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宴席,從日落西山到明月懸空,大堂內外火燭通亮,喧譁聲從開始到現在一直沒停下過。
一個個匪首嘍囉們早已半酣半醉,開始吹起牛來,越吹越得勁,絲毫沒有半分臉紅。
席上,嘍囉們喝多了,撒潑有之,癱倒在地打滾有之,扯皮鬥嘴亦有之,各中場景不斷。大都很有分寸沒有打鬥起來。
不過一些痞匪喝了兩杯酒後,便是一副天老大,我老二模樣,不識自己是誰。還沒等其撒潑,便被天狼寨守衛的賊匪們架了出去。
大堂內,眾匪首們亦是一群吹牛不上稅的傢伙,比之外間更盛。只見眾人你捧捧我,我捧捧你,都快吹上天了。直把守衛在自己身後的心腹們汗顏不已。
寨內熱鬧非凡,寨外卻是暗流涌動。這時,只見九江十三寨天狼寨周邊火花隱現。只要有心人,必會發現其不妥之處。
也許大喜之日,讓這幫守衛山寨的嘍囉們不甚盡心,絲毫沒有發現周邊的情況。
密林中一道聲音響起。
「屬下見過血副統領」兩名男子低聲道。
「嗯,人都到齊了嗎?」前面兩道聲音響起後,又一道聲音響起,赫然便是臉戴鬼面的血手。
「稟血副統領,都到起了。」兩人齊聲回道。
「嗯,水師將士可到了?」血手又問道。他可是知道,這天狼寨中有不下七千餘賊眾。
此次前來消滅這九江十三寨,護龍衛成員滿打滿算才千餘人,想要一舉殲滅九江十三寨,不付出點代價卻是不行。
護龍衛等人武功雖不錯,但畢竟蟻多咬死像,何況荊揚兩州各路匪首齊到,個個都不是弱者。如果沒有水師官兵的配合,那損失可就大了。
要是將揚州護龍衛弄殘了,到時回洛陽可不好與自家師傅交代。
「都到了,只要我等將一眾守衛的賊匪解決,到時,水師便會出擊,一舉將其消滅。」揚州護龍衛首領嚴成回道。
「嗯」說着便帶領着一眾向天狼寨寨門而去。
一路上山,途徑留下滿地死屍。
此處行動出乎意料的順利,沒有太多阻攔,一直到校場外,才被人發現。
原來天狼寨眾匪都集中在校場喝酒吃肉,只派了少數人執勤,而且場上大多數喝的不省人事,卻是讓一眾護龍衛高興又鬱悶。
「爾等什麼人?」一聲怒喝。校場上執勤的賊匪顯然已經發現眾人。
「殺」被發現後,血手也不在意,冷聲命令道。
一眾護龍衛猶如狼如羊群,頓時掀起陣腥風血雨。紛紛拔刀砍殺早已醉的不醒人事的賊匪們,期間只有少部分人奮起反抗,大多數早已爛醉如泥,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血手沒有停下腳步,一直向大堂走去,嚴成向武二人緊隨其後。
每走一步都是踏着鮮血而過,橫屍遍地。
「怎麼回事?」大堂內眾匪首們終於發現不對緊,血腥味頓時衝散了賊首們的酒意,紛紛拔刀向外衝去。
這時,周猛哪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一身冷汗直逼後背。暗叫「大意了,大意啊!」。
此時那裏還有半分酒意,噌的一下站起身來,就要向大堂外走去。
猛的想到了什麼,轉頭向一旁準備跟着自己衝出去的金錢豹低聲吩咐道:「山豹,速速前去後院,帶泰兒與你嫂嫂馬上從密道離開,哥哥我在這拜託了!」
「大哥」金錢豹睜大眼睛看向周猛,他沒想到事情如此嚴重,看着自己大哥這般鄭重的說道。掃了掃大堂外一眼。
立馬打消了前去廝殺的念頭,他可不傻,被敵人都殺到這裏了,那裏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對着周猛重重的點了點頭,轉身向後院走去。
「呼」周猛深吸了一口氣,發現堂內眾人均被外間所吸引,擺了擺衣着向外走去。
「嚴成?」待周猛出來,看到跟在血手身旁的嚴成,有些意外的喝道。
「呵呵,周總寨主,別來無恙?」
一旁的嚴成笑呵呵的向周猛抱拳說道。
「嚴成,你這是何意?我九江十三寨可從來沒有招惹過你們護龍衛。」周猛咧聲質問道。
嚴成的到來,大出周猛預料,他剛剛還以為只是官兵殺上來了。沒想到竟是護龍衛,難怪能無聲無息殺上山來。
「呵呵」嚴成呵呵一下,沒有說話,用眼瞟了一下身前的血手。
看到嚴成不說話,而是瞟了一眼為首的血手,周猛再道:「我等乃是水賊山匪,似乎不再你等護龍衛直轄範圍內吧?況且,我周猛自問沒有得罪過你,為何這般?」
周猛說的確實,周猛等人是賊,不是江湖門派,理應與護龍衛無關,就算要管,那也是官府的事,地方軍隊的事。
「額」嚴成翻了翻白眼,心道:「你的確沒得罪我,就算得罪我,咋也不會帶人到你山寨來滅你。不過,你惹的人可不是我,是旁邊這位爺。」
「呵呵,周總寨主是吧?」血手冷笑道。
「正是某」
「記住,你是賊,我等是官,殺你,不需要理由。」血手依舊冷聲說道。
看着嚴成如同手下一般,站立在血手身後,周猛早就知道這位才是正主。為什麼只找嚴成,那只是想拖延一點時間罷了。
「鬼面,鬼面……」周猛身旁的甘屠緊皺眉頭思索道。
待看到其手中彎刀,猛然想到什麼,眼神瞬間冷冽三分,冷冷詢問道:「鬼面血手?」
「哦?」血手聽到有人竟然認識自己,有些許意外,上下打量了一下甘屠,見其身穿錦衣,腰懸鈴鐺,一身裝扮區別於他人。隨即便知曉其身份了。
血手除卻近年來開始出任務,以前均是在隨護龍衛統領學藝,除了護龍衛高層,江湖中甚少知曉自己外號。
「錦帆賊甘屠,可願一戰?」血手滿不在意的說道。
血手猜到其身份後,便知道其甘屠為何對自己語氣不善了。
「求之不得,今日定斬你頭,以解我三百兒郎身死之恨。」甘屠陰狠狠的說道。語氣中的怒火難以壓制。
旁人雖不知道兩人之間有何恩怨,但亦不會多問。一眾賊首更是加緊速度運功逼出體內酒氣,此刻,血手提出要與甘屠一戰,眾人心中均是一喜。
而嚴成向武兩人聽到血手要與甘屠一戰,也不勸住。場中護龍衛成員早已將外間眾多匪首消滅。兩人雖然看出了一眾賊首們的心思。
但卻絲毫不在乎,不說此刻已經上山的一眾水軍士兵,便是在場毫無損耗的護龍衛,亦可將其一眾賊首全部留下。
兩人對視了一眼,同時盯向對面的周猛,以防止其出手。
而周猛此時心中卻沒半點想要出手的心思,時間拖的越久他越開心。
從他看到護龍衛開始,在看到跟在護龍衛身後的一眾官兵,周猛便知道自己與九江十三寨這次是在劫難逃了。
此時他只希望能拖久一點,為金錢豹爭取更多時間,好讓其帶着自己兒子逃脫。
至於金錢豹能不能逃掉,他卻不擔心,天狼寨中有條密道,此密道貫穿河道深處,可直通水寨之外。
這條密道是其意外發現的,此密道只有他與金錢豹周氏所知,其餘的人,無人知曉。
場中血手與甘屠已經開始積激烈打鬥,吸引了眾人的眼球。
天狼寨後院,周氏與一旁侍候的侍女等人亦是聽到了前院的喊殺聲,心中慌亂不已。
待金錢豹來到後院跟周氏說明了來意,隨後心下心下一狠,殺了一眾後院侍女。拿了三根火把,抱着周猛的兒子帶着周氏來到一堆假山旁。
隨後將手中的嬰兒交於周氏,用力推開一座假山,頓時出現一個能容納一人進出的洞口。
「嫂嫂,進去,咋們快走。」
進去後又從裏面,將假山還原,點燃火把,帶着兩人便向裏面走去。
「山豹,這到底怎麼會事?你大哥不會有事吧?」洞內周氏一邊緊跟着金錢豹的腳步,一邊詢問道。
好在周氏雖然出身大戶人家,但卻不是那般身嬌體貴之人,從小習得兩招防身之術。自從來到天狼寨後,想起前面種種,更是讓其更加勤練武藝,不求武功有多高,但求有一分自保之力。
聽到周氏問話,金錢豹一頓,不知該怎麼回答,嘆了口氣道「嫂嫂還是別問了,咋們快離開吧!免得大哥」說道這金錢豹便不再多言,加快腳步向前。
場上,血手甘屠兩人之間的戰鬥已經進入白熱化階段,兩人一刀重過一刀,想要分出勝負怕是還要一會才行。
「錚」只見血手手中彎刀此刻一分為二,血手雙手持刀,刀法聚然加快,更加靈活多變。甘屠一時無法適應,被其逮住機會,左右猛攻。
眾人本以為兩人要分出勝負還需一段時間,沒想到風雲變幻如此之快。
「啊」只聽場中甘屠一聲大叫,左臂被血手一刀分離,頓時鮮血凌空,甚是醒目。
甘屠左臂尚未落地,其另一隻手臂亦被血手斬落,其後一刀割首。卻見甘屠脖子上無半點血跡,待其倒地時,才鮮血蓬灑而出。
「錚錚」只見血手彎刀上未沾半點血跡,兩刃合二為一,沒有半分違和感。負刀而立,閉眼調息,讓人感覺手中彎刀似乎從未出鞘。
「嘶」一眾匪首看着倒在地上的甘屠,又抬眼看向靜立場中的血手,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
周猛此刻看向血手的眼神亦是分外凌冽,沒有出手,不知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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