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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天色已經給蒙蒂納的野外罩上了一層五彩繽紛的美景,到處都是令人陶醉的斑斕景致,這讓亞歷山大不禁微微有點痴迷。大筆趣 m.dabiqu.com
遠處的城堡塗上了一層深深的金色,在這秋意盎然的季節里,看上去就如同一個巨大的麥堆矗立在半山腰。
蒙蒂納這個時候看上去真的很美,當天空揮灑的片片略顯枯黃的葉子從眼前飄過時,這一刻的樣子就如同一幅畫卷般映入了人的眼帘。
「這裏真美。」巴倫娣略顯失神的說,對於藝術她不像她的其他姐妹那樣痴迷,即便是肯花不菲的價錢買下一些藝術品或是贊助那些求告的文人,更多的也只是為了彰顯羅維雷家的品味和樹立家族的形象。
可在這個時候,巴倫娣被眼前的一幕吸引了。
這一切真的很美,甚至美得讓她有些窒息,她不知道如果自己常年住在這裏會不會因為貪戀這裏的美麗忘記一切,或許時間久了甚至可能不願意離開。
「這裏的確很美,這是蒙蒂納。」
亞歷山大輕聲說,他能立即巴倫娣在這一刻的情緒,不過他也知道這大概也只是一時而已。
巴倫娣不會為了這幅美景而放棄她對羅維雷家那種異乎尋常的責任感,或許也只有這樣她才能找到自己。
「不過這裏隨時都會打仗。」亞歷山大低聲說。
「哪裏不會打仗?」巴倫娣看了眼亞歷山大「我從懂事開始聽到最多的就是戰爭,我的家族雖然更在意在教廷里的勢力,但是這並非就是說我們不在意戰場。」
亞歷山大默默點頭,他知道巴倫娣說的不錯。
其實還有誰比他更清楚羅維雷家的人呢,老羅維雷將來會被稱為戰神教皇,這除了因為他可以說是梵蒂岡最後一位對整個歐洲基督世界有着巨大影響的教皇之外,更多的還是他對戰爭的熱衷。
也正是老羅維雷,建立了後來流傳了幾個世紀的教廷瑞士衛隊。
這種種對武力的重視,也足以證明了老羅維雷是個什麼樣的人。
「巴倫娣,你父親要我們儘快結婚,你知道這件事嗎?」
亞歷山大忽然有點想知道巴倫娣怎麼想的,之前他從沒想過她的想法,現在看着她似乎沉浸在美景中的樣子,亞歷山大似乎意識到她也只是個年輕的女人。
「我當然是遵從我父親的命令,」巴倫娣很自然的說,然後她用有點不解的眼神看着亞歷山大「難道你不是這麼想的嗎,我們的婚約是我父親和你的舅舅莫迪洛伯爵做的決定。」
「是呀,是他們的決定。」
亞歷山大略顯感慨的點點頭,這個時代的婚姻就是這樣,不論貧富貴賤,所有人都是不自由的,大概也正因為這樣,當近百年後的悲劇羅密歐與朱麗葉問世時,才會引起那樣的轟動和催發無數人的眼淚。
「所以我們只要按照給我們安排的命運走下去就可以了。」巴倫娣好像知道亞歷山大要說什麼,所以她只是自顧自的說下去「我們既然是家族的一份子,那麼在享受家族帶給我們的榮譽和財富之外,也應該履行家族賦予的義務。」
亞歷山大略微意外的打量着巴倫娣,他倒是沒想到巴倫娣會把事情看得這麼透徹。
事實上也的確是這樣,身為貴族,他們在享受着普通人所無法享受的尊貴地位的同時,也必須承當相應的責任和義務。
至少對於家族來說,這是他們應該做到的。
這是亞歷山大知道,自己要做的事,巴倫娣大概是無法理解也想像不到的。
烏利烏已經接到了消息,所以當亞歷山大來到城堡前時,就遠遠看到摩爾人正站在距城堡大門很遠的路邊等着他。
看到亞歷山大,烏利烏立刻蹦跳了幾下,還遠遠就揮了揮手,然後直到隊伍靠近,摩爾人才趕緊向着隊伍前面的主人抱肩行禮。
「烏利烏,可能接下來你要有得忙了。」
亞歷山大向僕人說了一句,他接下來的確要讓烏利烏做很多事,其中有一件就是需要摩爾為自己到處滅火。
即將結婚的事肯定不用多久就會傳來,到那時候就需要用到烏利烏了,不論是比薩還是科森察,仔細想想任何一邊的女主人似乎都是很不好對付的,比較起來摩爾人似乎倒是在這種事上很是機靈,至少不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穹室里,亞歷山大見到了伯拉孟特和龐佩尼,與之前承諾重新建造馬力諾宮相比,伯拉孟特似乎對蒙蒂納新堡要更大得多。
亞歷山大倒是對這個並不感到奇怪,實際歷史上蒙蒂納的新堡雖然並非伯拉孟特親自建造,但是其整個堡壘的風格與結構,卻的確都是來自這位大師的對新式城堡的構想。
伯拉孟特也很滿意,或者說與之前在羅馬建造小祈禱堂相比,他更願意在這種真正體現建築的恢弘與構造的永恆的造物上展現自己的才華。
所以當看到原本不大,又因為已經堆滿了各種藝術品與書籍的房穹室當中,居然還擺放了個不小的城堡模型後,亞歷山大不由向站在旁邊似乎在等着讚賞的建築大師瞥了一眼。
這是座真正全新的城堡,如果建成那麼肯定不會有人再認出如今蒙蒂納城堡的樣子,看着被安置在大致看上去就是原來城堡山坡上的堅固建築,即便那只是一堆用木頭做成的模型,可亞歷山大還是能從其中感覺到某種隱隱的雄渾與氣魄。
「這的確是座讓人印象深刻的傑作,」巴倫娣向亞歷山大低聲說,她看得出來亞歷山大目光中的興趣,可她還是低聲提醒着「不過你覺得我們有這麼多的錢修建這麼個東西嗎?」
「總會有的,」亞歷山大笑了笑「而且我也沒指望會在有生之年能住進去,不過我們的後代是可以的。」
歷史上的蒙蒂納城堡建了多長時間?
亞歷山大想了想已經記不清了,不過記得是很長時間。
那時間長得已經足夠讓一個長壽的人都會絕望。
然後呢,蒙蒂納的新堡為新的城堡時代的開闢了一個先河。
堅固的棱堡取代了已經延續太久的圓形堡牆,與整座城堡形成一體,相互依託支撐的星壘和完全以對外為住的分散式角堡,確保了整個城堡體系的完整和強大的防禦能力。
「我想將來我們的後代是能看到這座城堡完工的。」
巴倫娣微微側臉看看亞歷山大,這是他們第一次提到他們的後代。
只是巴倫娣有種怪怪的感覺,似乎當提到他們的後代時,亞歷山大力臉上的神情有些奇怪。
事實上亞歷山大更多的是在想在很多年之後,當那時候的他出現在這座城堡里,滿是好奇的參觀這座城堡的時候,大概怎麼也想不到這裏的一磚一瓦其實都是他自己的監督之下建造的。
這種神奇的感覺甚至讓他覺得即便是將來自己的後代沒有能保住這座城堡,似乎也並沒有什麼可惜,畢竟他自己親眼見證了這神奇的古今交替。
伯拉孟特很高興。
如果說羅馬的小祈禱堂是他藝術生涯中的一個巔峰,那麼這座蒙蒂納的新堡是個全新的挑戰。
完全與以往不同的建築結構讓這座堡壘徹底拋棄了已經差不多延續千年的古代堡壘的樣子,由一個個充滿了力量與侵略性的幾何稜角組成的堡壘看上去就如同一隻全身長滿了鋒利尖刺的豪豬。
這讓伯拉孟特甚至有些期望在堡壘儘快建成後能親眼看看它抵禦強敵的樣子,儘管他也知道能看到這一天的機會很渺茫。
龐佩尼則多少有點鬆了口氣。
那個討厭的當兵的居然沒跟着伯爵一起回來,儘管女兒聽說這事之後應該會不高興,不過龐佩尼還是希望那個奧孚萊依回來的越玩越好。
和所有人一起迎接亞歷山大的,還有一個人陌生人。
這個人叫加洛·德·蒂孔,是費拉拉的蒂孔家族派來的使者。
這個人很謹慎,甚至和其他那些往往喜歡高談闊論的外交官不同,是個沉默寡言的人,這樣的人原本並不適合成為外交官,但是現在他卻被費拉拉公爵派到了蒙蒂納。
亞歷山大是在吃過晚飯之後接見這個人的。
雖然與外國使者一起共進晚餐也應該是禮節之一,但是亞歷山大卻依舊堅持要和自己的『家人們』一起吃回到蒙蒂納的第一頓飯。
晚宴的時間並不長,不過亞歷山大卻很感興趣的聽伯拉孟特仔細解說了一通整個城堡的構造。
說到興致高起來了,建築師興奮的站起來走來走去,而且嘴裏一個勁的向亞歷山大保證,一定會儘快讓他看到城堡最初規模的樣子。
亞歷山大認為所謂的最初規模,很可能就是挖出一大片深深淺淺的地基。
召見費拉拉的來客,亞歷山大選在了穹室,之所以會這樣,其實倒也沒什麼特別原因,只是因為他不喜歡主廳那種空曠的感覺。
不過這對於費拉拉人來說,卻是個很振奮人心的消息,因為窄小的空間往往意味着可以討論更多私密的事情。
已經是深秋的季節,所以天色黑的很早,當加洛·德·蒂孔來到穹室外時,看到烏利烏正坐在一把長條凳子上用力擦拭衣服盔甲。
看到費拉拉人,烏利烏立刻站起來恭敬的行禮,不過因為他的手裏正拿着一塊胸甲,所以加洛·德·蒂孔就注意到了胸甲上一個看上去有些明顯的痕跡。
「這是弩箭留下的嗎?」費拉拉人順口問,從那盔甲的樣式上他注意到這應該是個很有身份的人,或者也許就是伯爵本人用的,所以他就更加關注那個痕跡。
「是弩箭,」烏利烏笑眯眯的對加洛·德·蒂孔說「老爺之前和熱那亞人打了一仗,聽說有些兇險。」
德·蒂孔點點頭,他當然知道這一仗,也正因為這個他才來蒙蒂洛。
「大人,老爺在等您呢。」烏利烏引着使者走向穹室的門口。
「嗯。」費拉拉人先是隨意點點頭,然後似是想起什麼看了看烏利烏「你是伯爵的僕人,那麼你就是那個烏利烏了對嗎?」
摩爾人有點詫異的看着加洛·德·蒂孔,他沒想到這個費拉拉貴族居然還知道自己,他很謙卑的再次鞠了個躬,然後輕敲房門,直到聽到裏面的回應,才為客人打開門。
德·蒂孔有點奇怪的看着摩爾人,他倒是沒有想到蒙蒂納伯爵這裏的規矩似乎很繁瑣。
只是他當然不知道這純粹是摩爾人這麼久了之後慢慢形成的習慣,因為他實在不知道有時候老爺究竟是在和哪位小姐單獨在一起,或者哪怕是和妹妹,摩爾人也已經學乖了許多。
不過當費拉拉人進門後,隨着房門關閉,站在門外的烏利烏撫摸着下巴開始琢磨起了事情。
加洛·德·蒂孔是個不太會好奇的人,作為蒂孔家的外交官,他到過很多地方也見過很多人,其中既有威尼斯的那些寡頭,也有博洛尼亞的世襲貴族。
不過對於亞歷山大,他多少還是有點好奇的。
這個據說一開始來自西西里的年輕人用了很短的時間就擁有了如今的地位,這不能不讓很多人眼紅的同時又不能不承認這個小伙子的好運氣。
至少他與教皇女兒的那段已經廣為人知的戀情,就足以讓許多人嫉妒不已了。
不過加洛·德·蒂孔不會和一些人那樣只關注那種事情,事實上他更在意亞歷山大與威尼斯之間的關係。
費拉拉是個不大的城市,和威尼斯相比就如同一個巨人和孩子。
而在之前,費拉拉的蒂孔家是沒有把蒙蒂納的貢布雷放在心上的。
雖然無法和威尼斯這樣的強大城邦相比,但是費拉拉人卻同樣看不上對他們來說就是鄉下小地方的蒙蒂納。
費拉拉雖然很小,卻有着很長的歷史,在城市的中心甚至還能看到羅馬時代留下的一些遺蹟。
而蒂孔家則是最古老的家族之一,如果單論歷史,做為當初倫巴第分封最早的貴族之一,蒂孔家有着不亞於任何歐洲王室的家族榮耀。
而蒙蒂納有什麼?那座幾百年來修了拆,拆了修的城堡已經成了整個羅馬涅的笑柄,甚至還有人曾經打賭那座城堡最終究竟是修成還是拆掉。
所以蒙蒂納換了個新主人,這一開始並沒有引起他們絲毫的關注。
對費拉拉人來說,只要能維持好與威尼斯的關係就足夠了。
可是的事情卻忽然發生了變化。
先是1497年威尼斯人在羅馬涅戰爭中意外的遭遇連遭挫敗,接着就是蒙蒂納與比薩建立起的讓人意外的聯盟,再之後,熱那亞人用先後不同的態度證明了蒙蒂納伯爵在羅馬涅的特殊地位。
費拉拉人很聰明,他們知道自己做為威尼斯人進入羅馬涅的門戶,有着很重要的地位,也正是因為這個,威尼斯人對他們的態度很曖昧。
費拉拉不希望成為羅馬涅權力爭奪中的犧牲品,和比薩不同,比薩畢竟面臨的只是佛羅倫薩的威脅,而費拉拉因為奇特的地理位置,讓他們常年都要承受着來自個個方面的壓力。
加洛·德·蒂孔站在穹室里打量着這個房間,多年的外交經驗讓他往往能從很多細節上發現談判對手的一些性格和弱點。
不過看着這間屋頂高拱,地方卻不大的房間,德·蒂孔一時間卻有些拿不準這個房間的主人是個什麼樣的性格。
亞歷山大坐在桌子邊,看到德·蒂孔他就站拉了起來。
對於第一個來拜訪的外國使節,他還是很注重禮節的,更何況這人是費拉拉的使者。
幾年後,老羅維雷為了讓兒子繼承費拉拉的爵位不惜發動戰爭,而他這麼做的原因,除了因為費拉拉公爵身份的高貴,更重要的還是他可以接着奪取費拉拉,徹底遏制威尼斯對意大利中部地區的野心。
「伯爵,請接受我對您在最近的戰爭中獲得的勝利表示祝賀。」德·蒂孔一上來就很熱情的說。
之前在走廊上看到烏利烏擦拭盔甲,他就已經打定主意投其所好的這麼說,畢竟一個會直接面對敵人弩箭的人,應該是很重視他的勇武和榮譽的。
亞歷山大略感意外的看着面前的外交官,德·蒂孔的這個態度其實不是很符合一個外交官應有的行為,因為這種公開祝賀交戰雙方其中一方獲取勝利的言行,很可能會被視為是對另一個方的敵意,甚至可能會被視為是其背後國家對戰爭雙方的態度。
不過亞歷山大卻又不能不承認,這個外交官卻是很會挑選地方,至少在穹室里,他的任何言行都只在兩個人中間發生,而他只是隨口而出的這幾句話,卻是很容易獲得別人的好感。
「真是感謝,不過我得說我在這場戰爭中並沒有獲得勝利。」亞歷山大輕鬆的笑着說出事實「我們只是在雙方都認為沒有必要再繼續下去時候保持了某種默契的休戰。」
「可是您面對的是熱那亞,而您能迫使熱那亞人不得不默認保持蒙蒂納的現狀,這就已經意味着您取得了實質性的勝利。」
德·蒂孔毫不吝嗇的讚美讓亞歷山大也不由對他升起了一絲好感,儘管知道的這個人這時候來蒙蒂納應該是肩負着某種使命,但是亞歷山大倒是並不介意和他聊聊。
「伯爵,您應該去費拉拉看看,那裏的秋天並不比蒙蒂納差,甚至可能還有着另外一種魅力,」加洛·德·蒂孔很熱情的邀請着「特別是波河,這個季節的波河是最美麗的,雖然因為航運這條河有些過於繁忙,不過這個時候還是可以看到波河兩岸的那些美景。」
聽着德·蒂孔似乎很熱心的介紹着費拉拉,亞歷山大卻已經注意到了他話里隱約透出的含義。
「波河上的航運很繁忙嗎?」亞歷山大似是有意無意的問,看到費拉拉人臉上的神色微微變化,他點點頭「我想您可以說說您的來意了。」
加洛·德·蒂孔原本微笑的臉上慢慢變得嚴肅起來,他知道伯爵大約已經猜到他的來意了。
「是的伯爵大人,」蒂孔神色莊重的微微點頭「我的公爵派我來是想向您提出一個對我們雙方都有利的建議,公爵認為您也許對波河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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