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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眼的陽光呈現出玫瑰色的光彩,當這光彩映進人的眼睛時,先是一片亮得出奇的瑰麗,接着就會讓人眼前一黑。筆神閣 bishenge.com
卡爾吉諾如今就是這個樣子,他閉上眼讓自己適應了一下然後才重新睜開,只是小山上那依舊刺目的光亮卻讓他什麼都看不清楚。
卡爾吉諾皺起了眉,他不喜歡這種忽然間如同瞎了似的茫然感,這讓他不禁擔心如果這個時候有一支敵人的軍隊從山上衝下來,也許可能就是一場災難了。
不過他很快就拋開了這個念頭,因為他知道雖然這個想法的確有些可怕,但是只要他的軍隊沒有渡過小溪,即便真有這樣的危險也不足為慮。
而等到熱那亞人完全過河之後,卡爾吉諾相信即便亞歷山大真的能在那座小山上藏着一支軍隊,他也不會因為這個就慌了手腳。
「大人?」
一個隨從低聲提醒,他注意到卡爾吉諾有那麼一會似乎有些失神。
「命令過河,」卡爾吉諾低聲吩咐,他不想讓手下看出自己有什麼異樣,不過在稍微沉思一下後他還是接着下達了命令「讓左翼加快速度,告訴他們蒙蒂納人的騎兵都在右邊,所以不用因為害怕會遭到襲擊就縮手縮腳。」
隨從略顯詫異的看了眼卡爾吉諾,他知道自己的將軍雖然有些傲慢但輕易不會這麼露骨的諷刺他的手下,而他現在這麼說,顯然是因為對左翼異常關注。
隨從在傳達命令的時候就不由向整個隊伍的左側頻頻望去,因為高聳的灌木叢根本看不出什麼異樣,這讓他也不禁有點緊張起來。
「不用擔心,也許什麼事都沒有。」卡爾吉諾察覺到了隨從隱約的不安,他雙腳夾了下馬腹,然後緩緩舉起了手。
整個隊伍因為隨着他的這個手勢的動作引起了一陣響動,所有軍官的目光都望向卡爾吉諾所處的隊伍前面那面旗幟。
旗幟隨着卡爾吉諾手臂的落下向前傾斜,這個動作引起了一陣尖利的號角聲。
「開始了,」一個熱那亞軍官發出聲含糊的低語,然後他用手拍了拍旁邊旗手的肩膀「我們走。」
旗幟開始移動,隨着無數雙腳落在地面上發出的沉重腳步聲,地面上不由掀起了一層薄薄的煙塵。
熱那亞軍隊順着略微向下的坡地向河邊前進,在他們的腳下,一團團泛起的煙塵被風一吹,向着四周飄散開來。
清晨還略顯涼爽的氣息似乎一下變得燥熱起來,這股燥熱中夾雜的令人不安的氣氛傳過河面向着對面散去。
亞歷山大看到了那股升騰起的煙塵,他知道那是熱那亞人前進時候帶起來的。
「他們不是想就這樣過河吧?」
一個獵衛兵小聲說,不過他的話還是讓亞歷山大聽到了。
亞歷山大微微回身看看那個獵衛兵,然後向他招招手:「過來,告訴你覺得熱那亞人會怎麼過河?」
那個獵衛兵一愣,不過還是催馬擠到了亞歷山大身邊。
「老爺,他們難道不是因為先派一支隊伍過河在河岸上佔領一盡塊地方之後,大隊才會過河嗎,難道他們不怕我們趁着他們渡河的時候發動進攻?」
亞歷山大饒有興趣的看看這個獵衛兵,因為作為領民的原因,很多阿格里更願意稱呼他老爺,特別是這些最早跟着他出來的阿格里人,似乎這樣稱呼能顯得和其他士兵不一樣。
「那麼告訴我,你認為他為什麼敢冒這個風險呢?」
亞歷山大的反問讓那個士兵愣了下,他有些費解的向熱那亞人的方向看看,然後滿臉疑惑的搖了搖頭。
一陣急促的號角聲突然響起,亞歷山大立刻聞聲回頭,他有些驚訝的發現一隊熱那亞人正從敵人左翼的方向迅速淌水過河,他們的速度很快,又因為那條溪流原本不快,只這麼一小會的時間,已經有大部分人到了河中央。
「卡爾吉諾。」亞歷山大發出聲低語,他又再次向河對岸看了看,然後輕輕吐口氣,又發聲感嘆「熱那亞人。」
一聲急促的號聲從蒙蒂納人右翼響了起來,隱約可聞的號聲讓聽到的人都不由心中莫名一緊。
這是蒙蒂納軍中接敵的信號,這聲號聲的響起意味着戰鬥終於爆發了。
果然,就在號聲剛落的瞬間,第一陣雖然不夠整齊,卻異常響亮的槍聲就緊跟着驟然響起,隨着那清晰可辨的連續兩排槍響,一陣硝煙也隨着從陣地右邊升騰起來。
「這就是答案了,」亞歷山大向身邊的人說「卡爾吉諾不派先遣隊,就是因為他希望把我們引到河邊。」
亞歷山大話音剛落,右翼一陣更加激烈的槍聲已經響了起來,而耳音好的人還可以從這槍聲中聽到陣陣的吶喊。
「如他所願。」亞歷山大舉起了手,隨着他這動作,號手立刻高高舉起了號角「前進!」
看着蒙蒂納的軍旗終於動了,卡爾吉諾也終於輕輕鬆下了一口氣,他再次向那座小山看去,同時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
從一開始他就注意着那座小山,雖然不知道在那裏究竟有什麼,但是他堅信亞歷山大應該是在那裏有所佈置,現在看到蒙蒂納終於開始移動,卡爾吉諾終於放下了心。
「知道嗎,這才是真正開始,」卡爾吉諾向身邊的說了一句,隨即下達了命令「前進,這裏將是蒙蒂納人的墳墓!」
旦福往手心裏吐了口唾沫,然後用粗布條在手上用力纏緊。
看到他的動作,一些士兵也趕緊跟着這麼走。
「纏緊點,要知道到時候血流到手上是很滑的,那樣可就握不住武器了,」旦福一邊做着一邊對旁邊士兵麼說,然後他抓起了杵在地上的半長柄手斧在空中隨意的畫了個圈「聽好了,一會動手的時候別惦記着是不是能殺死人,只要能第一下砍中就可以。」
旦福的話讓一些人不禁覺得喉嚨里有點發乾,但是隨着號聲和旦福發出的一聲「走吧!」的吼叫,所有人就在那號角聲中習慣的邁出了步伐。
卡爾吉諾沒聽過那種號角,那是一種他很陌生的帶着曲調般的信號,而在他眼裏,對面的蒙蒂納軍隊就如同隨着那曲調翩翩起舞般邁着讓人覺得有些滑稽的步伐開始向着他們走來了。
卡爾吉諾微張嘴唇,他之前派出的左翼步兵終於引動了整個蒙蒂納的陣型,隨着蒙蒂納人全軍移動,那座小山無形中漸漸被他們掩在了身後。
卡爾吉諾相信即便那座山上埋伏着一整支騎兵,可因為被蒙蒂納人自己的隊形擋住,這個時候也已經失去了應有的作用。
這讓他覺得已經不需要再去關心左翼發生了什麼,他現在注意的就是對面那即將接觸的敵人。
河面並不寬,不到膝蓋深的河水或許只能說是一條小溪。
熱那亞人的前鋒已經踏入河水,清涼的水流讓很多人舒服的不由用力濺起更多的水花淋在身上。
然後,他們就隱約看到了對面成排的槍口。
蒙蒂納軍隊的火槍並不多,或許還不到全軍的三分之一,但是亞歷山大卻可以保證自己的軍隊絕對是這個時代火槍比例最高的一支軍隊。
槍聲響起的時候,很多熱那亞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們當中有些人知道火槍的威力,但是有些卻並不認為在這個距離上蒙蒂納人能威脅到自己。
所以當一些士兵不由停下腳步時,後面的士兵卻在不住向前推搡着試圖繼續前進。
河面上出現了短暫的擁擠,不過也只是短暫的擁擠。
當槍聲響起時,一些人的身體忽然好像生病般的劇烈抽搐,他們的身體好像被什麼無形的東西猛然擊中,爆裂開的傷口中噴濺出的血水直接濺在了旁邊人的身上。
一個熱那亞士兵不住嚎叫着,他不知道是什麼打中了他,在之前他只聽說過火槍的可怕,而他更願意相信手裏的劍。
可是現在隨着一陣巨響,他先是覺得好像半邊身子被人猛的拽了一下,然後他就驚恐的發現不但他的武器不見了,甚至他的整個右手也在瞬間不見了蹤影。
小臂下支出的碎裂骨刺在他面前不住晃動,熱那亞人不相信的用左手摸了摸那慘白的骨頭,當指尖被鋒利的骨刺劃破傳來一下刺痛時,這個熱那亞人才開始發出恐懼瘋狂的叫聲。
「不要停下來,前進!」一個軍官大聲吼着了聲就不住咳嗽,他覺得胸口悶的出奇。當摸到胸甲上凹凸不平時,軍官用力在胸前畫了個十字,然後舉起劍來,向着躊躇不前的士兵喘着粗氣不住喊叫「衝上去,他們只敢在遠處開槍,讓我們過去好好教訓這些膽小鬼!」
熱那亞人發出了陣陣吶喊,之前被擊中的隊伍開始排成密集的隊形向着並不寬的小溪對岸前進。
「只要一點點,再有一點點我們就可以用我們的弩弓教訓他們了!」
一個弩兵一邊喊着一邊從把後背上長弩摘下來,同時他伸手用力拍了下身邊的同伴。
那是個舉着個碩大盾牌的劍盾兵,和弩兵用來防禦的圓盾相比,這些劍盾兵才是他們的保障。
他們會在弩兵們裝填弓弩的時候用他們那碩大的盾牌圍成個嚴密的陣型,而盾牌上方特意挖出一個凹口,為弩兵提供了足夠射擊的位置。
劍盾兵們開始向前,他們知道這是危險的,也許接下來就會有新的一輪火槍迎面打來,不過他們的盾牌給了他們更多的勇氣。
即便是在邁步並不順暢的小溪里,但是劍盾兵們依舊迅速排列起來,他們相互緊挨在一起,即使是在河裏也以密集的隊形形成了一片嚴密的陣型。
只有十幾步了,只要再靠近十幾步,熱那亞人就可以踏上河岸,接下來就是讓那些只敢在對面遠處射擊的蒙蒂納人知道令人膽寒的熱那亞強弩的威力!
腳下已經能夠感覺到向上的坡度,繼續前進,很快就能的渡過小溪。
卡爾吉諾的身邊的人露出了微笑,他們覺得這有些太簡單了,雖然相信蒙蒂納人應該不會這麼容易就被他們擊敗,但是他們相信只要讓自己的軍隊上了岸,就足以能奠定勝局。
卡爾吉諾的目光這時候已經移向了蒙蒂納人的左翼,他不知道亞歷山大會在什麼時候才出動他的騎兵。
對那些波西米亞人他身懷戒心,想到他們甚至曾經和米蘭騎兵交戰而沒有失敗,這讓不禁暗暗揣測亞歷山大是不是準備有什麼太過大膽的舉動。
「命令右翼隨時注意蒙蒂納的騎兵,」卡爾吉諾低聲命令「如果發現波西米亞人出動,」他停頓一下緩緩下達了命令「不要隨意出擊,命令右翼形成防禦陣型。」
「大人,如果不阻止他們,蒙蒂納的騎兵有可能會騷擾我們整個陣線右翼的,」一個軍官有些擔憂的說「而且這是個很糟糕的事,會有人說您因為膽怯不敢和敵人的騎兵正面交鋒。」
聽到手下的話,卡爾吉諾的目光投向已經快要踏上河灘的隊伍。
「我要的是擊敗貢佈雷,只要能打敗他,我不在乎是不是會被人人視為懦夫,」卡爾吉諾伸出手指向對岸「我的目標在那裏,只要擊敗了那個人,任何污衊都只會成為陪襯我勝利的裝飾品。」
隨着一雙濕漉漉的腳踩上河灘上的土地,瞬間帶起一片泥漿。
一個熱那亞人發出了一聲喊叫,他覺得自己好像才擺脫出來,腳下再無束縛的感覺讓他興奮的用力揮了下手裏的盾牌。
「呲」的一聲呼嘯忽然迎面而來,這個劍盾兵本能的把盾牌向前一擋。
一陣震手撞擊感讓他手裏的盾牌不住搖晃,同時盾牌上傳來彈丸射中發出的噼啪響聲。
「守住陣型!」隊伍中的軍官大吼着,看着因為前面盾牌不夠嚴密而不時因為有人被擊中發出慘叫,一聲聲「守住陣型」的吶喊在隊伍當中其此起彼伏。
「贏了。」卡爾吉諾淡淡低聲說了一句,他覺得有些太簡單也有些太無趣了,原本以為會出現的一場慘烈戰鬥卻是這麼枯燥乏味。
蒙蒂納軍隊還在射擊,卡爾吉諾已經注意到他們是在用一種交替射擊的方式保持射擊速度,這其實和熱那亞弩兵的方法有些近似。
不過卡爾吉諾也注意到了火槍那遠比弩弓遠得多的射程。
迄今為止弩弓兵還沒來得及進行一次射擊,而對方的火槍兵卻已經射擊了三輪還是四輪?
卡爾吉諾覺得這應該是個值得注意的地方。
或許弩弓真的要被火槍代替了?
他覺得這場戰鬥之後應該多注意一下火槍了。
至於眼前的戰鬥,卡爾吉諾覺得已經有了定局。
自己的軍隊已經上岸,他不認為蒙蒂納人在面對正面衝鋒的時候能夠堅持下去,或許能稍微抵抗,但是接下來無疑就是動搖和潰敗。
至於蒙蒂納的騎兵,卡爾吉諾向敵人左翼方向看了看,他有些不明白為什麼到了這個時候亞歷山大還沒有派出他的騎兵。
似乎是在回應他的疑問,就在第一支熱那亞人隊伍登上河灘不久,熱那亞右翼也已經接近了河灘,就在這時,卡爾吉諾看到了蒙蒂納左翼騰起的陣陣煙塵。
領隊熱那亞軍官一直緊張的注意着河灘不遠處蒙蒂納左翼部隊後面那隱約可以看到不住飛快晃動的身影,他知道那應該就是那些波西米亞人。
突然,他看到遠處那些晃動的身影開始迅速蔓延開來,緊接着從地面上傳來的陣陣震動就讓他知道發生了什麼。
「結成陣型!」
軍官的命令聲,號手發出的號角聲,還有士兵的吶喊與武器的碰撞瞬間響徹河面,熱那亞人的隊伍迅速的向中央靠攏。
波西米亞人的身影出現了,他們吹着呼哨,晃着馬刀,有些還在馬上不住耍着花樣的向熱那亞人掠去。
一批,又一批,波西米亞人從熱那亞人陣型的側旁迅速掠過,有些膽大的甚至直接衝進陣型之間的縫隙,在距熱那亞人很近的地方飛快衝過。
弩弓的悶響聲驟然響起,大蓬弩箭飛向那些過於靠近的波西米亞人,隨着戰馬慘嘶,幾個倒霉蛋紛紛中箭墜馬,這讓其他的波西米亞人終於不敢再過於逼近。
「密集隊形,前進。」軍官一邊大聲命令一邊惱火的怒視着那些始終在附近不住騷擾的波西米亞人,這讓他最後憤憤的不住咒罵「前進前進,既然他們不過來,我們就去殺光那些南方來的鄉巴佬!」
南方來的鄉巴佬,說的自然是阿格里人,這句話引起了很多熱那亞人的哄叫。
前進,只要靠近就可以狠狠教訓蒙蒂納人。
他們堅信除了遠遠的射擊,只要在很近的地方向那些鄉巴佬亮出武器就能把他們嚇跑。
所有熱那亞的士兵都是這麼想的,所以他們忍耐着迎面射來的子彈不停逼近。
所有熱那亞的軍官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他們催促着士兵以密集的隊形向着蒙蒂納陣線推進。
卡爾吉諾更是這麼認為,他不相信蒙蒂納人能在這種野戰中和自己正面對抗,所以當他看到自己的軍隊踏上河灘時,已經示意隨從給他斟酒解渴。
一切都是那麼順利,甚至讓卡爾吉諾有些乏味。
直到他先是聽到一聲炮響,然後看到隨着一顆炮彈落在自己隊伍當中掀起了一片血腥。
然後更多的炮彈就紛紛落在了密集隊形的熱那亞人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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