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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八世,死了!
最早把這個消息帶來的,是一位從法國到達熱那亞的牧師。一窩蟻 m.yiwoyi.com
這個牧師是老羅維雷的朋友,做為一個法國人他對老羅維雷卻比對國王都更加忠誠,所以在剛剛得到消息後,這個牧師就立刻離開位於盧瓦爾河谷的修道院,一路兼程的南下到地中海的海邊小鎮賽特城,接着上了一條通往熱那亞的海船。
這位牧師知道他帶來的消息對老羅維雷有多麼重要,所以他幾乎在聽到消息之後一點沒有停留的。
而他對老羅維雷的忠心也的確是令人印象深刻,因為當他到了熱那亞後,剛剛上岸就聽說了關於老羅維雷如今正在羅馬的消息,所以甚至沒有離開碼頭就又急着上了一條恰好要往那不勒斯去的船,在願意多付一筆船費之後,這個牧師就有一路馬不停蹄的繼續他的海上旅行。
之後,在第二天的下午,這位牧師就被人用小船送到通往羅馬的河口碼頭上。
查理的死就這麼傳到了羅馬,只是當聽到這個消息時,老羅維雷因為過度的意外震驚,一開始還沒有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
直到那個牧師第二次向他報告,老羅維雷好像才聽清楚了似的,他坐在椅子裏愣愣的看着站在對面的牧師,過了好久他才低聲問:「那麼王后呢?」
聽了樞機主教的話,牧師有些茫然的輕輕搖頭,他不明白樞機為什麼要問到王后,雖然這麼問也沒有奇怪,可他還是搞不懂這和國王的死有什麼關係。
難道現在不應該是關心誰是王位繼承人嗎?
查理八世沒有子嗣,那麼能夠繼承王位的會是誰?
這個問題只要稍微想想就知道,做為瓦盧瓦王系的旁支,奧爾良公爵無疑將會成為法國最具資格的王位繼承人。
那麼,樞機難道不是應該在這個時候更關心與那位新國王的關係?
牧師有些茫然,但是如果亞歷山大在旁邊,就會明白為什麼老羅維雷首先關心的是王后。
查理八世妻子,是布列塔尼公爵的女兒,而這位王后與查理八世的婚姻是維繫布列塔尼始終效忠法蘭西的關鍵。
現在,查理的死把法國推向了一個頗為危險的邊緣,這很可能會導致布列塔尼甚至與之關係密切的勃艮第公國與整個法蘭西的分裂!
老羅維雷是梵蒂岡的樞機主教,是熱那亞的前任大主教,也是法國聖瓦利耶和門薩主教。
但是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是查理八世的支持者和盟友。
查理八世曾經不止一次的對旁人盛讚過老羅維雷對法蘭西的忠誠,而做為一個資深帶路黨,老羅維雷更是把為法國人辦事視為自己的本分和職責。
在老羅維雷看來,一個強大的法蘭西甚至要比一個強大熱那亞更重要,因為熱那亞總督可以是旁人,甚至可能是他的家族的政敵,而一個強大的法國則只會是他最大的後盾。
現在查理八世死了,王后會怎麼辦?法國人又會發生什麼?
老羅維雷趕到了不安,當他終於從那意外震驚中漸漸清醒過來時,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要見到亞歷山大。
老羅維雷想了很多,甚至想打了之前亞歷山大許諾給羅維雷家的在法國開展的香水生意。
那個生意如今已經讓羅維雷家在法國不但有了更多的收入,重要是也讓他們的家族與法國貴族們變得更加親密了。
這並非是香水有多麼神奇的作用,而是法國人正通過香水感受這來自文明與繁榮的薰陶。
老羅維雷之前是相信在查理八世的支持下,自己能夠始終保持這種與法國的親密關係的。
法國人會因為追求這種時髦而奢華的生活與羅維雷家關係更好,而作為引領巴黎宮廷風尚的回報,獲得法國人更大的支持並不困難。
可現在一切都忽然變了,那位奧爾良公爵會怎麼辦?他是不是哈能與羅維雷家保持查理時代的友誼?
老羅維雷希望見到亞歷山大,還因為隨着查理的死,原本他已經打算好的向法國擴大自貿聯盟的計劃,變得渺茫起來了。
只是亞歷山大這個時候並不在羅馬,幾天前他就已經離開了。
因為按照時間計算,盧克雷齊婭臨產的日子快要到了。
雖然算算應該還有大約一個月的時間,但是亞歷山已經等不及了。
儘管在亞歷山大記憶里,盧克雷齊婭有着十分強盛的生育能力,在她頗為豐富多彩的一生中,不論是婚生還是非婚生子的數量似乎達到了幾乎兩位數,可那些畢竟都只是傳說。
亞歷山大想要看到自己孩子順利降生,更希望母子平安無事。
所以哪怕是知道盧克雷齊婭有着那麼恐怖的生育能力,可當算着那個時候即將臨近時,他還是忍耐不住的匆匆趕往了比薩。
對亞歷山大的到來,比薩公爵托姆尼奧顯出了出奇的熱情,他親自到碼頭迎接亞歷山大的隊伍,在聽說亞歷山大急於見到盧克雷齊婭後,他更是絲毫不在意這其實是很失禮的舉動,很是理解的告辭回了自己的公爵宮。
亞歷山大的確很急,他不知道其他做父親的是不是也像他這樣,可他就是難以抑制心頭的焦急和激動。
這個時代糟糕的接生技術讓他膽寒,雖然一再不停的告訴自己這只是個開始,接下來很多年都會有這種事發生,所以生着生着也就習慣了,但這畢竟是他的第一個孩子。
盧克雷齊婭顯然也很緊張,她這段時間的脾氣變得越來越不好,特別是一想到亞歷山大與自己父兄之間矛盾重重,她就開始變得擔驚受怕起來。
她害怕哪天忽然聽到亞歷山大意外中毒身亡或是被人刺殺的消息,可也害怕傳來父兄的噩耗。
這讓她變得越來越喜怒無常而又疑神疑鬼,甚至每當有人在背後說點什麼,她都會立刻產生各種可怕的猜想。
這讓伺候她的男女僕人們的日子變得艱難了許多,可儘管一直小心翼翼,盧克雷齊婭卻依舊經常莫名其妙的就發起了脾氣。
所以當看到突然出現的亞歷山大時,那些僕人們先是意外,接着居然不由自主的紛紛發出了歡呼。
而房間裏聽到喧鬧聲盧克雷齊婭先是一陣惱火,接着就是神色一滯。
她先是有些不信的豎起耳朵聽了聽,接着就露出了錯愕的神情。
隨着門外走廊里腳步聲越來越近,盧克雷齊婭開始變得激動起來。
她有些笨拙的在女僕的攙扶下站起來,雙眼緊盯着房門。
房門打開,亞歷山大出現在了門口。
儘管已經猜到,可親眼看到出現在眼前亞歷山大時,盧克雷齊婭還是因為激動發出了哽咽的聲音。
然後她就忽然推開攙扶着她的女僕,向着亞歷山大撲了過去。
這真的嚇住了亞歷山大,他幾乎是雙手顫抖着接住已經像個鼓脹得皮球般的盧克雷齊婭,然後立刻小心的把她攬在懷裏。
「天吶,你要嚇死我嗎?!」
亞歷山大氣呼呼責備着,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不住的撫弄着盧克雷齊婭的後背輕輕低語:「不許再這樣了知道嗎,你真的會嚇壞我的。」
「可你已經嚇壞我了,」盧克雷齊婭一邊不停哭泣一邊緊抓着亞歷山大的肩膀「你知道當我聽說你去羅馬的時候有多害怕嗎,我怕再也見不到你了,你在里窩那的時候,我更害怕你會殺了凱撒,或者他殺你了。」
「對不起,我嚇壞你了,」亞歷山大輕輕吻着盧克雷齊婭的鬢角,然後手不由自主的撫摸上她圓鼓鼓的肚子「我不會讓任何人殺了我的,哪怕是你的父親和哥哥也不行,我要看着我的孩子降生,然後還要在將來給他添些弟弟妹妹。」
亞歷山大的話讓盧克雷齊婭的眼睛眯成了兩道縫,她有些甜蜜的親吻了下亞歷山大的嘴唇,然後又想起什麼的搖搖頭:「我不會允許他們傷害你,也可不允許你傷害他們,不要忘了他們是你的家人,如果可以對他們好點,那樣我會更愛你的。」
亞歷山大暗暗苦笑,他不知道該怎麼向盧克雷齊婭解釋,不過他也不能不承認,儘管自己知道不是那麼回事,可至少在旁人看來他還真就是波吉亞家的人。
這也是很多人認為不可思議的地方,因為至少在公開名義上,他的未婚妻是巴倫娣·德拉·羅維雷,甚至他的蒙蒂納伯爵的爵位都是因為與巴倫娣訂婚而繼承的。
但是他卻又和盧克雷齊婭成為了情人,甚至還在梵蒂岡大教堂外為了盧克雷齊婭與比利謝利的阿方索大打出手。
現在,盧克雷齊婭將會為他剩下一個孩子,而這個孩子不論男女,都會讓他與波吉亞家的關係變得錯綜複雜糾纏不清。
「我們的孩子註定將會與眾不同,因為他們有着這個世界上最特別的父母,」亞歷山大抱着盧克雷齊婭坐在軟塌上低聲安慰着「他們會繼承你的美貌,而我可以讓他們教給他們這個世界上任何人不曾掌握的知識,他們將來註定會成為不平凡的人。」
盧克雷齊婭閉着眼睛聽着,其實亞歷山大的很多話她並不懂,而且也懶得去弄明白,她只需要她的愛人陪在身邊就心滿意足了,至於亞歷山大要做什麼,她不是很關心。
「凱撒一定很恨你,」盧克雷齊婭忽然睜開眼睛說「我聽說你把他關在了那不勒斯伯爵那裏當人質,不過這樣也好,這樣我父親就不會想着要害死你了。然後就等着我們的孩子降生,到那時候我父親做了外公,他應該不會再和你為敵了。」
亞歷山大無奈的暗自搖頭,他覺得即便凱撒沒逃出來,如果不是他證明了自己還算有用,亞歷山大六世也未必會饒過他。
至於說當了外公就不會在和他為敵,亞歷山大覺得大概也就是盧克雷齊婭這種傻女人才會這麼想。
至少箬莎不會這麼想,至於巴倫娣,亞歷山大覺得就算她將來生的孩子比盧克雷齊婭還要多,她也不會輕易放棄為羅維雷家爭利益的想法。
還有,就是索菲婭。
想到索菲婭,亞歷山大心頭微微一顫。
已經有多久沒有索菲婭的消息了?
之前因為不知道索菲婭究竟在哪,亞歷山大不得不派出了幾撥人。
這些人有的去了布拉格的宮廷,有的則按照阿斯胡爾克說的那個關於希臘人的流言,被派到巴爾幹半島去碰運氣。
那些人已經走了幾個月,到現在卻依舊渺無音訊。
亞歷山大微微搖頭,他覺得這個時候不該去想別的女人,更不該想別的女孩。
現在他要做的就是一心一意的陪伴在盧克雷齊婭身邊,等待着他們第一個孩子的降生。
比薩人很快就知道了亞歷山大的到來,先是一些官員,然後是商會,接着就是比薩城防軍的軍官們,這些人紛紛來拜訪亞歷山大,而且並不忌諱被托姆尼奧知道。
其實從之前以商會的大商人們為主的比薩人為了阻止亞歷山大的離開,險些發動政變那一刻起,很多人就已經隱約察覺到了比薩未來可能會發生的變化。
而一些敏銳的人更是早早就意識到了亞歷山大把盧克雷齊婭留在比薩的用意。
從當初盧克雷齊婭對比薩人當眾公佈亞歷山大是她的未婚夫,到如今作為亞歷山大完全公開的情人在比薩待產,一些聰明的比薩人已經完全明白了這對年輕男女的目的。
對於人們紛紛走進那所房子去拜會亞歷山大這件事,托姆尼奧顯得很平淡,他沒有向任何人表現出絲毫的不滿與憤怒,只是冷冷的看着這一切。
在到達比薩的第二天,亞歷山大終於正式到公爵宮覲見比薩公爵托姆尼奧。
這是一次很特別也很重要的覲見,因為就在頭天下午亞歷山大派人向公爵宮提出覲見要求後,有人忽然提出了個震動所有人的問題。
做為比薩公爵,托姆尼奧自然擁有着尊貴的身份,但是依照比薩與蒙蒂納之間協約,亞歷山大卻是比薩的保護人。
那麼這個覲見儀式應該如何舉行?
當這個問題被提出來時,很多在場的人都似乎感覺到了如同來自腳下大地發出的震動,他們的眼神變得犀利起來,同時呼吸也急促不安。
所有人都知道,一個關鍵時刻終於來了!
托姆尼奧始終靜靜的聽着,哪怕那個提出這個建議的人一邊誇張的向他行禮一邊言不由衷的辯解說這絕不是對公爵的不敬,他也沒有露出任何憤怒的神色。
托姆尼奧只是平靜的看着那些人不停的爭論不休,到了後來甚至相互指責,直到他終於不耐放之後大聲呵止,人們才把目光都投向這位比薩公爵。
「告訴伯爵,他應該尊重比薩公爵的崇高身份,做為擁有最古老的倫巴第貼王冠繼承者資格的貴族之一,這是我應該得到的待遇,」說到這托姆尼奧臉上露出了個透着諷刺的笑容,他看向那些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的貴族和軍官們,他知道這些人都在頭天就紛紛拜訪過了亞歷山大「請你們告訴伯爵,哪怕是為了他自己好,也請尊重這一崇高的身份和地位。」
短暫的僵持後,那些貴族最終選擇了退讓,他們在托姆尼奧充滿驕傲的目光注視下低頭行禮,無聲退下。
而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的亞歷山大,只是輕輕一笑。
5月1日,早祈禱後。
罕見的穿上了全套盔甲的亞歷山大在獵衛兵隊長布薩科陪伴下,出了比薩大教堂,從那座如今還沒有顯得太歪的鐘樓下走過,穿過一片空地向着教堂對面的公爵宮走去。
在公爵宮門口,一批已經等待他的貴族和軍官列隊相應,這些人無視旁人的目光,以親吻亞歷山大帶着手套的手做為表明自己忠心的證明。
比薩公爵宮並不大,所以已經在主廳里等待的托姆尼奧從窗子裏看到了這一幕。
他沒有發怒,甚至沒有出聲,在四周人們異樣的目光中,公爵走回到自己的寶座前然後轉身慢慢坐下。
腳步和盔甲摩擦的聲音從廳外傳來,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清晰。
那腳步很雜亂,顯然不是一個人。
過了一會,在一群人的簇擁下亞歷山大出現在了主廳門口。
邁步向前,亞歷山大在大片神情複雜的目光注視下走過大廳來到了托姆尼奧寶座前。
所有人屏住了呼吸,他們在等待着,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盔甲輕響,亞歷山大緩緩曲膝,單膝跪下。
大廳里一片沉寂,人們緊盯着那兩個人。
托姆尼奧沒有動,他只是沉默的看着跪在面前的亞歷山大,過了好一會他才站起來緩緩向前,伸出了手。
亞歷山大捧起托姆尼奧的手放在唇邊輕吻,就在這時他聽到了彎下腰的托姆尼奧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聲說:「我要讓你記住,不論再過多久你也不會忘了曾經當眾跪在我的面前,哪怕將來你的子孫把我身後這把寶座坐爛,他們也必須承認你曾經向我低頭,」
聽着托姆尼奧那充滿了憤怒,暴躁和憎恨的聲音,亞歷山大慢慢抬起頭平靜的看着他。
「不,你錯了,」亞歷山大同樣低聲說「我的子孫只會記住我給他們帶來的榮耀和自傲,因為正如你說的,我尊重的是你作為倫巴第鐵王冠繼承者之一的崇高身份。你只擁有這個名義,而我有機會讓這個繼承權變成現實。」
1498年5月1日,蒙蒂納伯爵正式覲見比薩公爵,隨即宣佈在比薩公爵絕嗣後繼承權。
5月2日,法國國王查理八世死訊傳到比薩。
5月5日,佛羅倫薩發生暴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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