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身後的人良久沒有動靜,石青璇猜測身後之人已經被魔音所惑,她隨即取出一管洞簫。
絳唇輕啟,湊近玉簫,緩緩吹奏起來。石青璇竊以為對方已經着了魔,立即便出手相助。善良的內在心性,益發使她的俏臉流露出無比的神聖秀麗。
一絲清音,似在地平的遠處緩緩升起,然後保留在那遙不可觸的距離,充滿生機地躍動,無論鬼啾聲變得如何扭曲可怖,刺耳凌厲,撲天蓋地,彷似能把任何人淹沒窒息的驚濤駭浪。可是石青璇奏出的音符,卻像一葉永不會沉沒的小扁舟,有時雖被如牆巨浪沖跑,但最後總能安然徜徉。
他再次完全迷醉在石青璇動人的簫音里。
從她的音韻里,他清楚感到石青璇是一位真正的淑女,似是平凡的音韻,卻是無比的動人,沒有絲毫做作地溫柔挖掘和撫拂每個人內心深藏的痛苦,不受時空和感情的局限。
每個音符,都像積蓄某種奇詭的感人力量,令你難以抗逆,更難作壁上觀。
吳啟哲完全渾忘了她吹奏的技巧,至乎音韻組成的章句;而只在意每一個從竹管的震湯發出來的鳴響。
這是從未有過的出奇感覺。
簫音愈來愈靈動迅快,彷佛一口氣帶你狂哈十萬八千里;音色變幻萬千,錯落有致,音韻更不住增強擴闊,充盈無以名之的持續內聚力、張力和感染力。
啾啾鬼聲卻不住消退,直至徹底沉寂下來,只余仍是溫柔地充盈於天地令人耳不暇給的簫音。
簫音忽止。
風聲疾至。
道觀上的老君塑像突然爆開,金環真疾射而出,厲爪猛擊石青璇。
石青璇處變不驚,穿花蝴蝶般在狂風暴雨的爪式下閃動迴避。
電光火石間,石青璇已反搶入爪勢的核心,玉掌一抬,擊中金環真肩膀。
掌勢飄柔,勁力卻非同小可,金環真震退丈遠。
石青璇仍面佛而立,美目落在偌大佛殿空間唯一的一點火光上,蒙蒙紅光彷佛與她融合為不可分割的整體。
另一邊近門處正是「媚娘子」金環真,此時披頭散髮,臉色蒼白,偷襲不成,反而在適才交手時吃了暗虧受了傷。
石青璇柔聲道:「適才金宗主已被我簫音所傷,仍要逞強出手,實在太不自量力。走吧!遲恐不及。」
金環真驚異不定地瞥了靜坐一角的吳啟哲一眼,厲聲道:「這老傢伙是誰?」
石青璇淡淡道:「我怎知道?」
尤鳥倦那把可令任何人終身難忘,似刀刮瓷盤般聽得人渾身不舒服的聲音,慢條斯理地在廟外響起道:「還以為你這丫頭盡得碧秀心的真傳,且聰明絕頂,原來只是個蠢貨!」
石青璇不急不緩道:「青璇如何蠢法,還請前輩指點。」
「金環真只是我派來摸你底細的先頭部隊,現在你有多少斤兩,已盡在本座算計中!」尤鳥倦得意的聲音再次響起。
石青璇仍是神態閒雅,從容自若道:「想不到二十年前名列邪門八大高手之一的『倒行逆施』尤鳥倦是如此膽小和淺薄之徒,只徒逞口舌之快,卻無膽登堂入室,是否顧忌這位偶然路經的前輩呢?」
吳啟哲糊塗起來,弄不清楚石青璇究竟是為他開脫,抑或要將他捲入漩渦。
金環真發出一陣銀鈴般的嬌笑,道:「尤老大,放心吧!這位老前輩絕非天刀宋缺,不過休想我會為你出手試探。」
尤鳥倦的聲音到了廟頂上,厲嘶道:「為什麼不肯?」
金環真聳肩道:「老娘怕了他嘛!若惹得兩個人夾攻我一個,你又見死不救,那時我豈非自尋死路,老娘才犯不着為你這麼做。」
廟頂破開一個大洞,隨木碎瓦屑,尤鳥倦從天而降,落在金環真和石青璇中間的位置,利如鷹隼的目光直射吳啟哲。
就在對方雙腳觸地的同一剎那,吳啟哲猛地起立,與尤鳥倦針鋒相對的四目交投,啞聲笑道:「尤小鬼終於肯來丟人現眼嗎?」
尤鳥倦顯然不認識臉上的面具是誰,聚精會神地瞧他好片晌後,皺起眉頭道:「老頭子的口氣真大,給本人報上名來,看看你是否有資格喚我作小鬼。」
吳啟哲隨口答道:「老夫成名之時,你還在吃你娘的nai。少說廢話,老夫今天饞得很,就把你宰了來吃,出手吧!」
尤鳥倦可能這世人都未聽過有人敢如此向他說話,一時愕然以對。當然,若非他眼光高明,感應到吳啟哲強大的信心以及莫可匹敵的氣勢,致令他舉棋不定,早痛施殺手。
陰惻惻的笑聲從門外遠處傳過來道:「好笑啊好笑!尤鳥兒不如易名作驚弓之鳥,因為你的膽兒早在二十年前給宋缺嚇破。否則怎會厚顏至此,給人喊打喊殺,仍要把頭縮到龜殼內去?」
赫然是丁九重充滿嘲弄的聲音。
金環真色變道:「尤老大你今天是怎麼搞的,區區一個丁大帝都收拾不了?」
吳啟哲不待尤鳥倦作出反應,冷笑道:「金小妹你不是亦毫無長進嗎?」
接着大喝道:「周老嘆!你給老夫滾出來,讓大家看看。」
金環真jiao軀劇震,與尤鳥倦面面相覷,愈發覺得面前之人高深莫測。
「唉!你這老頭兒究竟是何方神聖?現在連我周老嘆都很想知道。」
聲音由遠而近,周老嘆大踏步走進廟來,直抵金環真身旁,全無顧忌的探手摟緊她的小蠻腰,視尤鳥倦如無物,還透過廟頂那破洞,仰觀夜空,油然道:「看!令晚的天空就像二十年前那晚的天空般星光燦爛。」
金環真挨入他懷裏,嗲聲嗲氣道:「比那晚的星空更要美哩!」
尤鳥倦忽地捧腹大笑道:「好yin婦!竟串謀來騙我,厲害!佩服!」
石青璇仍是背着眾人沒有絲毫動靜,彷似背後發生的事,與她沒有半點關係。
頭頂帝冕的丁九重出現大門處,臉無表情地盯着吳啟哲,淡淡道:「外敵當前,我們是否應先解決敵人,才輪到算自家人的恩怨?」
「四個不自量力的小鬼,儘管一起上好了,老夫正好舒舒頸骨。」正所謂演戲演全套,吳啟哲一臉不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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