的注意,戰馬立刻小跑着來到亞歷山大身邊,在帕加索斯把頭蹭到亞歷山大肩頭時,那個騎兵也已經來到面前並麻利的跳下了馬背。
「大人,剛剛得到的消息,蘇丹到了薩拉熱窩!」騎兵氣喘吁吁的說。
1499年2月21日,御駕親征的奧斯曼蘇丹巴耶塞特的御營駕臨波斯尼亞首府薩拉熱窩,和他一起來的,是87000名奧斯曼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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