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遊子是穿越者——通天塔世界 第6章 萬國公園項目

    石質牆面上滿是風雨留下的瘡痍，被水泥抹平的磚石縫隙漸漸重新顯露出來，原本鮮艷的文繪不規則的褪色，讓大片大片牆壁變成一幅拙劣的塗鴉，舉目四望，將近十米的樓房，有着不規則的外部輪廓，不但平面圖上佔地是凹凸不平的幾何形，建築表面外觀也不是四四方方的，外壁有着凸出牆體的幾何浮雕裝飾，看着像是魔法陣邊框的一部分這是一座典型的都洛建築，而原本應該無比鮮艷的紅、紫、金三色外牆塗裝，明這是一棟岡薩雷斯式的都洛建築。

    看着門口告示板上的岡薩雷斯，塔希媞一陣茫然，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岡薩雷斯帝國是「英雄國」的正式名稱，由於無論皇朝更迭、國名變換，統治這裏的一直都是「英雄家族」，就如同現在的朝廷對外叫做黃金皇朝國名為岡薩雷斯帝國，但世人們依然稱這裏為英雄國。

    「走吧，進去看看。」虞遊子招呼塔希媞一聲，普魯恩斯已經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當先在前面領路。

    雙開式正門大開着，進去後大致佈局跟鄧赫勒家差不多，一個主會客室連接着兩側偏房，然後包圍着一個餐廳……當然這是剛剛裝修成這種典型居家室內的，在這之前，這裏是無遮無攔的一個大書堂，而樓上兩層，二樓是書人們的休息處，三樓是三個隔開的書廳，而現在全裝修成了居室。二樓是儲物、仆傭休息準備處，三樓是一個整間，舉辦舞會、大宴會的地方。

    樓內還在裝修着，雖然室內牆壁隔斷都是拿空心木板造的假，但還是要粉刷修飾得像那個樣才行，虞遊子看到不少油漆工，坐在梯子上面刷着牆，他們身上的魚腥味告訴黑髮少年，他們都是從港口那邊請來的，可能還都是漆船工。

    而屬於遊樂園自己聘用的員工，目前大中午還在這裏照看着的只有一個瘦男人，正在監督主會客廳塗牆紙。他只覺得這突然進來的兩個男人，或者一個藍發中年男人跟一個大男孩，都有面熟，又不能太確定，畢竟直接打照面的機會太少了，但跟在他們兩旁邊的少女，他卻一眼就認出來了，於是連忙跑上來向塔希媞詢問有何貴幹。

    「隨便看看，你繼續忙自己的事情吧。」塔希媞得到普魯恩斯的示意後如是答道。

    「還原出建築的本來風貌嗎？十分有生活氣息。」上到正門主樓三樓的普魯恩斯評道：「塔希媞跟我過，但我想親耳聽一遍你這樣改造我的書館的用意何在？」

    「那我首先還是要重複一遍，算是強調……」虞遊子走到窗邊，外面放眼看去只能看見近處的一排，都是高高矮矮各國各地的不同風格建築，遠處層層疊疊的也是如此，「遊樂園是一個動的地方，人們是來這裏遊玩，聽書看戲是一個靜的地方，人們是靜止坐在室內讓腦海跟着台上的表演者、演者想像……」

    「所以我將劇院區安排在了這裏，遠離遊樂設施的山丘上……但聽你這一句話就足夠了，確實動、靜相衝突了。」普魯恩斯看着屋子中心大餐桌上的陳設道，「確實讓遊客在悠然地步行之中看完故事是一個十分新穎有趣的子……我之前怎麼沒有想到。」

    「正是這樣。」虞遊子從窗邊走到桌子邊，拿起擺在上面的一張木牌。

    這張木牌上標示着一個大大的帕西文「四」字，明這裏是第四幕的場景，四字下面寫着在這裏會發生什麼樣的事件。

    「當這裏正式開放的時候，在這裏將安排一名原來的書人在這裏進行實時講述、表演，只講這一段，他可以穿着劇情中人物的服飾，就如同splay般讓前來參觀的遊客更加身臨其境。」虞遊子對普魯恩斯開始講述自己的計劃細節，「塔希媞有詳述我的萬國公園整個可行性方案嗎？」

    普魯恩斯搖搖頭，道：「你接着，很有想法，很有意思……早餐時間太短，塔希媞並沒有講這些細節……是你異世界的經驗嗎？」最後一句是用風語的，虞遊子是異界人的事情，目前還在對塔希媞她們保密中。

    虞遊子心中明悟，普魯恩斯用風語算是在隱晦而又開誠佈公告訴自己，他是無意間聽到不少餐桌上，自己跟阿萊風之間講的話的。作為壽命悠長而又以收集故事為工作的書人來，恐怕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他不會的語言了，他才是真正的第一語言大師。

    既然對方如此講究，那麼自己這邊也該有所隱晦的表示，於是躬了一身道：「我的榮幸，那麼容我細了，老實講這個方案也是我這輩子第一次付諸實踐的……」這一句算是帶過了異界知識的話題，而且用帕西語出來也不會露什麼馬腳，然後接着道：「塔希媞再也聽聽吧，雖然之前帶你們大家參觀過樣品房，但你還是跟着我的思路走一遍吧我的想法就是讓故事變成流水線上的移動產品，唔，流水線就是……總之我的意思就是：讓遊客像流水一樣，經過一個個場景，在每個場景中通過看聽甚至聞，來獲取一個故事中的一部分情節，最後當他們離開這間屋子的時候，就可以組裝成一個完整的故事了。」

    普魯恩斯一指牆角一個立牌上面的「五」字，道：「我記得這個故事，一個發生在英雄國家庭中，女僕偷情謀害女主人的故事……故事裏就是在一場舞會時，侍立在角落的女僕看着場中光彩照人令全場都籠罩在自己魅力之下的女主人，心中萌生出了無法宣洩地強烈妒意，在此刻前幾幕時她心中偷情的愧疚感正式轉換為了徹底的妒恨，為整個故事的轉折……」

    着着，普魯恩斯就三兩步跳到了兩個角落裏，站到標示立牌後面，原地打起轉來：「啊，這個角落，正是這個角落，越看越像我心中的那個角落，原本可愛的安妮就在是站在這裏變成了一個醜陋邪惡的惡毒女人的啊！」

    「其實這樣對於遊客來，就徹底禁錮了人們的想像里。」一萬個看戲劇的人心中就有一萬個哈姆雷特，但一萬個看過電影電視的人心中就只有一個哈姆雷特了，自己這樣把一個故事變成流水線上的標準化定製商品，就跟商業化電影一樣，虞遊子直白地出了其中的弊端，「就效率和經濟效果上來，這樣做無疑是創新的高效的，但少了一種韻味、少了能讓人沉迷其間的力量。」

    其實這就是地球上的鬼屋，只不過不是進行恐怖佈景，演員也不是splay各種殭屍妖魔鬼怪罷了。也可以理解為是把導遊固定在一處專門對一個景進行講解。地球上很多旅遊觀光景區也是這樣處理文化類景的，只不過導遊一般是隨團的而已。

    虞遊子這一通發言，讓本來有心馳神往，仿佛在眼前打開了一個新世界大門，一個嶄新的故事表現手法的塔希媞收斂心神，開始思考：確實看到一個固定的場景之後，人們就無法根據自己的想像來描繪自己心目中的場景了。

    普魯恩斯收回深呼吸張開的雙臂，他剛剛似乎在感受來至「安妮」的氣息，看向桌邊的虞遊子，拍了拍立牌，用風語道：「還記得我的覺醒技能嗎？」

    「記得。」虞遊子回頭看了塔希媞一眼，只見綠白衣裙女孩，在他們開始用風語對話的時候，就主動退到了樓梯附近，表示自己不會偷聽，「場景速描和場景描述。」

    「一個創作者的最高境界不就是讓所有人看見自己心中所想嗎。」普魯恩斯走過來這次是拍拍虞遊子的肩膀，道，「技能雖然是那位讓人們覺醒的，但具體是什麼都是根據每個人的心中最深處的願望來的……不要想太多有的沒的，讓人見到夢中夢都夢不到的場景是一種恩賜，來英雄國之前，如果聽到這個黑蝶夫人你能想像出這種標準的都洛樓嗎？」

    後面一句話是普魯恩斯換成帕西語對着樓梯口的塔希媞問去的。

    塔希媞很果斷的搖搖頭，道：「我們天牧帝國的建築風格完全跟着這邊不同，嗯，四四方方巧精緻，唔，還有四角立柱都是木材，還有還有橫樑是很複雜的，怎麼呢，交錯的支撐的木樑……」

    「哈哈哈，不如我們直接去那間講天牧故事的建築里親眼看吧！」

    「是的。」

    普魯恩斯着就往樓下走去：「斯恩露普我懂你的意思，限制了人們的想像會減少故事的魅力，但這種自己走進故事中，獲得第一手眼睛、耳朵體驗的經歷，就真不能讓人流連忘返嗎？我現在就可以想像到遊客們呆在這些故事屋裏捨不得回去了呢！」

    虞遊子心中一想，確實也有這種可能，用中國成語來就是樂不思蜀，只要第一感官衝擊夠足，讓遊客在這些故事場景中放聲大笑、哭泣都不是不可能的，要是拿着景石在樓里各個場景里走一圈，就是一齣電影。可能效果比不上現代，但至少不會比默劇、歌劇、舞台劇差。唯一限制的地方在於景石播放的成本，那可不是簡單的只一個二級魔法。

    「也是，是我擔心太多了，我的目的就是讓遊客更直接更快捷的體驗各個故事，體驗各個故事裏的實際環境、氛圍，畢竟我們有這種先天條件……看來總經理閣下已經理解萬國公園方案了。」

    「是的，而且你那個一票暢遊收費方式我也理解了，三天要全部玩完這裏的場館是不可能的，但遊客們可以最大限度的選擇自己喜愛的、關注的地方進去……位置因素就有關鍵了，離入口近的，大道兩邊的遊客量應該會更多。」

    塔希媞難得聽到總經理談遊樂園經營方面的事情，連忙來了精神，連下兩級台階擠到虞遊子身邊，對着前面的普魯恩斯道：「我們對這方面也有方案一是：在入口處和每個街道口設置地圖看板，告知哪國哪故事在哪個區域，方便遊客們提前規劃自己想參觀的建築和看的故事……」

    普魯恩斯在下到二樓時停了一下腳步，道：「不能做個你們到處免費發放的那種兩折地圖，來指引這裏的建築、故事位置嗎？」

    虞遊子：「恐怕不行。」

    塔希媞：「建築太分散，風格相同的建築都沒有集中成片，撒得到處都是……」

    這句話隱隱是在埋怨最初的規劃者，也就是普魯恩斯。而藍發中年人也很坦然的承認道：「當初我是準備出一個故事就建一個館，今天英雄國故事，每天卡雷利安的，後天希克蘭帝國的，這樣下來就成了現在的狀況了……」

    虞遊子：「不集中雖然有諸多不便，但也有好處不同風格放一起可以互相比較，恐怕這個世界上沒有第二個地方，能如此大規模的把不同風格建築放一起對比的了。」

    「哈哈哈，正是如此！不愧萬國公園這個名字啊！」

    塔希媞：「但這樣就不可能做出地圖來為遊客指路了，無法像冒險樂園萬國公園這樣幾劃分出區域來，不可能圈出一個英雄國區一個希克蘭區，而是要把五百多個建築全都進行一一標註出來，要讓遊客拿着這種地圖，眼睛都要看花了……」

    虞遊子想到自己曾經逛過的商品展銷會、萬家品牌商業街、全星系武器裝備展覽會之類的，一張導購圖，上面滿滿的全是商家品牌名字，看了跟沒看一樣，沒有特別關注的星球、國家、牌子的話，不如就這麼一家家看過去。

    「確實如此。」普魯恩斯接着開始下樓。

    「所以在關鍵地方設置大地圖板子和路標是比較可行的方法了。」塔希媞跟上普魯恩斯，接着如何分流遊客的方案：「二是：在中央廣場商業區那裏專門販售故事冊，因為遊客都是從那邊過來的，我們計劃是，把一國或者一種風格的故事匯編成一本故事書，進行販賣，跟外面其他故事集不同的地方在於，我們會在書面上標註：在底頁有該故事所處萬國公園位置的地圖，以及幾張實際場景特寫。」

    普魯恩斯頭：「這個主意不錯，自己印刷的書給自己打廣告，我們的印刷廠終於有得忙了。這些書可以拿到萬國公園對應的場館裏賣……我找些老朋友，讓他們幫我拿去外面書店發行，把圖片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