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充實,來找我的女兒
「陸羿辰!你開什麼國際玩笑!」顧若熙就像是被針扎了似得跳起來。
陸羿辰緩緩踱步到顧若熙面前,深眸里倒影着顧若熙那張白淨精緻的容顏,她就像個豎起所有羽毛的小貓,正虎視眈眈地瞪着他。
還有她那雙水色般的眸子,這雙眼睛,以前清靜如水不帶任何雜質,而今卻似入秋的寒水,經常給人一股冷意,不過那股純澈的一眼見底,依舊沒有變。
「你不同意?」他低緩的聲音,一字一字從唇齒間傳出來,猶如一縷清風拂過顧若熙的面頰。
「你覺得呢!」她凝聲喝道。
「我覺得……」陸羿辰玩味地拖起長音,低低一笑,眸光熠熠生輝,更加灼熱地籠罩着她。
「你會同意!」
「怎麼可能!我不會跟你復婚!」
「我會讓你同意。」他又是那種掌控一切的篤定口氣,讓顧若熙渾身都不舒服起來。
「陸羿辰,當年你不經過我的同意,說結婚就結婚,後來不經過我的同意說離婚就離婚,現在又說復婚!你到底當我是什麼———」
顧若熙刺痛地大喊一聲,眼底湧現的淚光,痛了陸羿辰的心。
「我當你……」陸羿辰的聲音頓住。
他好想說,當你是我的女人。可看到顧若熙眼底那濃烈的厭惡和抗拒,只怕說出來也只是她一笑置之的玩笑話,毫無重量。
陸羿辰轉身,從顧若熙那雙眼睛上別開自己的目光,略顯低沉的聲音里,有着一種顧若熙聽不懂的淺淺落寞。
「我會等你主動同意。」
小王子已蹦蹦跳跳和徐阿姨去廚房了,徐阿姨告訴他廚房有好吃的,天天都備着,就等着小王子能來。
陸羿辰也走向廚房,依靠在門旁,看着小王子高高興興地吃東西,還一邊吃一邊說,「早上沒吃早餐,我早就餓了。」
「哎呦,我的小少爺,早上怎麼能沒吃早餐餓肚子。」徐阿姨心疼地趕緊給小王子盛了一碗湯,「慢點吃,別噎着,還多着呢。」
「媽咪一早起來就帶我上車,沒來得及吃飯。」小王子搖晃着小腦袋,吃的很開心。
徐阿姨心疼的嘆了一聲,看向門口的陸羿辰說,「少奶奶是年輕人,不會照顧孩子,以後小少爺,我親自照顧。」
老人對小孩子,總是有着強烈的隔代親,尤其徐阿姨一輩子未嫁,沒有子女,早就當陸羿辰是自己的孩子,自然也當小王子是自己的孫兒疼愛。
而她那句,顧若熙不會照顧孩子,也是故意說給陸羿辰聽,希望陸羿辰哪怕加大力度,也不要讓小王子和少奶奶再走,希望他們一家人能徹底團圓。
「世上沒有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在圓滿幸福的家庭中長大。少奶奶現在轉不過這個彎,慢慢就好了。」徐阿姨小聲說,她很擔心,陸羿辰的性子,因為顧若熙的反抗,就又賭氣放手。
他們到底什麼時候能明白,尊嚴和身段在幸福面前,根本一文不值。
小王子忽然放下手裏的筷子,「我媽咪也沒吃飯呢!」
陸羿辰起身,就去盛了一碗湯,之後放在餐桌上,對還坐在沙發上生悶氣的顧若熙喚了聲,「過來吃飯。」
「不餓!」
陸羿辰又耐着性子說了一聲。「過來吃飯。」
「不吃!」
陸羿辰盯着看也不看自己一眼的顧若熙許久,若有似無地輕嘆口氣,無奈搖下頭。
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響了,他聽了一會裏面的動靜,然後說了一聲,「好,他終於還是去了!」
他一邊上樓,一邊講電話,到了樓上,還低頭深深地看了顧若熙一眼,眼底泛起一股由心底而升起的暖意。說了一句,「秘密監視,別被發現」就掛了電話,站在樓上看着顧若熙出神。
這幾年,她不在身邊,他的心都是空的。
原先以為是可馨的離去,現在似乎有些明白,也有因為她離去的原因。
現在她終於回來了,哪怕是被他禁錮起來,他空了的心,也漸漸有滿了的充實感。
哪怕她是冷着一張臉,時常張牙舞爪的對他大吼大叫,他生氣憤怒之後,還是忍不住好心情地笑彎唇角。
那種能暖到心坎,填滿心口的感覺,他再也不要放手。
……
陽陽花店的門口,忽然出現五輛黑色的轎車。
最前面的一輛加長車,打開車門,走下來一位身穿唐裝,手拄拐杖的老者,一臉和藹的笑容,卻給人霸冷的威嚴。
來人正是席老。
他眯着眼睛,抬頭望着那個小小的牌匾,聲音悠長地低喃一聲,「陽陽花店……是若陽吧。」
「老爺,就是這裏了。」於奉天攙扶席老向前走,席老一瘸一拐的腳步,這一刻走的十分吃力。
終於到了門口,店裏有很多客人正在挑選花束,顧若陽正忙着跟客人介紹每一種花束的寓意和花語,沒看到出現在門口,氣場強大的一群人。
葉薇薇發現門口來人,就笑着迎出來,「這位老先生,想選點什麼?」
席老上下打量一眼葉薇薇一襲淡綠色的裙子,他還清楚記得,當年的小若熙很喜歡綠色,他還曾經買過兩條綠色的裙子送給小若熙。
「你是……」席老眯着渾濁的眼睛,看着面前這張陌生的年輕臉孔。
葉薇薇盈盈一笑,「我是店裏的店員,想選什麼花可以告訴我,我幫您介紹。」
席老卻只盯着她的臉看,看得葉薇薇不自然起來,笑容也變得尷尬。
楊舒容從樓上下來,盯着樓下拄着拐杖的老者看了半天,緩緩的一步一步走下來,有些模糊的記憶,在腦海里跳躍浮現,楊舒容的眼睛漸漸張大。
她終於認出來,這個快三十年沒再見過一面的人,是誰了!
「是你!」楊舒容難掩驚訝地低呼一聲。
席老眯着視線不堪清晰的目光,看向楊舒容,費力辨認一陣,於奉天在他耳邊小聲提醒,「老爺,這位就是您要找的楊舒容女士。」
席老又仔細看了一陣,緩緩拿出放在口袋裏面一張老舊的小照片,上面是一個很漂亮模樣端慧的女人。他仔細辨認,覺得像,卻又覺得不是很像,就讓於奉天幫忙辨認一下。
「我看不清,你來看一下。」他的眼睛現在辨認人臉很困難,經常覺得很多人長得很像,又覺得明明認識的一張臉,看着很陌生。
醫生說,他是臉盲症。
「老爺,差不多就是同一個人。」於奉天辨認一下,說道。「只是臉上有了皺紋,蒼老很多,但幾乎就是一個人。」
席老卻搖搖頭,「不不不,她們不是一個人。」
於奉天有些不解,這兩年,席老都是拿着這張照片,讓他找人,怎麼忽然又說不是一個人?難道是兩個長得一樣的人?
楊舒容走過來,一把拉開葉薇薇,站在葉薇薇面前,目光里透着對席老的怨恨,臉色也很不和善,「你來做什麼!我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再出現!」
這個男人,腿也殘了,臉也帶着刀疤,再不是原先那個意氣風發,在血雨腥風中猶如一把長槍久立不倒的人物了,可見這些年經歷了多少打打殺殺要命的血腥場面!
這樣危險的人物,為什麼還要出現在她們平靜的生活中?
絕對,絕對不能讓他再破壞她們現在安定的生活!
席老笑了,收起手中的照片,不用辨認了,這個口氣就知道,找對人了,「你是想說,還以為我死了吧。」
「還以為你的骨頭渣子都爛盡了。」
於奉天不禁一驚,誰敢這麼對席老說話,這個鬢髮斑白的女人,還是第一個。但見席老依舊面不改色,全無半點慍怒,於奉天就也安靜地站着,不出聲喝止。
席老笑道,「舒容啊,你還是原先的直接性子。」
葉薇薇也略顯吃驚,楊舒容一向都是軟脾氣好性子,還是第一次看到楊舒容對誰這麼大聲說話,還說的那麼毒舌。只是沒想到,楊舒容會認識這麼有頭臉的人物,不用看別的,獨獨老者身邊的隨從,那一身西裝都是昂貴名牌,可想而知,主人的身份極為高貴。
「阿姨,你們認識?」葉薇薇低聲問。
楊舒容沒有回答葉薇薇,依舊用帶着怨恨的目光瞪着席老。
「這位是?」席老的目光再度投向葉薇薇,又眯起眼睛一陣辨認,覺得好像有點像,又覺得不像。
「你來做什麼!」楊舒容冷聲質問。
「我還活着,當然回來找我的女兒。」
楊舒容冷聲喝道,「這裏沒有你要找的女兒。」
「舒容,還在記恨我當年……」
「身為男人,讓自己的妻子和女兒性命接連受到威脅,你說我恨不恨你。我就是沒想到,你還活着!還活得這麼好!上天太不公允了!」楊舒容糾結深深仇恨的目光,終於讓席老臉上和藹的笑容淡淡散盡,浮上深深的內疚和愧悔。
「當年都是我的錯,可身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也有自己該做的使命!」
「你那是不務正業!身為男人,工作有許多,你本出身名門,不缺錢財,卻還要加入黑幫!是你天生就喜歡打打殺殺的生活!不要用身不由己來為你自己開脫。從這裏出去!」楊舒容指向門口,聲音尖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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