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無鳳帶着眾人撇開了白沐風一行人,也不知走了多少里路,來到了蜀道的另一端。
可是走到現在,前面卻忽然沒了路,只有一扇看起來千百年沒有打開過的青銅大門。
門高六丈,寬兩丈,幾個人站在門前就像是星辰之於皓月。
「路在門後。」花無鳳觀察了一番之後篤定道,「此處無路,但前後只有一個方向,只能路被門擋住了。」
「為什麼門後面不能是懸崖?」林無戒提出疑問。
「為什麼你不長腦子?」花無鳳反問,「門後面要是懸崖還過得去嗎?過不去還需要用門堵着?」
緩了緩,他又道:「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門後有懸崖你別跳嗎。」
「這裏應該是鬼道。」帝鈺打斷道。
「鬼道?」花無鳳驚疑道。
「沒錯,一入此門再無生路,凡人到此百死無生。想要走過這條路,不,打開這扇門只有捨去凡胎,化身鬼神。」
「有趣。」花無鳳冷笑,顯然不怎麼相信。
「你要想入蜀道,便由此來吧。」門裏忽然傳出一道詭異的聲音。
「去哪?」
「開門便是。」
「哼我憑什麼要相信你?何況這麼重的門你推一個試試。」
「我若是能推開還需要你們來?」這聲音里多了一絲玩味。
「果然,你在那邊無法開門。想讓我們開門,是想藉此逃出蜀道吧?」花無鳳猜測道。
「逃出蜀道?可笑。年輕人你應該還不知道一入蜀道再難回頭吧。」
「怎講?」
「你們應該是劈山而入蜀道的吧?」
「是。」
「現在你若是回頭看看,被盤古氏後人劈開的山應該已經合起來了。」
「你什麼?」花無鳳大吃一驚。
「難道你們就沒有想過嗎?為什麼劈山入蜀道的千百年來從未停過,但是這山卻劈來劈去還能掩住蜀道。」
「難道這山還有靈魂?」花無鳳詫異道。
「山何來的靈魂?有靈魂的是山裏的人。」
「山裏有人?」
「有。」
「在哪?」
「你我以及他們。」
「呵我可從沒想過要讓這山合上。」
「你沒有不代表別人沒有。」
「哦?你倒是看。」花無鳳戲謔道。
「世人只知盤古不喜黑暗於是開天闢地,卻不知此處還有一大神因不喜風月而隱於地下。」
「這大神豈不就是你?」
「不是,我只不過是個被鎖在蜀道的人。」
「他把你鎖住的?」
「是的。」
「他是誰?」
「蚩尤。」
「哈哈哈!」花無鳳好像聽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然後厲聲道,「你可知這蚩尤乃是魔族先祖,幾萬年來最厲害的魔。」
「不對。」
「有何不對!」
「你只知蚩尤是魔族先祖,卻不知道這蚩尤乃是一個人類。」
「你蚩尤是人?」花無鳳冷笑。
「不錯,你所知道的魔族不過是被蚩尤收服的奴僕罷了。但是在蚩尤死後,魔族戰鬥力強大無人能制,所以現在才做到了雄據大陸北方。」
花無鳳半信半疑道:「那你蚩尤在蜀道又是怎麼一回事?」
「是蚩尤的亡魂。敗後不願離去,地獄亦無法收押。所以長眠於此,渴望捲土重來。」
「哼,死去亡魂還不沉寂。」花無鳳冷冷道。
「那你呢?」林無戒輕輕將手搭在青銅大門上,「是人還是鬼。」
「非人亦非鬼。」
「什麼玩意兒?」林無戒撇嘴。
「不是玩意。」
「玩意兒都不是?」
那聲音沉默了一下,然後重新響起「是神。」
「焉能信你!」
「他人信與不信,與我何干?推開門,自己來一探究竟便是。你所想知道的答案就在這扇門裏。」
「到底不就是想騙我們開門嗎?」
「騙?我何曾騙過你們。我的俱是真話,你們不開也罷,不過我得提醒你們,此間再無回頭路,若是回頭,便入深淵。」
「何來深淵?」花無鳳低沉的聲音響起。
「回頭即深淵。時間應該也差不多了。」
話音剛剛消散,地面就開始顫抖。
這山道居然在從入口處緩緩合上!
「還猶豫什麼?都已經在路上了就不想走到底看看嗎?來時路上腳印錚錚,再回頭豈不成了笑話?」
花無鳳不再猶豫,問道:「如何開門?」
山道已經封閉到了他們的腳下,再慢上半刻,定會活埋於此,就算是帝鈺的盤古開天斧,一斧下去,墜落的山石也足以砸死他們。
「心誠則靈,明悟則開。你若是悟了這門也就開了,若是不悟再推也無用。」
「哎呀,的可真深奧就跟放屁一樣!」
「你有心求解,卻又執迷不悟,我又怎麼幫得了你?」
「求解?呵!求你大爺的!」花無鳳怒喝一聲,長劍出鞘,「進去了再找你算賬。」
他橫劍於胸前,聚上一道劍氣後猛然劈出,「給老子開!」
青銅大門應聲毫無反應。
「我擦!」一群人異口同聲道。
「讓開,我來!」帝鈺呼道。
就在他舉起盤古斧的瞬間,這門好像有了靈性,居然自行打開了。
莫非這門也是靈器?花無鳳暗想到,但此刻可沒有時間容他細想。
幾個人頭也不回地跑進門裏,那背影倉皇的就像是急着投胎。
山道一直封閉,但在遇上門的一刻起就停下了,銜接地一也不自然,就像是這門的後面還裹着一層防止山體移動的網。
「喲,你們悟的挺快,這就進來了。」
「悟你妹啊!」林無戒豎起一根中指。
「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神差。」他的身影微微泛着幽光,兩根綢緞在他的身後飄起,守護着他的背後。
「故弄玄虛,你是不是還有個弟弟叫鬼使。」花無鳳漠然地看着他。
「咦!這你也知道?」神差驚訝了一下,然後憑虛而立,坐在了綢緞上,「不過鬼使是我妹妹,不是弟弟。」
花無鳳還真沒想到這一猜居然還中了,當然除去性別不論,反正這東西不是人,不,也不是東西。
「你是神差!」帝鈺像是想起了什麼,大呼道。
「娃娃認得我?」神差似笑非笑。
「開山一族有誰不知鬼使神差。」
「那你倒是看,這千百年過去了,還真不知道世人對我的贊謬。」
「鬼使神差,一個御鬼,一個化神,傳聞鬼使三頭六臂兇惡無比,神差則形似人類狡猾多端。」
「哈哈哈!」神差忽然大笑,「你這話要是給鬼使聽,怕是九層皮都不夠她剝的。」
「難道不是嗎?」帝鈺皺着眉頭,:「在我祖傳的史冊里就是這麼形容兩位看守鬼道的山神的。」
「哦?你知道我是山神?」神差有些驚訝。
「書上你們二位本是在此造福一方的神明,只因遇上了一位魔族大能被其引誘墜入魔道,想來這魔族大能的就是蚩尤亡魂了。」
「引誘?呵呵呵」神差笑得有些落寞,「哪門子的引誘,這分明就是囚禁啊。」
「我們怎麼做可以幫你了」花無鳳認真地問道。
「幫我?」神差不領情,「還是算了吧,不要以為這樣就能免去考驗,你們還是先顧好自己吧,我的禁錮可不是幾個連聖玄都還沒到的娃娃可以解決的。」
「什麼考驗?」林無戒心中忽然懸起了一塊大石頭,惴惴不安。
「不可,不可。」神差神秘道。
「給提個醒唄。神差大哥。」鍾無悔可憐兮兮的。
「好!」神差爽快道,「生與死的考驗。」
我去你妹啊!幾個人心中吶喊道,你這了不是相當於沒嗎?我還血與火的洗禮,冰與雪的讚歌呢。
「如何信你?」南宮無情忽然冷冷道。
「哦?你待如何?」神差戲謔道。
「很簡單,試一試便知其真假!」南宮無情拔劍而舞,「看劍!」
「好劍!」神差。
「好賤!」林無戒,「居然拔了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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